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四大國師彼此深知對方底細成色,這一動上手自然都是毫不客氣全無保留,四人仍是三主攻一助攻的陣勢,我則劍神技佛光普照全開,頃刻就打了個難解難分。
我們身邊的洪烈士兵不斷奔赴前線,當然,我們這裡他們插不上手,也就不做停留,不少人跑過我們身邊時衝我高喊:“五少爺加油!”若在以前,平地決戰洪烈軍心態上肯定不如黑吉斯,但前段時間以來兩軍交過無數次手,洪烈軍雖然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氣勢上並不輸給對方。與女兒國反目之後,洪烈帝國和黑吉斯名義上是盟軍,然則幾乎沒有過配合,恐怕在洪烈帝國的戰士心裡,黑吉斯永遠是最主要的敵人,今夜戰端一開,雙方好像也最終找準了自己的位置,廝殺起來毫不含糊,兩軍曝師於野,一刀一槍都是實實在在,這是一場意外而單純的決戰,比起當初在信州城外的戰鬥更添了幾分慘烈。
我這時劍氣其實已經融會貫通,已經沒有明顯的丹田內或丹田外的界限,然而正因爲如此,我又一次遇到了生平未見的險況——我丹田之毒沒有消除乾淨,一部分劍氣始終被拘域在丹田無法使用,我和四個老不死原本是半斤八兩,巔峰對決亦需要巔峰的狀態,我劍氣一但供給不足瞬間便落了下風,好在這段日子臨敵經驗大漲,憑藉越來越純熟的劍神技和佛光普照且戰且退。不知不覺中已經往後退了幾十米,越打越相形見絀,脖頸子後面的汗水條條而下,竟然想全身而退都不可得。
這工夫就聽史迪威的聲音叫道:“老五別慌,我們來助你一臂之力!”緊接着幾支羽箭從人羣中飛出,各自射向四大國師,原來揚威齊州四兄弟趕到了,他們箭法固然精準。不過當然奈何不了四大國師,羽箭不等靠近即被我們的劍氣彈開,有一支還險些射中史迪齊。
我喝道:“閃遠點!”這節骨眼上我也顧不得客氣,生怕四兄弟相助不成反受其累。
史迪揚等人明白我是好意,卻也無法就這麼置之不理,史迪威扣着一支羽箭,瞄東瞄西地尋找機會。竹葉眼中精光一閃,以他的能力只要稍加註意。史迪威這一箭不但傷不到敵人。馬上會有性命之危,我怒道:“滾開,別當累贅!”
史迪威畢竟不是笨蛋,只得放下弓箭,尷尬笑道:“老五見了我從來沒有好聲氣。”他明知我不是史迪載,偏要固執地喊我老五,其實是割捨不下這份兄弟情誼。
“你們讓開。讓我來!”
“祖父?”揚威齊州四兄弟叫道。
史存道策馬上前,也不知什麼時候到的。他跳下馬,把頭盔和大氅扔在一邊。從腰間拔出刀,表情凝重地在我們外圍一圈一圈地遊走,我心說到底薑是老的辣,我們五人拼鬥形成的氣場極強,一般人一觸就會被遠遠彈開,以史存道劍師後期的修爲雖然能強突進來,不過他沒有貿然出手,而是在尋找四大國師節奏的破綻。洪烈軍中無高手,史存道本人就是實力最強的統帥,但他身爲元帥居然要親自助我,我不禁也是心中一熱。
此時四大國師中輔攻的是陸人甲,他見史存道現身,滿臉躍躍欲試的樣子,所謂在萬軍叢中取上將首級,這個誘惑對任何人都是一樣,如果他能拿下史存道,名揚天下先不必說,對此時的洪烈軍士氣也是致命的打擊!
葛峰明白他心思,大聲道:“史存道不忙殺,把姓龍的小子幹掉是我們的當務之急!他今天不大對勁正是我們絕好的機會!”
陸人甲一凜道:“不錯!”
說話間我們五人又交叉在一起,陸人甲頂鐵倉位轉爲主攻,四個人三前一後把我圍在了當中,史存道大喝一聲闖進陣中,他瞧破了四大國師這個陣法的玄妙,明白這四人其實沒有主次之分,就近揮刀砍向鐵倉,鐵倉神色驚喜道:“好,是使刀的高手!”二人二刀相交,就聽“鏘——”的一聲,鐵倉手中刀被削成了兩截,原來史存道使的是史迪揚八十大壽送他的寶刀,鐵倉在兵器上吃了一個大虧。鐵倉手腕翻轉去拿史存道的肩肘,史存道調轉刀頭把刀尖衝下,雙手化成一拳一掌和他推拿起來,他們兩個一糾纏,我頓時輕鬆了不少,連連搶攻對面三人,無奈劍氣週轉不靈,一個冒失之下險些被竹葉掃中前心,那邊鐵倉和史存道七拐八拐,鐵倉像變戲法一樣把史存道的刀變到了自己手裡,我大吃一驚,沒想到鐵倉手上的功夫如此了得,原指望史存道能拖他三五十招,老史竟然禁不住人家三五下,鐵倉揮刀逼退史存道,笑嘻嘻道:“多謝史元帥贈刀。”他亦不追擊,返身加入圍攻我的行列。
史存道爲之氣沮,他肩頭微聳,露出了背上的一個劍柄,我一眼就認出那正是我的青玄劍,老頭惱羞成怒這是要拼命了,我叫道:“爺爺不可!”史存道一愣,腳下隨即慢了一步。
此時此刻我已是黔驢技窮,身處四大國師圍攻之中,劍氣滯澀,幾乎心灰意懶,忽聽耳邊有人不緊不緩道:“阿彌陀佛,小龍你要淡定些呀。”
我一聽這聲音頓時信心大增——誰說洪烈無高手,天下第一高手水墨到了!
水墨站在一箭地之外,緩緩道:“小龍不可心浮氣躁,依老衲看,你尚不至無計可施吧?”
我這氣不打一處來,嚷嚷道:“你倒是告訴我怎麼辦呀!”
水墨赧然,脫口而出道:“抹!”
這時葛峰的手掌堪堪襲到我左肋下,水墨一個“抹”字言簡意賅開宗明義,我右手從上至下一滑,正好像抹水泥一樣抹在葛峰掌背,他這一招就此卸力。陸人甲和鐵倉一左一右接着攻到,水墨道:“端!”要沒水墨提醒,如此窘境我只有撤步後退,鐵倉那一把刀只能是到時再說,水墨端字出口,我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於是雙手同時上舉,巧妙地化解了二人的進攻,其實要說這招,我在心平氣和時或許也能想到,只不過現在方寸大亂,萬幸有水墨這個局外人提醒。
葛峰自打見水墨出現瞳孔就是一縮,這時忍不住怒道:“和尚你到底是什麼人?”
水墨微笑道:“呵呵,老衲……左劈手,右劈手……無名無姓……收胸,肩頂……就不辱葛大師尊聽了。”他一邊和葛峰搭茬一邊教我禦敵,居然什麼都不耽誤。
有了水墨這個外援,我只要依言行事,一擡腿也好一揮拳也好全不用過自己的腦子,危機頓時大爲緩解,而水墨仍舊是一個字或幾個字的蹦,我一半的功夫師承於他,兩人心有靈犀,四大國師再也佔不到絲毫的上風。
我這一活動開了,劍氣竟然也不知不覺地開始愈發流暢,原先丹田被封的脈絡也有漸通的跡象,本來我吃消炎藥已經把丹田治了個七七八八,如今再一活動,就像鐵桶受了震動之後,趴在桶壁上的泥塊一起被震落,等鬥到近千招的時候,我只覺丹田大暢,長時間以來困擾我的問題終於徹底解決了!
葛峰感覺到我的變化之後,咬牙切齒道:“可惡,又慢了一步!”
我劍氣既通,又有水墨這個雙保險在,心態空前輕鬆,舉手投足之際再無拘束,一招一式水到渠成順其自然,然而我和四大國師也明白,我們之間的對戰已又成僵局,目前最要緊的不是我們個人的對決,而是兩軍的戰況,我們同時心生退意,這時遠處忽然有人大叫:“秦義武兵變了,秦義武兵變了!”
我們都是一震,四大國師藉機撤出了戰圈,鐵倉反應慢了一步,我順勢把他手裡的刀搶了過來,笑道:“多謝空兄贈刀。”鐵倉先是嚇了一跳,繼而愕然道:“你怎麼又叫我空兄?”
四人與我們遙相站立,陸人甲支棱着耳朵問葛峰道:“秦義武兵變,怎麼可能?”
葛峰沉吟片刻道:“定是敵軍造謠蠱惑人心,我們走!”四人飛快地順原路退回。
史迪州站在馬上向南邊瞭望,一邊道:“祖父,您猜是誰想到了這個點子,謊稱秦義武兵變倒也新穎。”
史存道凝神傾聽,忽道:“恐怕不是謠言,南邊的確亂了!”我們距交鋒的地方已不太遠,就聽到處是兵器碰撞的聲音,史存道戎馬一生經驗老到,他說亂了那勢必是亂了。
史存道命令史迪揚和史迪威各自帶人前去偵查,囑咐道:“不管發生什麼情況,一定要穩住陣腳等待援兵。”
兄弟二人答應一聲,史迪威路過我身邊時道:“老五,你不去麼?”
史家四兄弟和史存道一起看着我,剛纔焦頭爛額一氣亂打誰也顧不上尷尬,這時我和他們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水墨道:“前邊情況不明,所謂兵變說不定是四大國師搞的什麼玄虛,最好是由小龍去探個明白,洪烈軍的成敗一併多多仰仗了。”
我說:“我本來就是來幫你們的。”
史家衆人都長舒一口氣,在這關頭能有我的相助,洪烈軍至少會多幾分勝算,我盯着史存道背上的劍柄一伸手道:“那是我的劍吧……分割……下午寫了一下午的新書,進展不快,一小時直接退化成二三百字。你們有兩個選擇,一是我半年後開書,攢稿。二是我三四月開書,我拼命寫,你們拼命給我投票。數據好不好看我根本不在乎,我只是想拿一回各種第一而已。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