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先喝杯茶吧,如果司馬大人那邊有消息,會立馬派人送過來的。”
明亮的陽光,於九龍關內小營帳的一角照射而入,使得這空氣中漂浮的一粒粒塵埃,都可被清晰看見。
隨後樑破端着一杯苦茶,輕輕放到趙御面前的御桌之上,便聽趙御那平穩的帝音傳出道:
“樑破,如果朕的皇爺爺真在這九方大陸,其會在何方?”
此問一出,樑破不做他想,起身之後,恭敬的開口迴應道:
“太祖陛下乃驚天大能,擁有着其餘人難以想象的雄才偉略,因此哪怕是在這九方大陸,同樣不會是籍籍無名之輩。”
“這也是朕的想法,爺爺行事向來霸道,若真是在這大陸之上,應該會掀起風雨纔對。”
這帶着肯定的聲音於趙御口中傳出之後,其拿起面前的茶杯,剛想放到嘴邊抿上一口,卻動作一頓。
下一息,營帳外,一道略帶焦急的稟告聲便直接響起:
“陛下,司馬大人那邊問出了一些極爲重要的消息,命下官立馬送來請您過目。”
此稟告聲一出,趙御下意識的握緊了手中的茶杯,隨後還是張嘴飲了一口,煌煌帝音轟然傳出:
“呈上。”
幾息之後,一股浩浩蕩蕩的沖天意志,便於年輕帝王所在的營帳轟然升起,使得整個九龍關的虛空,驟然間狂震。
同時一位位感應到扶搖大帝狂烈帝威的大夏將士們,二話不說,紛紛單膝跪地,面露恭敬,目光狂熱。
“樑破,準備一下,朕要回京。”
“諾!”
太玄北境,神州浩土,神京城,小雪飛舞,天地間一片銀裝素裹,但是值得一提的是,大街小巷之間,已然張燈結綵,開始掛上了火紅燈籠。
“不知不覺之間,已經是年關將至,這時間,過的可真快啊!”
“是啊,這些年來發生了太多事,每一件都是驚天動地,前所未有,這讓我甚至有了一日萬年的錯覺。”
神京城瓊漿館的門口,飛揚的雪花之下,排着買面的隊伍延伸出老長,隨後隊伍之中,一些相熟的子民們,開始相互聊着天。
隨後那位一開始開口的中年人,擡手拍了拍自己肩膀上的積雪,望了一眼前方還有很長的隊伍,繼續開口道:
“今年的年味,可是比往年要淡一些,往年這個日子,整個神京城早已經到了歡慶的海洋。”
此言一出,中年人前方的一位老者,回過頭,蒼老但是中氣十足的聲音便緊接着響起:
“這不是咱們大夏的兒郎們都在外作戰麼,據說如今咱們的南征軍,早已經不在南方的湯都,而是一路殺到了另一片大陸。”
“軍報之中好像是這麼說的,可惜這大過年的,沒辦法好好團圓。”
中年人這帶着嘆息的聲音剛剛傳出,其面前的老者眉頭便直接皺起,隨後面色極爲不悅的開口道:
“你真是糊塗,將士們在外征戰,那是爲了誰?自然是爲了大夏,爲了陛下,也爲了你我,咱們不上前線也就罷了,可不能這般說風涼話。”
這道帶着些許嚴厲的言語傳出,讓那位有些圓潤肥胖的中年人面色微變,露出了些許苦笑,連忙擺了擺手,開口道:
“老人家您這是誤會了,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咱們前線戰士們的辛苦呢,只是家中也有孩兒征戰,看着年關將至,有些想念的緊。”
這道言語傳出,這才讓前方老者嚴肅的面容緩和了不少,接着後者同樣抖了抖身上的雪花,微微吸上一口氣,繼續開口道:
“早些時候看到傳令司戰士們在神京城內貼着的軍報,說是昨夜咱們的將士兒郎們,與那混沌軍在什麼九龍關之內,爆發了一場異常兇險的大戰。
“好在戰士們兵強馬壯,總算是有驚無險的贏得了這第一戰,不過讓老頭子我不理解的是,這混沌軍是哪方敵人,九龍關又是何地?
“想當年,老頭子我年輕時,這心腹大患可是那些殺千刀的異族!”
老人這番言語之中,帶着不解,誠然,對於那些與異族作戰了大半輩子的老人而言,如今大夏前進的步伐,早已經遠遠甩開了他們。
不過老人面前的胖中年男人,極爲和藹,面對老人的疑問,也沒有任何不耐的神色,而是有耐心的開口解答道:
“老人家,如今時代早變啦,這混沌軍解釋起來還是頗爲複雜,簡單的來說,就是那些不讓人死後魂歸輪迴,而是從中作祟,讓咱們同胞的魂魄變成不人不鬼怪物的存在。”
“豈有此理!”
胖中年男人的解釋聲剛剛落下,其面前的老人便露出了濃烈的憤怒之色,張嘴便是一聲呵斥,隨後老人更是上前一步,繼續氣沖沖的開口道:
“都說一旦生死道消,那麼恩怨自然兩清,死後如何,自有天收,爲何這混沌軍膽敢插手着輪迴之事,肆意踐踏着咱們魂靈,真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老人的情緒頗爲激動,嚷嚷聲也不小,這讓隊伍裡排着的大夏子民紛紛回頭,露出了疑惑之色,隨後還是老人面前的胖男人,低頭將老者拉到一邊,開口解釋道:
“這便是咱們大夏的兒郎與那混沌軍作戰的原因,如今這混沌軍,不單單要在生靈死後的靈魂之色作祟,甚至還要攜帶混沌海嘯,吞噬咱們生活的土地,將整個天地之間的一切皆完全毀滅。”
毀滅這二字,這位胖胖的中年男人說的格外的重,隨後面前的老人,露出了一臉憤慨的神色,剛要張嘴唾罵,便被前者額趕忙攔住,開口寬慰道:
“老人家,您可別激動,咱們英勇的前線戰士,在昨日剛剛將這些無眠怪物打的落花流水,取得了一場大捷,並且徹底在這九龍關站穩腳跟。
“您老可不用擔心,自己百年之後,魂靈被隨意蹂躪了呢。”
“老夫不是擔心自己的死後的魂靈,畢竟死後如何,誰也不知道,我只是不明白,這好好的世界,爲何卻一定要狠心將其毀滅啊。”
正當這二人在交流之時,隊伍的不遠處,正有一位光頭鋥亮的魁梧漢子,一隻手撐着傘,一隻手提着個大食盒,來到角落停着的一輛馬車面前,恭敬的開口道:
“陛下,面來了。”
“好,樑破,將車簾子拉開些,讓朕呼吸下神京城的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