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鎮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很重要嗎?”楊豐問坐對面的唐聚五。現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了,雨一停,唐聚五和鄧鐵梅就帶領主力一路急行,午夜時分到達通化。
另外他還還帶來了一個好消息,南線安東的日軍主力開始向西撤退,只安東和鳳城留下了少量的守備隊。這讓楊豐不由開始重考慮下一步的計劃。
“山城鎮的重要『性』只是因爲它有一座火車站,是瀋海鐵路和吉海鐵路的交叉點,旅部設那裡主要是便於物資運輸,同時防範日軍的鐵路守備隊。”唐聚五隨即說道。
“也就是說那裡對日本人很重要,只要我們掐斷鐵路,他吉林的部隊就被困死了。同樣如果我們佔領那裡,他們就不得不從別處抽調兵力,全力進攻我們。換句話說我們進攻山城鎮,相當於捅了一個大馬蜂窩,而我們其實並不能得到什麼好處。這好像有點損人不利己哈?”楊豐『摸』着下巴說道。
“但如果我們得到山城鎮,不就相當於堵住了日軍進攻我們的大門嗎?”陳曦不由說道。
“那沒多大用處,可供日本人選擇的進攻路線很多,鐵路沿線的任何一座車站都可以,鐵路是他們的。”唐聚五有些苦澀地說。
“這一帶有什麼很值得日本人垂涎的礦產嗎?”楊豐忽然又問道。
“除了樹木,沒別的,如果有煤礦,鐵礦,日本人早就過來了。”唐聚五說。
“也就是說如果不是我們的到來,日本人短期內應該不會主動進攻這一帶。而我們很快就會離開,那麼你們沒有必要非得和日本人死磕下去,只要他們不進攻,就用不着去挑釁他們。”楊豐想了一下說。
“那你的意思是就此罷手,我們直接離開?”陳曦說道。
“不,哪能那麼輕易離開呢?還有一個老漢『奸』沒收拾呢!”楊豐陰險地說道。
“你到底想怎麼做?”陳曦疑『惑』地問道。
“談判!”楊豐『奸』笑着冒出兩個字。
兩天以後,山城鎮。
坦克和裝甲車一字排開,黑洞洞的炮口對準前面的城門,它們兩旁,數十門迫擊炮虎視眈眈地朝向前方。
而他們後面,是數千名全副武裝的東北軍士兵。還有一輛史前巨獸一樣的鋼鐵怪物。
現山城鎮總共只有留守這兒的日軍一個小隊,和僞軍一個連。趴城牆上的日軍指揮官和於芷山臉都白了。
他們一逃回來,立刻就向上級求援,可guan東軍總部現正處於一種惶惶不可終日之中,根本沒時間搭理他們,再着說也沒地方調兵增援他們。
雖然日軍佔領了瀋陽,同時也順利奪取了鐵路沿線的幾個主要城市,然而和原本的歷史相比,損失可以用慘重來形容。
首先瀋陽,被楊豐一通折騰,光日軍損失就幾乎一個聯隊,而東北軍飛機對日租界的轟炸使日本平民的死傷數千。
另外就是從鳳凰城開始,一直到寬甸,日軍又失去了差不多一個,兩下加起來就已經超過五千了,而guan東軍總共才兩萬人。如果不是從朝鮮駐軍中借來了三萬增援部隊,他們現恐怕連瀋陽都不敢待。
可這也遠遠不夠,黑龍江省『政府』『主席』馬占山已經明確拒絕投降,而上萬大軍集結松花江鐵路橋,嚴陣以待等着他們。
吉林的熙洽倒是長春痛快地投降了,可江北的依蘭鎮守使李杜明確拒絕了,而且將主力調往哈爾濱,準備死守哈爾濱。
重要的是,錦州還有整整十九萬東北軍主力。日軍又沒有穿越人士,可不知道用不了幾個月張小瘤子會再次一槍不發,把錦州也送給他們。現他們正把所有主力都集中遼西方向,提心吊膽地等着東北軍反攻呢!哪還顧得上管楊豐這些人。
日軍初花那麼大力氣追殺楊豐,一是被他刺激的,畢竟損失的日軍裡面有一多半得算到他頭上。
二是垂涎他的那些裝備,小山一樣的卡車,帶着125毫米重炮以六七十公里時速狂奔的坦克,會自動追蹤飛機的神秘武器,還有他爲什麼黑夜裡不開燈照樣可以瞄準……這幾乎沒一樣都是他們聞所未聞的,他們當然很想弄來研究一下。
可現已經不是管這些細枝末節的東西的時候了,現guan東軍已經面臨生死存亡的關頭。本來九一八事變就是他們自己搞出來的,要是損失小還好,可現付出慘重的損失卻還把自己弄進了舉步維艱的地步,國內的官員們可不會體諒他們爲帝國開拓了多少疆土。
陸軍部已經明確表示,再搞出什麼夭蛾子,舊帳一塊算,連第二師團長多門一起,等着上軍事法庭就行了。補充一下,楊豐炸掉大和旅館時,板yuan等人正外面參觀皇軍出征的場面,所以躲過了一劫。
當然作爲鐵路線上的重要站點,山城鎮肯定是不能丟的,就算從各地拼湊,也必須得保住,可這就需要時間了,反正三五天內是沒法增援的。所以山城鎮日軍指揮官松本中佐收到的總部答覆是一紙空白,這傢伙立刻就明白了,自己準備好死守孤城吧。不過現一看外面黑洞洞的炮口,他非常悲哀地發現,自己沒有守了,就剩死了。
“裡面的人聽着。”楊豐站利勃海爾的駕駛室裡,頭伸出車窗,嘴上套着個紙糊的喇叭筒,然後囂張地喊道:“我奉遼寧民衆自衛軍總司令唐聚五將軍命令,特次通知你們,立刻選派代表出來跟我們談判,否則立即開炮。”
松本中佐一下子愣了,談判?這種情況下他們居然主動要求談判?他不由開始尋思楊豐到底有什麼詭計?
他一猶豫,旁邊的於芷山急了,這他媽就剩不到兩百人,人家一個衝鋒就能把這兒拿下。既然如此還要求談判,那就是真想談判了,還不趕緊答應。
“松本太君,趕緊答應吧!都這情況了,他們就算有什麼詭計咱們還有什麼可怕的?”他急忙說道。
松本一想也是,光腳不怕穿鞋的,何況自己還是光屁股的?他不由懷着一種悲壯的心情對於芷山說:“於將軍,我們一起出去,看他們耍什麼花招。”
兩人剛想走,楊豐又喊了一句:“那個,那個誰?他是漢『奸』,他沒資格跟我們談判,那個小個子,你自己出來。”
於芷山一聽,趕緊跑到一邊,他本來就不想出去,正好楊豐給他提供了藉口。
“鑑於你方對我方的無理侵犯,並造成我方重大財產損失和人員傷亡。故我方此提出如下之賠償要求,一,山城鎮原東北軍所有的武器彈『藥』必須全部交於我軍,二,必須交出首犯於芷山之人頭,三,所有於芷山部下僞軍必須全部城外槍決。”楊豐讀完他炮製的合談協定,然後隨手扔給松本。
“這不可能,首先那些武器彈『藥』都屬於東北軍於芷山旅長部下的,我們無權干涉。”松本臉憋得通紅,強忍住怒火說道。
“於旅長的部下這不都這兒嗎?他們同意你把他們的東西交出來。”楊豐指着周圍的東北軍『奸』笑着說道。
“於芷山將軍和他忠誠的部下都是我們大日本帝國的好朋友,我們絕對不會出賣他們的。”松本接着又說道。
“你說你這個人怎麼這麼不開竅呢?你不就是擔心讓外界知道了對你們名聲不好嗎?這樣吧,我體諒你們的難處,你們先把武器彈『藥』送出來,然後我讓部下後退五公里,只留下坦克和我們幾個主要軍官這兒。剩下的部分我們可以偷偷進行,我們可以保證不說出去,而且就算我們說出去,無憑無據你們也可以不承認,大不了說他們是戰死的。”楊豐趴松本耳邊,循循善誘地說。
“你們能保證我們滿足你們的條件後,不再進攻山城鎮?”松本明顯有些意動,不由問道。
“你覺得我閒得無聊來跟你逗悶子是怎麼着?就你們剩下那幾個人,你覺得我需要費幾發炮彈?行了從現起,你就只准說兩個詞,同意或不同意。不同意,你就趕緊回去,和你們大日本帝國的好朋友同生共死去吧!”楊豐囂張地說道。
“我們的人數太少,很難解決他們。”松本趕緊說道。
“你說讓我怎麼說你們好呢?挺大個人了這點小事都辦不了?罷了,我出點血,給你們點好東西,不過不能給你多了,這都是限量版的。”楊豐恨鐵不成鋼地說着,從兜裡掏出他上次穿越時弄的那包蒙汗『藥』來,萬般不捨地給他包了一些。
“你這樣做到底是爲什麼?你們完全可以自己動手把我們全部幹掉。”松本臨走前終於忍不住問道。
“唉,還不是我們將軍,不願意我們自己傷害他的老上司和原來的兄弟們。”楊豐裝出一副深沉的表情,用悲憫的語氣說道。
“日本人會聽我們的嗎?”鄧鐵梅一旁憂心忡忡地說道。
“他倒是想不聽,可有的選擇嗎?聽我們的還可以保住車站,不聽我們的那什麼也沒了。”楊豐看着松本的背影,冷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