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俊等人出了酒樓,不多時就有十幾個身穿黑色勁裝的男子在狄信的帶領下走了過來,見了魏都,齊齊跪倒在地,道:“見過二爺。”
風一吹,酒也醒了,魏都冷靜下來,知道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低聲道:“都準備好了麼?”
衆人道:“願爲二爺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好,建功立業,就在今晚。”魏都說完,樑俊指着東北方向道:“魏二哥,狗太子的御船就在那裡,兄弟們,跟我來。”說着就走,也不理會衆人跟沒跟上。
他叫着嘴順,狗太子狗太子的叫着頗爲爽快,衆人見了他,知道是殺了況讓的壯士,心中好生佩服,見他口口聲聲不把太子放在心中,只道是又一個被朝廷迫害的可憐人,這些人全都是被朝廷官府迫害的家破人亡的子弟,見了樑俊更是親近。
“走!”魏都唯恐遲則生變,快步跟了上去。
此時已經是凌晨時分,洛州雖然沒有宵禁,但是路上也沒有多少人了。
一行人穿街過府,來到了御船停靠的碼頭。
這邊的碼頭早就被州府清空,偌大的河面上只有太子的幾艘御船停着。
周圍烏漆麻黑,靜悄悄的沒有聲響,與遠處熱火朝天,燈火通明卸貨裝貨的商賈碼頭形成截然不同的對比。
“怎麼那麼安靜。”魏都心中有些不安,孫忠也是皺眉,莫不是被人走漏了風聲?
御船上只有星星點點的燈籠照着,隱隱約約看到船頭船尾幾個站崗的禁衛。
“有些不對勁啊。”樑俊也感覺到了異常,心中納悶,蘇柔在搞什麼鬼。
太子出行,每到一處,吃喝拉撒如何安排,多少人值班,多少人站崗,都是有規定的。
但是這御船之上,全然沒有太子儀仗該有的樣子。
“事不宜遲。”孫忠道:“二爺,前面就是龍潭虎穴,咱們也要闖上一闖。”
孫忠這邊說完,樑俊擔憂蘇柔和安陽公主,一馬當先衝了出去。
“誰?”御船之上有人發現了樑俊,樑俊靠近了一看,這人穿着和自己一般,都是夜行衣打扮,心中叫糟,手中腰刀順勢就要砍過去,不等刀落在那人身上。
“嗖嗖嗖”三聲破空之音接連而來,當在樑俊前面的三個人胸口中箭,死的不能再死了。
樑俊轉過頭,只見文淵再遠處拉弓搭箭,爲樑俊保駕護航。
魏都跟了上來,蹲下,一把揭開最前面的黑衣人的面罩,只見那人臉上一塊大大的傷疤,不遠處撲通撲通傳來重物落水的聲音。
“追。”
衆人不敢遲疑,迅速上船。
樑俊心急如焚,心中直祈禱安陽安陽,千萬不能有事,轉念又埋怨自己太信任老鐘頭,恨不得把那糟老頭子碎屍萬段。
心裡着急,腳下不由得快起來,樑俊走上船艙,向着落水之處看去,只見江面上波光粼粼,隱隱可以看到有人在水中。
撲通,樑俊毫不遲疑,縱身跳入水裡,使出渾身難解數追了上去,只是幾個呼吸之間,就追到了一人。
那人萬沒想到自己入水了還能被追上,慌亂中就要抄腰刀去砍樑俊。
別的不敢說,但是若說水上功夫,放眼這整個大炎朝,樑俊自信沒有幾個人能趕上自己,伸出手就將那人的頭按住。
咕嘟咕嘟,那人一時不察,喝了兩口水,樑俊出手如電,瞬間掐住他的脖子,用力一按,那人掙扎着伸手想要掙脫,卻不想樑俊手如鐵鉗,掙扎不開,幾個呼吸就昏死過去。
狄信在船上低聲道:“殷兄弟,莫要殺他,留個活口。”
樑俊聽了,放開那人,鑽進水中,又追上了另外兩人,如法炮製,全都將他們弄昏死過去,
“好俊的功夫,混江白條小郎君果然名不虛傳。”狄信眼前一亮,忍不住讚歎道。
孫忠快步走來,魏都問道:“可曾找到?”
孫忠搖頭,道:“二爺,跟我來。”
說着將魏都幾人引導一個船艙中,只見船艙中全部都是禁衛的屍首。
“別人捷足先登了。”狄信唯恐有詐,上前一步,翻看屍首。
“可曾見到太子?”其他船上的家將也都回來報信,孫忠一問,衆人均道:“不曾見到,其他船上禁衛也都被殺了。”
正說着,樑俊提着一人,文淵提着兩個走了進來。
進來之後,隨手將這三人一扔,三人吐了口水,緩過神來,其中一人見了,眼睛一瞪,雙顎一用力,一股鮮血從嘴角涌了出來,死了。
文淵見了,快步如電,瞬間走到剩下兩人面前,伸出雙手,一手扣住一人臉頰,用力一捏,二人的下巴便被卸了下來。
“你們是誰,船上的人在哪裡。”樑俊心繫安陽公主,見文淵出手卸了二人下巴,防止他們倆咬破藏好的毒藥自殺,上見一把將其中一人提起來,怒聲問道。
魏都微微皺眉,文淵低聲道:“殷大哥的家眷被狗賊況讓擒住,關在御船之上。”
魏都點了點頭,心中有些疑惑,殷俊不是江洋大盜麼,怎麼會和況讓扯上關係,但是此時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走上前去。
那黑衣人被樑俊提着,也是滿臉的詫異,兩撥人穿着一般的夜行服,剛開始還以爲是自己人,但是見同伴身死,才發覺不是自己人。
此時下巴被人卸下,眼瞅着魏都粗暴的將二人嘴中的毒囊取出來,自殺是不可能的了,只能見機行死。
“說,是派你們來的。”魏都從懷裡拔出匕首,一把插在黑衣人的手掌上,黑衣人要緊牙關,豆大的汗珠從額上流下來。
魏都冷冷一笑,道:“我平生最敬佩好漢,尤其是不怕死的好漢。”說着用力一拔匕首,接着道:“我也不與你廢話,只需說出,是誰指使你們,太子在哪裡,我就讓你死個痛快。”
那人冷眼看着魏都,一言不發,魏都抓住他的手掌,道:“給你三次考慮的機會。”說完匕首一晃,將這男子中指削了下來。
文淵看着不忍,道:“兄長,這般折磨他們,只怕他們也不說,不如給他們個痛快。”
魏都沒有回話,依舊冷眼看着黑衣人,黑衣人依舊不回答,魏都面無表情:“二。”一邊說一邊又削掉他手指。
男子一人也不說,樑俊也看不下去了,逼問就逼問,哪有這樣的,哎。
上前一步,道:“魏大哥,讓我來。”說着從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一張宣紙,端來一杯茶,抓起另外一個黑衣人,將宣紙放在他臉上,隨後喝了口水,噴在了宣紙之上。
宣紙遇水則溼,但是卻沒有破,黑衣人呼吸一滯,隨後用力掙扎,卻被身後的兩個家將牢牢的困住。
樑俊又拿出一張宣紙,疊了上去,而後又是一嘴茶水,那黑衣人掙扎的更厲害,如此這般疊了四五張,黑衣人掙扎的更厲害,樑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心道,哎,罪過罪過。
眼瞅着黑衣人不行了,樑俊隨手揭掉宣紙,那黑衣人臉色發紫,大口大口的喘着氣,樑俊道:“這只是試用,接下來就是正式開始了,準備好了麼?”
根本不給黑衣人說話的機會,宣紙就往他臉上貼。
“我說,我說。”那黑衣人滿臉驚恐,大聲道:“是七皇子派我們來的!”
“老三!“另外一個黑衣人厲聲叫起來,但是爲時已晚,惱恨的低頭不語。
“七皇子?”樑俊拿着宣紙皺眉,自己那個修仙修入魔的弟弟樑植?
絲毫不知他拿着宣紙轉向哪裡,哪裡的家將像是躲瘟神一樣趕緊躲開。
魏都也是詫異,但是心中卻放下心來,殷誠兄弟,果然是個心狠手辣的江湖中人,這般逼供的手段,當真是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