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故事,六年前的故事。
兩句話,已經非常值得咀嚼了!
除了某些‘不想聽’的人面色有點兒發白之外,好奇之心人人皆有,全場賓客頓時就陷入了靜默狀況,好奇的目光紛紛望向臺上脣角噙着笑容的新郎倌。
當然,寶柒也豎起了耳朵。
心裡大概能猜測得到他要說什麼,其實,她也好奇死了,非常的想要知道,六年前,在範鐵和年小井之間,到底曾經發生過些什麼,會導致後來那樣的局面。
拿着麥克風掌握了話語權的範鐵,耍了個帥,似乎爲了便於回憶,慢慢地閉上了眼睛,昂了昂脖子望向了天花板,喉結滑動着,可是看得出來他的情緒並不平靜。
六年的時光,對於他來說,過得並不容易。而過往那些事情,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偏偏又在他腦子裡記憶猶新,一幕一幕刻了上去,宛如就發生在眼前。
年小井,三個字浮動,面前便是一張清麗可人的臉——
幾秒後,他眸光微微一斂,深吸了一口氣,又睜開了眼睛望向了大廳。語速緩慢,吐字十分清晰,沉重裡,帶着淡淡傷感。
“各位,我的故事講得不好,大家多擔待點兒。熟悉我範鐵的人都知道,範家的兒子打小兒就混蛋,別瞧着我現在衣冠楚楚,混得人模狗樣的樣子,其實骨子裡就一粗人。讀書的時候,打架生事沒少幹,給我爹惹過不少麻煩,學習成績也總是屬於趕鴨子的貨。
好在,就這樣也沒有徹底算長歪了,繼承了我老爹的優良血統考上了飛行學院,畢業後承蒙老大慧眼進入了紅刺特戰隊,後來又成了直升機大隊的隊長,這算是我最光榮的事兒了。這輩子說起來吧,其它事兒都不咋地,就屬開飛機還行。咳,這些就不多說了。我想說的是,以前我活着真心沒覺得有啥偉大的目標和人生理想,唯一的快感,就是開着直升機翱翔在藍天上俯瞰大地的時候,覺得自己牛逼得不行,可算是征服大地了。反正吧,在那個時候,我從來就沒有認真地想過,我的心裡,究竟要的是什麼,直到她的出現……”
她?!
說到這裡,他語氣有些凝結,看到‘觀衆朋友們’投過來不解的目光,他停頓住,稍頃之後,扯了扯脣角,繼續說,“當然,她是個女人,是我的女人,是我範鐵這輩子唯一的女人。”
說到唯一的時候,他加強了語氣,深邃的目光有些迷離。
而臺下的範父還有羅家父母終於憋不住了,沒想到兒子婚禮上搞這一出的範父,更是氣急攻心,直接站起身來,就要衝上來拉他,聲音都顫了。
“鐵子,有什麼事,婚事完了再說,你鬧什麼鬧?”
“爸,我沒有鬧。婚禮沒有了,永遠都不會有了!”笑着說完,他的眸光掃過衆人,落到臺下紅刺特戰隊那幾座上兄弟們的方向,勾了勾脣,苦澀地笑了。
“兄弟們,想聽老範給你們講故事的就幫幫忙,讓這些人都閉嘴。”
這些人?!
範父的臉都黑了!他怎麼成了兒子嘴裡的‘這些人’了?!
翅膀長硬了,竟然敢用武力來壓他老子?!
不待他做出反應,幾乎就在範鐵話落的同一時間,紅刺座中的冷梟凜然的面色沉了沉,冷冽中泛着寒氣的聲音不大,但是刺骨般的穿透力卻極強。
“讓他說完。”
“讓他說完!”隨後,紅刺特戰隊過來參加婚宴的幾座兄弟,異口同聲地喊了起來,樣子氣勢洶洶,個個豎着眉頭的樣子威懾力十足。
衆多竊竊私語的來賓,包括臺下正在蠢蠢欲動的羅佳音的父母通通都噤了聲。而羅佳音本人面色已經極度難看了,婚禮弄砸了,表演的舞臺又被範鐵佔劇了,她不服氣但是礙於目前的形勢,卻是半點兒都發作不得。
紅刺特戰隊,它在軍內就是這麼一個獨特又有魅力的存在。雖然它並不是最大的軍事單位,可它卻是最神秘,最血腥,最有行動能力的軍事單位。在座的來賓裡,有非常多比他們軍階等級都要高的人,但,沒有人站出來說話。
當然,另一個方面的原因,全軍一把手,冷家老爺子還端着臉在那兒穩坐如泰山呢,他都擺明了一副準備要聽故事的樣子,誰又敢出來阻止?!
“哥們兒,真給力!”範鐵笑着豎了豎大拇指,像個高高在上的演講者一般站在臺上,目光麻利兒的轉了一圈,面對着沉寂下來了的宴會廳,眸子略沉,嗓子裡放出來的聲音有些慢悠,像是在邊說邊回憶。
“我愛上她的時候,她才19歲。那一年,她剛到京都來讀大一,她們學校爲大一新生準備了一個軍令營的活動。我想這大概也許就是傳說中的緣份吧,好巧不巧,她們系的新生分到了我所在的直升機大隊來體驗軍營生活。軍令營爲期十二天。而我後來,多麼希望它是十二年。
軍營令的第二次,她的教官,也就是我的部下特地來向我請示,說有個參加軍令營的姑娘頭一天訓練就開小差,今天更過份,躲在宿舍裡玩電腦不參加訓練和活動,他去‘請’了兩次,人家壓根兒不作聲,偏偏又是女孩子,他不好處理。當時我一聽,挺生氣。我最討厭就是這種仗着自己是個女的就爲難教官的女人,於是,我脾氣上來了,怒氣衝衝就去了她的宿舍。”
握着麥克風的大手微微抖了抖,他的聲音低沉不堪,像是穿越了一道漫長的歷史長河傳出來的,落入耳朵裡,說不出來的震懾心靈。
“她側對着門,就坐在那兒,非常安靜地坐着,十根指頭放在面前的鍵盤上,不停地在那兒敲字。看到我進去時,像是很禮貌的微笑了一下,但那雙眼睛卻是清清冷冷,我感覺,她壓根兒就沒有對我笑。六年了,六年過去了,我很悲哀地發現,竟然從來都沒有忘記過第一眼看到她的樣子,記憶清晰到能記得每一個細節。
本來我以爲會是個傲嬌女,沒想到是這樣。當時我愣了愣,還是走過去二話不說就把她面前的電腦提起來,砸了,拽着她的手就要拉她出去訓練。她沒有看我,而是看着被砸到地上的電腦尖叫了一聲。你們無法想象那是一雙什麼樣的眼睛,心痛的,憤怒的,悲愴的,可憐的,好像我砸到的不是一臺電腦,而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心愛的寶貝。
事實上,她當時並不是在玩電腦,而是因爲上大學的時候家裡欠了一屁股債,她老媽當時身體又不好,她要靠在網絡上寫小說來還債和維持自己的生計。而她寫這種小說是需要每天都更新發布的,我不知道我當時摔掉的是她辛苦了幾個小時寫出來的稿子,還有她可憐的二手筆記本……當然,這些都是我很久之後才知道的。”
目光有些溼溼的,他擡手捂了捂臉,接着又苦笑:“我知道,在座的各位,絕對沒有人缺過錢,沒有人真正體會過一分錢難死英雄漢的絕望。很遺憾,我也沒有。正因爲沒有,纔有了後來的悲劇。
後來,我喜歡上了她,具體喜歡她什麼我也說不上來,也許是因爲她對我的不屑,冷漠和看不起刺激到了我的自尊心。
總之,我當時那個衝動的樣子,就和咱們京都城的公子哥們沒有啥兩樣兒,各種膚淺的勾搭,像塊兒狗皮膏藥似的貼上去追求她,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買下來給她,恨不得用錢砸死她,想讓她知道我範鐵有的是錢。結果很容易猜到,我的追求失敗了……
整整花了三個月的時間,我挖空心思也沒有得到她的半點兒青睞,我的自尊心受不了,這種打擊對當時的我來說簡直不堪忍受。
她是我這輩子第一次放手去追求的姑娘,我惱,我恨,我怒,我想不明白她憑什麼不喜歡我?她憑什麼呀?我要錢有錢,要模樣有模樣,要家世有家世,要事業有事業,而她有什麼,一個還沒畢業的學生,長得不算特別漂亮,身體不算特別火辣,丟到人堆裡都找不出來。京都城像她那樣的女人一抓一大把。可是我……
我老爹就不該給我取名叫範鐵,我該叫犯賤!因爲我還是喜歡她。最後,報着不成功也得成仁的思想,我找到了她,請她給我一個死的理由,我要死也得死得明明白白不是?那天晚上,就在她們學校的宿舍樓下,我記得旁邊還有花的香兒飄過來。她擰着眉頭考慮了很久,只給我說了一句話:‘範鐵,你什麼都有,就是沒有心’,說完,不給我說話的機會就上樓了。
心?心是什麼?我悻悻然離開後考慮再三,改變了追求的策略。不再送花送鑽送衣服送香水,而是真真正正的去幫助她。因爲她寫的是軍旅小說,我就爲她提供素材,提供資料,爲她節約時間。終於,她第一本小說完結了,答應陪我吃一頓飯以示感謝。
各位,你們永遠都不會知道我當時心裡有多麼的雀躍……一瞬間,好像全世界的鮮花都在爲我盛開……抱歉,這句臺詞是抄襲的,是我無意中從她的小說中看到的。
再後來,我和她戀愛了,和全天下剛開始戀愛的男人一樣,我狂熱的心情每天都處於激動的狀態,恨不得每一分鐘都跟她黏糊在一起。可是她的時間太少分配給我了,她要打工,她要寫小說,她還要上課,她不喜歡一切奢侈的娛樂活動。於是,我陪着她吃素面條,吃乾麪包,窮逛街什麼都不買,週末喝着礦泉水陪她在烈日下的公園裡發傳單,僅僅爲了換回二十幾塊錢的酬勞。傻逼吧?!真傻!但是這一切,我都甘之如飴,每每回想,我真希望時光倒流。
那天晚上,她沒有回學校的宿舍,我終於如願以償的把她帶回了我的公寓。不怕大家笑話,我他媽當時真想跪下來謝天。她流着眼淚躺在我身下,雙手死死掐住我的胳膊,對我說:‘範鐵,我把自己交給你了,請你用心珍惜’。再一次,她提到了心這個詞。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有心的男人,我只顧着沉浸在得到她的狂喜之中,被情潮淹沒,我想,我是會珍惜她的……
故事如果就在這裡結局,那麼,就是一個完美大結局了。
可是,我的故事遠遠還沒有結束。
大約就在我們甜得過了蜜裡調油的三四個月之後,我突然接到上峰的緊急任務要離開了京都市。大家知道,因爲這種軍事行動的保密性,任何人從接受任務的那一分鐘開始,一切通訊聯繫都必須中斷,是絕對不能和任何人聯繫的。當然,我也不能例外。我沒有告訴她自己的行蹤。
十天之後,當我回到京都市準備去找她時,通訊員卻遞給我一個大封信,不知道是什麼人寄過來的,信封裡有一張字條,字條上寫着:網絡女作者爲尋求出版,用身體換名利,和已婚出版社總編賓館開房實錄。
除了字條,信封裡面還穿着一摞摞照片,照片上,從各種刁鑽的角度拍攝了關於她和一個幾乎可以做她爹的中年男人的曖昧照片——咖啡館見面,她笑容滿面的接過中年男人手裡的錢,然後兩個人一起去了賓館,賓館門口的大鐘上顯示,足足呆了兩個小時纔出來。最讓我崩潰的是她臉上開心的笑容,很甜,很美,可是卻從來都沒有對我那麼笑過……
我承認,我當時震怒了,或者說是嫉妒了。她是我的女人,我討厭她對任何男人笑,而且她怎麼還敢笑得那麼甜?我當時還太年輕,震怒之下,完全沒有思考太多……
其實後來我想,或許在我和她的感情裡,長期以來都是我在單方面的追逐,不停地追逐她的腳步,我的心裡不平衡了……然後,我去找了她,再然後,我就把她弄丟了……”
說到這裡,在來賓們各種各樣窺視不解的表情裡,範鐵再次停住了。
那次的事情始末,他記憶猶新,更是他畢生的遺憾和後悔,而那些片段也如刺刀般永遠銘刻進了他的腦海裡——
他還記得,其實那天的陽光,明媚如火。
正如他幾乎喪失了理智的心臟,火,無數的烈火在燃燒。
緊緊捏着照片兒出了門,他控制住自己顫抖的雙手,打了電話給她,讓她在他的公寓裡等着。自從他倆發生過男女關係之後,他死皮賴臉的終於說服了她搬到他的公寓,兩個人算是正式同居了,過起了普通小夫妻般的小日子,而那段時間,也是他這輩子最難忘,最愉快的一段。
莫名其妙消失了十來天的男人突然回來了,接到電話的年小井,無疑是驚喜的。
電話裡,兩個人只簡單的約好了見面,範鐵沒有多說,欣喜中的姑娘更是沒有聽出來他語氣有多麼的不好。
掛了電話,他還是壓抑不住怒氣,腦門兒上突突在跳,心臟裡像有無數的鋼針在刺着。他的樣子,和無數被戴過綠帽的男人沒有什麼兩樣兒,走出去,覺得全天下的人都在嘲笑他的女人被別的男人給睡了。
心潮狂亂,意識就容易扭曲。範鐵活了二十幾年,什麼時候又這樣兒被一個女人羞辱過?她的矜持,她的清高,原來通通只是對他一個人。而別的男人只要給點錢她就可以打開懷抱。
那一刻,嫉妒心驅使着狂亂的他,什麼愛情,什麼心都通通見了鬼了,他腦子裡就尋思着想幹一件事,把她壓在身下好好蹂躪,問問她憑什麼這麼對待他。要是不出心裡那口怨氣,他覺得自己肯定會憋死。
其實,哪怕是到了這個時候,他也從來都沒有想過不要她,從來都沒有想過……
而他的舉動,不過像一個受了傷的大孩子,想要發泄心裡的委屈,怒火和醋酸味兒!
於是,他怒不可遏了,他瘋狂了,怒氣累積得高高拋起,猶如一觸即發的狂風暴雨。
所謂,愛有多深,痛和恨就有多深……
他怒氣衝衝的打開公寓的門,進了屋,在廚房裡找到她時,愣住了……
廚房裡的爐子上,煲着他最愛喝的湯,而他的女人像是剛剛洗過澡,披着一頭溼漉漉的長髮背對着他站在那兒,纖細的身子不盈一握,身上還穿着他的軍襯衫。襯衣太大太長了,剛好包住臀露出白生生的修長雙腿來,懶懶的吸着拖鞋,露出來的腳趾頭圓潤好看……
那時候的她,多麼像一個正在等待丈夫回家的小妻子,居家打扮的小模樣兒,對於一個其實在心裡狂熱愛着她的男人來說,是一種什麼樣兒的誘惑?
差一點兒,就差那麼一點兒,他就說服自己原諒她了……
可,偏偏就是差一點兒。
直到現在他依舊痛恨自己,爲什麼要那麼衝動?!
如果當時的他,能稍微克制那麼一下,走過去輕輕抱住她,和她說會兒話,或者聽她有沒有什麼話要對他說,也許後來的結果,就完全不一樣了。
而他多麼的混蛋?他是怎麼做的?!
像一個被怒火燒暈了腦袋的野獸,下一刻他就放開了微攥的指頭,眸子裡怒火升騰,掛着諷刺的笑容,掏出了公文包裡的照片,還有一摞摞的鈔票,直接惡狠狠的砸向了她,砸在了她帶着期待微笑看他的臉上……
“年小井,你不是要錢麼?要錢你給我說啊!我他媽什麼不能滿足你?”
照片兒,紙幣,一張一張在空氣亂舞。
有些落在了地上,有些落到了流理臺上,還有一些直接落提了鍋裡,那沸騰滾燙的濃湯,本來是爲他準備的,卻真真被錢給玷污了……
他記得,她當時整個兒的傻了,就那麼帶着錯愕的目光看着他,一句話都沒有說。
可是,她眼睛裡難隱的那份兒心痛,卻被他錯誤的理解成了心虛。
爲什麼不解釋?爲什麼不說?!
他的目光更加憤怒了,看到穿着他襯衣的女人,想着襯衣下白嫩的身體,他詭異的想到了那些只有他到訪過的美景竟然被別的男人給看過摸過上過,一股火光直衝腦門兒,他簡直不敢去想象那個場景,咬牙切齒地走近了她。
“錢夠不夠?不夠你再說,嗯?!”
後退了一步,女人抿着嘴巴,臉色蒼白成了一張薄透的紙片兒。
一點點,她整個人最終退到了流理臺的邊沿,退無可退。但是,自始自終她都沒有說過一句話,目光紅通通的看着逼近自己的男人,看着他眸底燃燒着的怒火。
她是多麼的冷靜。
與冷靜不相符,只有她緊張揪着衣角的手,還有拖鞋裡的腳趾頭,又害怕又不安的來回蜷伏着。
可惜,當時的範鐵,什麼都看不到。憤恨的火焰從腦門兒上竄到身下,染紅了他的眸子,急促了他的呼吸。伸出手來,他扣住她想要閃躲的腰,直接把她抵在廚房的流理臺上,惡狠狠的撕掉了她身上的襯衣。
裡面,竟然什麼都沒有穿,她瓷白的身體就那麼落入了他的視線……
他當然不知道,這是女人故意花了心思爲了迎接他而準備的愛情盛宴,不僅沒有感動,反而極其混蛋的說了一句,“果然夠下賤,他沒有滿足你麼?等着讓我幹?”
被嫉妒之火燒成了灰燼的理智,還能讓他說出什麼正常的話來?!
女人看着他,咬着下脣,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腦袋不停地後仰着,想要避開他的親吻,一頭溼着的長頭全部落在流理臺面上掃來掃去,白皙修長的脖頸裡,還帶着沐浴後晶瑩的潤澤和馨香。
在他狂肆的啃咬下,她身體有些顫抖了,喉嚨哽了又硬,終於還是喊了他。
“範鐵,你不要這麼幼稚。”
“我幼稚?!我他媽就幼稚給你看了!”怒火中燒,目光灼火,慾火再起,火火火,火光沖天快要燒穿他的肺了。凜冽逼人地看着她,他自己也搞不明白究竟爲什麼,身體裡好像真着了火一般在不停的燃燒。
那恨意,讓他恨不得把她也點燃了。
或者,兩個人同歸於盡。
到底還是年輕惹的禍,年輕的範鐵,還有年輕的年小井,第一次戀愛,都還沒有用理智和成熟來處理感情矛盾的經驗,以致磋砣了歲月!
男人對女人的*,和對她的愛或者恨,其實是同等量。
帶着憤怒的範鐵,火氣來得又快又猛,四肢百骸的細胞都像被點燃了一般,氣勢洶洶地將她光裸的脊背壓在流理臺冰冷的檯面上,放肆的狂吻,如同野狼掠奪獵物,他的吻兇猛得不成樣子。而女人無力反抗,只能出氣不勻的掙扎着,抵抗着,恨恨的扭動着。
慢慢的,她的呼吸,像是被他給奪走了,目光無意識地看着他,不再動彈。
看着她煥散的眼神兒,他有點兒心軟了。
他想,就這麼懲罰她一次,然後這事兒就過去了吧。無論她有多麼的不堪,不還是他的女人麼?!這麼安慰着自己,他又狠下了心腸來。既然就一次,那他非得要收拾她不要半點兒憐惜的辦她振振夫綱。要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要怎麼樣才能咽得下那口氣。
憋屈啊!他不敢想象她這頭髮,這臉,這腿,這美好的一切,原本都屬於他的一切,竟然被別的男人給染指過了。怒火夾雜着欲色從胸腔攛掇而起,迅速地襲擊了他腦子裡殘存的理智,幾乎淹沒了一切的思維。
除了狠狠辦她,其它的想法通通都沒有了。
下意識的動作永遠比頭腦支配的思維來得更爲迅猛,就在他頭腦做出指令的時候,身體已經壓下去阻止了她的反抗,狠狠將她的身體抵在流理臺上,女人吃痛之餘,開始拼命地用腿蹬他,用牙齒咬他,恨不得殺了他,不讓他得逞。
可是她那點兒小力氣,又哪裡是他的對手?!箍緊了她的身體,他隻手拽住了她的長髮往下用力拉着,逼得她不得不後仰着頭,屈辱地挺起身體來,任他爲所欲爲。
目光濁濁的望着天花板兒,不知道究竟是疼的還是傷心的,女人倔強下的淚水終於順着臉頰流了下來,聲音遙遠幽冷。
“範鐵,你這樣的行爲,跟畜生有什麼區別?”
“我是畜生?!我他媽幹自己女人我怎麼就畜生了?”
“我不是你的。”
“你就是我的!”一聽她這句話,他更是怒不可遏,咬牙切齒的盯着她,心裡更加的扭曲,像一頭失去了理智的野獸,只想着要生生地撕碎自己的獵物,用力扳+開她的身體,在她無比絕望的眼神兒注視下,他甚至來不及脫掉自己的衣服,就開始了對她強勢的掠奪和征服。
“範鐵,我永遠不會原諒你!”一聲申吟和吃痛生生哽在女人的喉嚨裡。
淚水,大顆大顆地流了下來。
絕望的目光冷了,她甚至不再掙扎,任憑他像畜生般粗暴對待。
“小井,小井……你是我的!是我的,我的!你說啊,你是我的!”
滿足的嘆息着,他真的想不明白,他都已經決定原諒她了,她明明做了錯事在先,爲什麼還敢這樣兒對他?
難道他範鐵在她眼裡,就這麼的不堪?!
額頭上的汗水滴落下來,淌過他剛毅的下巴,兩個人的呼吸交織得十分急促。在他瘋狂而又迷亂的眼神裡,映襯着的是她臉上出乎意料之外的平靜。在他暢快的嘆息着釋放時,他想,結束了,以後還是好好愛她吧。
大掌溫柔的撫着她的後背,他服了軟,親吻着她,生怕弄疼她似的輕柔退出。末了,又托起她的臉,“小井,不要恨我……我心裡不舒坦,我他媽憋屈知道吧?”
“你找人調查我?拍照?!我就這麼不值得你信任?!”沒有去拾地上撕碎的衣服,她就那麼光着身子面對着他,無所謂的冷冷看他。
“我沒有。”被她看得有點兒發瘮,範鐵趕緊否認。
“那這些照片兒哪來的?”
“我……我不知道……”
他真的說不出來照片兒哪來的,更弄不明白怎麼反過來變成了她咄咄逼人的質問起了自己來。明明都是他該質問她的不是麼?算了,罷了!收拾好褲子,他伸出手去抱她,哄她:“行了,先不說這個了,我抱你去洗洗。”
然而,向來溫順的女人態度卻很堅決,十分厭惡的揮開他的手。
“別碰我!”
大概揮手的弧度太大,順勢就將旁邊無辜的一個醬油瓶給甩翻在了地上。
‘嘭’的一聲,四分五裂的瓶身裡,流出濃濃的醬色液體來。
醬油瓶兒,碎了!
看着範鐵緊緊攏着的眉心,年小井的眼光反常的平靜着,像是下定了什麼重大決定一般,清冷的語氣,帶着十二萬分的認真。
“範鐵,分手吧,我們不適合。”
分手?
看着她清冷平靜的臉色,範鐵的腦子頓時懵掉了。
那一刻,他覺得碎掉的不是醬油瓶子,而是他和她之間的感情。可是她會不會太狠了?不就是因爲吃準了他稀罕她麼?或者更殘忍點兒來說,她根本就不在意他,壓根兒就不在乎他怎麼想的。所以,她才能做到,說不原諒就不原諒,說不要他就不要他,說分手就分手。
目光沉沉的看着她,他的目光里布滿了血絲,整個人帶着寒峭的凜冽之氣,一把拽過來她的腰身,緊緊的將她摟在懷裡,像是想要拼命抓+住他們正在流失的感情。
然而,再氣,再怒,再怨,再恨,他也沒有勇氣灑脫的同意說分手……
嘴脣貼在她冰冷的脣上,一邊兒親吻一邊兒喃喃,可憐巴巴的說。
“對不起,對不起,我以後不了!小井……”
推了推他,年小井的身上像籠罩上了一層他再沒有辦法跨越過去的真空。睨着他,她的面色淡淡的,臉上甚至都找不到發怒的跡象,聲音平靜無波。
“範鐵,放過彼此吧。其實我和你,從來都不在一個世界,是我太傻。”
“不,我不同意。”徹底嘶啞了嗓子,他慌亂的吻又回到了她的脣上,狠狠地貼着她,大掌急切地撫摸上她的身體,衝動得想要讓她知道,他的愛有多麼的熾烈……
心痛的感情,超過了肢體,年小井平靜地看着他,指了指地上。
“範鐵,看到那個醬油瓶了嗎?碎掉了,怎麼都修補不回原樣了!”
“小井!對不起!我剛纔畜生了……我,我太愛你……”驟然扣緊她的手腕,範鐵的急切之下的力量大得差點兒碾碎她,而女人好像壓根兒沒有痛覺,一臉都是麻木的淡然。
“範鐵,自重吧!”
愛情,不過是有錢人消遣的玩意兒,她玩不起的。
年小井素來爲人清冷,說完漠然地推開他,沒有再正眼看他。而是就那麼裸+着身體自然又平靜的慢慢收拾乾淨地上的醬油瓶兒,關掉爐子上的火,結果了人民幣熬出來的煲燙,聲音低低地說了句‘再見’,就光+裸+着身體走出了廚房。
“小井,你從來都沒有愛過我——”手慢慢垂下,範鐵看着她的背影,似乎還能看到她腿上流淌下來的一抹白+濁。可是她卻就這麼走了。女人,真是狠心的東西,他給她分享過自己所有最*的第一次,他就算有做錯,難道她就沒有做錯麼?
爲什麼就不能給他一次機會,爲什麼她就可以這麼絕情的離去?
歸根到底,她不愛他。
從來都不愛,所以,她才做得到這麼狠心。
抓扯着自己的頭髮,他心神俱裂,目光灼火。覺得渾身的器官都疼痛得抽+搐,呼吸都快要停止了,狠狠扯開自己的襯衣領口,他頹然地坐在廚房的地板兒上。
不一會兒,外面傳來了輕輕的關門聲。
她走了!
事後許多年,他曾經想過,如果當時她是恨恨地摔門而去,他說不定還有勇氣追出去。
而她沒有,淡定得比一陣風還要輕+盈!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廚房裡走出來的,理智回攏之後,他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仔細回想了許多,剛纔着了魔般的一切,自然也包括她的話。
她說,照片哪兒來的?
對啊!寄照片的人爲什麼會去跟蹤她,還‘好心’的寄給了他,到底有什麼樣的目的?
事後他有過猜測,但很快便有了結果。
就在他神傷後的兩個小時,他親愛的老爹就給他來了一通電話。話裡的語言挺多的,不過他都沒有聽進去,到是把重心聽明白了。他說,年小井這樣不知自重的姑娘,絕對不可能成爲他們範家的兒媳婦,讓他和她斷得乾乾淨淨。
這麼說來,不用查了。
照片兒哪來的?自然是他親愛的老爹調查的。
然而,痛定思痛,他還是沒有放棄。可是年小井這樣的姑娘,橫下了心腸又哪能那麼輕易的原諒?!從範鐵的公寓拿着自己的行李離開後,她向學校請了假,徑直去了錦城。
理由很簡單,悲傷的人想要得到心理上的復原,只能去看看比自己更痛苦,更悲慘的人或者事,而發生過特大地震的錦城,新聞裡報道過無數悲傷的離別。
在震中的鎏年村,她認識了寶柒。
在鎏年古井,她聽了寶柒爲她講述的一個愛情故事,並且支付了二十塊錢的酬勞。
之後的故事……
範鐵揚了揚眉,俊臉上神色凝結,脣角依然是勾着的:“各位,還想聽故事麼?男主角這會兒講累了。不如,我找個當事人來告訴你們真+相吧!”
說完,在臺下來賓們的萬分感嘆中,他臉帶笑容的擊了下掌,聲色驟沉。
“帶上來!”
下一刻,宴會廳的大門開了。沿着那個象徵着新婚夫妻幸福白頭的紅色地毯,一個神色頹然,微垂着腦袋的中年男人在兩個戰士的看下顫着身體走上了臺來。
頓時,同樣如夢初醒的羅家父母面色全變了,脊背裡,竄上一陣陣的涼氣兒。
此時此刻,他們沒有辦法再猶豫了,拼着老臉兒不要,也要跺上一腳掙扎一番。語氣夾着火兒,衝着範父就去了。
“老範,事到如今,咱們親家結不成了,難不成你還想要整成仇家?你兒子這到底是唱的哪一齣?!我們就沒空奉陪了,你們自己玩兒吧。”
說完,鼻翼裡冷冷哼了哼,拉了拉羅母,走過去一把拉起默默垂淚的羅佳音。
“佳佳,我們走。”
“慢着!”
腳步還沒邁出去,耳朵邊上就傳來了一個冷冽的低喝聲。好半晌坐在那兒沒有動彈,也沒有吭聲兒的梟爺發話了,揮了揮手,婚宴廳的大門頓時就關上了。
見狀,羅父怒不可遏,渾身顫抖:“你們,你們這是想要幹什麼?香格里拉我來去自由,你們還想綁架不成?!”
眼皮兒都懶得擡一下,冷梟直接默然,壓根兒不搭理他。
當然,沒有他的命令,他們也走不出宴會廳去。
臺上的範鐵脣角的笑意更濃了,一把扯過那個耷+拉着腦袋的中年男人,惡狠狠地掐住了他的脖子,臉上無比輕鬆地看着羅家父母,手下的力道卻宛如刀劈。
“羅伯伯,走什麼走啊?!我的故事剛剛進入高+潮部分,你要是沒聽見,多可惜!怎麼,心虛啊?要不然怎麼連聽故事的勇氣都沒有了?”
冷梟和範鐵,兩個人一冷一熱,一個臺上唱一個臺下合,弄得羅父羅母左右不是人,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杵在那兒下不來臺了。旁邊的賓客熟識的也都紛紛勸了起來,讓他倆先坐下聽完了再走也未嘗不可,何必鬧得這麼僵。
無奈,他們再次坐下。
“繼續——”範大隊長這時候像個高級指揮家,舞了舞手上的麥克風,‘叭’的杵到了中年男人的面前,聲音陰戾無比:“好好說,照實了說!”
垂着腦袋,中年男人的雙+腿有點兒站不穩了,顫抖得不行。
本來他是不敢在這個地方說的,太得罪人了,而這裡的人,都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可是,不說行麼?昨兒晚上他被冷梟和範鐵給嚇得,又吃了點兒小苦頭,不得不說了。
“我,我是一個出版社的總編……當年,羅,羅先生找到了我,我……都是他們讓我這麼做的!我在QQ上聯繫到了那個作者,用出版的事約她在咖啡館見了面,然後預支了兩萬塊錢取得了她的信任。又以出版合同放在賓館爲由約她一起去賓館拿,節約時間,因爲我騙她要趕飛機離開京都。
本來,按照我和羅先生的約定,是要將她騙到我住的房間的。可是那個作者非常有心眼兒,不管我怎麼說,她都只肯坐在大堂裡等,我怕說得多了引起她的懷疑,只得上樓拿了那份出版合同下來和她坐在大廳裡談。
事先,我已經在合同的條款上做了手腳。因此,又重新進行了修訂,這樣就造成了她進了賓館兩個小時纔出去的假相。這,這一切都是羅先生安排人拍攝下來的,跟我,跟我真的沒有什麼關係,我其實並不想拿他的十萬塊錢,我是沒有辦法啊,不得不替他辦事……我真的沒,沒有傷天害理啊……”
“還他媽沒有傷天害理呢?如果她再傻一點,跟你去了房間呢?結果又是如何?!”範鐵惡狠狠地卡着他的脖子,嘴裡呼呼喘着氣兒,恨不得把他脖子給擰斷。
就在他決定和羅佳音舉行婚禮演出這麼一場戲這前,他深入調查才知道,就在他去執行任務的同一天,小井在鄉下的母親生病了,她急需要一筆錢。而恰在這時,這個出版社的總編就聯繫上了她,說是看了她在網上連載的小說有意向出版推廣,而他本人剛好在京都出差,於是約好了在某咖啡館面談。結果就像照片中那樣兒,兩個人相談甚歡。而當時不過大一的年小井,哪裡會知道人心如此叵測?!
整個過程安排得天衣無縫,奚巧得令人髮指,他當然不會那麼單純的認爲是巧合。而根據線索的指引,他開始認定的懷疑對象是他親愛的老爸竟然是錯的。
羅佳音的父母,他們挖了一個坑,把他給埋了,也把他和年小井的感情給埋了。
即便水落石出,他也再沒有辦法得到年小井的原諒。
因此,他導了今天這場戲,就爲了報羅家的一箭之仇。
“範爺,我不……不敢了……饒了我吧……錢我通通退回去還不行嗎?我什麼也沒有做啊!真的沒有做……我只是趁她不注意,扶了下她的肩膀,方便他們拍照……”脖子上劇烈收縮的疼痛,瀕臨死亡般的感覺,嚇得那個總編的臉一片蒼白,像個很快就要入地獄的惡鬼似的,猙獰不堪。
“老子殺了你!”範鐵手下加勁兒。
“鐵子!”冷梟喊了他一聲兒,視線冷冽的射了過去,就怕這哥們兒壓不住火。
喘了口氣兒,範鐵一把推開總編,惡狠狠地吼了聲‘滾你+媽的’,然後又將凜冽的目光投向了面色蒼白的羅佳音父親。
“真是噁心死我了。這還不算,你們爲了怕自己的事情敗露被我知道,竟然故意把這一切的屎盆子,都扣到我老爸的頭上,讓我以爲是他做的,不好追查,不好指責,父子不和……”
在他聲色俱厲的指責聲裡,大寄的賓客們已經小聲議論開來了。
誰能想到一個婚禮會變成這樣兒?誰能想到這些事情中間竟然還有這麼多的來龍去脈。私底下竊竊私語着,但是誰也沒有出頭,彼此熟識的人交換着眼神兒,觀望着事態的發展。
“你胡說八道,血口噴人!”
羅父惱羞成怒,聲音都在顫抖!
作爲有頭有臉的官場中人,做了這種事兒其實不奇怪,這件事情的性質也算不得多嚴重,可是被人在大庭廣衆之下揭露出來,衆目睽睽的,他的臉面該往哪裡擺?!
因此,他是堅決不會承認的。
沒料到這個老傢伙會這麼沉得住氣,老臉兒不要了的狡辯,還說得這麼大義凜然。
不過,好在他也有準備。
“放VCR——”一揚手,他像電視節目主持一樣指揮着。
很快,原來該放新人戀愛花絮的大屏幕上出現了羅父和總編的身影。這總編也不是個笨蛋。害怕有一天事情敗露會影響自己,畢竟人家是當官的,他早有準備全給錄了下來。
只見羅父遞過錢去,聲音沉沉地說:“……你放心,只要按照我說的去做,不會讓你吃牢飯的,最好是把她弄到房間裡……。”
譁——
此視頻一播出,不用多說了,全場譁然。
誰能想到一場喜宴,竟然會抖落出來這麼多的醜聞?!
“爸,媽,竟然真的是你們做的?你們太讓我失望了!”說話的人是新娘子羅佳音,垂着好久眼淚兒的她,提起潔白的婚紗來,狠狠跺了跺腳,突然‘哇’的一聲兒就大哭了起來,帶苦含悲地翹+起手指,指責起了自己的父母。
“我,我是喜歡範鐵,我是真的想要嫁給他,可是,你們爲什麼要這麼做呀?!你們這是在害我呀!”
“佳佳!”
羅父心裡一痛,目光吃驚地看着女兒!
當年,最先得知範鐵談戀愛的是正是羅父,本來是想勸女兒另擇佳婿的,可是他這女兒認了死理,大哭大鬧,然後以死相逼,非要父母替她想辦法除去那個妖精,沒有範鐵她這輩子都不嫁了,活不下去了……
要不是這樣,他又何致如此?!
這個不孝女啊,此時此刻,竟然爲了保全自己,反過頭來咬自己的父母一口。
見狀,愛女心切的羅母趕緊使了個眼神兒給他,上前一把抱住在那兒痛哭流涕的女兒,也跟着掉眼淚兒進行危機公關,博取同情。
“佳佳,不要哭了啊,都是爸爸媽媽不好,沒有給你商量……我們的愛太自私狹隘了……我去給那位姑娘道歉,我給她下跪,只要她能原諒咱們……”
“媽!不要說了,你們……你們……嗚……”
羅佳音哭得更厲害了,整個人像被淚洗過一樣,聲嘶力竭的哭喊着,突地又轉過身來,脫了高跟鞋,整個兒的撲過去,跪在了範鐵他老爹的面前。
“範伯伯……對不起……嗚嗚……對不起……我替父母賠罪了……我,我的婚禮……”
大受打擊的範父,這會兒的心情比誰都糟糕。
誰能想到關係好了幾十年的親家,居然處心積慮的瞞着自己幹了這麼齷齪的事兒,竟然還把屎盆子扣到他頭上,沒在吐露半分?
可是,佳佳這孩子畢竟是無辜的呀,鬧了這麼一出,讓她以後怎麼做人?
尋思片刻,他轉過頭來,捂着胸口望向範鐵,“鐵子,人都來齊了,你和佳佳也算是青梅竹馬,婚禮還是繼續吧……”
“休想!”
冷冷地望着他爹,範鐵抽了抽脣角,毫不避諱地瞪了回去,語氣輕佻的說:
“你既然這麼喜歡她,既然賓客們都來齊了,不如……乾脆你娶了吧?給我做小媽也成。反正我媽都死了這麼多年,你一個單着也……”
話還沒有說完,看到他老爹氣得直顫抖的樣子,範鐵趕緊住了嘴。
“爸——”
臉部的肌肉如同加了馬達,快速的抽搐了起來,範父面色蒼白,呼吸不暢了起來,一隻手捂着胸口,一隻手扶着桌子邊沿的,他的身體搖搖欲墜着踉蹌了一步,就往地面兒倒了下去。
兒子的婚禮,從喜悅,震驚,憤怒,再到吃驚……
各種亂七八糟的情緒交織着,他的神經終於撐不下去了——
“爸——”
範鐵玩了這麼一齣戲,本來是想要報復羅家的,可沒有想過真要把自己老爹給氣死。見狀,其它的事兒他都管不上了,一個箭步衝了過去,掐着他的人中,狼嗥般吶喊。
“快備車,備車——打120——”
他老頭兒這麼多年來身體其實一直都不太好,以前父子置着氣,他原本就過問得少。
沒有想到會這樣兒,他有些慌了……
而宴會大廳裡,同樣是譁然一片。很顯然,婚禮已經沒有辦法再繼續舉行下去了。該哭的,該笑的,該看熱鬧的也都可以散場了。看了看時間,寶柒瞥了冷梟一眼,正準備叫寶媽一起離開。不料,兜兒電話響了。
來電話的正是剛纔範鐵故事裡的女主角年小井。
而她的電話內容,竟然和她上次替寶柒救急時一模一樣。
“七七,你有空嗎?我媽的身體突然有些不舒服了,我一個人心裡有點兒發慌,我剛纔給結巴妹打了電話,讓她在軍總給我找熟人要個牀位,我現在送她趕過去,你要沒事的話,趕緊來幫我定定神——”
沒有男人的女人就是這樣,出了事兒,首先想到的就是姐妹。
這一次不是爲了替寶柒救急,而是本來身體就不好的年媽真的病了。
姐妹兒有事,寶柒自然是不可能不去的,什麼叫兩肋插刀?就是這個時候了!至於範鐵的父親,還有大廳內的譁然,都跟她沒有什麼關係。
在寶媽狐疑不解的目光注視下,她果斷地揮了揮手,徑直就衝出了婚宴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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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姐妹們支持寵婚,支持姒錦,支持二叔和小七。不解釋,不多說,你們懂我的,愛一個!啃一口,飛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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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晉銜一名進士——【aa100920】,鼓掌!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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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審編,那完全是一個爭執的過程的啊,壓根兒就沒有做的過程,沒有H禁令上的任何一條,能不能理解一下啊?!我不是不整改,我是不會整改了!大過節的,至於麼?有器官麼?有*過程麼?你們截的那裡是兩個人的爭執,是爭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