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說一命,二運。
命,指天命,而運,則指運氣,兩者合爲一處,則是氣運。
天地之間,氣運縹緲,看不見也摸不着,但是卻至關重要,國有國運,種族也有種族的氣運,那麼相對而言,每一個個體存在都有屬於自身的氣運和福緣。
簡而言之,這所謂的氣運,就如同上天賜予你的福分,而具體能不能守住,能不能徹底爲之所用,就看自身的能力以及造化。
因爲大道之下,優勝劣汰,層次越高事物,越是赤裸裸,甚至連那虛無縹緲的氣運,皆可掠奪!
神州浩土,聖人難出,九重階梯之上埋葬着一位位驚才絕豔的大修行者,其根本原因便是因爲整個天地的氣運有限,支撐不了一尊聖人的掠奪,而光州萬劍山頂,慕容和之所以要對趙御立下生死戰帖,原因同樣也是爲了氣運。
大夏江湖式勢微,氣運盡散,而作爲神州浩土江湖最後一把劍的慕容和,除了與廟堂爭氣運從而獲得一絲成聖機會之外,根本別無選擇。
白帝宮御花園,百官散去,自太玄之地而來的三人同樣被帶回浮空島小世界,只有司馬安南等寥寥數人,依舊坐於草坪之上,凝神思索着方纔那些來自紅豆等人講述的太玄之地信息。
隨後在微風之下,白衣飄搖的司馬安南,搖擺着摺扇,輕輕開口道:
“不得不說,這名爲谷的小娃娃不僅有着天獨厚的記憶能力,而且遠比一般的同齡人要聰慧的多,有着對形勢對獨立分析和判斷,應該是太玄之地人族彌留的最後一絲氣運,將這個小娃,送到了我們神州浩土,徹底孤注一擲。”
“這小娃,被視作太玄之地人族最後期望,其所擁有的能力,應該不止於此,不然太玄之地人族氣運也不會如此迫不及待行動,而是完全可以等咱們正式出世之後,再徐徐圖之。”
清冷的迴應聲自魏國公府大小姐徐晴的口中向外傳出,隨後這位越來越瞭解整個世界核心的風行者,眼眸青意流轉,繼續開口道:
“當以氣運之論而言,我等兀自發展了這麼多年的神州浩土,對種族無數的太玄之地來說,無疑是一塊大肥肉,難怪一聽有沉沒仙島出世,整個太玄之地的修士皆聞風而動,齊聚北海。”
“誰爲魚肉,誰爲刀俎,還尤爲可知!想把我等當做予取予奪的肥肉,那就洗乾淨脖子等着,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親手揮舞着大劍,砍下這些太玄之地修士的腦袋當做酒壺!”
小王爺江越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地帶着冰冷殺意,隨後其伸出右手,握緊之後,雙眼之中殺意更甚,濃郁的煞氣化作滾滾血霧透體而出,就連其雙目都瞬間變得猩紅無比,使得整個御花園內頓時好似置身於鐵血戰場。
隨後其身旁身材勻稱的李義,面色微變,擡手拍了拍前者的肩膀,開口道:
“太玄之地廣袤無邊,紅豆姑娘以及她的弟妹所知曉的同樣只有極爲粗略的皮毛,因此切勿掉以輕心,江越,你真該好好控制一下自己身上的戾氣。”
李義的聲音還未落下,上方端坐案桌之後,正在翻閱着方纔史官所記載卷宗的趙御,將頭擡起,輕輕開口,煌煌帝音隨後傳下:
“江越,即日起前往北方天門關替父北安王守靈,消弭戾氣,直至出喪。”
帝音一出,身披黑袍,雙目赤紅的江越,擡腳向後一步,單膝跪地,頭顱低垂,恭敬開口道:
“臣,遵命!”
隨後衆人耳畔,趙御沉穩的聲音再一次繚繞於耳畔:
“天輝軍指揮使風行者徐晴聽令。”
帝音畢,徐晴單膝跪地,清麗的迴應聲接着傳出:
“末將在!”
“太玄之地三人暫時於浮空島小世界內由天輝軍觀察一段時間,此事交由蠻媛媛負責,你帶領其餘天輝軍和夜魘司,前往無盡山玉龍關協助魏國公徐勝完成千萬大軍調動。”
帝音落下,趙御停頓幾息,將手中的卷軸放下之後,聲音繼續傳出:
“具體的調動方案,朕要和兵部以及的各地將領協商,大體方針不會變化,太陽帝國異族已無威脅,朕要將玉龍關內大部分軍士撤回神州浩土布防,以應對將來太玄之地衝擊,而有了石像塔之便,無盡山內同樣隨時可以支援。
“同時還有一事要爾等天輝軍和夜魘司去做,兵部已經推行遠古遺蹟士兵道魂普及莫約半年之久,你們前往大夏各軍替朕測試成果以及戰力情況,並且替朕統計所有融合法修道魂軍士數量。”
語畢之後,趙御伸手拿起一旁的另一本摺子,低頭翻閱查看,同時淡淡的聲音響起:
“朕要在法修團的之外,組建一支成建制法修軍!”
法修軍這三個字一出,整個御花園內所有的禁忌者們的呼吸頓時一窒。
衆所周知,大夏軍隊之中,除了天輝夜魘,以及原本就冠絕於世的上四軍之外,最爲人所知的大殺器,便是在戰場之上降日摘星,移山填海的法修團。
而整個大夏無數軍士,接近百年的積累,才堪堪湊夠了一個團的數量,可見整個修士體系之中,法修的珍貴,但是此時趙御口中,是以大軍來稱呼這即將組建的法修部隊,這背後所代表的含義,不言而喻。
思及此處,御花園內所有天輝軍和夜魘司禁忌者們內心直接涌出一股無限豪情,心神激盪之下,甚至連身軀都有些微微顫抖。
隨後身穿大袍的衆禁忌者們全部單膝跪地於草坪之上,頭顱低垂,齊齊發出一聲怒吼:
“謹遵陛下聖令,我等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先下去吧!”
趙御揮揮手,示意天輝軍和夜魘司等人退下,隨後看了一眼同樣起身準備離去的司馬安南,後者心領神會,停下身形重新坐下。
隨後趙御自面前的案桌,再次拿起那杯已經散發着涼意的苦茶,張嘴一飲而盡,冰冷的茶水下肚,使得年輕帝王頓時清明不少,接着趙御望着面前頓時變得極爲空曠的草坪碧海,沉凝了幾息之後,喃喃開口道:
“只有鮮血,才能重鑄榮耀,朕感覺到了一股宿命的氣息,萬物必有因果,太玄之地人族的榮耀,將由大夏重鑄,或許這就是天道之間的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