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界梭停靠的地方是一處高原,寸草不生,完全偏離了預定的目標。
在兩界梭的星圖中,他們本來應該直接降臨在大密界的都城,但現在卻到了一處荒蕪的高原,如果不是星圖錯誤,那麼顯然是有人出手干擾了大密界的星軌。
但林荒沒有在意,他心血來潮,已經知道這次大密界之行會有劫難,無所畏懼的站起身,示意吞寶打開艙門。
淡淡的陽光落下來,不算炙熱,但仔細看,就發現陽光之中有淡淡斑駁的陰影。林荒下意識的擡起頭,目光冰冷,看向天空。
郝仁杰等人也是下意識的擡起頭,然後全都倒抽了一口涼氣,不敢置信。
此刻大密界的天空中,忽然出現一個可怕的黑洞,星雲擴散,扭曲光芒,無數神光蕩蕩的兩界梭,火力十足的星空戰艦從那個黑洞之中鑽出來,如同蝗蟲一般涌向大密界的大地,血光沖天,交織戰火,硝煙過處,慘烈震盪。
整個大密界的空氣都在咆哮,都在嘶吼,戰爭!戰爭!戰爭!
“我去他麼的黃天族!這是跨界戰爭!”
郝仁杰忍不住咆哮出聲,眼前的場景雖然他沒有見過,但在史書的描述中卻是時常可以看見這樣的記載。
“天空出現裂縫,有黑洞吞噬世界的生機,遮蔽日月,無數異族的戰艦如同蝗蟲一般降臨大地,血雨腥風,屍橫遍野,這就是戰爭,戰爭,戰爭!”
眼前的狀況與史書中的記載完全一致,所以郝仁杰沒有任何疑問,眼前出現的是一場戰爭,一場浩大的,足以覆滅一個世界的跨界戰爭。
那橫亙在天空如同黑洞一般的裂縫,是異族施展無上偉力佈下的戰爭傳送陣,能夠在一個世界中佈下戰爭傳送陣,這意味着對方已經攻破了大密界的星軌,戰爭已經到了最慘烈的時刻。
兩個種族,兩個世界的戰爭,足以湮滅一切天驕,哪怕是聖人,在這樣的戰爭中,也是杯水車薪,無法主宰變化。
“黃天一族,其心可誅,其心可誅啊!”
郝仁杰痛心疾首的咆哮起來,一場跨界戰爭何其的慘烈,兇猛。他不信黃天界不知道這場跨界戰爭的發生。或許這樣的戰爭在萬界中每天都有發生,不能夠讓其他世界的人爲之動容,甚至最多會出現在每日新聞上不起眼的一欄小字報道上。但作爲相鄰的大世界,黃天界肯定密切的關注着這場戰爭。
所以郝仁杰心中立刻就知道這是一場驚心策劃的陰謀,而他們一無所知的就踏進了這個陰謀中,想到這裡郝仁杰就覺得自己真是愚蠢至極。
林荒在黃天界的戰鬥,酣暢淋漓,搞死了一個半神,逼得黃天一族咬碎牙齒和血吞,怎麼可能還恭恭敬敬的送他們離開。
果然,這就是黃天界的陰謀,只要他們降臨大密界,勢必要捲入這場戰爭之中。
插手一場跨界戰爭,郝仁杰想都不敢想。
吞寶也是臉色煞白,但總歸對林荒有信心,打起精神,道:“郝仁杰,不要怕。只是一場跨界戰爭而已,以前我流浪的時候,也見過天人界攻佔其他世界的場景,現在這樣,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嘴裡說着,但吞寶發顫的雙腿,卻是出賣了她。
原天罡目光凝重,看向林荒,“師尊,我們現在該如何是好。既然是跨界戰爭,想必對方早已經徹底控制了大密界的星軌,戰爭結束之前,我們想要離開,怕是不可能了。”
被控制了星軌,兩界梭想要進行跨界傳送就變得不可能了。原天罡可不相信,現在這樣的戰爭情況下,對方會爲他們開放星軌,讓他們離開。
說不定他們之所以能夠牽引到大密界的星軌,來到大密界,就是對方的一個陰謀,圍點打援,這古老的戰術,永遠不會落實。
想要攻佔一個大世界,不是那麼簡單的。對方顯然也預想到了會有其他世界的人來幫助大密界,所以沒有關閉大密界星軌的對外牽引,只進不出,圍點打援,現在他們怕是已經被對方盯上了,被當做大密界的援兵,立刻就會派人出來絞殺。
想到這裡,原天罡瞳孔一縮,警惕起來。
林荒揮揮手,目光看着天空,每一次看似盛大的煙火炸裂,便是兩個種族,兩個世界慘烈的碰撞,這就是跨界戰爭,一場不能輸的戰爭。
林荒可以感受到腳下這片大地在哭泣,整個大密界上空匯聚起來的慘烈大勢,不過四字,保家衛國。
這樣慘烈的戰爭,要麼兩敗俱傷,要麼一方徹底被征服。這樣的戰爭之下,大密界中會有無數天才秉承世界的氣運,乘勢而起,橫空出世。
林荒對此頗有興趣,他是不相信什麼氣運的。不過亂世出豪傑,倒是真的,不過與氣運牽扯到一起,便玄之又玄。
在林荒的認知中,所謂氣運,不過是環境造就。出生在鐵與火的洗禮中,自然比盛世出生的人心志更堅。亂世無規則,自然比盛世更容易出頭。不過妄談氣運,林荒搖搖頭,道:“無妨。不管是戰爭亂世,還是太平盛世,都是一場風景,可以豐盛你們的經歷,不要錯過。”
“至於離開。大密界走不了,那便去對面那個世界便是了。”
林荒淡淡一句,卻讓原天罡等人瞬間鎮定下來,順着林荒的目光望去,看見那個橫亙天空的黑洞,不由得都是苦笑一聲。
也只有林荒,纔有這樣的豪氣,竟然想穿過戰爭傳送陣,去對面的世界乘坐兩界梭離開。
藝高人膽大,莫過於此。
“不過。”郝仁杰苦笑一聲,指着天空中兇猛撲殺過來的戰艦,“他們對我們可不怎麼友好,怕是把我們當成了大密界的援軍。”
林荒沒說話,根本就沒去看離此已經不足千里的戰艦,邁出一步,“無妨。難得來一次,且隨我去看看,這大密界的壯闊山河。”
原天罡沒有二話,立刻跟上林荒的腳步,吞寶化作原形,變成小貓,跳到原天罡肩上。只有郝仁杰哭喪着臉,有些手足無措的看着越來越近的戰艦,叫道:“喂!戰艦都到頭上了,你倒是跟我說說,該怎麼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