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楊豐便帶着蔣裡去了陳家莊的第一混成協駐地,玉飛燕也跟着一起。
這裡的情況讓蔣裡震驚,他之所以願意來奉天,主要是因爲感覺這兒的形勢緊張,本着軍人的責任感才答應趙爾巽的邀請。]
而本身他對於奉天軍是不抱太大期望的,他曾經根據手上所知道的資料研究過這裡的情況。
第一鎮統制張懷芝是員老將,吳祿貞也可以說是士官學校的高才生,可問題是第一鎮所屬的部隊太差。
朱慶瀾還好點,舊巡防營,戰鬥力差歸差,好歹還是官兵,而馮麟閣就純粹一幫土匪而已,無論誰離軍這兩個字,都有很大差距。
至於楊豐的第一混成協,直接就被他無視了,一是因爲這支部隊的出身,而是因爲楊豐的名聲不怎麼的。
對於這個傳說土匪出身的暴戶協統,上海報紙津津樂道地就是上海火車站二女爭夫的那一幕,這些報紙上,他無不被描述成欺騙少女的yin棍,尤其是二女爭夫時後面還有四個千嬌媚的小丫環。
甚至有報紙惡意揣測是不是這傢伙對德齡郡主也有所企圖,畢竟他倆也經常同進同出,姐妹花通吃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對於這樣一個人,誰又能指望他帶出一支真正的軍隊呢?反正蔣裡是沒這奢望。
然而今天一看,卻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這裡不但有一支真正的軍隊,而且不論從裝備上還是從訓練上,都不比日軍差。
看着那些正楊豐搞出來的訓練設施上折騰的士兵們,蔣裡有些激動地轉過頭,一副要向楊豐虛心求教的樣子。
誰知道楊豐很瀟灑地一擺手說:“有問題請找吳大人。”
“我現要去找點樂子。”他一邊看着急匆匆跑進廁所的馬占山,一邊奸笑着說。
估計着小馬同志拉得正爽的時候,蔣裡驚愕地注視下,楊豐非常平靜地對一旁的號手說:“吹號,緊急集合!”
號聲突兀地響起,所有的士兵立刻匆忙地按建制集合起來,楊豐非常滿意地看着提着褲子衝出來的馬占山,點了點頭說:“馬營長,表現不錯!”
楊豐的第一混成協下屬兩個標,每標三個步兵營和一個騎兵營,另外協直屬一個特務營,一個工兵營,一個炮兵營,
所以說楊豐雖然是一個協的編制,卻足有十一個營,基本上相當於大半個鎮了。
駐紮陳家莊的是協部和王永福的第二標,楊元濱的第一標駐紮大孤山,也就是現的麒麟山。
這樣一來,楊豐雖然暫時沒有資金和技術建設鋼鐵廠,卻可以牢牢掌握住這兩大鐵礦。
瑞獸事件以後,日本人的確偷摸過去探過礦,但人被楊元濱毫不客氣地拿下了。
事後雖然楊豐看川的面子上給放了,但也非常鄭重地告訴川:“麒麟山是宮裡老佛爺親自下令封起來的,你們好別再有這種情況,出了事我也擔待不起。”
楊豐和蔣裡陳家莊呆了四天,這四天裡對蔣裡的觸動很大,尤其是得知所有訓練原則都是由楊豐提出來的以後,蔣大神虛心地都快成楊豐的跟班了。
不過戰略方面,就倫到楊豐佩服蔣大神了,他回到奉天以後根據東北的形勢,很快就分別針對日俄兩軍,制定出了一整套防禦戰略。
“人才就是人才,比咱們這些大老粗可強多了。”楊豐很是感慨地看着蔣裡寫的防禦戰略說道。
“這個蔣裡,倒不愧是士官學校拿第一的高材生。”連張懷芝也忍不住說。
這時候已經是春末,楊豐這幫奉天的將領都聚他廠區的住處,一起喝從哈爾濱運來的啤酒。
正喝得起勁呢!電話響了。楊豐的電話只通一處,就是趙爾巽的將軍府,所以他趕緊過去拿起來。
“都呢!”趙爾巽的聲音聽起來不怎麼愉快,楊豐趕緊示意其它人安靜,然後小心翼翼地說:“都。”。
“那就都過來!”趙爾巽說完掛了電話。
“走,走,趕緊的,老頭聽上去脾氣不好。”楊豐趕緊招呼張懷芝,吳祿貞,朱慶瀾還有孫烈臣幾個人。
將軍府的正堂內,趙爾巽面無表情地說道:“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遼一帶土匪猖獗,尤其以杜立三匪部爲甚。
本帥欲以軍進剿,你們看看誰去呀?”
楊豐心不由暗自腹誹:“這老頭,太能裝了,老朱是奉天守軍不能去,老馮的人馬成軍晚,戰鬥力差,那除了我的人還能誰去?”
想到這裡他乾脆識相點,自己站了出來說道:“大人,卑職所部成軍已久,正可藉此檢驗一下戰鬥力如何,因此卑職願以第一混成協前往剿匪。”
趙爾巽滿意地點了點頭說:“嗯,那就有勞楊協統了,你趕緊把軍械所的事情交待一下,然後領軍出征!”
從趙爾巽那裡出來以後,馮德麟拍着他肩膀說:“你可注意點,打俄國人時,杜立三可從日本人手上撈了不少槍,現手上可不下兩千人槍呢!”
他當初跟杜立三一塊給日本人打工的,自然知道對方的情況。
“操,都是業內資深人士,這點還不明白嗎!不過你得給我弄幾個跟他熟悉的兄弟。”楊豐奸笑着說。
“找你那好朋友張作霖去,他倆拜過把子!”馮德麟說道。
楊豐趕緊立刻奉天,先去了陳家莊,召集所部將領,就連麒麟山的楊元濱等人,也都叫了回來。
楊豐把任務一說,這幫憋了一年多的老土匪們一個個是興高采烈,他們這些北路的綹子本來就跟南路不熟,沒什麼交情可顧忌。
再加上杜立三名聲的確很臭,這傢伙獨霸遼一帶,老巢就遼,檯安,海城,三地交界的青麻坎。
那兒可不是山林,那是遼河三角洲,奉天主要的糧食產區,這哥們獨佔附近大部分的地盤,所以控制區的老姓每畝地兩塊大洋的保護費,比官府還黑。
而且還兼職搶遼河上往營口的運糧船,俗稱打水鴨子。
尤其是他轄區內還行使着一項讓楊豐無比悲憤的權利,初夜權,誰家結婚娘子第一晚得跟他過。
“媽的,老子都沒享過這種福!”楊豐悲憤地說。
“揍他,然後揪下他的小弟弟!”他出一聲正義的怒吼。
作戰計劃很快完成,協部和第二標到奉天以後,乘船沿遼河而下,第一標留一個營守衛麒麟山,剩餘部隊越過南滿鐵路從東邊直插過去,兩路會齊以後合力進攻。
“這個事很有問題呀,杜立三遼橫行有不是一兩天了,趙大人爲什麼現纔想起來進剿?
另外對於像這種實力強大的土匪,官府習慣都是先招安,招安不成才圍剿,爲什麼這一次直接就出兵呢?”會議結束以後,只剩下了幾個主要將領,王永福這個老資格的土匪疑惑地說。
“驗驗咱兄弟們的成色唄!”張玉林說道。
“沒這麼簡單!”王永福搖搖頭說。
楊豐的腦子裡忽然出現了四個字“彰德秋操”。老趙想看看自己的戰鬥力,然後決定去不去參加彰德秋操。
也就是說這老頭也私下裡使勁,想弄到明年開始設立的東三省總督。
他無論治民,理財都是好手,但軍事方面卻並不擅長,這樣一來肯定不適合東北這地方當一個偏重於軍事的總督,但如果由他創建的軍,能夠彰德秋操有好的表現,無疑會改變朝廷對他這方面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