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永新帶着幾個警察上樓,還有三個警察以及道衍行藏在下面等候。
大概過了十幾分鍾,三樓方纔道衍所指的窗戶突然破碎開,一個穿着運動服的男人從中直接衝了出來。大概40歲左右,短髮,留着短鬚,從窗戶衝出來的時候面色冰寒,全是冷意,卻沒有多少驚慌的神色。
“不許動,警察。”三個警察立刻抽出槍指向對方,下一秒就發出幾聲痛呼。
那人在地上打滾卸力又站起的瞬間,幾點寒光從他手中飛了出來,三個警察每人胳膊上都紮了一隻甩手箭。
“行藏!”道衍輕聲說道。
“是。”行藏點了點頭,直接衝向那條身影落下的地方。
那個身影見幾個警察一時阻礙不了,剛跑出幾步卻又被行藏突然攔住了去路,當即悍然出手,手中亮出一把短刀直削向行藏咽喉,被他一個鐵板橋避了過去,一腳倒勾向對方小腹。
雙方在樓下交了幾手,那男子手中短刀一刀比一刀狠,卻始終擺不脫行藏的糾纏。而這個時候窗口也出現了陸永新的身影,在向下方掃了一眼,看到捂着胳膊手上都是鮮血的警察以及在對方短刀逼迫之下略微有些狼狽的行藏,當即抽出手槍瞄準那條身影。
“砰”。一聲槍響在小區中響起,引來無數人的目光。
那個穿着運動服的人身形一頓,被行藏抓住機會一掌從下向上推在下巴上,整個人在空中倒翻了一圈摔倒在地上。
“呼!”行藏抹了把頭上的汗水,方纔沒交手幾個回合,但對方短刀卻毒辣的很。沒有長劍在手,他的實力下降了一半不止,確實不是對方的對手。
好在他這一阻攔,給了陸永新從窗口開槍的機會。
沒兩分鐘陸永新從樓裡出來的時候,三個受傷的警察已經將昏倒過去的男人銬了起來。只看對方的激烈反應,不管是不是兇案的兇手,但肯定是有問題。
“你們怎麼樣?”陸永新先是詢問三個受傷的警察。
“沒事,這人真厲害,十幾米一擡手我們三個人都被打傷了胳膊。”說話的警察露出傷口給陸永新看,語氣中多少有些佩服,他們警察在警校中也是學過一些功夫的,雖然都是擒拿散打之類,但也以比起普通人要強出不少,可面對這樣的高手一樣沒有絲毫反抗之力。
“就是這樣的人犯罪危害才大。”陸永新一腳踢在已經昏倒在地上的男子,口中說道。幾個警察身上的傷口都有半截甩手箭露在外面,看大小與死者身上傷口接近,恐怕就是他了。
“我能上去看看麼?”道衍在一邊詢問道。
“還沒謝謝你,要不是你們攔了他一下就跑了,事後再抓也有些麻煩。”陸永新對道衍道謝道。實際上這種武者犯罪逃跑的事有過,雖然不多,但一旦發生就很難抓捕。如果逃到山上之類的地方,要耗費非常大的人力搜捕,而且經常有傷亡出現。
“不過你要上去做什麼?”陸永新又問道。
“上面應該有一樣東西是導致吳施主死亡的原因,不然他這次下山頂多會有些波折,卻不會有性命之危。”道衍輕聲說道。
陸永新看了道衍一眼,對其他警察說道,你們送嫌犯去醫院,我帶他上去。還有,把他也帶回去。”最後一句話是指着行藏說的。
“師傅?”行藏擡頭詢問。
“去吧。”道衍點點頭。
那個犯人住的屋子面積不大,裝修也有些舊,不過能看出來當初裝修是花了心思的,完全的中式風格。此時一個警察正在裡面查找可能跟本案有關的物品。
道衍隨着陸永新進來之後,對於其他連看都不看一眼,徑直進了裡面的房間,拉開牀頭櫃子的抽屜,從中拿出一個玉手鐲,迎着陽光能看到一道道黑線在其中游動,彷彿活的一般。
陸永新站在後面看道衍從中拿出那個玉手鐲看了看,又閉上眼睛沉思一會兒,隨後面上露出恍然神色。
“這個就是你要找的?”
“不錯,就是這個,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倒果真出乎我的醫療。”道衍點點頭,略微有些感嘆。
“怎麼回事?還有,這個東西和此案有關,要拿回警局。就算無關,也是私人財物,不是你的。”陸永新警告道。不知道是不是被道衍揭了心裡面的秘密,看道衍總是有些不爽。而對於道衍的能力,他是又敬又怕,沒想到世界上真有這樣的人,以前還以爲都是騙人的呢,若是這樣的人犯罪,恐怕那纔是會出大亂子。
好在是個和尚,應該不會犯罪吧?陸永新這麼想着。
道衍只是笑笑,將手鐲遞給陸永新,他只是想知道到底是因爲什麼原因讓情況發生了偏差,對於這個手鐲本身並不在意。不過還是好意提醒道:“此物不祥,最好不要讓別人接觸到。”
陸永新手一抖,差點把手鐲扔到地上。現在開始心裡有些後悔了,爲什麼不讓和尚先拿着?
如果這東西真是死者的,然後他死了,落到嫌犯手裡,現在也落網了,說此物不祥似乎說的過去,不過若是這麼說,那些殺人搶劫的不祥物品實在太多了吧?
“你有官身,短時間內不會受到影響,將此物收好後倒沒有大礙。不過要是普通人接觸到定有事端。”道衍看着陸永新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口中解釋道。
陸永新這才放下心來。雖然看道衍不爽,但對道衍的話他現在下意識的相信了。
警察局那面死者的身份也確認了,確實是吳中旭。而且經過傷口比對,兇手是那個男子無疑。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一看到他就覺得他身上有我要的東西,而且下意識想要殺了他。”這是口供上的話。既然沒逃掉,不開口或者撒謊也是無用,那個男子很直接的承認了自己的罪行。
“阿彌陀佛,冤孽。”道衍嘆了口氣。
“師傅,是怎麼回事?”在警局不遠的酒店中,行德對於吳中旭的死亡還是心中有些悲慼。在他眼中,恐怕只有道衍會知道此事的原委了。
這間酒店是陸永新給三人安排的,也算是感謝幾人才能這麼快了解這個兇案吧。不過他卻沒有露面,實在是不想見到道衍。所有的秘密都暴露在別人眼中,彷彿自身從裡到外都被人看個通透,這種感覺實在是太不舒服了。
“我記得你們上次去大別山的時候,在場的還有一個人吧?”道衍反問道。
行德想了半天才想起來當初那個胖子,似乎姓呂,名字卻想不起來了。
“恐怕他也是死了,並且在臨死之前通知了吳施主,將那件手鐲交到吳施主手上。若不是因爲如此,吳施主恐怕也不會遭此劫難,只能說時也命也。”
“可那個男人是怎麼回事?”行德不明白爲什麼看到吳中旭他就想要下殺手。
“因爲當初他們得到那件手鐲的墓穴,就是那男子前身所葬之地。而吳施主他們掘了他的墓,自然因果糾纏。如果沒有那件手鐲,恐怕也不會如此。偏偏那件手鐲又落到他手裡,氣機牽引之下,就變成如此局面了,說到底還是因果循環。”
“可那兇手豈不是有些倒黴?因爲上輩子的墓被別人挖了,所以要報仇,可他卻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還犯了死罪?墓挖了也就挖了,對他這輩子又沒有什麼影響,而且吳施主他們陰氣纏身也受了一些懲罰,說到底我總覺得他更倒黴?”行德突然覺得那個兇手纔是真正的倒黴。
道衍聽了他的話輕笑:“因果循環,又豈會這麼簡單。那兇手自然有他的因果,哪怕沒有這事,他也會犯其他的事,他曾經做過的事就決定了他要受的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