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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寒來到曾家的時候, 正好是曾湘傑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
曾湘傑看到夢寒親自來找他十分高興,但是無奈周圍的事情又多的抽不開身,於是有些抱歉的對夢寒說道:“夢寒, 真是不好意思, 你好不容易來一趟, 我卻沒有時間陪你!”
“沒事, 你去忙吧, 我坐一會兒就回去。”夢寒勉強的笑了笑,心底有些澀澀的。
“要不,你先等一會兒, 我把手頭的事情吩咐一下,就陪你出去吃飯好不好?”看到夢寒不高興, 曾湘傑立刻說道, 他是不希望夢寒有一絲一毫的不悅, 自己的事業都可以放在第二位。
“不用了!你去忙吧,不用管我!”夢寒微笑着, 看到曾湘傑有些慌張的神色,心底倒是沒有方纔那麼鬱悶了。
看來這個男人還是在乎她的!
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可要慢慢來才行!
夢寒生在現代,知道和男人相處一定要給男人自由的空間纔不會被厭煩。
有句話怎麼說來着?
對待男人就要像放風箏,懂得收線和放線。
風箏飛得遠了就拉回來,風箏離得近了就適當的放遠, 美名其曰:欲擒故縱, 欲拒還迎……
曾湘傑再一次被夢寒的體貼和善良給感動了, 他萬分抱歉的看着夢寒, “夢寒, 要不我……今天陪你?”
“真的不用了,我知道你最近忙, 自從上次的婚禮成功了之後,你就一直都忙得不可開交,這些我都知道,你可不要忘了我也是其中的負責人之一呢,到時候你可不要忘了給我薪水啊!”故作輕鬆的說着,夢寒特地在曾湘傑面前做的滿不在意。
曾湘傑卻認爲這是夢寒對他的體貼,頓時心裡溫暖極了,眼底的溫柔幾乎可以氾濫成災。
“夢寒,你真好……”
聽到這話,夢寒小小的囧了一下!
“你去忙吧,我就先回去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曾家要是沒有曾少,她還真的不想過來,豪門深院的讓夢寒怎麼都喜歡不起來。
曾湘傑拉住轉身欲走的夢寒,“先別走,我介紹一個朋友給你認識!”
“恩?”夢寒轉過身,疑惑的看着他。
曾湘傑微微一笑,然後將夢寒待到大廳,那裡正坐着一個看起來才二十出頭的年輕人。
夢寒依舊疑惑,打量着那個年輕人。
帶着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鏡,面容還挺清秀的,一身灰色的儒者長袍,看起來很像是一個書呆子。
“湘傑,這位是?”那書呆子模樣的年輕人看到曾少進來,也住到了一邊的夢寒。
“鴻生,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馮夢寒馮小姐,前不久的婚禮就是她出的主意,從企劃到執行,馮小姐可是不小的功臣!”曾湘傑似乎有些驕傲的介紹着夢寒,讓夢寒還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她不過是盜用了歷史上的事件,結合了時間,推動歷史的發展而已……
一直都沒有明白自己究竟來這個世界幹什麼,但是既然來了,能做點什麼就做一點什麼吧!
劉鴻生瞪大了眼眸,驚訝的看着夢寒,“你就是那個開創集體婚禮的人?那場婚禮我也聽說了,真是前無古人啊!馮小姐您真是太了不起了!”
這書生一臉崇拜的樣子讓夢寒更加囧了。
“這……真的沒有什麼了不起的!”都是歷史上的事件,她只是搞盜版的……
鳥不起啊……
“怎麼會呢,馮小姐的思想真是讓鴻生佩服!”
“……”我說老兄,你不用這麼誇張吧?
夢寒看着那一臉激動好像是看到金山的某個人,臉上佈滿了黑線,有些爲難的看着曾湘傑,心底腹誹:你都給我認識些什麼瘋子啊……
曾湘傑以爲是夢寒想要知道好友的名字,便開口介紹到:“夢寒,這位是我的好友,我們以前是同學,他叫劉鴻生,現在是龍華廠的總經理。”
“劉鴻生?!”這下子輪到夢寒吃驚了。
“怎麼了……嗎?”曾湘傑還沒有說完,夢寒就一下子跑上前去,然後拉着劉鴻生像是打量什麼稀奇品種似的仔細看了又看。
劉鴻生被夢寒弄得暈頭轉向,鼻樑上的鏡片差點就掉在地上了。
“馮小姐,您怎麼了?”這女人好像有些不正常,他的名字很普通啊?沒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吧?
夢寒猛的擡起頭,對着劉鴻生的臉就是一陣猛瞧,眼睛裡閃爍着“火花”,口中喃喃有詞,“劉鴻生啊,劉鴻生啊,這就是傳說中的劉鴻生啊!”
“馮……小姐……”
“你真的是劉鴻生嗎?那個龍華廠的劉鴻生,那個上海水泥公司的劉鴻生???”
“額……”
“額什麼額,我問你是不是!”
“是!”被夢寒給嚇到了,劉鴻生立刻就回應道。
夢寒這下就像是抽風了一樣的狂笑起來:“哈哈哈哈……我居然看到了劉鴻生,傳說中的劉鴻生居然就像是……一死讀書的……哈哈書呆子……”
某女如同鬼上身一般,在曾湘傑和劉鴻生的面前連連抽風,嚇得兩個男人都目瞪口呆。
“夢寒……”曾湘傑的聲音都顫抖了,難不成夢寒被鬼附身了?
“……”劉鴻生完全被夢寒給嚇傻了,她居然說他是個書呆子!!!
夢寒是學經濟管理的,想當年讀大學的那會兒,正好是學到什麼關於經濟學歷史上的商業糾紛,裡邊就有大名鼎鼎的上海維權案,她可是清清楚楚的記得當時的事情。
整天渾渾噩噩混日子的夢寒某次要寫的論文就是關於上海商標維權的。
似乎就是關於上海水泥公司,也就是龍華廠和暹羅紅毛泥水泥公司的商標維權競爭,當時老師上課的時候那可是一個勁兒的激動啊!
說什麼那次上海商標的維權是近代最爲典型的一場商業鬥爭,對於她們這些學經濟管理的人來說一定要牢牢的記住。
說道龍華廠的董事長李拔可和總經理劉鴻生的時候,還有好幾個經管的女同學八卦說。
今後找男人就要找這種爲了自己的事業理想打拼的男人,當時教科書上好像還附贈了某張看不清楚長相的黑白照片。勉勉強強看的出來輪廓還算是比較俊朗,不過那個時候年紀似乎不是怎麼年輕了。
夢寒當時就鄙視的說道:“長成這樣你們也看的上?”
某女同學回答:“那時候的照片根本就沒有真相,你看看這輪廓,依稀可見,眉清目秀,天庭飽滿器宇軒昂,一看就是一個成功人士,商業精英,我要是活在那個時代,一定會愛上他!”
“愛上他?你是愛上他的錢吧?”夢寒哪能不知道這羣腐女整天都是找一個大款傍着說不定還能夠少奮鬥三十年,做個整天遊手好閒的全職太太。
女同學紅脣一撇:“哎,沒辦法啊,現在這個時代,我們哪裡還能相信什麼愛情,一來不能夠填飽肚子,二來保質期太短,指不定那天來個聚變,爲了柴米油鹽而相忘於江湖,還不如找一個靠得住長得又好的男人過一輩子,就算是沒有真愛也值了!”
夢寒不予置評,每一個人的想法不同,錢和真愛總是很難得兩全齊美。
接着寫論文的時候,夢寒嚴重的抓狂了。
當時就對着白紙上的黑字,死命的詛咒劉鴻生,沒事幹嘛弄出這麼麻煩的事情來。
現在看到了劉鴻生本人,夢寒立刻回憶起了當時自己因爲看不得自己的某幾個好友那花癡的臉而說的話:“但願那個劉鴻生不是一臉呆癡,眼睛四隻,說話口吃,行動慢遲,要不然你們心中早已作古的白馬王子可就泡湯了!”
結果回答她的是無數只枕頭撲面而來。
想到那天自己親口說的話,夢寒再次打量了劉鴻生一下。
怎麼……
怎麼就那麼像當時形容的樣子呢?
果然作古的照相機照出來的照片都是不具真相的,這種輪廓很王子,長相很想死的事情基本上都是隻有參考價值。
等夢寒好不容易平復了自己的心情,室內一片寂靜。
“你們……都看着我幹什麼?”
曾湘傑看了夢寒半晌才說道:“夢寒,你剛纔再笑什麼?”
夢寒臉上笑意頓失,立刻嚴肅的看着曾湘傑:“我剛纔有笑麼?”她只是心裡想笑而已,絕對不可能表現在臉上!
“……”曾湘傑無語。
“咳咳,額……曾少,這位……怎麼會在這裡?”夢寒指了指劉鴻生,想起了自己聽見蒙少和唐竟的對話,似乎是有關於什麼龍華廠的事情。
猛然回憶起關於上海維權的歷史,她對於這事兒可是清清楚楚,當初的論文還寫了兩遍呢!
算算日子,現在三十年代末……
不正好就是上海維權案開打的時候麼?
難不成……
接下來曾湘傑把事情的經過也都告訴了夢寒,果然如夢寒所料。
上海水泥廠的商標和暹羅紅毛泥水泥公司的商標極爲相似,這事情嚴重的侵害了上海水泥廠的權益。
今天劉鴻生是來找曾少幫忙的吧。
“薛小姐已經找蒙少幫忙了,說是不給源大商號提供倉庫,準備使用黑幫的手段幫助你們。”夢寒說道,前些天聽到蒙少說的事情大概就是這些。
劉鴻生臉色一變,“這件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根本就沒有用的,他們那些人背後也有黑幫支持,聽說這些天暹羅紅毛泥水泥公司已經在上海商標局註冊,成爲合法的公司,並且公佈了‘象桶’‘雞象’的商標。我就是爲了這件事來找湘傑商量看看能不能找出解決的辦法。”
“是啊,那商標局很顯然就是被人給買通了,龍華廠和暹羅紅毛泥水泥公司都呈遞了商標圖樣,沒想到最後的居然還是讓對方得逞了。”曾湘傑說道,“夢寒,你經常有很多奇思妙想,你覺得這次的事情,我們該怎麼辦纔好?”
“……這個我不好說……”夢寒支支吾吾,有些爲難的看着曾湘傑。
“怎麼了?”
“我又不是龍華廠的人,這種糾紛牽扯到他們的利益,我不好說……“”她沒有想到這件事情會這麼複雜,當初在上課的時候,表面的文字也就只是當做過眼煙雲了,又是一樁歷史事件擺在自己的面前,夢寒真的是越來越不安。
難道她來到這裡就是爲了每一次都推動歷史的發展?
“既然你們都有重要的事情要談,我就先告辭了!”沒有等曾湘傑挽留,夢寒有些急促的離開了曾家。
又是一個夕陽滿天的日暮。
夢寒算了算來到這裡的日子。
一晃匆匆,已經過去了一年多。
從最開始的落入騙子的陷阱,經過魔鬼的訓練然後出逃離開,接着又入了黑幫,一路走下來,她的日子幾乎每一天都處於水深火熱。
好不容易混出了一些名堂,居然又和歷史的軌道擦過,促進了一場新式的集體婚禮而且還碰上了歷史上出名的人物。
她一個普通的辦公室白領,爲什麼會來到這個時空,爲什麼會成爲推動歷史發展的人物?
她不願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