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是我對不起向東哥,可是我最近幾天不敢出門啊!拜託你行行好,告訴我吧。”她厚臉無恥地再次拉住蘇綿綿的手,懇求道。
“你要是真的有懺悔之心,就不應該讓陸向東替你頂罪。”
她早就看不慣齊楚研這種恣意妄爲的個性,自己闖了禍還要別人給她擦屁股,仗着陸向東是她表哥,就處處爲非作歹,如果她肯收斂點,就不會發生這場車禍,瑩瑩也不會死。
齊楚研捂着臉,傷心欲絕地哽咽道,“可是,我害怕進警局,我不想我後半生在監獄裡度過,你能體會我的心情嗎?”
蘇綿綿冷眼看着她,她不想進監獄,難道陸向東就想了?平白無故地被抓去警局,還要在裡面待幾天,直到案子結束。
“既然你都想的這麼清楚明白了,你還來這裡做什麼?你明知道陸向東現在在警局,你來這裡想自取其辱?”蘇綿綿做不到對她和顏悅色,如果不是顧及肚子裡的孩子,她真想扇齊楚研一巴掌。
她搖頭,她沒想到事情會變得這麼複雜,她不但連累了向東哥,還讓自己背上了一條殺人罪。
“我要救向東哥,我不能坐視不管。”她喃喃自語道。
蘇綿綿有些看不起她,就憑她,能救出陸向東?
“別白費力氣了,除了自首,你不可能救出他的。”
“自首?”齊楚研細細琢磨着這兩個字的含義。
別墅的下人遠遠地看到了蘇綿綿,忙朝這邊走了過來。
“少奶奶。”
蘇綿綿扭頭看了眼下人,下人眼神有些着急,估計是警局那邊來電話了,她對齊楚研說道,“時間也不早了,齊副總經理你請自便。”
齊楚研點頭,轉身走了。
“出什麼事了?”蘇綿綿朝前面走,問下人。
“剛警局那邊來電話了,說事故現場找到的那輛車,車方向盤上有總裁的指紋,警方有權將總裁扣留在警局,直到查明真相爲止。”下人始終不相信總裁會撞死人。
聽了下人的話,蘇綿綿的胸口重重一沉,看來指紋的事對陸向東很不利,除了讓齊楚研主動自首,沒有別的辦法了。
“少奶奶,董事長的電話。”下人手上拿着電話,叫着她。
蘇綿綿拉回一絲思緒,接過電話,深吸了一口氣,叫道,“董事長。”
“我都聽說了,向東怎麼會開車撞死人?”陸文忠站落地窗前,點燃一支菸,目光深邃。
她很想告訴他,陸向東沒有開車撞死人,可是她如果說出真相,那麼陸向東所做的努力就白費了。
“董事長,這事警方還在調查,你無須擔心,他應該會沒事。”
陸文忠將菸頭一丟,直接招來一名下人,吩咐道,“馬上讓人去警局看少爺,想辦法將少爺弄出來。”
下人點頭,“是。”
蘇綿綿透過電話聽筒,也聽到了陸文忠的聲音。
“董事長,你有辦法救他是嗎?”
“試試吧,應該可以。”
陸文忠派去接陸向東的人碰上了廖刑的人,廖刑本來是想來警局看看案子進度,結果發現唯一和這個案子有關聯的陸向東竟然要被放走,當場他一拳頭解決了一名警察。
廖刑出手打人的時候,陸向東也在場。
“廖刑,撞死你女兒的兇手已經找到了,你不可以無故傷人,否則你將拘捕。”一名警察威嚴十足地對他講道。
廖刑轉過身,冷笑道,“我怎麼知道你沒有糊弄我,隨便找了個人來當替死鬼,有錢能使鬼推磨,姓陸的給了你多少錢,你心裡應該比我更清楚。”
“帶走。”那名警察直接讓其他幾名警察將他的手拷了起來。
陸向東忍不住開口替他求情,“警官,請諒在他喪女的份上,放了他吧。”
廖刑朝他吐了一口唾沫,“呸,收起你的假好心,我女兒會死,還不是你撞死的,何必在這麼多人面前逞英雄,我不稀罕。”
對於他的污衊,陸向東則是顯得雲淡風輕,他將雙手插兜裡,看着廖刑氣急敗壞的模樣。
這時,警局門口出現一個人,她走到衆人面前,語出驚人地說道,“你女兒不是向東哥撞死的,是我。”
“楚研。”陸向東難以置信地看着她,她來這裡做什麼!
她走到陸向東的面前,伸手握緊他的手,哽咽地說道,“向東哥,我覺的這事是我闖出來的,就應該由我來承擔一切後果,對不起!我覺的我是時候還你的情了。”
“你別傻了。”陸向東皺着眉,擔心地扣住她的肩膀。
但是齊楚研已經做了決定,她活着只是爲了能陪在他身邊,而他早已不屬於她了,與其這麼痛苦下去,不如在監獄裡度過她的下半生。
“我是傻,喜歡你這麼久,到頭來卻一場空,向東哥,你別管我了,我想待在這裡面,好好反省下。如果你真是爲了我好,就別再管我了,算我求你了。”齊楚研掩嘴哭着,旁邊的廖刑早已臉色慘白,他雖然早就知道齊楚研喜歡陸向東,卻沒想到害死自己女兒的兇手竟然是齊楚研,他往後退了幾步,臉上的表情空洞而麻木。
齊楚研也注意到了廖刑,她朝他慢慢走來,當着他的面,扇了自己一耳光,血從她的嘴角潺流而下,她低垂着頭,向他表示懺悔,“對不起,我殺死了你的女兒,我會用我的下半生來償還她。”
廖刑此刻臉上的表情分不清是痛楚還是冷笑。
想不到他姑息養殲,竟然喜歡上一個殺人兇手。
齊楚研知道他不會原諒他,所以她舔了下嘴角,轉身和警察朝監獄方向走去。
陸向東跑了上去,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表情十分悲痛,“楚研,你爲什麼要跑來自首!”
“是蘇乘務的話點醒了我,我如果真有懺悔之心,就不應該讓你替我頂罪,向東哥好好珍惜現在所擁有的吧。還有,忘了有我這麼一個人,你就當我死了好了。”這是齊楚研臨別時最後說的一番話,卻讓陸向東心痛不已。
齊楚研好歹也是他的妹妹,他怎麼忍心看着她進監獄受苦,可是從她的臉上可以看出,她是鐵了心要在監獄裡待着,那他還能做什麼才能讓她不這麼辛苦。
蘇綿綿看到陸向東的車回來了,她欣喜地跑了上去,看來應該是陸文忠將他從警局領回來了。
“陸向東,你回來了。”
相對於她的開心,陸向東卻面無表情,或者說心如死灰,他目光凌厲地看着她,一句話也沒說。
蘇綿綿被他看得毛骨悚然,他怎麼了?爲什麼要用這種眼神看着她。
“陸向東,你怎麼了?好像不開心的樣子。”
“你到底對楚研說了什麼?”他突然彎腰下來,一把扣住她的肩膀,表情很兇。
蘇綿綿很少見他發火,但這次顯然是真發火了。
聰明如她,看他這反應,她也猜到了點什麼,齊楚研應該是跑去自首了,所以他覺的是她害了齊楚研?
陸向東此刻的心情很複雜,他擔心齊楚研在監獄的生活,另一方面還要顧及蘇綿綿的感受,但是她就算擔心自己,也不應該讓齊楚研去自首啊,這對一個女人來說,這輩子就這麼完了。
蘇綿綿一把將他推開,怒視着他,“陸向東,我哪裡做錯了,車禍本來就是她闖出來的,讓她去自首,我有錯嗎?”
“可她是我妹妹,你這樣做,只會陷我於不義。”陸向東能體會她的心情,可是他寧願自己去蹲監獄,也不想讓齊楚研進那裡面。
“那算我瞎操心,行了吧!”蘇綿綿生氣地扭頭走掉,任由陸向東怎麼叫她,她都沒回頭。
陸向東無力地嘆了一口氣。
蘇綿綿躲在臥室裡不肯出來,一個人趴在chuang上,偷偷掉眼淚。
她做這麼多還不是爲了肚子裡的孩子着想,可他呢!在他心裡,她還不如一個妹妹,那她這麼辛苦地替他懷孩子,算什麼!
“美女,最近情緒是不是很不穩定?”嚴子墨在給她開藥時,詢問了句。
蘇綿綿抿着脣,不想回答。
他又瞟了她一眼,“怎麼?和向東鬧彆扭了?今天他怎麼沒陪你來。”
蘇綿綿實在是受不了他的叨嘮,他幹嘛一個勁地詢問別人的私事,難道和他有關係?
“嚴大夫,我的藥單子寫好了吧?”
嚴子墨睨了她一眼,火氣不小啊,看來兩人真鬧彆扭了。
***
陸向東是第二次往警局跑了,但是齊楚研都拒絕見他。
他知道齊楚研一定是不想讓他看到她狼狽的樣子,但是他只是想看看她的情況。
“給我通傳下齊楚研,我想和她說幾句話。”他對警官說道。
警官無奈地看着他,“陸總,不是我不給你通傳,是齊小姐根本不想見你,你就回去吧。”
陸向東雙手撐在辦公桌上,怒吼道,“我不管,我要見她。”
警官只能再次去請齊楚研,這次總算成功了,齊楚研肯見陸向東了,只是兩人以通電話的形式,隔着玻璃講電話,陸向東可以看到她,她也可以看到陸向東。
齊楚研看上去沒什麼精神,人也消瘦了,原本美麗的眼睛跟着凹陷了下去,顯得無比頹廢。
她輕輕握着電話,看着陸向東說道,“向東哥,這是我最後一次見你,希望你以後別來打擾我了。”
“楚研,我想辦法救你出來。”
她直接打斷他的話,搖頭,“向東哥,不必了。”
陸向東還想說什麼,卻見她掛了電話,轉身和一名警察離開。他捶了下玻璃窗,咬牙切齒地吼道,“楚研,你別任性行不行。”
她沒有任性,只是沒了活下去的勇氣。
陸向東剛從警局出來,上車後沒多久,就接到從警局那邊來的電話,通知他去領屍體。
車子往前滑了一段距離,差點撞上防護欄,陸向東手上握着手機,猛烈地喘息着。
“陸總,真是不好意思,齊小姐自殺了。”
聽到這個噩耗,宛如晴天霹靂,陸向東拿在手上的手機掉在了車底,雙手握着方向盤,頭貼着方向盤,用力砸了下。
都晚上八點了,還不見陸向東回來,蘇綿綿免不了擔心,昨天兩人鬧成那樣,也不知道他今天消氣沒有,正思緒連篇的時候,下人突然從外面着急忙慌地跑了進來,“少奶奶不好了,聽警局那邊來消息,說齊楚研自殺了!”
蘇綿綿整個人重心不穩跌坐在了沙發上,死了?
下人見她這副模樣,嚇得過來扶住她,擔心地問道,“少奶奶,你沒事吧?”
她能沒事嗎?這下子,陸向東還不知道怎麼恨她呢!
“少奶奶,你說句話吧,你沒事吧?”
“我,我……沒事,你去忙你的。”蘇綿綿顫抖着雙手將下人往旁邊推開,起身朝樓上走去。
下人擔心地看了她一眼,都成這樣了,真沒事嗎?
將臥室的門給關上,蘇綿綿整個人從門板上滑了下來,蹲坐在地板上,雙手環着大腿,將臉埋在了腿間,傷心地垂下了眉眼。
陸向東一晚上都沒回來,估計是在安排齊楚研的後事,而陸文忠也聽說了這事,讓管家開車送他去殯儀館。
有下人跑來別墅通知蘇綿綿,讓她也換了衣服,去殯儀館。
蘇綿綿坐在鏡子前,心情極度複雜,拿在手上的梳子被她拽地緊緊的。
臥室的門被下人推開,下人站門口位置叫道,“少奶奶,接你的車子已經在樓下了。”
“哦,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蘇綿綿放下梳子,對那名下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