想到這裡,陳元的眼光飄向龐喜。這一趟真正的使命只有他們兩個知道,自己沒說,龐喜呢?
龐喜明白陳元的意思,輕輕的擺擺頭。
陳元的腦瓜子急速的旋轉着,既然龐喜沒說,那麼如果耶律涅咕嚕真的警覺的話,也是對自己這次表現的懷疑。想來陳元救出四鼠,特別是在軍營裡面出面和耶律涅咕嚕談條件的事情做的有些過了,不像一個買賣人。
若是這樣的話,自己拒絕他反而會讓他相信他心裡懷疑是真的。
陳元馬上露出笑容說道:“若能與九王子同行,在下榮幸之至,王子放心,只要我們的車隊能平安的到達,王子的安全就包在在下身上了。”
耶律涅咕嚕再次深深的打量了陳元一眼,彷彿還想找出什麼破綻一般,但最後陳元鎮定的表情讓他對心中懷疑的事情不禁拿不穩了。
最後他衝陳元笑了一下:“如此,多謝陳兄了。在下身上有傷,先找個房間休息,陳兄什麼時候走,來通知我一聲就可以了。”
陳元知道,這一路上帶着耶律涅咕嚕這個傢伙可能很麻煩,但是如果不帶着他,可能更麻煩。
這邊耶律涅咕嚕才上樓,楊文廣就從外面進來了。
他的表情很興奮,非常的興奮!
雖然他也上過戰場,可是那都是跟在天波府的那些元帥身邊,除了掃蕩敵人的一羣殘兵之外,從來沒有什麼危險重要的任務攤到他的身上。
這一次不同,狄青把最重要的事情交給他做,把宋兵僅有的五百騎兵交給他帶領。
遼兵只是輕微的抵抗一下就撤退了,可是由於宋兵人數太少,戰鬥的過程相比於那些掃蕩殘兵來說要激烈許多。
特別是這一次沒有那些元帥站在他的身後,更讓他有一種掙脫束縛的快感。進門之後他也在陳元身邊坐下,帶着那興奮的笑容說道:“掌櫃的,我剛纔挑了十七個遼狗!十七個!”
陳元也笑了:“小侯爺現在是想留在大同當兵,還是回汴京去?”
楊文廣搖頭:“我跟你遼國,這裡已經沒有仗打了。”
陳元大吃一驚,帶着耶律涅咕嚕只是有點麻煩,帶着這位爺一起去遼國,那等於帶着一顆隨時會爆炸的定時炸彈。
陳元急忙說道:“這可不行!你知道遼國有多少人想把你們天波府斬盡殺絕麼?萬一你的身份敗露,那麻煩就大了,我擔不起這個責任。侯爺您別害我,我求您回去還不行麼?”
楊文廣卻毫不在意:“那些遼人有什麼好怕的?陳掌櫃放心就是,我還跟在車隊的後面做一個小夥計,只要你們幾個不說,沒人知道我的身份。”
陳元眉頭皺起:“小侯爺!您剛纔都上戰場了,萬一到遼國被人認出來,我就算有天大本事能擋住遼兵,也擋不住老太君手裡那根龍頭柺杖啊!”
楊文廣倒是早有說辭:“掌櫃的放心好了,我剛纔穿的狄青將軍的盔甲,還帶了他的面具,別人認不出來的。再說我寫了封信託人帶回汴京,報過平安了。”
陳元很耐心的開導楊文廣,說實話,像楊文廣這個年紀的人,已經過了那青春期的叛逆,陳元估計他想做的也就是向別人證明一下自己,或許就是向天波府裡的哪一位證明一下他可以。
“小侯爺,我認爲你現在完全可以回去了,當然,如果狄青能讓你負責帶捷報回去,那更好不過了。你不用說什麼,所有人都知道就算離開了天波府,你還是最好的!你和父親他們一樣出色,這一點誰也不能抹殺。”
陳元話還沒完,楊文廣就接着說道:“我知道,可我跟上你們車隊的時候,我就想去一趟遼國。掌櫃的,你不要想着把我丟下,我已經和狄青將軍說過了,從我剛纔走出軍營把那身盔甲脫下來的時候,我就又是你的夥計了。我現在回後面去,你就把我當成一夥計就行,其他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說完之後楊文廣自顧到後面找那些夥計和車伕去了,剩下陳元在桌子上坐着,臉色已經非常難看。
帶着楊文廣,真的比帶着耶律涅咕嚕更麻煩!他就是想不明白,爲什麼麻煩總是來找自己?
這個時候,白玉堂的嘴巴動了兩下,卻沒有出聲,臉上好像有些爲難的樣子。陳元看了他一眼:“有話就說吧。”
反正現在已經麻煩了,更麻煩也來了,陳元也不怕再來點。
白玉堂有些尷尬,把身子坐到陳元身邊來:“陳兄,我知道你只想做買賣,本來不想麻煩你的,可是兄弟這次實在沒辦法了,這是爲國爲民的大事,”
話沒說完,陳元忙的揮手:“行了,就說道這裡吧!我就是一做買賣的,那些爲國爲民的大事你不要找我做,我也幫不了什麼忙。”
陳元給龐喜和白玉堂的倒了杯酒:“我們繼續喝酒。”
白玉堂端起酒杯,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說了出來:“陳兄,龐兄,這件事情真的很重要,不管怎麼樣,我也請兩位幫忙纔是。”
陳元沒有說什麼,也不擡頭。龐喜見陳元不說話,也是緊緊的閉着嘴巴。
白玉堂自顧說道:“那耶律涅咕嚕送走的地圖,關係到我大宋邊疆的安危,我們畢竟有一個御前侍衛的身份,不方便追去遼國。我想請兩位幫忙,到遼國之後若是有機會,把那地圖偷回來。”
陳元嘴角一動:“你們還真把我當零零七了!”
白玉堂一愣:“陳兄說什麼?零零七是什麼?”
陳元擡起頭來:“沒什麼。這樣吧,玉堂既然開口,我盡力就是,不過,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白玉堂看着陳元的神色,就知道這句話只是敷衍他。一邊的胡靜卻在這時候對陳元說道:“白五爺放心就是,我們到了燕京,一定要辦法把地圖給偷回來…….”
陳元很是惱怒,他早已經知道白玉堂讓他幫什麼忙了,那不是麻煩,也不是大麻煩,那是要命的差事!
所以對胡靜這句多嘴異常反感,不等她說完,一下把酒杯摔在桌子上:“怎麼說什麼都有你一回事?你來做這個掌櫃的好不好?”
這話聲音很大,一屋子人都聽見了。胡靜的臉上頓時有些難堪,嘴角抖動着,好像非常生氣。
陳元接着說道:“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少多事!帶你出來是讓你保護我的安全,不是讓你惹麻煩的。還看什麼?上樓去。”
胡靜氣的一下站了起來,瞪了陳元兩眼,轉身向房間走去了。
陳元沒有再理她,對於女人要寵着,疼着,可是不能沒有底線。陳元的底線就是,你可以管我,但是不能管我做的事情。這一次胡靜顯然已經觸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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