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不小,加上殿中衆人根本就沒人敢大聲喧譁,所有人都瞧着坐在那裡的葉文以及恭恭敬敬站在葉文面前的南宮煌老前輩。
就連攙扶着南宮煌的兩今年輕弟子,此時也是戰戰兢兢的不敢言聲,同時好奇的打量着葉文,不曉得這今年歲與自己差不多的年輕人究竟是什麼來路,竟然可以這麼與自己的師長說話。
這兩今年輕人,雖然不是南宮煌的弟子,但是這幾年都是他們伺候着南宮煌,所以多少也算得了南宮煌一點傳承,對南宮煌很是恭敬——而南宮煌卻對葉文這麼恭敬,自然也讓他們有點提心吊膽的。
偏生此時,那邊一聲大喊,驚的兩人渾身一個激靈,同時立刻曉得了是什麼人來了。
葉文眼睛微微一瞥,就見到一今年輕人跟在一個約莫四十多的中年男子身後,一邊瞪着自己一邊往前走來,那一副氣呼呼的模樣,就和被搶了玩具的小孩沒什麼區別。
見到此狀,心中無奈嘆了口氣:“寧兒何等老成持重,不想後人竟然這般不爭氣……”
至於當先那個中年人,從周圍蜀山弟子開口稱呼其掌門,他就曉得這就是嶽寧的兒子了,看模樣倒是與嶽寧頗有幾分相似,而且比嶽寧還要帥氣,估計是繼承了幾分母親的優良基因。
可除此之外,行走以及眼目中所透露出來的精氣神,都無法讓葉文感到滿意,他甚至有點生氣:“怎的可以叫這般樣人做蜀山掌門?”轉頭望向周芷若的表情就帶了幾分怒氣讓這個整天冷冰冰的周芷若也是不自禁的將頭低了下去。
不過此時卻不言不語,只是凝神觀察南宮煌體堊內的情況,發現南宮煌體堊內經脈諸多受損,得虧他自身功力也算渾厚,所以纔沒有武功盡廢變成一個死人。
再一查探,連丹田中也略有受創,可見南宮煌這傷當時有多麼嚴重。
“你這傷……多少年了?”
南宮煌恭恭敬敬的道:“回師伯的話,已經四十來年了!”,
葉文聽了一算感情就是自己飛昇後受的傷,那時候南宮煌正是青年,功力進步也是極快,若論悟性他可不比李逍遙差上許多不想竟然因爲這傷導致一身功力難以提升,所以明明練了可以駐顏的純陽至尊功依舊會老成這般樣子。
見到自己師伯不吭聲,南宮煌只當自己這師伯也對自己這傷勢沒什麼辦法,不過想想自己都傷了四十年,就算原本能治,耽誤這麼久怕是也沒了希望了。
好在他如今都已經這般大的年歲很多事情早就看的開了,所以也沒覺得有什麼失望,只是恭恭敬敬的退到了一旁,靜靜等着葉文吩咐。
偏偏他平日裡因爲有傷在身甚少走動,結果今日因爲葉文回來這麼一折騰,引動傷勢悶哼了一聲,同時咳嗽了幾下,直接將葉文驚醒了過來。
轉過頭看着已經站在一旁的南宮煌,葉文笑道:“你倒是與你師父一般毛病了!”,隨後手掌一翻,從中取出一枚丹藥來隨手丟到南宮煌手中:“先把這丹藥服了,你那傷勢稍後再給你治!”,
這枚丹藥一出,這偌大的大殿上立刻就滿是香氣,衆人只是一聞,都覺得精神一震立刻就曉得那不起眼的小小藥丸,乃是傳說中不可多得的寶物。
南宮煌倒是沒想太多隻是聽到他那傷能治,心下有些開心,一擡手將丹藥服進了肚子當中,只覺得一股清涼順着喉嚨流進臟腑當中隨後四散擴散開來,通體一陣舒暢。
這枚丹藥實際上並不自己等煉製的,是他從南海仙宮裡尋到的,一同找到的還有不少東西,得虧當時那藥瓶旁邊就擺着說明,所以上面的字雖然讓葉文頭疼了好一陣,最後還是弄明白了這些丹藥的用處。
只是能用的上的卻不多,數來數去也就幾瓶療傷保命之類的丹藥比較有用——這些藥似乎是崑崙派的!
還有兩瓶只看旁邊介紹,應當是這龍宮原有之物,其中一瓶說是可以起到溫養體質的效果結果這瓶被葉文拿去喂貓了,那貓這麼多年始終長不大,似乎也和這瓶藥有關係。
當看到這瓶藥的時候,葉文就想起了白素貞,納悶她爲何不用此藥,可是隨後就想起那日撞見的時候,那白素貞不是隨手就掏出一粒類似的丹藥給這貓服下了嗎?如此看來不是她沒用,而是這藥對她沒什麼效果。
想的遠了,將目光從南宮煌身上收回來,轉向了嶽寧的那對子孫,此時剛纔還大聲斥責他的那年輕人已經不說話了,想來是有長輩和他說了什麼,不過那瞧着自己的目光依舊滿是懷疑,就好像再說:小樣,別你以爲你能忽悠的了我!
幾乎只是一瞬間,葉文就瞧出了這年輕人的想法,不過他沒功夫和這小子較勁,而是對嶽寧那兒子問道:“你叫什麼名?”
他這話一出,衆人齊齊一愣,不過周芷若隨後就反應過來自己師父走的時候大師兄都沒成親,自然不曉得嶽寧的兒子叫什麼。
那中年人上前恭敬叩了個頭,言道:“師祖在上,家父給孫兒起了一個海字!”,
“嶽謝”
“是!”
這名字倒也說不上好壞,不過若從寓意上來說,倒也不錯,可見嶽寧當時對自己兒子還是有所期盼的,可惜的是這個兒子似乎不怎麼爭氣。
一句話了,葉文就沒問了,反而是轉向嶽寧的孫子問道:“你呢?”
這小子倒是倔的很,居然一昂脖子,一副:“老子憑什麼告訴你?”的姿態,結果這一下倒沒讓怒反而是一直不說話的郭靖惱了:“孽畜,闖下大禍不說,見到師祖也敢如此不敬?”
說着話擡手就要打,而且一步跨出殿中衆人竟然可以聽到沉悶踏步之聲,那聲音就如一聲沉悶雷響,莫說耳朵一陣轟鳴,心頭也是猛的一跳,所有人都暗中說道:“郭老前輩這一身功力當真恐怖恐怕尋常的高手連他半招都接不下了……”
高手都不敢接郭靖如今一掌,更何況那小子?估摸着郭靖這一掌要真拍出,這小子立刻就得斃命,嶽海見到自己叔叔這般憤怒也是顯出慌張之色,立刻將自己兒子一拉然後道了聲:“小孩子家不懂事,叔叔莫要動怒!”,
轉過頭立刻呵斥道:“你師祖問你話,你這是什麼態度?還不恭恭敬敬的和你師祖叩頭答話?”
“爹,這人怎麼可能是咱們蜀山派師祖,難道你們都糊塗了麼?隨便來個人說自己是咱們師祖就要認下?”
他這邊一說完也不管自己父親什麼表情,轉過頭就道:“哪裡來的宵小,竟敢冒充本派師祖?天下間誰人不曉得本派葉師祖早在五十年前就破碎虛空了!何況他老人家已經……”
話還沒說完,只覺得自己臉上一麻,雖然一陣劇痛傳來,緊跟着腿窩一陣疼痛,雙膝不自覺就軟子平來,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這時候,他才感覺到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而且腦袋更是一陣迷糊眼前隱約間可以見到幾處金星閃個不停。等他回過神來,卻見到葉文坐在那裡動也沒動,看向自己的目光就如看着一隻螻蟻。
大怒之下就想跳起來,卻發現自己連動也動不了,這才慌張了起來:“你……你這是什麼妖法?”
葉文哼了一聲:“連自家門派的絕學都認不出來了?”轉過頭對嶽海道:“你倒是教了個好兒子!”,
嶽海臉如菜色也不曉得如何作答!
說實話,最開始弟師祖回來的時候他是不信的,想葉師祖是什麼人物?而且更是早早就已徑破碎虛空的傳說般的存在,早就離開這個世界了一一還沒聽說哪個破碎虛空的人還能回來。
只是自己長輩們都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樣,看那姿態明顯是已經確定了這個看起來和自己兒子差不多大的年輕人就是本派師祖,這樣一來他縱使有諸多疑問也沒有表現出來。
“既然長輩們都認同了,那應該就走了!”,
這樣的念頭就成了嶽海目前的想法,可以說這個人從小到大就沒什麼主見,一直以來都是按着長輩們的話去行事,若叫葉文知道他心中所想,怕是又要發怒。
可是適才所發生的一切,卻讓他將那點懷疑收了起來,自己兒子瞧不出來,他還認不出來?適才那一切分明就是紫氣天羅,而且還是自己父親都沒有完全掌握的天羅氣場,自己小時候就聽父親說過,真正掌握了這門天羅氣場的,天下間就只有師祖葉文一人而已。
父親雖然也學得了這門功夫,但是因爲自身天資所限還有本身也沒過於專研這門武功,所以這紫氣天羅他練得並不高深。除此之外,蜀山派就沒人懂得這門功夫了。
嶽海隨着父親也學了一陣子,只是他天賦不好,紫氣天羅還停留在勁氣成網的鼻段,氣場什麼的,對他來說簡直就是遙不可及的境界。
若不是自己親自體驗過父親使用這門功夫,可能今日他也認不出來,但是即便他父親嶽寧,也無法把紫氣天羅氣場用的這般隨心所欲。
噗通一聲跪在葉文面前,嶽海慌忙向葉文請罪:“請師祖責罰!”,
葉文沒應聲,因爲他發現這嶽海似乎非常的護犢子,這句話說是請責罰,實際上還是有幫自己兒子求情的意味這事情是我管教無方,不是我兒子的錯,你罰我好了……
不理嶽海,葉文再次問那小子:“你喚作何名?”
這次他不倔了,曉得形勢不如人,就算這人真的是假冒的師祖,這詭異莫測的功夫也不是自己得罪的起,慌慌張張的應了句:“嶽……嶽磐!”,
葉文聽了,嘆口氣:“可惜了這個磐字!”,
衆人聽到這句話,還沒想明白葉文這是什麼意思就聽到其專頭對王鵬祖道:“便是他殺了你那子侄的麼?”
由始至終,這正殿中似乎都是圍着蜀山派來轉,畢竟葉文突然冒出來之後所發生的一切太過匪夷所思,衆人早就忘了先前來蜀山的目的了,都巴巴的看着蜀山派這事情究竟會發展出個什麼結果。
要知道這事情可是千年難得一見,幾十年前飛昇的師祖爺突然跑回來了,而且還是五十年前的模樣,這是多麼驚世駭俗的事情?哪個人願意錯過這麼驚悚歡樂的八卦?一個個都扮老實想要多看多聽一些,這樣離開後也有與江湖同道吹牛打屁的談資了。
而且,出現這種事情的還是這幾十年裡風頭正勁的蜀山派?想蜀山派自從五十年前葉文與徐賢先後破碎虛空之後,風頭一時無兩,後來兩人的幾個弟子雖然沒有破碎虛空,但也都是江湖上頂尖的高手,本就夠引人注目了,這次又有了這般大的事情發生……
一直到此時,葉文突然對那王鵬祖說話,衆人才想起本來的目的,都好奇這位葉老前輩究竟會如何處理這件事情?
是護着自家弟子?還是秉公處置,給那個嶽磐一個大大的處罰?
王鵬祖本來一直坐在那裡,葉文突然問他話,他愣了片刻纔回過神,立刻對身旁一個人說了兩句後,這才恭恭敬敬的站起身來對葉文答道:“回老前輩的話,正是此人!”,
葉文點了點頭,隨後叫王鵬祖將事情經過當着衆人面詳細的說一遍,王鵬祖立刻明白這位葉老前輩是要給自己一個公道,立刻老老實實的將事情原本經過講了出來。
原來衆人傳言中竟然依舊不是事實,那些流言裡對蜀山派已經頗爲留情了,事情的真相竟然比衆人聽聞的還要惡劣,那嶽磐不但想要直接搶人,甚至還威脅王家,放言要滅了王家滿門。
一說到此處,在場衆人齊齊一聲大譁,便連葉文也是大怒,手上勁氣一吐,本來就擺在手邊的茶几立刻化爲了粉末,嚇了在場衆人一跳。
“這得有多高深的功力?”
“看來這人的確是蜀山派的葉老前輩,絕對沒差了,這等功力哪裡是人能有的?”
一衆人互相對視了一眼,覺得蜀山派此番怕是要更加強橫了,連幾十年前的老怪物都回來了,別的門派哪裡還有的混?還是老老實實的爭那天下第二門派名號去吧,第一就不要想了,除非這老不死的傢伙再次離去。
等到王鵬祖說完,葉文對嶽磐喝道:“他說的可有一句不實之處?”
嶽磐本來還想狡辯兩句,可是當葉文這一聲暴喝響起,整個人都覺得腦袋一陣轟鳴,心下驚懼之下竟然不敢說謊,直接道了一聲:“沒有!”,
他卻不曉得,葉文這一聲大喝動了震怒,竟然引動體堊內強橫佛力激盪,一聲怒喝之間隱約有了佛門大雷音術的效果。本來以葉文這點佛家修爲,想要用大雷音術對敵,那根本就是笑話。不過面前這一衆人,又有哪個是可以稱爲敵人的?所以還是有點效果的。
葉文滿臉寒霜,嚇的蜀山派衆人心中忐忑,也不知道這位老祖宗究竟會怎樣處置那嶽磐,派內一些與嶽磐走的近的人,此時也是暗自提心吊膽,不曉得會不會把自己牽扯進去。
本來這些人只是在心中轉一個念頭,可偏偏葉文此時佛力激盪,這些稍許的念頭又在驚懼下沒了遮掩,葉文在一瞬間就感覺到了不少信息。雖然沒有什麼有用的消息,可是他又不是蠢人,只是這些丁點的信息,已經讓他推測出了更多更糟糕的情況。
“好!好!好!”,
一個好,手指就指了一個人,從周芷若到嶽海,再從嶽海到嶽磐,葉文每一聲好字說出,這幾人就感覺到一柄大錘砸在了自己心。上。
等到三聲好字說完,葉文突然喝道:“你還做了哪些惡事,全都說出來罷……”
此言一出,蜀山派衆人齊齊一愣,一些心中有鬼的傢伙只覺得咯噔一聲,心跳險些停止,望着嶽磐的目光都帶了幾分期盼:“千萬不要說啊……”
見沒人吱聲,葉文又對那一羣江湖人道:“諸位來我蜀山,想來不是光爲了看熱鬧,既然不少人都存了來蜀山討個說法的心思,不若趁着此時都說出來吧!”,
那羣江湖中人齊齊一愣,互相看了看,不少人正莫名其妙間,突然一人從人羣中大步走出,朗聲道:“葉老前輩今日願意爲晚輩主持公道,晚輩自然不能不識好歹!”,
此人一出來,葉文就察覺到這人是剛纔在廣堊場上說話的人之一,也就是讓葉文曉得了嶽磐是嶽寧獨孫的那人。
他上下瞧了瞧這人,見到這個人約莫不到三十歲,瞧穿着打扮應該是個書生,看走步呼吸應該不是個高手。
“你想說什麼?”
那書生手指嶽磐道:“嶽磐仗勢欺人,不但隨意毆打我等書院學生,便連先生也有不少被其毆啊……”
“書院?”
“蜀山書院……”
葉文一聽心中更怒,隨後叫人將蜀山書院諸多學生先生喚來一一詢問之後,證實了這人所言都不差。
而有人起了頭,後續之人更是絡繹不絕,現蜀山周圍的地方都被這小子禍害了遍,周圍幾個州也有人跑來蜀山討公道,感情這嶽磐在江湖上還得了個小霸王的評號,葉文聽罷了這些,心中已經怒極。
恰在此時,一人出列說出之言,直接讓葉文動了殺念:“這惡賊持強要了那良家女子身子,丟下銀錢甩手就走,迫得那女子懸樑自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