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和急忙扶住他,然後笑着說:“小謝啊,我現可是一介平民,當不得你這樣的大禮,而且這兒可還有兩位貴人。”
他隨即指着楊豐二人介紹道:“這位是榮齡格格,這位陸軍第二十三鎮統制,奉天軍械所總辦楊豐楊副都統。”
謝葆璋一驚,他光顧看李和了,沒注意到這兩個年輕男女,尤其是楊豐肩頭那副都統的顯赫標誌,這可是正二品的級別,等同於巡撫。
他慌忙轉頭給楊豐二人行禮,不過隨即被楊豐攔住。
楊豐笑道:“謝大人,我這一次可是有求於您,您要這樣我可就不好意思開口了。”
“不知道卑職有什麼,可以爲大人效勞的?”謝葆璋疑惑地問道。
“奉天江防艦隊,不知道謝大人知不知道?”楊豐說,奉天江防艦隊就是趙爾巽給楊豐申請的編制。
“聽說過。”謝葆璋忙說道。
“李老就是我請來的江防艦隊司令,煙臺港現就停着兩艘炮艦,馬尾船廠還有兩艘炮艦正建造,另外再過一年多,我們還會有一艘五千噸級的巡洋艦,未來我還想造戰列艦,就是不知道謝大人這裡,能不能夠給我們供應出足夠的軍官。”楊豐負手而立,很是裝b的說道。
“楊大人此話當真?”謝葆璋一臉激動,有些不顧形象地說道。
“謝大人,軍艦就停港口,您如果有興趣,不妨帶着學員們,一起過去看看。”楊豐淡淡地說道。
老謝是個急性子,顧不上客氣,隨即撇下楊豐三人,急匆匆跑回學校,把所有學員都叫出來,一起涌向碼頭。
楊豐笑眯眯地看着這些興奮的海軍學員們,很有一種陰謀得逞的感覺。
忽然人羣他現了一個極不協調的身影,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姑娘蹦跳着隨人羣一起走向碼頭。
“誰家孩子,快回家去,別跟丟了!”楊豐一把把她從人羣拽出來。
“放手,不然我讓哥哥們揍你!”小姑娘一臉囂張地說。
“婉瑩別胡鬧,快回家去!”謝葆璋趕緊走過來,喝斥道。
“這是你女兒?讓她一起跟着玩!”李和摸着小姑娘的腦袋說。
“走,小妹妹,我領你,咱們不理這個壞哥哥。”榮齡笑着把小姑娘拉到自己身邊說道。
小姑娘囂張地衝楊豐做了個鬼臉,把楊豐鬱悶地直摸下巴。
到了碼頭以後,所有學員分散開上了兩艘炮艦,楊豐接着有下了一個讓他們歡呼的命令。
“暫停補給,把船開出去,我有足夠的炮彈,你們可以情地完。”他一臉奸笑地說。
兩艘炮艦立刻點火,緩緩駛離碼頭,繞過芝罘島,近岸的海面上,使用主副炮開始練習對海,對岸的射擊。
“謝大人,海軍訓練就得這樣,讓他們真實的感受一下戰場的硝煙。”楊豐一臉得意地看着那些震耳欲聾的炮聲,興奮地臉色通紅的學員們說。
謝葆璋不由苦笑了一下,心想誰敢像你似的,把造價昂貴的大口徑炮彈當蘿蔔往外扔。
楊豐帶着這些人海上一直玩到了天黑,才重返回碼頭,隨後楊豐有掏錢把所有人請進了酒樓。
“兄弟們,我楊豐是個什麼樣的人,你們可以打聽一下,我是綠林出身,講究得就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只要願意到我那裡去的人,就都是我的兄弟,別的先不敢承諾,所有人的軍餉按照海軍巡洋艦隊的兩倍。”楊豐當着謝葆璋的面,厚顏無恥地說。
“楊大人,您這可是公然挖海軍的牆角啊!”老謝苦笑着說。
“謝大人,我跟您交個底,我那兩艘炮艦年底就能交貨,可我到現,連這兩艘的艦長都沒有找到。”楊豐立刻開始訴苦。
第二天完成補給的兩艘炮艦啓航,幾天以後到達大沽口,李和望着被拆毀的大沽炮臺老淚橫流。
“甲午戰爭以前,我們所有人都滿懷希望,以爲可以拯救這個國家,我們有艦隊,我們有船廠,我們一步步朝着列強靠近。
然而現實卻終擊碎了我們的夢想,艦隊覆滅,船廠關閉,從此以後我心灰意冷,準備終老鄉間,了此殘生。
而你卻又重給了我希望,如果我們的國家能夠重強盛起來,我要這裡立一座碑,刻上甲午以來,所有戰死這裡的人的名字。”老頭對和他一樣,站十幾米以外船頭上的楊豐說道。
自大沽口入海河,直接駛到天津港,隨後留船這裡等候,楊豐乘火車前往北京。
到達北京以後,先是去郵傳部見了盛宣懷,然後兩人一起前往張之洞府上。
此時的張之洞已經臥牀不起,眼看着撐不了幾天了,楊豐的到來讓他有點回光返照的意思。
他立刻把家所有兒女叫道了牀前,當着楊豐和盛宣懷的面,安排好了自己死後家產的分配。
老張一生應該算是清廉的,所有家產主要就是漢冶萍那二十萬的股份,這點銀子對於一個當了二十年總督的官員,真應該說是有些寒酸。
老張的的安排是,這些股份任何時候都不能動,只把每年的紅利拿出來,分給兒女們做養家之用。
這也是他非要讓楊豐來北京的原因,老頭的意思很明白,自己這些兒女以後就交給楊豐和盛宣懷了。
老張縱橫官場數十年,那看人的眼光是無比毒辣,他很清楚楊豐這傢伙以後絕對前途不可限量,而且又是個極重情意的,有他給自己的子女做後臺,自己走得絕對放心。
楊豐和盛宣懷一直陪老張身邊,等他精神不濟睡去,這才起身離開。
出了張家以後,盛宣懷本想和楊豐回自己家,但奔波一路的楊豐實沒有了精神,於是盛宣懷便單獨回去了。
而楊豐則帶着一起來的榮齡跟楊宗,上了專門留北京以便使用的戴姆勒汽車,緩緩朝裕庚北京的府邸方向駛去。
剛走出沒多遠,迎面看見一輛轎式馬車十幾名侍衛地保護下,緩慢地駛了過來。
楊豐一調頭想讓到一旁,卻沒想到對方忽然停了下來,車窗從裡面推開,一個年輕人微探頭,朝一名侍衛說了幾句話。
這名侍衛走到楊豐的車旁一抱拳說道:“這位先生,我家主人想請你過去一敘。”
楊豐疑惑地擡起頭,看着那個三十左右,也正同樣好奇地衝自己微笑的年輕人。
坐他身後的榮齡忽然低聲驚呼一聲,同時猛一推楊豐說道:“快下車,是攝政王!”
楊豐不由一愣,沒想到大清國的高統治者,竟然是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年紀,看上去質彬彬的年輕人。
他趕緊帶榮齡二人下了車,上前行禮,不過他行的依然是軍禮,反正他還穿着軍服,這也不算違規。
“榮齡,一別幾年,你這小丫頭可是越來越漂亮了,這傢伙就是你的心上人嗎?軍統制,這個年紀的好像只有一個人,你就是楊豐?你們這是剛見過張香公,他身體怎麼樣?”攝政王載灃一臉笑意地對二人說道,他和榮齡早就熟悉,這一次也是看她坐車上所以才停下的。
榮齡紅着臉說道:“回攝政王,張老剛剛睡下,所以我們就出來了。”
“這樣啊,那本王就先不過去打擾了,你們一起隨我回府,正好我也很想跟你這個大清國有錢的心上人聊聊。”載灃略一沉吟,然後說道。
無可奈何的楊豐,只好重上車,跟載灃後面一起到了攝政王府。
不過讓他很意外的是,這個大清國的高統治者,真是一個很好脾氣的人,楊豐二人面前,始終沒有高高上的架子,就像一個普通朋友一樣隨和,這讓楊豐不禁很有幾分好感。
載灃想要跟他談的,主要就是海軍,因爲他已經知道楊豐正福州造巡洋艦。
雖然這件事,朝什麼樣的評論都有,但對載灃來說,關心的是他能不能造出來,如果他真能福州造出一艘非常先進的巡洋艦,那麼以後海軍就同樣可以直接從福州購買,而不用便宜外國人。
“王爺,不論能不能造出來,我們都必須一試,自甲午戰爭以來,先帝孜孜以求的不就是富國強軍嗎?
如果自己連一艘歐洲,連二線都算不上的輕巡洋艦,都沒有能力建造,那有何談強軍?
所以說我們必須得建造這艘軍艦,因爲這就是我們強軍的開始。”楊豐把死鬼光緒給扯了出來,那一臉的忠心耿耿看得載灃不由點了點頭。
“難得你能有這樣的忠心,你做得很對,如果有什麼需要朝廷幫助的,你管開口,我會量幫你的。”他緩緩地說道。
“一是錢,現馬尾船廠所有的開銷都是我自己出的,而且奉天編的第二十三鎮,趙大人所用,也是我的錢,雖然有漢冶萍的收入支撐,我現也有入不敷出的感覺。
二是人,船廠現全靠幾個與我志同道合的老人,我現急缺造船人才,另外還有海軍軍官,我已經造好的兩艘炮艦連船長都沒有。”楊豐趕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