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頭頂諸天,腳踏黃泉!

司空南雙手一揮,奔騰的黃泉真水頓時呼嘯着朝林鋒撲來,化作滔天巨浪,當頭打了下來。

林鋒此刻正參悟黃泉涅槃訣到了關鍵時刻,司空南突然來打岔,讓林鋒心中極爲煩躁。

二十四顆舍利子漂浮在林鋒頭頂,滾滾佛光化作一片金色祥雲,托住了從天而降的黃泉真水。

佛門道法修成的法力,最爲厚重凝鍊,便是黃泉真水一時間也無法將之化去。

但金色祥雲仍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消融,眼看支撐不了多久。

司空南冷笑看着林鋒:“老夫看你可以堅持多長時間。”說着,不停加緊催動黃泉真水衝擊林鋒。

林鋒眉頭蹙起,意念溝通戒指中饕餮幼崽吞吞。

“我纔不要!”

吞吞尖叫一聲,小腦袋搖得像卜楞鼓,氣急敗壞的叫道:“你這人太壞,居然想我喝黃泉真水?”

林鋒嘿嘿笑道:“你拒絕不要緊,不過我要先跟你說清楚,除了這玩意,短時間內沒什麼能給你吃的,不要的話就餓着去吧。”

吞吞有些猶豫,林鋒見她表情,心中一動:“你以前喝過黃泉真水?”

“喝過,味道很好。”吞吞猶豫一下,還是說道:“但喝完後腦袋暈乎乎的,以前很多事情都想不起來了。”

林鋒暗自乍舌,饕餮不愧上古四大凶獸之一,吞天噬地,連霸道的黃泉真水都不怕,只是喪失一些記憶,一身法力竟然不會被淨化掉。

“怕什麼啊,味道好,什麼都好,食物嘛,好吃纔是最重要的。”林鋒不停蠱惑。

吞吞臉上表情越來越掙扎,她知道林鋒不懷好心,但貪吃的本能無法剋制,對於饕餮來說,吃,是和生存同級別的本能反應。

“不管了,先吃飽再說,這半年多要餓死我了!”終於,小蘿莉煩惱的大叫一聲,叫聲中,身體已經變回饕餮的原型。

林鋒將戒指拋起,去除了其中的天籠咒印,戒指中頓時傳來巨大的吸力,如同黑洞一般吞噬黃泉真水。

趁着佛光和戒指擋住河水後,林鋒開始抓緊直接參悟黃泉涅槃訣,念頭在揣摩道法的同時,也試圖同黃泉真水溝通。

如同不動明王訣修出不動明王怒火一樣,黃泉涅槃訣修成的神通就是黃泉真水。

兩相對照,理論與實際結合,林鋒之前心中的許多疑難之處,豁然開朗。

在他的腦海中,彷彿有一條長河奔騰而過,河水永不停息的流動,就彷彿時間歲月一樣,不可終止,不可阻擋。

林鋒靜靜的看着河水中自己的倒影,倒影不是自己的固定模樣,而是在不停的變幻着,各種各樣的形象。

有嬌美的新婚少女,有垂垂老矣,風燭殘年的老人,有參禪唸經的沙彌,有刀頭舔血,殺人越貨的大盜,有風流倜儻的青年才俊……一個個細碎的片段,千百世的輪迴。

林鋒心中升起一層明悟:“這是我上輩子,上上輩子,無數輪迴的前生……”

“黃泉輪迴,涅槃重生,萬物在這裡走向腐朽寂滅,然後新生!”

一條條玄奧的生死輪迴,涅槃之道在林鋒腦海中迴響,最終融爲一體,連同他體內法力都連成一線,如同有一條幽冥中靜靜流淌的黃泉長河。

林鋒睜開眼睛,看着面前洶涌的黃泉真水,微微一笑。

看到他的笑容,司空南心中沒來由的一抖,彷彿自己就要大禍臨頭。

盤膝端坐的林鋒突然長身而起,收回吞吞棲身的戒指,頭頂佛光金雲也升上半空,不再阻擋黃泉真水,任由無窮無盡的河水衝落在自己身上。

司空南瞪大了眼睛,他震驚的發現,黃泉真水當頭澆落在林鋒身上,林鋒卻安然無恙,那些黃泉真水根本沒有一滴沾到他的身體,而是溫順的落於林鋒腳下,將林鋒託了起來。

淨化抹殺世間萬物的黃泉真水,此時就像溫順的奴僕,乖乖跪拜於林鋒腳下,像拱衛君王一樣托起林鋒。

此刻的林鋒,頭頂諸天佛光永恆照耀,腳下黃泉長河輪迴不息。

頭頂諸天,腳踏黃泉!

司空南呆呆望着這一幕:“怎麼可能?”

林鋒笑了笑:“怎麼不可能?”他掃了司空南一眼,笑道:“你給我下來吧。”

一聲令下,托起司空南身體的黃泉真水突然下落,身體懸空的司空南猝不及防下,直接掉入洶涌的黃泉長河中。

司空南大驚,已經被黃泉珠徹底煉化的他,一身法力都與黃泉真水融合,往日的道法神通都再也施展不出來,若是無法操縱黃泉真水,他等於完全變成任人宰割的羔羊。

可惜,現在不管他如何驅使,黃泉真水都毫無反應。

林鋒也不着急出手,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司空南,此時的司空南如同被人一盆涼水澆個通透,從頭頂涼到腳底,心中浮起深深的絕望。

他彷彿一頭困獸般嘶吼:“就算這樣,你也奈何不了老夫,老夫已經與黃泉珠化爲一體,除非毀滅黃泉珠,否則你殺不了老夫。”

“以你的修爲,根本無法毀掉黃泉珠!”

“誰說我要毀去黃泉珠?這樣的寶貝,輕易毀了,那不是暴殄天物嗎?”林鋒呵呵一笑,搖頭說道:“再說了,誰告訴你,只有毀去黃泉珠,才能殺你?”

司空南一呆,心頭浮現不好的預感,下一刻,他突然感到身體周圍的黃泉真水變得越來越厚重,壓得他無法呼吸,原本昏黃的河水,此時竟然漸漸變爲黑色。

黑色的黃泉真水不停侵入司空南的神魂之中,司空南感到一股溺水般的窒息感。

林鋒悠然說道:“你不知道吧,黃泉涅槃訣衍生出一門神通法術,名爲幽冥操偶,可以用黃泉真水將人煉製成傀儡。”

“這傀儡跟你的百鬼夜行之術可不同,你將人煉成厲鬼,只保留了生前法力修爲,但記憶和智慧都被抹除,只剩下怨念殺意,雖然方便操縱,但終究落於下乘。”

林鋒輕笑着說道:“我這幽冥操偶的法術,將人煉成傀儡,不僅可以保留生前記憶,連自我意識也仍然會保留。”

保留生前記憶,就意味着傀儡不僅擁有生前法力修爲,連神通法術也一併保留下來,更擁有修士生前豐富的戰鬥經驗。

保留自我意識,就代表擁有智慧,會思考,能夠靈活應變。

司空南心裡越來越寒,林鋒看着他笑道:“簡單說,你跟沒被變成傀儡時一樣,除了一點以外。”

“那就是,你將無條件服從我的任何命令。”

司空南絕望的大吼一聲,原本昏黃色,近乎透明的神魂已經完全被黃泉真水染成黑色,接着便被洶涌河水吞沒,鎮封在長河底部。

鎮壓了司空南,林鋒精神這才鬆懈下來,心中微微一動,低頭看向腳下的光球。

光球中汪林的神魂動了動,終於甦醒,他睜開眼睛,一臉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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