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匕首交給月見霜那去鑑定之後,三人又離開了錐南大學附屬醫院。
到了外面,竟發現雨比剛纔還大,已經到達了大型的降雨量。
而現在李利翁三人要去的地方,則是徐若穎的公寓。因爲事後幾人想想,襲擊他們的那人,也極有可能會去到徐若穎那裡。
剛開始一薛寶堂還想打個電話給徐若穎,但房凌薇卻還是形同往常那樣,乾脆且不容質疑的否決了這項提議。
其話極具說服力,她是這麼說的:“你想,我們三個人都能受到襲擊,徐小姐一個人在家,被你一通電話打過去,不擔驚受怕纔怪。”
這話說的確實不錯,再來從錐南大學附屬醫院趕去徐若穎那兒,也用不了多少時間,所以三人還是一口氣上了車,趕去公寓。
許是非常擔心的緣故,薛寶堂今天車來的極快,榮威在溼滑的路面上疾馳。過彎處,連連趕朝了好幾部花哨的跑車,尾燈帶起一條紅色的尾巴,令對方車主望而興嘆。
不久,一行人就抵達了目的地。
上了電梯,房凌薇按下按鈕,這時門口管理員室的窗戶忽然打開,一個人探出了頭來,仔細一看,是曾先生。
他穿這一身睡衣,頭上搭着毛巾,腦袋溼嗒嗒的,看上去像是剛洗完澡的樣子。
“這麼晚了,你們……”曾先生看見三人嚴陣以待的姿態,頓時一愣,旋即反應了過來,緊張的問道:“難道說,若穎又出什麼事了!?”說到這,他的臉色“唰”一下就變了。
不過三人哪有功夫敷衍他?只是丟下了一句“等下跟你說明”,就關上了電梯的門。
就這樣到了徐若穎家門前,薛寶堂率先上前按下了對講鈴,好像生怕被別人搶去這“救駕”之功似的。房凌薇毫不客氣的將他一把推開,自己湊了上去。
李利翁可以猜到,房凌薇應該是怕薛寶堂胡言亂語,說錯什麼話,讓徐若穎害怕。
“哪位?”不多時,對講器上傳來了聲音。
“這麼晚打擾你很不好意思,我是房凌薇。”
“好的,我這就開門。”
“啪嗒”一聲,鎖由門內被打了開來。只見徐若穎披散着剛剛洗過的頭髮,穿着一身睡袍就出來迎接了。她這副略帶庸懶,如同出水芙蓉般的美態,不止深深吸引住了薛寶堂,連李利翁都不例外。
她很快就感受到了在場兩位男性異樣的目光。一邊遮遮掩掩,一邊頗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哎呀,真是的……瞧我這個樣子,真是失禮了。”
“不不、這沒什麼,這個時間還來訪是我們不對。”李利翁嘴上這樣說到,心理卻想:‘我巴不得你脫個精光再來開門。’
也不知是不是想到了一些不該想的東西,薛寶堂臉紅的像只被煮熟了的章魚,猛地把頭別過去另一邊。
他這副正人君子相,不由令李利翁啞然失笑。作爲一個男人,該淫(你妹)蕩的時候就要淫(你妹)蕩些,該變態的時候就該變態些,不然像他這樣婆婆媽媽的,成何體統栽?
“雖然說現在有緊急事態,但是沒有實現聯絡就來到徐小姐家,確實非常過分。”
顯然,薛寶堂這張臭嘴又說錯話了,徐若穎聞言眉頭不由一緊,喃喃道:“緊急……事態……”
好不容易整出了這麼句文縐縐的話,沒想到非但沒有收得想像中的成效,還讓徐若穎皺起了眉頭。薛寶堂那本就不大堅固的心理防線瞬時間就崩潰了,又把頭扭向了一邊,說道:“總總總總、總而言之,徐小姐先把頭髮擦乾了再說吧……”
聽着他高調到有些過頭的聲音,任誰都看的出來這個人已經動搖到不能再動搖了。
“嘁!就那麼點兒出息……好了好了,給閉上嘴,閃一邊兒去。”房凌薇以打從心底射出來的鄙視眼神瞪了一眼之後,毫不客氣的將他一把推開了。然後,他轉又以非常冷靜清晰的口吻,對徐若穎說道:“確實是緊急事態沒錯,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既然薛寶堂已經被話漏了出現,掩掩藏藏隱瞞着,反倒有些會令人胡思亂想,所以房凌薇索性非常坦率的肯定了這點。
而她的這句話,也不免使剛出浴後徐若穎那張發燙的臉冷了下來。
接着三人被帶進了客廳,原本雜亂不堪的房間,已經基本上恢復原狀了。
雖然徐若穎要去給三人沏茶,但還是被很有禮貌的謝絕了。畢竟時間已不早了,在徐若穎家坐太久的話,是會打擾到她休息的。
注意了一下屋子四周沒有異常,房凌薇逐將三人遭到襲擊的前後經過敘述了一遍。包括最後,她還說了那名襲擊者丟下信件,讓三人再不要去接近徐若穎。
聽完這話,徐若穎有些呆住了。水滴從她濡潤的劉海上滑落,順着臉龐流淌下來。徐若穎並沒有去擦拭,只是用自己的手將自己抱了起來。
“這……這我都知道……”
“什麼意思?”
沉默了片刻,徐若穎似乎是鼓起了勇氣,說道:“……我在夢中都夢見了。”
聽到這個回答,房凌薇半是錯愣,半是不屑的哼哼出聲。
不過,徐若穎還是繼續說道:“我……真的在夢中夢見了……你們遭到襲擊,李利翁先生還受了傷。”
三人聞言不由大驚,因爲早先在月見霜那兒重新包紮之後,李利翁就從她那兒借了件醫務外套穿上,而那件已經破到不能再穿的襯衫早就扔了,有現在的外表上看,絕不可能看的出李利翁曾被襲擊受傷。而像剛纔與徐若穎的談話中,也可疑隱瞞了這事。
“……左臂、銀色的匕首……”
聽到這裡,連房凌薇亦不禁皺起了眉頭。
“徐小姐,襲擊我們的人,那張臉沒在你夢境裡出現嗎?”
聽到李利翁的提問,徐若穎一副正在回想的樣子。
“這、這根本就不可能。”房凌薇以堅決否定的口吻這樣說道,但眉頭上皺起的那個“川”字,卻顯示了她的動搖。
事實上,徐若穎也確實說出了一件她絕不可能知道的事情,甚至連李利翁受傷的事兒,她也都知道。
雖然不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但是面對擺在眼前的證據,由不得三人不承認。
徐若穎用預知夢看到了將要發生,或者說正在發生的事情,這是否意味着,他真的懂得某些不能用科學解釋的神秘力量?
此刻她正用雙脣抿着手指,似是在努力的回憶着,視線彷徨不定,突然,猛地瞪大了眼睛。
她以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重複的唸叨着:“這怎麼會……怎麼會……”
“到底怎麼了?你看見了什麼?徐小姐!”
對於李利翁的詢問,徐若穎好似全然沒有聽見一般,雙脣慘白的顫抖着,說道:“小樂……小樂……怎麼會是他呢……”
說着,像受到了巨大的打擊,她捂着臉哭了起來。
‘小樂……鄒樂?難道說他就是襲擊者?’李利翁對此不禁心生疑竇。
先前徐若穎所描述的夢境,無一例外的全都應驗了。那他所說的襲擊者之身份,會不會也是正確的呢?而如果說鄒樂真的就是那名襲擊犯,他的目的和動機又是什麼?
襲擊李利翁三人的黑衣人,很有可能就是殺死應俊的疑犯,也極有可能是十三年前引起巨大社會反響的玫瑰殺手。但在十三年前,鄒樂卻只是個孩子不是嗎?試問一個孩子又怎麼可能在三年內連續殺害九人,並且逃脫警方調查及追捕?就算他有這個想法,也不該有那能力實施纔對。
百思不得其解之後,李利翁不由問到:“房檢事,我們要不要去找鄒樂問問情況?”
房凌薇用眼角瞥了李利翁一眼,冷冷的問道:“你是打算將夢話照單全收是嗎?”
李利翁當然不是這樣想的,只不過雖不清楚預知夢的真僞,但不得不承認徐若穎確實預測出了許多實際發生的事情。當然,李利翁並不會因此而對她的話深信不疑,只不過就現在來說,以手頭上的線索再怎麼反覆推測,也是難有結果出來的。
房凌薇則用她那慣用的姿勢抱着胳膊,一動不動地看着李利翁的臉,似乎是想要看透他到底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