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你到底行不行啊,這道題...”楊春一臉無語的看着思索之中的白沉,
白髮,巨帥,氣質迷人優雅似反派的白沉正對着眼前的小學數學題一臉懵逼,不知所措。
面對楊春那若有若無的鄙夷眼神,白沉傲然一笑,搖動下襬,無風自起白髮飄,淡然道:“不會...”
“臥槽不會你還那麼**,你這要是會不是要**上天了?誰給你的勇氣,梁靜茹嗎?”楊春一臉惡寒的看着傲然一笑的白沉,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可能是比自己老師下限還要低下的人物。
最終楊春忍不住了,還是吐槽道:“你難道沒有下限的嗎...”
白沉繼續傲然笑道:“你知道跟你老師出去那個男人嗎?他纔是最沒下限的那一個,他會肆無忌憚的讓人口不能言,肆無忌憚的剝奪他人的愛好,肆無忌憚的對蘿莉下手,甚至於肆無忌憚的對動物下手,這簡直就是一個人型自走渣渣的集合體啊,對於那樣的人,我覺得我的下限是比不過他的...”
這一通不明覺厲的嘴炮下來弄得楊春是一愣愣的,隨後就下意識的說道。
“我纔不信,他看起來可比你靠譜的多,至少不會被這數學題難倒...”
“嘖,區區數學題,你這眼界也太小了,遙想當年我斬下多少妖仙鬼神,也是一道數學題能相比的,你就好像那些只盯着我缺點看的人一樣,一葉障目,愚不可聞。”白沉對這小學數學題不屑一顧,連看都懶得多看一眼。
“這道題應該這麼做...”一旁的含香微微一笑,拿起鉛筆,就在這作業本上塗塗畫畫,很快,這一道白沉苦思冥想半天的數學題就被解出來了。
“這些奧數題本來就不是你們小學生應該做的,真是的,你們老師也太着急了一點兒吧,讓你們學這些東西哦。”含香有些無奈的說着。
楊春一臉崇拜的看着含香...
旁邊的白沉臉上傲然的表情終於有了些許的變化,愕然道:“你...你爲什麼會做啊,你不應該跟我一樣不食人間煙火纔對嗎?爲什麼會被這些俗事纏繞。”
“沒有啦,道觀裡有很多以前雲大哥讀書時的書,我時不時會拿出來看一看的,那些教材很有意思,能學到以前我都不知道的東西...”含香有些扭捏不好意思的說着,最後頓了頓,補充道:“對了,就在你去網吧玩遊戲的時候,我就看那些書還有道家經文...”
好耀眼...
快要閃瞎眼了...
明明什麼都沒有...
白沉用手遮蔽住眼睛,抵禦着含香發散出來的莫名光芒,同時對自己產生了一股莫名的挫敗感。
隨後白沉自我安慰道。
“等一下...我是武器啊,武器的天職就是砍人啊,我學那麼多東西根本沒有什麼用啊,沒錯,根本沒有什麼用,她纔是瀆職啊,作爲山靈居然去學那些無用之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沉阿Q式的笑聲響徹整個孤兒院,引得衆人都鬨笑了起來,一時間孤兒院內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同時這快活的空氣也感染了作爲孤兒院院長的謝蘇潔,此時的她正呆呆的看着這些孤兒們,滿臉的笑容。
含香沒有猶豫,將謝蘇潔的輪椅推到了孩子們的中間,在孩子們的包圍中,謝蘇潔臉上的笑容更加旺盛了。
“你們院長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啊,你們瞭解她嗎?”含香突然對謝蘇潔有些好奇,這個看起來即將枯萎的百歲老人,那麼多年經營的這一間孤兒院。
楊春放下了寫數學題的筆說道。
“我們院長啊,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就開始做孤兒院的事情啦....emmm,再早一點的我也不知道,都是老師跟我說的,不過以老師的見聞,肯定也是有很多加工的地方吧。”
對此,白沉和含香只能在內心默默的吐槽,這看起來年紀不大的老師其實可以當這看起來很老的謝蘇潔奶奶的奶奶的奶奶的奶奶了...
旁邊的當事人謝蘇潔靜躺着,好像在睡覺,又好像醒着,任由楊春訴說着她的人生。
“院長她啊,本來是天海夜總會的頭牌歌女啊,當時可是很火很火的那種,就連軍閥啊軍官啊,都會特地的前來聽她的歌,爲她的歌曲買醉。”
楊春說道:“當初,有很多軍官啊,都想着和她一夜風流,夜夜笙歌...對了,夜夜笙歌是什麼意思啊,當初我問老師的時候她只是嘿嘿嘿的笑,什麼都不說。”
含香:“......”
白沉:“......”
“讓這樣的人來當老師真的合適嗎...”含香小小的吐槽了一下後看着一臉純潔的楊春說道:“夜夜笙歌的意思啊,就是每天晚上唱歌,一夜風流的意思啊,就是吹一夜的風。”
楊春點點頭,一副很懂的樣子,有些高興的說道:“那我們大家晚上也是一起夜夜笙歌,一夜風流啊,大家經常一起吹風唱歌呢...”
白沉用一臉淡然的表情看着含香,那眼神好像是批判,好像是嘲笑,還有一點小優越感...
含香以手扶額,爲什麼自己要懂那麼多啊...
“咳咳,總之這都是一些細節問題,不要糾結夜夜笙歌還有一夜風流了,到時候你們就會懂的。”含香簡單粗暴的略過了這個問題,說道:“後來呢,後來怎麼樣了。”
“嗯...我想想,後來還是在唱歌,用唱歌得來的錢,在天海開了一間孤兒院,收養那些流離失所的孩子,就跟我們一樣...”
楊春突然靈機一動,說道。
“對了,還有當初的照片呢...”
不含糊,楊春就跑到了餐檯上,從餐檯下的墊腳裡抽出了一個髒兮兮的木盒子來。
打開木盒子,裡面都是一堆堆的照片還有信封。
小小的盒子裡,蘊藏着珍貴的回憶,可這一張張珍貴的回憶,卻被當成了桌子的腳墊,這行事風格讓含香想到了同樣把珍貴東西當腳墊的某人...
嗯,可能白沉並不算珍貴吧...
“大姐姐,你肯定在想是誰把這盒子當桌子的墊腳吧,沒錯,就是她,我們的老師,那個沒有任何下限可言的生物。”
楊春有些無奈,對於自己老師的程度已經是十分的瞭解,現在也不以爲然了...
打開木盒子,裡邊的照片被一張張的取了出來。
蘊含着珍貴記憶的照片——
“這些都是當年院長的照片,你看漂亮不。”楊春一臉自豪的介紹着院長。
白沉看了看這些照片,上邊的配角不同,和很多人都有合影,只是主角都是謝蘇潔,一個穿着黑色旗袍的女人。
眼角一顆烏淚痣,傾城一笑百媚生,白沉覺得這照片上的女人很美,非常的美,有一種俗世中特有的撫媚,又有超脫物外的溫柔,能化出水的眼神,如詩,如畫。
無論和誰合影,無論是軍閥,大人,書生,這照片的主角,都是謝蘇潔本人,這個看起來柔柔弱弱,散發着堅強氣質的女人。
“不錯,雖然不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女人,可是這氣質還是有着足夠的吸引力,那些男人撲上去也是可以理解。”白沉看着照片上的謝蘇潔讚歎道。
最後,楊春在這盒子的最底層,翻出了一張照片來。
同樣的黑白色,同樣的和別人的合影,只是這主角不再是謝蘇潔,站在這個男人旁邊,她就是配角...
這男人相貌平平無奇,身高平平無奇,身材平平無奇,戴着個小眼鏡,有些小羞澀,又有些獨屬於年輕人的男子氣概。
“嗯,直覺告訴我這些男人和那些炮灰不一樣...”白沉嘀咕道。
“嗯...這個我也聽老師說過,說她是一個拋棄女人的人渣,不過老師的話嘛,信一半就好。”楊春聳了聳肩說道:“聽說他們也是通過孤兒院認識的,當時院長啊,在一次酒會上,遇到的在偏遠山村裡教導學生的年輕夫子...哦對了,當初這年輕夫子還在掃廁所維持自己開的孤兒院的開支呢,剛好就遇到了院長...”
此時,楊春頓了頓,又用一臉懵逼的表情說道:“emmm...我想下老師當時是怎麼說的,哦對,老師當時說過,當年的院長啊,因爲這人敞開了心扉,和這夫子一夜風流,夜夜笙歌..”
“打住打住,這個可以略過,可以略過,不用說的那麼詳細。”含香趕緊咳嗽打斷。
含香看着這一張照片,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同,拿起摩挲了起來,最後發現這照片,有些鼓包的地方...
啪嗒,一封信掉了出來,是一張封早就已經破舊殆盡的信封,這字還是繁體字,雖然模糊但看得清。
“我的直覺告訴我這是一封情書,這上邊有情書特有的味道...”白沉有些好奇的攤開了這一封情書,旁邊的含香想要阻止白沉偷窺人家的隱私,可小小的好奇心還是佔了上風,慢了一步,讓白沉打開了信封。
就連楊春這貨都對這情書有了那麼一丟丟興趣...
“佳人難棄,一世長安,然賊寇入國,國家興亡,匹夫有責,一腔熱血猶在,精忠報國之願。”
“故立下此誓,他日月明高懸之時,於桃花樹下,我許你一世姻緣——”
“等我...”
楊一青,留——
字跡娟秀工整,蘊含着一腔熱血澎湃,又不乏兒女柔情,看得楊春是一愣一愣的,含香也是心有感觸,只有白沉一臉不屑的看着這一封信。
“你們老師說的沒錯,這就是一渣渣啊...真正的人渣。”
“可他...這情書寫的很好啊,我都有些心動了。”楊春臉紅道。
“情書寫得再好也改變不了他是個渣渣的事實,他參加的戰爭,保家衛國的戰爭,一不小心就會拋頭顱,灑熱血的戰爭,可不是過家家,你以爲存活下來的機率有多大,那都是萬中無一的天選之人。”白沉偏過頭,不屑道:“恐怕他還以爲自己是天選之人能夠在戰場上活下來吧,想太多了,這樣的凡人每時每刻都在誕生,每時每刻都在死去,在家裡,在哪裡,或者在醫院,他有什麼能擔保自己能從戰場上回家,還立下這樣的誓言讓人等着,浪費青春浪費生命,着實是可笑至極啊。”
這一次,就連含香都覺得白沉說的話有道理,同樣經歷過許多時光的她,知道戰爭的殘酷性,十死一生,知道十死無生都是家常便飯的...
空氣突然尷尬安靜,白沉的臉色黑起來還是很可怕的,特別是對於小朋友們來說。
此時,旁邊的謝蘇潔打破了尷尬安靜的氛圍,咿咿呀呀的,將手朝着這一封信湊過去。
信是破舊的,可信上邊的字卻不是,至少含香覺得對於謝蘇潔來說不是...
含香沒有猶豫,將信封放到了謝蘇潔的手上。
扯過信封,謝蘇潔只是輕輕的握着,就能笑上一整天,一個月,一年,一輩子...
無論是白沉還是含香都不想打擾謝蘇潔此時此刻的寧靜和幸福。
“嘖嘖,總感覺有一種錯覺,只要握上了這一封信,她就不是那個枯槁的老人,而是那個迷倒衆生的歌女,或者說只有在某人面前的時候纔是這樣...”白沉嘖嘖道。
就在這個時候,含香突然感應到了李雲用他心通的傳訊,先是頓了頓,然後點頭說道。
“明白了...”
含香突然擼起袖子,叉着腰,對周圍的人們說道。
“女生們留下幫忙,男生們先出去吧...”
“幹嘛...”楊春疑惑道。
“嗯...就是有事啦,剛剛師兄傳音跟我說要幫老院長換一身衣服,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但是我聽師兄的。”含香擼起袖子,準備開幹,並督促男人們出去。
白沉倒是很識趣,把這些熊孩子們都捲了出去,只有楊春還呆呆的愣在原地。
“嗯?你怎麼不出去啊。”含香疑惑道。
楊春突然有些扭扭捏捏的說着,又說不出話來...
最後才鼓起勇氣似的,說道。
“其實別看我這樣子啊...”
“其實我是女孩子啦。”
含香:“......”
根本看不出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