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人再見七

‘不,等等,等等……’李利翁只感太多太多胡亂的真假情報,猶如垃圾一樣的倒入他的腦袋裡,亂作一團,令他全然無法進行正常的思考。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千萬不能因爲一時的衝動而造成錯誤的判斷,這樣一旦選錯了方向,就會產生失當的推理。

李利翁做了幾次深呼吸,開始在腦海中整理起剛纔發生的事情。

首先,由投報口所看到的是誰?

白河?白河的丈夫?或者說……是“幽靈”?

關於這點,李利翁不難想明白……能夠進入那間屋子的人,只有可能是白河與他的丈夫。而現今白河的丈夫已經死了,如果說看到的是白河的丈夫,那幽靈一說,也就有繼續推理的空間了。

所謂的幽靈,極有可能是白河的丈夫所假扮的,那如果真是這樣,之前白河丈夫自殺時被發現的屍體難道是替身?

‘這,這絕不可能!’李利翁很快就否定了這個想法,如果說損毀嚴重的屍體還有可能矇混過去,但剛上吊不久就被發現的屍體,被發現後對照其本人的指紋及牙科記錄,就絕不存在弄錯的可能性。現在醫學也不可能昌明到足以令人起死回生,所以白河的丈夫肯定是死了沒錯。這樣,他假扮幽靈的可能性只得予以排除了。

如果再接下去考慮,李利翁只能想,那可能是自己看錯了而已……但轉念一想,他又覺得可能性很低,畢竟不止他一個,許多在住的人皆看到了“鬼”,集體性幻覺顯然是說不通的。

如此以排除法計算下來,現在住在這個房間裡的只有白河一人。也就是說,李利翁所看到的絕不可能是白河以外的其他人。雖然他很不想這麼去懷疑一個老同學,但思路已經到了這裡,就已經是騎虎難想,不得不繼續下去了。

假設屋裡的人真的是白河,那她裝作不在家的理由又是什麼呢?然事到如今,李利翁心中已經肯定,他剛纔所見的那個男人,就是白河無疑。但這樣下來,又出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白河是爲了什麼要裝鬼嚇人呢?’

只是一個簡單的惡作劇嗎?

‘不,這也不可能!’以李利翁對白河的認識,他認爲白河絕不可能會做出這種無聊的事,如果他真的這麼做了,那也應該是懷着某種理由的。

而且,就中年男人的證言來看,受驚訝的似乎不只有李利人一人,這麼說來,惡作劇的可能性理所應當被排除。

唯一的解釋,只有白河是想嚇走一些人,但她爲什麼要那麼做呢?這點李利翁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看見了那種東西,任誰都不會再願意靠近那間屋子的。

可是,如此煞費苦心,不讓人來自己的屋子,這又是什麼原因呢?

李利翁首先想到,白河的丈夫或許正是她自己殺死的,但這樣想未免有些太天方夜譚。第一,白河沒有殺死她丈夫的動機,第二,法醫鑑定的結果,也確認了不是他殺。所以李利翁很快就趕走了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轉而將思路重新排列開來。

‘難道是不想讓人看見那副畫?’這個想法突兀地出現在了他的腦袋裡。

‘因爲那副畫是名家所繪,價值連城,所以害怕被別人搶走,這才扮鬼嚇唬接近屋子的所有人……’這個想法有其根據及道理,但是李利翁還是對此搖了搖頭,並予以否定。

如果那副畫真的是很值錢的東西,就不應該會被保存着這麼惡劣的地方。而且白河本身似乎也並沒有注意到該畫的存在,退一萬步來說,即使她知道這畫的存在,以其目前的經濟狀況,完全可以將畫變賣掉,從而提高生活質量。而且,真要說是爲了那副畫而假扮成幽靈,也未免有些太兒戲了……那是下三流推理小說中才會出現的狗血橋段,現實中根本不可能會有。

想到這裡,李利翁突然意識到,線索隨着那副畫,就這麼一同斷了。

雖然明白死死咬着一件死物,並不是理智的做法,可是,那副詭異的、給人留下深刻印象的畫,確實給李利翁帶來太多太多的問題。或許只是他想多了,但話雖如此,李利翁卻總是無法將該畫從腦海中抹去,心裡更是生出一種難以言表的不安。

‘這個事件似乎另有隱情,看來,我得想辦法跟蹤調查下去。’最後,李利翁有了這樣一個主意,心也就逐漸平靜了下來。

與其說他已經作好了思想準備,不如說是想開了。總之,他就懷着這樣的心情走下樓,離開了這裡。

其實說起來,李利翁也並沒有什麼明確的理由,或者確鑿的證據。只不過他腦袋裡各種模糊的想法和推理相互間交錯着,誤打無撞地使他混亂的思維開始行動。

最終就像現在這樣,他爲了從那虛幻飄渺,甚至有些不切實際想法中掙脫出來,而進行了一系列調查工作。

首先,李利翁去往了白河所在轄區的警署,查詢着她丈夫的自殺記錄。

雖然超自然案件調查室的日常工作相當懶散,但這並不意味着李利翁悠閒到足以插手任何事件。而且因爲超自然案件調查室是個非公開性質的部門,所以李利翁更要特別注意,不能四處亂轉給人添麻煩、落話柄。

這一點,早在他充當顧問之前,葉蘭就向他解釋清楚了。

按她的說法:“無論你願不願意,我們平時就只能像深海魚類似的,一動不動潛伏着。一旦發生什麼案件,也別期望着可以像個正式調查員那樣參與調查……總得來說,你必須認識到,我們只不過是警察部門當中,一個負責處理垃圾的編外檔案室,其實的事兒,你別卻管,也管不着。”

李利翁甩了甩腦袋,像是那要葉蘭那些不負責任的話通通甩離出竅。先不管這些,如今他既然站在了轄區警署的檔案室裡,就不打算再沉默下去了。

懷着滿腹的疑團,李利翁的雙眼在擺放文件的書架上不停的搜尋着。與超自然案件調查室裡不同,轄區警署裡儲存着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案件記錄,簡直可以稱之爲一片森林。

一想到這裡塞滿了芸芸衆生的生死存活,這種龐大的壓抑感就足以令人精神恍惚。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當李利翁正準備在這間擋案室裡徘徊第三個小時那刻,他忽然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然而就當他要伸手從書架上取下那本文件的時候,它卻被無聲無息靠近而來的某個人奪走了。

李利翁不禁大爲光火,滿面怒容地扭過頭去,正打算用他的詞鋒狠狠教訓一下那個不長眼的渾球,卻看見站在他身後的是位一年輕女性,而且還是個熟人。爲此他不得不強行忍住幾欲爆發的罵意,硬生生將那個“靠”字嚥進肚裡。

房凌薇正用犀利的目光,毫不客氣地將李利翁從頭到腳打量了個遍。與三個多月前那種不屑的眼神頗有不同,這次她的審視目光,帶有一種科學家或研究員的知性色彩,像是在觀測着一隻小白鼠似得看着李利翁。

可能她現在正打算仔細觀察、記錄,並且分類,然後將李利翁作爲某種現象收藏進大腦的儲存庫裡吧。

“……學名:賤人,人渣型捕乳類動物,棲息地於沼澤、陰溝等潮溼地帶,身上帶有賤人病源體……唯一有效對抗手段,只有以一百八十萬伏特高壓電予以猛擊,浸泡在敵敵威中,可暫時緩解其毒素蔓延……”房凌薇如此喃喃自語道,用一種在原始森林中看到稀有昆蟲的眼神打量着李利翁。

‘沒有聽見,沒有聽見……’李利翁強忍着上前抽她一巴掌的衝動,心裡如此不斷默唸着。

許是差不多已經完成了分類,又許是失去了興趣,房凌薇聳了聳肩說道:“好了,真是抱歉~~~我要查點東西,如果辯護律師還想要查閱這份檔案的話,等下次好了。”

雖然說她話裡帶着“抱歉”,但聽她的語氣卻絲毫沒有歉意的味道。而且由有仍然稱呼李利翁爲“辯護律師”的角度上看,房凌薇似乎仍在爲三個多月前的庭審耿耿於懷。

“嘿,聽着,我也需要這份檔案,一直找很久了。”李利翁試着這樣申辯了一句,但在等到房凌薇的答案之前,李利翁已經從她不容置疑的表情上猜到了結果。

沒錯,像是房凌薇這樣強勢霸道的女人,絕對不會輕易改變自己的行爲。更何況是李利翁請求,她更不可能接受。

“關於這個案件的常規調查已經結束了,而且你也不隸屬於警察部門,憑什麼道理查閱如此重要的文件?我希望你可以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房凌薇以質問的口氣說道,似乎不止是在法庭上,連現在,她仍試圖着從李利翁身上一雪前恥。

這回輪到李利翁聳起肩了,他說道:“目前我正作爲警察總署超自然案件調查室搜查顧問,對於該部門任何案件的搜查工作展開跟蹤介入。這樣的話,是不是有資格看這份文件了?”

“超自然案件……調查……室?”似乎是在反覆回味着李利翁說的這句話,房凌薇雙脣緊閉,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

‘真要命……繞了我吧小姐。’李利翁被她盯得心裡發毛,恨不得找個低縫鑽進去。

確實,李利翁目前所屬的這個地方,算不上什麼厲害的去處。尤其是與兵強馬壯,人才濟濟的檢察院比起來,超自然案件調查室的三人小集團,更顯沒落不堪。

正值李利翁胡思亂想之際,房凌薇忽然長出了口氣,一邊嘴角微微上揚。

這是一個滿是譏諷意味的笑容。

這個有着出色外表的美女,比起用嘴說,更擅於用表情發泄自己內心的情緒。

‘一舉一動都很有味道,就相貌上來說,也只有傅漪纖可以與她媲美……可惜啊……居然是個性冷淡。’

房凌薇並未看穿李利翁的心思,仍自語帶嘲弄地說道:“不知道你的上級有沒有跟你提過?你們部門的責任,只不過是管理一個垃圾檔案室而已……而且,檢察院本身就具備優先調查權,所以今天這份資料,我就先拿走了。”

貌似只有愚弄李利翁纔可以使她得到一絲顛峰的快感,此時房凌薇的俏臉上滿是興奮的潮紅色澤。

李利翁嘆了口氣,暗道:‘這女人真是沒救了,變態到家……’

繼而他說:“冒昧的問一句,房檢事要這份檔案的目的是?”

房凌薇傲然的說道:“目前我正在研究犯罪心理畫像,作爲一種科學刑偵的手段,相信你不應該陌生纔對。”

她的話裡未免帶有些刁難之嫌,事實上,知道這項科學刑偵手法的人確實不算太多。過去,無論海外還是國內,都有許多對科學刑偵技術展開相關研究,並通過該手段查明事件真相的組織。而房凌薇口中的“犯罪心理畫像”,則也是其中一門科目。

作爲重視物證的現代案件調查體系,犯罪心理畫像,是以拘捕、調查、確認嫌疑人爲目標的綜合運用行爲學。通過犯罪學、犯罪心理雪等科學手段,推斷出犯人的形象及背景。

總而言之,簡單說,犯罪心理畫像,具有不以來目擊證言及證物進行判斷的特點。而且調查手段也無需進行查訪,只需通過特殊手法推測出犯人的形象,再將與其相符的嫌疑人逮捕即可。

只不在實際運用中,也有因爲先入爲主或是來自嫌疑方的擾亂等種種原因,導致畫像錯誤的情況也時有發生。因此,以此手段來指引搜查方向,尚存在許多疑問及難度。

李利翁雖說對該科目有所瞭解,但也只限於片面,這回聽房凌薇自己說她正在研究該科目,不免還是讓李利翁對她有些刮目相看的。

‘或許她這種毫不閉會的審視目光,就是研究這項科目所養成的職業病症吧……’李利翁如此想到。

夢的盡頭二十一巫女的煩惱六夢的盡頭二十二愛人再見二十七愛人再見六愛人再見二十四巫女的煩惱五法庭上的魔術師十夢的盡頭十三巫女的煩惱十九巫女的煩惱二十愛人再見十七法庭上的魔術師三夢的盡頭十五愛人再見一巫女的煩惱十五愛人再見二十五華麗的初庭二律師的尊嚴四巫女的煩惱二十三愛人再見十愛人再見二十九巫女的煩惱八巫女的煩惱十七愛人再見十一愛人再見二十五愛人再見三十五巫女的煩惱二十二愛人再見二十一法庭上的魔術師一巫女的煩惱三十愛人再見三十一夢的盡頭十九巫女的煩惱二十巫女的煩惱十九巫女的煩惱十八愛人再見二十三夢的盡頭八愛人再見十三愛人再見一華麗的初庭二愛人再見十四法庭上的魔術師十五愛人再見八愛人再見二十愛人再見十六法庭上的魔術師二愛人再見九法庭上的魔術師十八夢的盡頭十一巫女的煩惱八夢的盡頭十八夢的盡頭四愛人再見十九愛人再見十九愛人再見三十律師的尊嚴一法庭上的魔術師十一巫女的煩惱三十三夢的盡頭十夢的盡頭三愛人再見二十律師的尊嚴二愛人再見十三愛人再見三十五愛人再見三十三巫女的煩惱六愛人再見二十二夢的盡頭八愛人再見三十一愛人再見二十六愛人再見四律師的尊嚴四律師的尊嚴四巫女的煩惱二十八巫女的煩惱五夢的盡頭十六愛人再見二十二華麗的初庭四律師的尊嚴一愛人再見十一法庭上的魔術師十六愛人再見十愛人再見二十四愛人再見一愛人再見十九夢的盡頭十二愛人再見九律師的尊嚴一巫女的煩惱九夢的盡頭十三夢的盡頭一巫女的煩惱二十九夢的盡頭十二夢的盡頭二十二巫女的煩惱六法庭上的魔術師十二愛人再見五愛人再見二巫女的煩惱二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