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八大禁地之一的合虛山無疑是大夏東南首屈一指的洞天福地,其山勢險峻,層巒疊嶂,再加之有天地異種玄天木的存在,源源不斷的天地靈氣被吸引聚集,濃郁異常,如若在此修煉,簡直事半功倍!
要不是中容之約外加十萬異獸的存在,在合虛山開宗立派的將會更多,而凌波湖作爲大夏第一淡水湖湖,也是一處上佳的洞天福地,並且沒有上述的種種限制,所以除卻湖中心的神秘地帶,外部還有大量宗派匯聚!
此時夜已深,月光之下的凌波湖水汽很足,向上飄散之後就形成一層濃濃的霧氣,隨着月亮的升高,一團一團地不斷翻滾着,像是荒原上的大煙炮,形成了楚州難得一見的奇景,氣蒸凌波湖!
忽然道道黑線像是利箭一般穿透白煙炮,向前飛馳,融入夜色之中,轉瞬即逝,只餘下緩緩合攏的雲霧證明着方纔有人穿過。
幽翅軍踏水而行!
凌波湖上多島嶼,星星點點,雖然島嶼普遍面積不大,但對於開宗立派來說就已經綽綽有餘,碧波宗作爲楚州名列前茅的大宗派,宗內人口衆多,實力也雄厚,故其宗門所在的碧波島也是凌波湖上最大的島嶼之一。
碧波島上建築林立,設施齊全,宛如一個自給自足的小城市,此時正值深夜,從島外碼頭到島內宗門弟子居所都已經熄了燈,只餘下一處燈光格外耀眼,島中心,宗主府邸!
邱恆水披着一件外套端坐在書桌之前,眉頭緊皺,雖然已經人過中年,但身材依然健壯,臉上自有一股威嚴,無論是楚州第一大宗碧波宗宗主的身份還是宗師巔峰的修爲都讓他有着威嚴的資本。
在凌波湖,在楚州,他都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但他依然還是小心謹慎,他心裡清楚地明白對於大夏這頭九天之鳳,自己需要從內心裡敬畏,所以他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刺殺皇太孫殿下的聯盟,哪怕聯盟的實力看起來是如此的強大。
方纔他已準備就寢,但是強烈的心悸和心血來潮讓他無法安然入睡,索性就來到書房閉目養神,但是心驚肉跳之感越來越盛,這對於一個道實境巔峰的修士來說是極其的不可思議,一定將有大事發生!
邱恆水開始閉目思考和分析,首先他最先想到的是他的大兒子,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了些許微笑,這小子現在應該在道宮之中修行吧,覺醒了二品道魂,天賦比他還好,也很爭氣,也許將來能踏入他夢寐以求的掌緣生滅境,成爲令人敬仰的大宗師,帶着碧波宗更上一層樓也說不定,做父親的有誰不希望兒子比自己還要優秀呢?
轉而他想到了自己的另一個兒子,平日裡沒少給他惹麻煩的碧波宗二公子。
邱恆水猛然地睜開了雙眼,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已然明白了心血來潮的原因。
“來人,給我去二公子的房間看下他在不在,在的話將他給我帶過來。”
但是門外卻沒有人迴應!
彷彿是想到了什麼,他嘆了口氣,將披在身上的衣服重新穿上,仔細扣好每一顆鈕釦,然後推開門走了出去。
門外的空地上,關正卿端坐在幽翅之上面色沉穩,身後四十九騎幽翅軍提槍而立。
天地始肅,殺氣已至!
“敢問這位將軍何事要半夜來此?”
“幽翅軍副指揮使關正卿奉皇太孫殿下之命,清剿參與刺殺的楚州宗派,其餘六家已經全部伏誅,碧波宗由於靠近湖中心,路途有些遠,所以是最後一家。”關正卿淡淡的聲音傳來。
“前些日子是有人尋我結盟這刺殺之事,但是我早已拒絕,不知我碧波宗爲何會牽扯其中?”
“碧波宗二公子攜宗師老奴在春風樓當面刺殺殿下未遂,現已斃命!”
邱恆水聞言頓時仰天長嘆,不由得悲從中來:“孽子,孽子啊!都怪我教子無方,纔會闖下如此大禍,子債父還,我願一力承擔,只求你放過碧波宗上上下下上千口無辜衆人。”
堂堂碧波宗宗主竟然雙膝跪地求饒。
“殿下來之前說過,給碧波宗半個時辰的時間,半個時辰之後,世上將再無碧波宗!”看着跪地於眼前的邱恆水,關正卿臉上依然沒有半點其他神色,面容沉穩,一絲不苟。
“謝殿下!”邱恆水一拜而倒。
半個時辰之後,一隻由天地元氣組成的巨大獸爪從天而降,撕裂滾滾霧氣,一巴掌拍在碧波島之上,碧波島層層碎裂,其上建築物全部毀滅,島嶼直接下沉數十米,巨大的衝擊力使得湖水向外衝擊,引發碧波湖大潮。
一片連綿的船隻在潮水間四處搖曳,船上衆人看到如此毀天滅地的情景,紛紛淚流滿面!
幽翅軍重新融入夜色的風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大夏,神京,白帝宮。
時至深夜,但是大夏的權力中心白帝宮依然燈火通明,因爲攝政王武后還在寢宮之中批閱奏摺。
武后沒有睡,那所有人自然都不能睡。
寢宮飛霜殿的門向兩邊打開,門外的護衛全部單膝跪地,脫下鳳袍只穿一身宮裝的武后從中邁步而出,雖然已經年過三十,但是身子依然豐腴,皮膚白嫩,揮手阻止其後一大堆宮女的跟隨,獨自一人漫步在這白帝宮的漫天夜色之中。
她忽然覺得有些孤寂,沒來由地想到了已經故去的兄長,大夏之主趙氏一族本就人丁稀少,太祖陛下又極爲專情,只有一位妻子,所以到了她這一代,只有寥寥二人,在她的記憶裡,兄長就像是一顆蒼天大樹,什麼都會,什麼都做的很好,包括修身齊家平天下,自己只要在樹下無憂無慮地生活就好,她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要做這大夏的天,而這一做就是十二載。
她繼位攝政王的時候才二十二歲!
思緒飛舞間,待武后回過神來,卻發現自己不自覺地已經到了到了凌波殿前,殿門外的宮女急忙下跪請安。
“奴婢參見攝政王殿下!”
“起來吧,我看這殿內燈光依然亮着,母親她還沒睡下麼?”武后靜靜地看向殿門口,開口問道。
“回殿下,是的,太后娘娘最近都不太睡得着,常常要很晚纔可歇息。”
“那我進去看下母親吧。”
“殿下恕罪,太后娘娘說了,如果攝政王要見她,請殿下想清楚了再進去。”爲首宮女跪在武后的面前,阻止了她的去路。
武后在凌波殿前站立良久,繼而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