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米 嫁米還是不嫁?!

回到京都,將意味着什麼?

沒有了旅行。

更沒有了旅行中放鬆的心境,還有那些可遠觀近賞的沿途風光。而且,還不得不面對一些不得不面對的人和事。

不知道是不是潛意識裡抵制‘速度’這個詞兒,從海拉爾到京都,寶柒選擇的交通工具是火車。

轟鳴聲陣陣,神思飄了千里——

說來有點兒不可思議,這還是她第一次坐火車。小的時候,她坐過村兒裡的馬拉蓄力車,長大了,坐過冷梟的武裝直升機,但是,這種對老百姓來說最普通的交通工具反而一直無緣。

火車上,一個靠窗的位置,她可以邊走邊看,在火車一次次的鳴笛聲裡,經過一個又一個站臺,一個又一個城市,心境一點一點變換。

硬座,絕對沒有想象中的浪漫,坐在那兒她沒有半點兒睡意,從早到晚,她的頭腦越瞧越清醒,心裡卻越來越憋悶。大概所有愛自由的孩子都有一個共同的毛病:不喜歡任何封閉式的空間,這種空間給人的壓抑感太大。

火車晚點了一個小時,搖晃了近三十個小時後,她終於抵達了京都西站。

此時,上午十點。

京都城,下着鵝毛大雪。

下了火車,呼吸着新鮮空氣,她吁了長長的一口氣。她回京都時的具體時間,沒有告訴過冷梟,當然,也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因此,看到其它旅客開心的尋找自己接站親人,她沒有什麼感覺。

一個人,怎麼走都是一個人。

裹了裹身上及膝的呢子大衣,又將圍巾拉到下巴,她迎着京都市冬季的雪夾寒風,拖着一個大紅色的拉桿箱走出了站臺。鼻尖裡兒,充斥着熟悉又親切的京都味道,她這個旅行了好大一圈兒的遊子,吸了吸鼻子,揚起眉頭笑了。

到底還是回來了。

面頰上帶着淺淡的笑意,她無意識地目光掃了一眼人潮洶涌的出站口。

來往接親的人們,或擁抱,或尖叫,或熱切的談論着彼此的思念,這情況,讓她的心裡有一種情緒在蔓延……

大冬天的,有人接,其實也蠻好!

“寶柒。”突然從側面傳過來的熟悉聲音,嚇得她差點兒心肝兒抽搐了。

他怎麼來了?!

條件反射地側眸過去,不遠處的男人單手插在口袋裡,峻峭的姿態杵在人羣裡無異於鶴立雞羣。他正在看着她,一向不苟言笑的冷峻臉寵上,脣角的一端微微勾起,像極很淡很淡的笑容。說他在笑,其實他又沒笑。不過,那張冷冰冰的臉還是化去了寒霜,俊朗的樣子像一個孤傲的王。

微微眯眼,她心底嘆息!

一直以爲自己這次旅行是自由自在的,無拘無束的。

現在才知道,原來,她始終都在他的眼皮兒底下。

四目隔着飛雪對視一會兒,離別了數月之後,男人大步向她走了過來。

他的樣子並不十分急切,峻峭冷傲的姿態也沒有因爲這個逃離了幾個月的小女人而降低一分。他還是那個冷梟,從本質上來說就是冷酷到了骨子裡的冷梟,一切盡在掌握的冷梟。

正如他所說——

折騰吧,折騰吧,怎麼折騰都在他的掌心裡。

可不?現在又乖乖回來了。

寶柒思索着,他走近了,氣息也近了!

“啊——”

突如其來的腰上一緊,嚇得她驚叫了一聲。

壓根兒就沒有想到,就在這衆目睽睽之下,她正在腹誹的這個沉穩得一萬年都不會改變的男人,竟然一把將她給抱了起來。

一陣爆炸式的尖叫,在火車站人羣之中會有什麼反應?

擾民啊!人家還以爲出啥事兒了!

熙熙攘攘的人羣,目光利箭一樣,‘嗖嗖’往他們這邊兒射過來。

臉紅了,心跳了,實在沒有辦法了,不想出糗的她,只能將自個兒的臉蛋兒埋進他的軍大衣裡,裝鴕鳥,掩耳盜鈴。

“小瘋子,還跑不跑了?”冷哼一下,梟爺的手不輕不重地掐了掐她的腰,低下頭,雙手不空的她用脣撩開了她額際的發,在她腦門兒上吻了吻,動作極度的憐惜,聲音低啞性感得由她心尖尖直顫。

“……!”沒有擡頭,寶柒繼續深埋着腦袋,裝死不說話,心裡直打鼓。

在這樣兒的公衆場合,他真就不怕被熟人瞧到嗎?太驚悚了!

心啊,不由控制了!

“報告首長,陳黑狗報到!”異型征服者龐大的車身旁邊,陳黑狗身姿站得筆挺,擡手敬了個軍禮。這個天兒,他還穿着一身冬裝常服,沒有穿大衣的他身體顫了顫。

有了熟人,寶柒不好再那個埋在他的衣服裡了。

不好意思地轉過頭來,她衝陳黑狗笑了笑,算是招呼了。見到她笑,陳黑狗也傻乎乎地笑了笑。

蹙了蹙眉,冷梟問:“狗子,你冷嗎?”

“報告首長,不冷!”陳黑狗挺直了腰桿,大聲說着。

“真不冷?還是故意耍帥呢?”梟爺挑眉。

“真不冷。”

“不冷你抖什麼!”一腳飛過去,梟爺抱着個人兒身姿照樣兒矯健。

“報告,凍的!”側聲閃過,陳黑狗又站直了。

噗哧一聲!

寶柒差點兒笑翻了,現在,她想裝死都不成了。要說這狗子哥還真是一個蠻好玩兒的主,經常說些一本正經的話出來,不過,卻能讓人爆笑出聲兒。

謹於黑狗同志把寶柒逗笑了,冷梟投去了讚賞的一瞥。

扯了扯軍裝,挺直了胸,黑狗同志用眼神兒表示:下回要再接再厲。

上了車,因爲車裡的暖氣太足,寶柒剛想動手脫掉外套。不料,梟爺的速度快了她不止一個檔次,三兩下脫掉自己的軍大衣,又將她的外套給脫了。然後,不等她坐開,就將人給抱了過來,不聲不響緊緊壓在胸口。

“二叔……”鼻尖兒裡全是他清冽的男性味兒,害得寶妞兒心臟狂跳,覺着有點憋不過氣來了。

於是乎,她的身體扭動着掙扎。

“害臊了?”幽黑的眸光睨着她,不肯吃虧的梟爺趁機在她身上偷摸了一把,貼着她耳朵說。

當然,有機會抱着,他不找回來點兒這段時間的憋屈,豈不是太便宜她了麼?

“幹嘛啊你?!”懊惱地輕吸一口氣,當她擡起頭,看到男人眸底掠過的那一抹,像極偷了腥般得意的邪佞表情,脣角不自覺的抽了抽。

這……是二叔麼?!

小手不自在地抵在他硬實的胸口,爲了不讓他可惡的手在身上爲所欲爲的亂摸,她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略一思索,蠻認真地問起了京都親友團的近況來。

從冷老頭,寶媽,問到小雨點兒,男人的答應千篇一律三個字。

“老樣子。”

“……沒了?”

“沒了。”靠在寬大的椅背上,男人微眯着眼睛摟着她,手底下熟稔地吃着嫩豆腐,回答得並不太專心。

咬牙!寶柒在他手下忍不住抽氣,想了想,又不死心地笑着追問一句。

“那現在咱們去哪兒?!”

低頭看着她臉上帶着的一貫的假笑,冷梟淡淡地說:“回家。”

“哪個家?”

“我們的家。”

非常自然的回答,弄得寶柒愣了一下。

要說他這句話在她的心裡,絕對屬於重磅的炸彈。

而且,還是巨型的!不過,心臟抽搐下,她笑得脣兒一彎,調侃,“誰跟你是一家的?呀——”話剛說完,抱着她的男人大掌就加重了力道,‘嘶’了一聲兒,她趕緊閉嘴了。

她覺得,自己這是造了什麼孽?!

想要安生,是有多困難啊!

一念至此,她索性閉上眼睛,乖乖的倚靠在他懷裡。豈料,男人亂摸的手卻不再動彈了。轉而收回來將她的身體抱得緊了一點,又將下巴貼在她的額頭上一動不動,不再胡亂折騰了。

怎麼了?奇怪!

她不知道,冷梟還真心不敢再摸來蹭去了。

爲什麼?他真的害怕自己會控制不住,就在這兒要了她。

如此這般,寶妞兒心下終於鬆了一口氣,軟乎乎地貼着她,聲音小小的輕聲問:“二叔,小雨點兒的治療情況怎麼樣?”

感覺到了她的擔心,男人的大手順着她纖弱的脊背,一點點往下撫着,一遍一遍重複着這個安撫的動作,心緒稍微平靜了一點。

“還沒有什麼起色。”

“哦。”

這事兒強求不來,寶柒知道。

不知不覺,就這麼倚着他,她腦子就懵圈兒了。在火車上近三十個小時,她壓根兒就沒有睡着。現在有這麼一個暖融融的懷抱,有他在輕柔的安撫着,她緊張的呼吸就平穩了下來。

慢慢地,睡意上來了。

閉着眼睛,她由着自己的本能,手臂環上了他的腰,將自個兒整個縮進了他的懷裡,舒服地咕噥了一句什麼,就直接睡了過去。

低下頭,看了看她,冷梟眸色沉沉。

喟嘆着,輕輕拿過旁邊的大衣搭在她身上,抱着她後仰,也閉上了眼睛。

多溫馨的一幕啊——

駕駛室的黑狗同志,瞄了一眼後視鏡,懂事兒的就將車速緩了下來。他就是個當兵的粗人,不懂得什麼情情愛愛的,但是看到後座上兩個相依相偎的身影兒,怎麼看着怎麼和諧自然,他就一種感覺——生怕自個兒的車沒開穩驚醒了他們。

事實上,見天跟着冷梟的貼心司機,再笨他也遜不到哪兒去,對冷梟的爲人最瞭解不過了。

這會兒的首長同志,別瞧他臉色還是千年不變的冷冽,但明顯好相處多了。

這樣的他,纔像是食人間煙火的人類。

他喜歡!

咳,他是喜歡這樣少捱罵的情況!

一路行進着,汽車很緩,很快,不曾想,這一幕和諧的氣氛,終究還是被打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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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話》的電話鈴聲,寶柒活生生用了幾年——

當它的旋律響在車廂裡的時候,她從甜夢中被吵醒過來,半眯着眼睛,有點兒不知今夕何夕。擡起頭,就對上了一雙深邃的黑眸。再然後,就看到自己被他穩穩的抱在懷裡,呵護得如同一隻冬眠的蟲。

心裡有點兒犯抽抽!

清了清嗓子,她小小掙扎了一下,男人就鬆開了手。她伸手過去拿過包裡的手機來。

電話是寶媽打來的,不早不晚。

接通了電話,寶媽還是一如既往的嘮嘮叨叨,說了幾分鐘,重點的話題就一句。

“什麼時候回來?”

睨了冷梟一眼,感覺着他胸前跳動的心臟,她吸了一口氣,淡淡笑說,“已經到京都了。”

“要不要我派司機接你?”

心裡一怔,對於這個催了她幾個月的老媽,她有點兒頭大。沒有過多思索,她隨口就答道:“不用了,褚飛來接我了,今兒我不回來了,我去他那兒。”說着這句話的時候,瞄到男人明顯陰沉下來的目光,她覺得底氣兒有點不足。

半晌,寶媽沒有說話。不過,她知道寶媽不會多說什麼。對付她,就這招兒最好使了。畢竟她已經長大了,現在這個社會,和男朋友同居住在一塊兒,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兒。

果然,寶媽沒有再問。

接下來,不知道她是試探還是無意,又問,“小七,你和二叔聯繫過了麼?”

“……”愣了愣,寶柒不知道怎麼回答最好,沉吟了幾秒,才又笑着很隨意地說:“聯繫過吧,好像打過兩次電話,他挺忙的,我也沒好煩他。”

“那你知不知道了?!二叔調回京都了,高升了!”

“哦。”除了這個字,她不知道說什麼。

估計是她對這個話題的‘沒興趣’,那邊兒寶媽又給她說了說冷梟的工作情況調動,還有冷可心大學的情況雲去,突然嘆了口氣,“小七,你和褚飛是怎麼打算的?上次你提到結婚的事,媽找人看過皇曆了,過年之前是沒啥好日子,開年的三月有兩天還不錯,你倆商量一下,時間緊,可以早點兒準備!”

換了以前,寶柒肯定沒有什麼。

而現在,她覺得脊背汗涔涔的。

因爲,她和冷梟離得太近了,她手機裡傳出來的話,這個男人聽得清清楚楚。

察覺到他臉上的陰沉和不快,她乾笑了幾聲兒,就想把這事兒敷衍過去,“媽,這事兒我和褚飛說說吧,等我回來的時候再商量吧,現在電話裡也說不清楚不是?就這樣了啊?掛了,我車上呢。”

“怎麼的,你又不想結了?”

揉了揉額頭,好難纏的更年期婦女。

她嘆:“沒有,結啊,怎麼不結。”

可憐勁兒的,結字剛出口,腰上就被男人給狠掐了一把,痛得她差點兒當場尖叫。‘嘶’的抽氣聲兒還沒有過,寶媽更勁爆的話就甩出來了。

“褚飛跟你在一塊兒呢?來,這事兒你女孩子不好意思張口,媽跟他說。”

頓時,寶柒傻了。

這個真難住她了!

拒絕,怎麼拒絕?不拒絕,又怎麼辦?面色變了變,她覺得自個兒像一隻剛剛斷了尾巴的可憐壁虎,被人踩到痛處了。昂着頭,只能傻乎乎地望着冷梟。

男人的眸色銳利陰鷙,與她目光交接片刻,在那邊兒寶媽‘喂喂’不停的聲音裡,他冷沉着臉,直接就從她的手裡將手機拿了過來。

寶柒一驚,正想阻止,手又伸回來了。

當然,他沒有接。

而是直接將手機給關掉了,聲音沉沉。

“沒電了!”

籲……

她怎麼沒想到呢?寶柒的視線直勾勾的盯着他,剛想表揚一下他的聰明,就看到他眸底一掠而過的那抹陰霾情緒。

揚起脣笑笑,她掰過他的臉來,明知故問:“怎麼了?嘖嘖嘖……臉黑起來的樣子,真真難看。”

冷冷一哼,男人鉗子般的大掌攬緊了她的腰,帶着她的身體整個兒往後仰躺着,目光不慍不怒地看着她,臉上一片陰雲密佈。

“還裝不懂?”

“是不懂啊,我幹嘛裝?!少冤枉人啊!”眨巴眨巴眼睛,寶柒輕聲發笑。

眸色一暗,梟爺冷眸睨着她,注視着她臉上的表情變幻,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寶柒,不如承認吧。”

不如承認吧?

心下一怔,寶柒愣愣的望着他。

這個男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啊?!她知道,他的意思是說乾脆承認了他倆的關係,不再偷偷摸摸的,可是這根本就是天方夜談。他們不可能得到家裡人的諒解和祝福的。換了以前她還敢放手一博,大不了魚死網破,就他和她,還有他們的孩子在一起生活。

而現在,她還有什麼資本去博擊?!

她都不是一個完整的女人,不再是一個能爲他生兒育女,能爲冷家傳宗接代的女人了。她現在能做的,下定了決定做的就是陪在他的身邊兒,簡單的,純粹的,只是做他的女人,看着他一步步走上事業的頂峰,看着他有一天想明白了找個女人生兒育女,如果他沒有膩了她,就這麼下去。如果他膩了,她就默默的離開。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

小身板兒抖了抖,未來的事兒就不要想了。

眉兒下彎,她又笑了,昂視着他:“二叔,你知道承認了,會有什麼後果麼?”

男人的眸子很沉,摩挲着她紅潤的小臉兒,反問:“你說呢?”

睨着他不疾不徐的放鬆樣子,寶柒撇了撇嘴兒,牙根兒有點兒癢癢。抓過他放在自個兒臉上的手來,一口就咬在了嘴裡,當他是磨牙棒一樣,磨了又磨才恨恨的說。

“你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雖然咱倆這事兒吧沒有危害到別人,算是私事兒。但是國情如此,輕鬆點兒,受到輿論或道德的捆綁。說嚴重點兒,你得開除公職。更嚴重點兒,老頭子說不定會打死你——”

目光飄了飄,手指被她這麼一咬,梟爺喉嚨往上下一滑,感覺全都集中到了下腹。心思沉沉,大手又摩挲上了她的臉蛋兒,大拇指一點點撫觸上她粉嫩嫩的脣,一雙陰鷙幽黑的冷眸裡,染雜着深邃難測的莫名情緒,執拗,肯定,不屑。

“只要你肯。”

“我當然不肯!……還有,你別這樣看我!”目光閃了閃,寶柒別開視線。

“怎麼了?”冷梟蹙眉,不解。

臉蛋兒紅了紅,寶柒當然不會告訴他爲什麼。

好吧,她特別怕他用這樣的目光看她。說不出來心底是種啥滋味兒。每每被他這麼瞧着,她就覺得渾身上下都綿軟了,一不小心就會神思遊走,整個人化成了一灘水兒,哪兒還能集中思緒?

咳了咳,她嬌聲笑:“沒有什麼。總之,說好啦,你得聽我的話。要不然——”

“不然如何?”

“要不然,我就嫁給褚飛,再也不理你。”

“你敢!”一抱將她拉近,將她臉上的肉肉捏了起來,梟爺聲音凜冽又森冷,“你要敢,老子宰了你……還有他!”

心肝兒顫了顫,這刺骨頭的冷意,駭得寶柒不行了。

老實說,她真心覺得這廝指定能幹得出來!

“放手,痛……”

還知道痛啊?!知道痛就不要胡說八道。心裡是這麼想的,但是梟爺沒有說出來。看到她眉眼都痛得蹙成了一團兒,憐惜心下,又放柔了表情,手臂環着她的腰,臉頰貼着她的額頭。

“嚇到了?”

“這麼兇幹嘛?”推了推他精壯的胸口,寶柒的聲音悶悶的。

“害怕就好,乖乖嫁給我。”

“不嫁!”寶柒在他懷裡搖頭。

“不嫁?!”

“不嫁。”

湊過頭去,男人噙着她的脣瓣兒,輕輕咬了咬,聲音沉悶。

“果真?”

小舌頭伸出來,寶柒色情地舔了下他的嘴脣,吃吃笑着,肯定的說,“果真。”

“我操!”

見到他驟然變冷的神色,還有豎着眉頭爆粗的樣子,寶柒心肝顫歪一下,揪着他的袖口,又軟下來,笑了,“又急了是吧?!說了你得聽我的!想反悔?”

“……”

男人眸色沉了。

算了,先不逼她了吧!

——★——

雪,還有繼續下。

不多一會兒,異型征服者就駛入了帝景山莊。

陳黑狗將車開到車庫去了,在車上還沒有膩歪夠的兩個人,摟摟抱抱地進了主屋。

一進屋,兩個人都愣住了。

怎麼回事兒?!

整個屋子裡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不僅蘭嬸兒不在,就連請的育兒師和小雨點兒都不在屋子裡。由於外面下雪的原因,沒有開燈的屋裡,光線有點兒暗,沒人氣兒涼颼颼的。

這大中午的,人會上哪兒去了呢?!

想到好幾個月沒見面的小丫頭,寶柒放軟了聲音,就上樓去找。

“小雨點兒,媽咪回來了——”

“可能出去了。”拔高聲音喊了兩聲兒,冷梟蹙了蹙眉說道。

將兩個人的外套掛好,他跟着寶柒的身後上了樓。喊了兩聲兒沒影兒,也就作罷。寶柒正要下樓,卻被男人抱了個正着。沒有人在家,正好方便他作惡,百無禁忌之下更加放得開手腳了。

眉頭挑了挑,他壓根兒沒有寶柒那樣兒的着急,伸手將她拽了滿懷,滿臉都寫着大色狼瞧到了小獵物一般的飢餓感,低下頭,嘴脣就直往她臉上湊。

“二叔,不要鬧了啦,一會兒被人看見。”被他的吻蹭得臉上癢癢的,癢得寶妞兒一邊躲開,一邊嬌嬌地笑。

將她軟膩的身體整個兒地扣緊在胸前,男人聲音低啞。

“別動,讓我好好親親。”

“討厭!好癢!你,哈哈……”在他的親吻裡,她被迫仰起了修長的脖頸來,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小手胡亂推着,卻沒有辦法阻止他在自己脖頸上喘着氣兒地狠狠磨蹭。

呼吸,越來越緊。

“寶柒。”

“嗯?二叔……”聲音悠長,鼻間濃濃,情緒氾濫。

咬她一口,他低咒:“小瘋子!”

“大流氓……”

“小流氓!”

互相*般抻掇着,不知不覺,從脖子到臉蛋兒,四片脣瓣自然而然就吮吸在了一塊兒,顫抖着撫慰彼此。它們比人的心更純粹,沒有人的思維和情緒,只能遵從着本能,互相夾裹着接壤在一塊兒,傾訴着彼此幾個月以來的長長思念,貪戀着交纏時汲取入心的溫暖。

甜蜜,絲絲……入心,入脾!

猶如絲線,纏纏繞繞——

摟着,抱着,擁着,梟爺技巧越發精湛,挑逗着就將懷裡已經沒啥意識了的小東西給弄到了臥室裡的沙發上,高大的身軀壓下去,目光盯着她,沙啞的聲音飽含*。

“寶柒。”

微微眯起眼兒,寶柒小貓兒樣的‘嗯’了一聲,看到視線上方男人冷峻的臉上,一層一層,不管怎麼看都是渴望的東西。

臉蛋兒一紅。

她知道,他想做什麼,心,胡亂的蹦噠起來,沒有半點兒抗拒的力量。

大概,這就是這個男人的性魅力了吧!

一沾上,就跑不掉。

他湊近了她一點,一邊低下頭吻她,一邊用大手撫着她的臉,滿足的嘆息:“終於不需要那個討厭的東西了。”

嚶嚶一下,寶柒腦子懵圈兒的,壓根兒沒有回神兒。

“什麼東西?”

激情在胸口不斷膨脹,冷梟視線一眯,看着小女人臉蛋兒上泛着狐疑的傻樣子,一貫冷峻的臉部線條,柔和了不止一點點,湊過去,含了含她的耳垂,啞着嗓子曖昧的說:“子孫袋!”

子孫袋?!

腦子呆了一下,寶柒恍然大悟,‘噗哧’一聲就笑了起來。

丫的,這傢伙太有創意了吧?!只能說過那個玩意兒是子孫袋。沒想到套子也能叫子孫袋的?!一笑就斷掉了情緒,扯着脣,她笑不可止地推了推他。

“現在不要吧?大白天的——”

“白日宣淫,人間極樂!”打斷了她的話,冷梟逗着她說。其實剛纔他不過就是想摸兩把先過過癮罷了,哪兒知道這小東西會說得這麼認真。眸色一閃,狼血沸騰,他索性就幹得徹底點兒,伸出手就去解她的上衣釦子。

瞄了瞄大開的臥室門口,寶柒急了:“冷梟!沒關門。”

“噓……”親了親她的鼻尖兒,冷梟眸子淬上了火兒,揉了她一把:“不要說話,好好享受。”

臉紅得快要滴血了,不行了!

呼吸急促了,寶柒閉上了眼睛。

耳邊男人的呼吸粗重起來,強勁有力的喘息聲,讓給她一陣陣戰慄。而他黑黝黝的眸子,像是能承載她整個的情緒,睨她兩秒,就吻住了她。

淺淺的,品嚐着她的脣,柔軟的開始,溫暖的過程,漸漸地用力深吻。

“二叔……二叔……”閉着眼睛,寶妞兒身不由已低喃。

“嗯,我在這兒!”

感覺到身下的小女人跟他同樣兒的激動,男人喉嚨一梗,就要進行下一步動作——

倏地——

“哈哈哈哈哈!”

這濃情蜜意的時刻,一陣陣不和諧大笑聲震驚了臥室裡的兩個人。喘息未定的寶柒腦門兒‘嗡嗡’作響,睜開眼睛一看!

天吶!

臥室的沙發後面,臥室的門後面——竟然藏着範鐵和江大志。

開着大嗓門兒的碼力大笑的人,是在冷梟面前膽兒最肥的範鐵。剛纔眼見他倆快要剎不住車了了,這廝才笑得打斷的。站起身來,他得意地摸了摸自個兒的光頭,看到冷梟變了天的臉,笑得不可開交。

“白日宣淫,人間極樂。嘖嘖,梟子,丫的,哥們兒還真是沒有看出來,原來丫私底下這麼騷,這勁兒真是……噗!哥們兒真是自嘆弗如啊!”

寶柒看到突然出現的兩個男人,微張着紅潤潤的小嘴,好半晌兒都回不過神兒來。

臉蛋兒這一次,真的是紅得見了底了。

被兩個大男人瞧到她,她,她剛纔……

嗷!不要活了~

“操!”從寶柒身上爬起來的冷梟,冷冽的臉上繃得極緊,陰沉得有些可怕,鎮定下來一切都想明白了,拔高聲音厲色地喝道:“陳黑狗!”

臥室門口,陳黑狗探頭探腦地進來了,站直溜兒了敬禮,“到!”

梟爺簡直想殺人,扯了扯褲子,目光陰鷙:“這事你知情嗎?”

“知情!”陳黑狗一本正經的回答着。

咬切牙齒,冷梟真想踹死他:“爲什麼不報告!”

“報告!範大隊長許給我一個媳婦兒!”

“操!趕緊滾蛋!”

“是!”吃吃笑着歪歪敬了個禮,陳黑狗臨出門前向範鐵拋了個‘媚眼兒’,“範隊,不要忘了啊!答應我的,要胸大屁股大的!”

寶柒腦子一直在犯天暈,還要漿糊掉了!

丫的,一羣臭男人!

敢情他倆剛纔在給人家放現場直播?這輩子她還真心沒有過這麼窘迫的時刻。不敢想象,這幾個男人得是有多麼的惡趣味兒啊。支開了帝景山莊裡的人,然後提前埋伏在屋子裡,還串通爲了一個媳婦兒就‘出賣’首長的陳黑狗同志!

實在可惡得令人髮指!

一想到她和冷梟剛纔那一副*般糾纏在一塊兒,急不可耐想要滾上牀單的樣子……

她真的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鑽進去。

“報告——”

嘿嘿傻樂着沒吭聲兒的江大志,一見到首長大人這回是真惱怒了,趕緊端正地敬禮,表情無比嚴肅地進行了自我批評和思想情況彙報。

“嘿嘿嘿,頭兒,我是被逼的!你是知道我的。範大隊長他官威大,生生壓迫我……當然,也怪我自己,政治立場不堅定,沒有經受住他糖衣炮彈的考驗!”

一個飛腳喘了過去,範鐵的腳尖子直襲他的褲襠,嘴裡抻掇:“靠,你他媽不想看啊?!好你個童子江,哥這是讓你給咱們首長學點兒人生經驗。你那幾把刷子,真是太丟咱紅刺的人了,搞個姑娘幾年了,都沒有搞上手!”

他踹了,但是沒中——

天蠍的人,豈能是隨便能踢中的,像會輕功的大俠,江大志‘嗖’的竄開就避開了他的飛毛腿兒。不過麼,聽到範大隊長這句直捅人家心窩子的話,大江子的黑臉兒就更黑了。

範鐵說得是實事。

小結巴這姑娘,太過保守了,又特別聽父母的話,這輩子違抗父母命令給江大志偷摸着在一起兒就已經是極限了。不管他怎麼要求,親親摸摸可以,就是不讓他突破最後一道防線,理由永遠只有一個——我媽說了,沒有結婚不能那麼做。

可憐的大江子!

都這麼多年過去了,哪怕心裡想得都要老命了,還是必須得忍着,一方面怕唐突了她,另一方面又爲那小姑娘的單純欽佩。又可恨,又可怕,又可愛,一個小結巴,就這麼生生抽走了他的心。

“行了,都閉嘴!”

一聲暴喝,冷梟陰沉冷冽的臉,成功阻止了這兩個人的暴動。

誰願意自個兒這點私事被人偷窺?

試想想,平日冷冽得像一塊兒冰雕的冷梟同志,這麼些騷包的話除了寶柒從來沒有人聽過,就這麼活生生的落入了戰友的耳朵裡,他還能清淨麼?!這事兒,可比那個看A片兒的小情節,更能讓範大隊長有嚼頭。

“範鐵,皮子造癢了吧?”

不懷好意地衝他咧着嘴笑了笑,範鐵眉頭一揚。

“梟子,我這接風洗塵的方式,絕對別俱一格,讓你倆終生難忘!話說,二弟的功能沒有受到什麼影響吧?哈哈!哦哦,對了,沒有關係。現成兒的男科醫生捂在自個兒家裡,沒事兒就可以幫你瞧瞧。”

冷冷地掃了他一眼,冷梟鼻翼裡冷冷哼了哼,甩給範鐵一個‘仔細你的皮’的眼神兒,他就不再提這茬兒了。要不然,越說越臊得慌,寶柒的臉面兒,都快要沒地兒擺了。

當然,作爲男人,他自然不像她那麼的臉皮兒薄。

替她理了理身上有些褶皺的衣服,他淡淡反諷着範鐵。

“範大隊長心情不錯,要做新郎倌的人了,真不一樣。”

不得不說,有了寶柒的冷梟,話多了!

冷幽默感,很強了!

不!對於範大隊長來說,他這不是冷幽默,而且冷得刺他骨頭的黑色幽默。勾了勾脣角,他摸了摸自個兒亮光光的大光頭,撓了又撓,無所謂地聳肩膀,大喇喇坐在沙發上發笑。

“少洗涮我了啊!現在你是春風得意馬蹄疾——唉,可憐了我這個和尚喲!”

和尚?!

睨了一眼他的大光頭,江大志找到了報復他剛纔那個話茬的由頭了,接過嘴來,嘿嘿笑說:“範隊,這話不對吧,你的婚期可就剩下一週了?怎麼還是自個兒是和尚?”

橫着眼睛,範鐵笑得眯起了眼睛:“沒看我頭髮麼?!老子是沒頭髮的,這輩子就當和尚了。”

“大江子!”冷梟眸色一沉,意有所指的他指了指範鐵,“記得,範大隊長的洞房,要好好熱鬧!”

“洞房?!”哈哈大笑着,範鐵的樣子,像是聽到了什麼極爲搞笑的笑話,雙手拍在沙發上笑得直抖動,“梟子,你聽說過和尚還要洞房的麼?”

冷冷一哼,冷梟當然知道他那點兒破事。

自從跟年小井分手後,範鐵就給自己剔成了光頭,發誓再也不留頭髮了。自然,他不可能真正和羅佳音洞房。他肚子裡究竟打的什麼主意,其實冷梟能猜到十有*。

只不過,現在他的氣兒還沒下去呢,當然不可能放過他。

冷眸一掃,隨即他就聲音沉沉地命令:“江大志!”

“到!”

“到時候挑幾個塊頭大的,給老子押着他洞房。”

看到他拿捏着官腔,話說得極其認真,範大隊長就抓急了,“哥們兒,不帶這樣的啊!”

這時,房門開了——

剛纔被譴散了的蘭嬸兒在敲門兒,瞧了瞧幾位爺臉上的銷煙味兒,她恭敬的笑了笑,“二爺,午飯準備好了!大家下來吃飯吧!”

點了點頭,冷梟不搭理那兩個小子,只是側過頭來,拽了拽寶柒。

“走,吃飯。”

“嗯,好的。”看到範鐵吃了癟,寶柒心裡舒坦極了,笑得一臉兒的甜膩,邪惡地勾起脣,挑釁地望了範鐵一眼,甜甜蜜蜜地挽住冷梟的胳膊,兩個人率先出了門兒。

望天,範鐵又擰過頭來望江大志。

“大志,誰說他倆不配的?”

江大志一愣,揉了揉自個兒的腦袋,然後,手指顫歪歪地指着他:“你!”

“我?”

一拍腦門兒,範鐵恨得咬牙切齒。

“媽的,明明就是天生一對,一模一樣的狠勁兒!”

——★——

餐廳。

看到小雨點兒乖乖的坐在專用的餐椅上,寶柒激動了。

抱着她來又親又啃,直問小丫頭有沒有想媽咪。可是,和她的激動熱情不同,小雨點兒漠然地喚了她一聲,又垂下了頭。看來真的像冷梟說的,她的病情並沒有什麼明顯的好轉。不過,還是能夠很明顯的感覺到小丫頭的小臉兒繃得沒有以前那麼緊了。

關於小雨點兒的身世,這裡知道的實情的人,只有冷梟和寶柒兩個。

其它人都認爲這是他倆的女兒。範鐵雖然將信將疑,但既然冷梟都那麼說了,他自然不會再當着孩子和寶柒的面兒再說些什麼。

各自吃飯,三個男人就說起了部隊的情況。

範鐵不愧是紅刺特戰隊有名的大炮,說起話來剛蹦兒脆落,不管是笑話,葷段兒還是其它什麼,張口就來順留得緊,一張俊臉上,笑得看不出來有半絲兒的不痛快。

好吧,寶柒有點兒犯膈應了。

這傢伙難道真的就忘記了年小井了麼?

從開始到現在,範鐵明知道她跟年小井一直有聯繫的。但是,他卻半句都沒有問過她,聊天的字裡行間更是半個字都沒有提起過她,好像這個女人根本沒有存在過一樣。

看來,男人果真比女人薄情啊。

只是可惜了,年小井卻不如他這麼灑脫,能夠說結婚就結婚。這幾個月來,她是知道年小井消息的。褚飛辦事兒挺得力,上次電話後,他就在離他家的四合院不足五百米的地方,給她和年媽媽找了一個別致乾淨的小四合院租住。

聽小井說,年媽對地方挺滿意的。

她不喜歡住在高樓大廈,就喜歡這樣清幽能沾到地氣的地方。

可是,也正因爲租了這套四合院,小井的日子就過得拮据起來了。作爲朋友,寶柒可以鼓勵,但是,既然她沒有提出來,她也不好太主動開口提供經濟幫助,那姑娘的性子,骨子裡太過剛強。

這邊兒呢?範大隊長都要結婚了!

越想,她的心裡越不是滋味兒……

不過麼,再不爽有些話,也不能在這個場合說出來。好歹他也是冷梟最好的哥們兒,不能說出來打人的臉。更何況,人人都有苦衷,誰又知道誰的心理埋了一些什麼?

聽着他們聊天,她一直都沒有插嘴。只是照顧着小雨點兒吃飯,然後,消滅掉自己碗裡不由飛過來的食物,冷梟還是傾聽得多的主兒,有戰友在場,他也沒有忘記給她夾喜歡的菜。

除了寶柒之外,飯桌上最沉默的人,就是小雨點兒了。

小丫頭默默耷拉着腦袋吃着飯,像是完全沉溺在另一個不同於他們的世界裡,對於大人們的聲音,她充耳不聞。

一頓飯吃着吃着——

不知道怎麼回事兒,江大志和範鐵倆就扛上了,恨不能在這兒幹一架。

兩個感情都不順當的主兒,心裡都憋着勁兒。一旦說嗨了,什麼上下級的關係就沒有那麼多的顧慮了。範大隊長開玩笑又說到了江大志談了幾年的地下情還是一個童子江,然後,正爲和小結巴的事鬧心的大江子就較上真兒了。

睨了一下面無表情的冷梟,他欠抽的說:

“講個笑話吧?頭兒,前天晚上,有一個大光頭喝醉了酒,深夜十二點,跑到部隊訓練場上去搞體能訓練,噗!聽人說足足跑了兩多個小時,還打碎了五個沙袋……”

“江大志,靠,媽的,閉嘴!”一聽這糗事兒,範鐵急了,瞪着眼珠子吼他。

還有這事兒?!

看到他的着急樣兒,剛纔被打斷了好事的梟爺哼了哼,冷冷二個字附送。

“活該!”

大江子爽了:“嘿嘿嘿,頭兒,你說這是做新郎倌的人該乾的事兒嗎?”

冷梟還未開口,範鐵就真急眼了。兩隻大眼珠子,瞪得像兩個銅錢兒,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怎麼着,一唱一合了是吧?什麼狗屁的兄弟。”

不知道究竟是被這倆給說得添了堵,還是自己真真窩火兒得要命,他心裡的煩躁終於憋不住了,戲也演不下去了,大少爺的脾氣犯了,‘啪’的一聲將碗推開,轉身就大步離開了。

“範隊!”見真把這廝給說毛了,江大志站起身來。

“不用管他。”冷梟像個沒事人兒似的,阻止了江大志,胳膊肘動了動,又側過眸子來望寶柒和小雨點兒,認真說:“吃飯。”

翻了翻白眼兒,寶柒無語。

她這不是在吃麼?

江大志氣走了範鐵,心裡也不是那麼回事兒。

他覺得這氣氛,有些尷尬了,“頭兒,要不然,我給範隊打個電話嘛……這個,我玩笑開過了,知道他心裡不舒坦,還故意哪壺不開提哪壺!”

“提得好!”冷梟頭也沒擡。

“這……”江大志一愣,說了聲兒是,然而繼續搭着腦袋吃飯。

老實說,好好的一頓飯演變成了這樣兒,寶柒還是蠻詫異的。

不過,至少她知道了一件事兒,範鐵的真實的內心,並沒有他表面上看起來那麼雲淡風輕吧?!

感情的事兒,當局者最是迷糊。

作爲局外人,她又能說什麼呢?!

……

……

晚上。

陪小雨點兒玩了一個下午,好不容易等到她睡下了,寶柒纔回屋。光着腳丫子往臥室的沙發上一倒,她舒服地嘆個一口氣。

“終於舒服了!”

在外面旅行了幾個月,精神上來說是滿足了,可是*上嘛,還是受了些小小摧殘的。再加上火車上的三十個小時,今兒下午的幾個小時,她累得都不行了。

說來說去,還是自個兒家好啊。

家?!

腦子一激靈。

她被自己突然冒出來這個大膽想法給駭了一跳。人在神經鬆懈的時候,有些太過自然的條件反射真心可怕!笑着拍了拍腦門兒,她順手就拿過了遙控器來,打開了掛牆的電視。

真是巧了!

電視里正在播出的節目,竟然是一個不孕不育症專科的廣告!

“權威不孕不育專家,爲久治不愈的患者帶來福音……”

不孕,不孕……

像是被遙控器給燙到了手指,她幾乎未加考慮,哆嗦一下,就把電視給關上了。

然後,放下遙控器,癱軟在沙發上,伸手捂着自個兒的臉,一動不動。

在衛浴間放好了水出來,冷梟剛好看到她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銳利的視線帶着探視地望了她兩秒,眸色一沉,他走了過來蹲下身攬着她起來,一身居家服的他,冷硬的面部表情,看上去柔和了不少。

“怎麼了?”

“沒事兒啊,累了!”斜趴在他的肩膀上,寶柒笑着翻了翻白眼兒。

她不想再說這件糾結的事兒了。

被她的頭髮掃到了耳朵,癢癢的感覺讓男人心裡顫了顫,便掰過她的腦袋來。一雙銳利的眼睛直直就落在了她臉上。接着,低下頭,舌尖輕而易舉地探進了她粉嫩的齒縫之間,幾個來回的吮吸後,又將她的頭按在自個兒直蹦噠的胸前,啞聲說。

“去洗澡吧?”

吸了口氣,寶柒知道他的意思,故意輕鬆地逗他。

“累了,我不想洗。”

“嗯?”男人低沉的嗯聲,與其說是疑問,不如說是性感和誘人。

視線膠着在她的脣上,像是在研究她說的話,更像是對她那兩片兒粉嫩有着意猶未盡的追逐。

知道他這個人的潔癖和毛病,寶柒撇了撇嘴,撩過自己的一撮頭髮,一下一下的去捎他的下巴,妖軟的說:“我不想洗澡,你是不是就不要我?”

男人越發眸色暗了。

小東西越發會勾搭男人了!一個不經意的小動作,就能弄得他神經又酥又麻了。恨不得直接把她壓在這兒,就地正法。

事實上,與寶柒的想象完全不一樣。

他並不是真的計較這些東西,他每一次注意這些細節,目的都只有一個——爲了她的健康。

狼心狗肺的東西,不識好!

她以爲他願意忍麼?!

心裡這麼思忖,他的眸色暗沉,深深地看着她,粗糙的大拇指,放在她粉色的脣上,一圈,又一圈地來回描摹着,低啞的嗓聲意有所指的說:“不洗,就用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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