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坐在椅子上，周圍站着二皇子李宗平，素問，以及兩個素問覺得陌生的男子。
這兩個男子給素問的的感覺是體內隱藏着勃勃生機，一步一行也都透着高手的氣息，想必是皇宮之中的高手了。
以素問觀察，這兩人實力比起三合門的韓厲也要差上不少，但他們可不僅僅是格鬥技高手這樣簡單。
只看他們虎口的老繭就知道兩人最好還精通槍械。而且以兩人的身份，護衛工作肯定也是出類拔萃。
兩人是強在這種綜合全面，而不是單單的武技。
在幾人對面，就是被捆在椅子上，眼睛也被蒙上的淨塵。
“淨塵，你爲何要殺害太子。”說話的是另外一個男人，一個帶着眼鏡皮膚蒼白看起來有些文弱的男人，一個刑訊高手。
“這是石長青自己的選擇。”淨塵面上淡然道，彷彿自己不是在被審訊一般。
“若沒有你蠱惑，石長青怎麼可能會對太子下手？”
“蠱惑麼？我只是在他心中種下了一顆種子，至於種子會發出什麼樣的芽，開出什麼樣的花，那就要看有着什麼樣的土壤了。石頭上總是長不出花草的，而埋着屍體的土壤長出的花草纔會嬌豔。”淨塵笑了起來。
“胡言亂語。”刑訊者道。扭頭看了看皇帝，見皇帝點頭後拿起一隻針紮在淨塵脖子上推了進去，裡面是東莨菪鹼，也就是所謂的吐真劑。
一般情況下刑訊自然不會用這種手段，那也顯示不出他的手藝來。
但此時皇帝可沒有心情等他慢慢審訊，皇帝現在就想聽淨塵說出一切來。
一個小時候，皇帝一臉陰霾的走出大牢，與兩個護衛乘車返回皇城。
淨塵雖然被打了吐真劑，但沒任何影響。素問早就猜到這樣的手段不會有什麼效果了，因此並不意外。
接下來等着淨塵的就是真正的刑訊了。不過就效果上，素問並不抱有希望。
哪怕一個受訓練的普通人都很難撬開嘴，別說是淨塵了。
在李宗平的安排下，一輛車將素問送回了雞鳴山。
他在這裡等待皇帝的選擇。
如果幾天後，刑訊上還沒有任何進展，就看皇帝是想要將淨塵千刀萬剮泄憤，還是按照自己的方法試一試了。
素問猜測是第二種。只淨塵一個人被千刀萬剮，皇帝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現在他只要等待就可以了。
夜色中，素問上了雞鳴山，在山上休息。
接下來兩日素問都是閉門不出，期間徐樂和劉向東都曾經來拜訪過，不過都沒見到素問，倒是拜訪了一番道衍，表達了一下謝意。
同時徐樂還是拿着佛經走的，看他的樣子經過這一次事情之後開始將興趣轉向宗教上了。
如同發現了什麼新奇有趣的東西一樣，宗教此時在他眼中比破案抓獲那些犯人可有趣多了。
在第三天，素問從房間中出來，直奔皇城。
“那個淨塵是你們說的波旬後裔？佛教大敵？”皇帝說完這句話後就沉默下來。
殿中此時除了皇帝，就只有素問了。
“不錯。”素問點了點頭。
“爲何上次不說？”
“正是因爲他們的身份，所以他們才更不應該做出這樣的事情，於他們無益。除非有人與他們談了條件，否則他們沒理由對太子動手。
貧僧想知道他們都有誰，而陛下想知道的是他們身後是誰。
貧僧在意的是刀，而陛下在意的是持刀的手。
所以是否將刀的來歷，產地這些說出來，並不重要了。”素問搖頭道。
他不知道是誰告訴皇帝這件事的，對方的目的，恐怕就是想將佛門也攪進這渾水裡面。
此時做這種事最有動機的是兩個人，一個是背後那隻手，一個是道教。
背後那隻手想將佛門攪進去很容易理解。
至於道教，他們支持的太子已經身亡，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講，他們都有動機做這個事情。
不過對方恐怕將此事想的太簡單了。難道對方以爲只要有一點關聯陛下都會遷怒不成？
素問想了想，以皇帝的狀態，若是沒個好的解釋還真有可能。
皇帝在上面沉默半天，才道：“你先去看看皇后吧，她這些日子身體也不太好，你開導一下她。”
“是，陛下。”素問告退，出去後就碰到了門口的二皇子。
“大師這是去何處？”二皇子頗爲熱情的問道。
“見過殿下，貧僧去見一下皇后。”素問合十道。
“那就不打擾大師了。”二皇子李宗平連忙道。
素問一笑，告辭離去一段距離才微微搖頭。
他已經感覺到這兩日二皇子的態度與之前有些變化了。雖然同樣的熱情，卻少了三分真誠。
這很容易理解。
以前他需要佛教支持，現在不需要了。
雖然仍然要打壓佛教，但他要保持一定的平衡，而不會再如同以前所表露的那樣，全力支持佛教。
簡單的說，就是位置變了。
在皇宮中見了有些憔悴的皇后，素問與其聊了一段，又講了一些佛經，在皇后有些睏倦的時候才離開。
剛剛離開就有侍衛找來，說皇帝要見他。
素問走在路上想了想，早上喊自己來應該就是因爲那一句話。不過被自己推過去後應該沒什麼問題了。
那麼現在讓自己去，恐怕就是如同自己所想那樣，刑訊淨塵並沒有什麼收穫，皇帝已經下定決心了。
這次再見到皇帝不再是那個擺着太子靈柩的宮殿偏殿了。
這次的宮殿燈火通明，皇帝憔悴的面孔和花白頭髮也真真切切展現了出來。
這是一個壽命還不足兩年的老人。
經此一事，恐怕比預計的還要短一些。
“素問大師，你能否向朕保證萬無一失？”皇帝坐在上面問道。
素問想了想，搖頭道：“貧僧不敢保證，但會盡最大的力量，來確保不會出現問題。如果真有萬一，貧僧會殺掉淨塵，不會讓他活着離開。”
皇帝點了點頭：“便按你說的吧，將淨塵送到淨心寺去，朕也會安排人。”
“人手不宜多，至多三五人。”素問說道。
畢竟對方是否真的會來救淨塵，何時來救淨塵，都不確定。如果過多的人，很容易被察覺。
“便如你所說。”皇帝當場決定下來。
這就是素問的打算，若是淨塵在大牢裡，對方恐怕不會救淨塵。沒人敢再無數槍械下去救，哪怕劍仙也不行。
但若是在淨心寺，那就不一定了。無論怎樣，這都只是一個寺院而已。素問覺得如果自己是對方，哪怕明知道肯定會有準備，明明白白寫着“陷阱”兩個字，但也一定會心動的。
對方並不清楚寺中的鎮魔塔，是一處什麼樣的地方。
只要他們到塔中去救淨塵，那麼素問就有一定把握將他們留下來。
請君入甕？素問希望能請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