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衆人見樑俊這機關槍一樣,噠噠噠說的韓勵臉上是面無表情,一個個對他是刮目相看。
原本以爲剛走的那位大皇子嘴上功夫已經是十分了不得了,誰能想到當今太子爺這嘴炮能力也是讓人不敢相信。
你瞅瞅韓尚書那狀態,好像隨時都能一口老血噴出來死過去。
樑羽等人也怕韓勵撐不住,嘎嘣死過去,那軍機處可就少了一員大將了。
趕緊勸阻樑俊道:“太子爺息怒,太子息怒,咱們這剛剛不是說着份額的事麼,怎麼又扯到皇帝上來了,還是說正事,說正事吧。”
樑俊被衆人勸住,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隨手拿起桌上的煙點着,意猶未盡的看着韓勵。
“韓尚書,你剛剛說本王心急火燎的要弄死皇帝,是爲了自己上位,我今日還就當着你們的面把這事說清楚。”樑俊隨意一撇見常欣站在一邊低着頭,像是隻把腦袋埋進沙子裡的鴕鳥。
樑俊看着常欣道:“常總管,這話你也聽着,要是他樑老三問起來今個軍機處裡發生了什麼事,你就如實稟報。”
常欣腦門上這冷汗是嘩嘩的往下流。
親孃來難怪皇帝死活是不願意和這幫人見面,太子沒來之前,要不是自己攔着,這羣人早就打起來了。
這太子來了之後更是勁爆,大皇子和軍機處懟完之後,太子又和軍機處幹上了。
皇帝要是在這,只怕東宮和軍機處還不得調轉槍口衝他開火?
這種火力莫說是樑老三,就算是誰來了也受不了啊。
“是,是,殿下儘管吩咐,老奴一定轉達,一定轉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這種局勢下自己要是哪一句說的不在點上,樑俊或者其他人叮噹五四把自己打一頓,那可就是白打了。
樑俊對常欣的態度很是滿意,轉過頭來看着韓勵道:“韓尚書你聽好了,諸位也都聽了,我樑俊來到炎朝就一個目的,那就是讓百姓們過上有尊嚴的日子。皇帝乃是封建社會的毒瘤,只要一天又皇帝存在,天下的百姓們就一天受壓迫。若是有朝一日干死皇帝,我樑俊對天發誓,絕對不當皇帝。常總管...”
“老奴在。”常欣早就被樑俊這話嚇的是六神無主,一聽這位爺召喚,趕緊應道。
樑俊看着他,一本正經的道:“你告訴樑老三,要是他識趣,就主動退位,咱們一起坐下來談。之前我也說了,考慮到現在生產力太低,一步到位施行老子之前的社會制度有點困難。但君主立憲制、元老院制、或者說更加皿煮的制度咱們都可以商量,要是他還冥頑不靈,來到這還想當皇帝,騎在百姓們頭上作威作福,那就別怪我樑俊這輩子和他死磕到底了。”
常欣哪裡能聽得進樑俊說些什麼,只顧着一個勁的點頭稱是。
底下這幫人也全都聽蒙了,之前樑俊在含元殿裡提過這什麼玩意君主立憲制,可誰也不知道這君主立憲制是個什麼玩意。
今日裡見他又提起來,看他意思好像有了這玩意就能解決所有的問題一樣。
依照這大家對樑俊的瞭解,這人哪裡都好就是政治覺悟、官場上的規矩不怎麼懂。
他樑俊要改制?這不是開玩笑麼。
可還是有那些個比較好奇的主,比如方護,強行把內心的震驚壓下去,看着樑俊,輕聲問道:“敢問殿下,您所說的制度究竟是什麼樣的?”
剛剛這番話不過是樑俊有感而發,其實他也知道現在這種情況,改革幾乎都不可能,更不要說改制了。
原本也沒有抱什麼希望,可方護一問,反倒是勾起他解釋的心。
畢竟夢想還是有的,萬一這幫人腦子抽了全都同意廢黜皇帝制度,通過選舉選出國家最高統帥呢?
“方閣老這話問的十分好。”樑俊欣喜的伸出手指點了點方護,笑道:“其實你們不知道,按照社會的發展呢,這皇帝是一定要廢黜的,只有廢掉了皇帝,才能讓百姓們過上好日子,江山永固。”
“若是沒了皇帝,那誰來領導百姓,這江山又如何永固呢?”方護想不通,沒了皇帝這天下還不得處處是王,亂成一鍋粥。
樑俊道:“沒了皇帝還可以有總統啊,只不過這總統是要大傢伙選出來的。比如說樑老三今天死了,按照你們封建王朝的糟粕制度呢,就得是我這個太子繼續,這就有天下大亂的風險了。”
底下人心道:“確實,如果皇帝今晚死了,你繼承大統,確實是得天下大亂。”
可樑俊正講到興頭上,誰也不敢敗了他的興致,畢竟剛剛惹了他的韓尚書這會還沒反應過來呢。
誰也不願意在這個時候觸樑俊的黴頭。
“畢竟我如果是個英明神武之輩,這天下還好,可我如果是何不食肉糜的腦殘智障,那天下可不就得大亂麼?”
樑俊循循善誘道:“歷史已經用事實證明,一個皇帝就算再怎麼英明神武,一旦當皇帝久了勢必會犯越來越多的錯。”
說罷看向了一邊的樑羽道:“比如說秦王殿下吧。”
樑羽都快瘋了,怎麼又是我,你若是再拿老子那點破事舉例子,我可就當真不給你留面子了,大不了今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樑俊沒有理會樑羽的表情,接着道:“前世里老六不得不說是個好皇帝,在職期間任勞任怨,兢兢業業,把一個百廢待興的唐朝硬是打造成了世界第一強國,盛唐威名更是流傳千古。開創了歷史上有名的貞觀之治。”
樑羽一聽樑俊這次沒有揭自己的短,反而主動誇自己,心裡稍微好些,正襟危坐,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還不等樑羽開始欣慰,樑俊話鋒一轉道:“可那又如何呢?老了老了,當了幾十年的皇帝,到最後還不是臨老昏庸,以爲自己天下無敵了,開始了瞎作。”
樑羽的臉色也跟着陰沉起來,端起茶杯又放了下來,可他又不能上去堵住樑俊的嘴,只能接着聽下去。
樑俊察覺到樑羽的神態變化,道:“老六,所謂忠言逆耳利於行,良藥苦口利於病,這輩子我既然是你哥哥,當哥哥說幾句話你就聽着。”
樑羽唯恐樑俊或者其他人再把自己弄死李建成的事翻出來,強壓着性子道:“太子但說無妨。”
“這纔像話嘛,我之前還給軍師說,咱們這幫穿越者裡我最忌憚的就是你。一來你打仗厲害,這不用我多說,老七你熟讀歷史應該知道你六哥的本事。”
要說治國,或許樑植還有些不服氣,可若說到行軍打仗,對於這位現在的六哥前世的秦王李世民,樑植還是心服口服的。
“太子所言極是,若是行軍打仗,在場的諸位綁在一起,只怕都不是六哥的對手。”
恢復過來的韓勵一聽這話,臉上露出不以爲然,場上這些人的一舉一動都在樑植的觀察之中。
一見韓勵這種表情,樑植輕聲一笑,道:“韓尚書你還別服氣,若是六哥活在你那個時代,代替你的位置,早就把劉備孫權滅了,哪還有什麼三國鼎立的事。”
衆人都是心高氣傲的主,誰也不服誰,韓勵吃了樑俊的虧,也懶得在這種事上逞口舌之爭。
方護也是一臉的不在意,看着衆人心道:“那是你們不知道老夫的兄長也來到了這個朝代,秦王再是了得,行軍打仗之上還能比得過我兄長霍去病?”
樑俊接着道:“老六,我顧忌你的第二點就是你很聽勸,一個人尤其是皇帝,有時候很容易膨脹,尤其是取得一定的成績之後,更是容易剛愎自用。所謂兼聽則明,偏信則闇,你能聽勸,在這一點上是十分可怕的事,可以說,本王在這上面一直在像你學習。”
樑羽聰明過人,知道樑俊現在越是誇自己後面的話越是難聽,只得皮笑肉不笑的不發表任何言論。
果不其然,剛說要像自己學習,樑俊的話鋒又轉了:“可你說你老了老了都幹了什麼事?又是大興土木又是沉迷女色,我就不明白了,你們這幫封建社會的統治者們怎麼就那麼喜歡蓋宮殿,你老了喜歡蓋,韓尚書更是作,江東和西蜀倆敵人還沒搞定呢,又是修銅雀臺又是吟詩作對。咱們家老大修長城,那是爲了抵禦匈奴,你說你們睡覺也超不過棺材板那麼大的地,幹嘛勞民傷財修那麼多宮殿?”
這個疑問樑俊早就想問了,這幫人是吃飽了撐的麼?修那麼多宮殿有他孃的什麼用,睡在這麼大的宮殿了不覺得慎得慌麼?
樑羽等人也不知道怎麼回答樑俊,難不成告訴他老子樂意修,看着就爽?
樑俊也不想知道答案,接着道:“你不顧百姓死活修宮殿也就修了,沉迷女色也就沉迷了,可你怎麼也開始想着要長生不死了?你年輕的時候不還笑話咱們老大找不死藥,怎麼你老了老了,也開始真香起來?”
“咋樣,不死藥沒找到,水銀丸子吃了不少,五十多死死了吧。你這一死不要緊,媳婦成人家的了,萬里江山也不姓李了,你說你圖什麼呢?”
樑俊一邊說一邊感慨,一邊感慨一邊說,全然不顧着一旁的樑羽整張臉都氣綠了。
“所以說,方閣老,這皇帝是最要不得的東西。你想想天下萬民生死全都在一個人喜怒之間,這得是多大的威脅。”樑俊煞有其事說道。
方護對樑俊這些話十分的不贊同,但還是想聽他說完,問道:“依着殿下之意,又該如何?”
樑俊道:“自然是選舉了?選總統或者其他名稱,也就是權力被關進籠子裡的皇帝吧。最多當十年,十年之後直接卸任,然後大傢伙再選一位總統出來,這個總統可以是任何人,唯獨不能是前總統的兒子。”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太子在這一本正經的說來說去,這不就是禪讓麼?
樑俊見衆人一臉的奇怪,道:“諸位意下如何?”
“咳咳,殿下,時候也不早了,咱們還是說一說行商份額的事吧。”
還能意下如何,你這政治白癡說出來的話果然是不能信。
改制這事,你趕緊還是拉到吧,咱們說正事要緊,還不要皇帝,不要皇帝這天下百姓還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