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
“那你胡鬧什麼!”鶴鳴生氣了。
“醫書上有記載。鶴鳴,已經沒時間了,不想我死的話就照我的話去做。”
“我去找產婆來。”
“不行!你想讓別人知道齊王生子嗎?就算是可以事後把人滅口,但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還有,你現在去哪裡找產婆?你能秘密的找來嗎?快照做!”
花慕容一股腦說了那麼多話,不住的咳嗽,命令的望着鶴鳴,但鶴鳴這次沒有聽他的。他微微一嘆,說:“來人,把那個老東西帶進來。”
“是。”
“誰?”
“不要管了,慕容。你已經太苦,你不需要這樣拼命。好好的歇歇吧……唉……”
鶴鳴的嘆氣聲在花慕容的耳邊響起,而她的眼前越來越模糊,已經聽不清鶴鳴所說的話了。
一片朦朧中,她聽到有人命令她用力,她沒有力氣,但那人用針扎她,強迫她不能睡去!
她憤怒的睜開眼睛,面前也突然浮現出冷飛絕面無表情的容顏。他摸着她的頭,聲音柔和至極:“慕容,你想死嗎?你知道你死了以後我會怎麼樣對待你的國家嗎?齊國早就會是我的囊中之物,你的存在真是我的負累!所以,去死吧……”
冷飛絕
冷飛絕!
是我負你,是我對不住你,我能死,但我不能把一切都交給你!
花慕容不知爲什麼居然會想起了冷飛絕,只覺得一股力量涌起。隨着最後的一股疼痛,她覺得有什麼東西脫離了她的身體,意識也徹底的失去!孩子的哭聲迴盪在宮中,除卻昏迷的賀蘭飄與花慕容外,所有的人的臉色都面露喜色。
“哇!哇!”
“孩子生了?”鶴鳴有些激動的抓住了他身旁的那個男子的手。
“生了。”那人冷淡的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我的孩子,你那麼起勁做什麼?我會誤會你與慕容的關係的。張五毒,慕容如何?”
“母子平安。”
“果然是兒子。”那人笑了:“俱東國有了繼承人,好,好!”
“國君大人,你似乎弄錯了什麼。這個繼承人不是俱東國的,還是齊國的。”
鶴鳴說着,斜着眼睛望着冷飛絕,一副挑釁的模樣。冷飛絕並未動怒,淡淡的說:“你以爲你能激怒我嗎?在她那,我已經沒有了脾氣,她殺我、害我我都能忍,你這點雕蟲小技算什麼?”
“呵呵,想不到國君大人是個膽小鬼。你既然計算到了一切,都帶着御醫前來,爲什麼不敢見她一面?”
“她會害怕,會逃跑,而我有的是時間。”
“你真是驕傲。”鶴鳴冷笑。
“不是驕傲,而是自信。我知道她恨我,但我也知道她愛我。她遲早會是我的。”
冷飛絕走進內室,望着花慕容熟睡的容顏,手輕輕拂過她的臉頰,眼中也滿是晦澀難明的情緒。當他在痊癒後知道花慕容再一次逃走的消息後,沒有意料之中的憤怒,有的只是深深的倦意與無奈。
他知道,那個女人永遠不會是他身後的女人,而如果他想要得到她的話,必須包容她的付出,她的追求,以及她的理想與那些彆扭的
想法。
他望着張五毒懷中那個不斷哭泣的紅呼呼的小肉,猶豫了一下,伸出手,在自己兒子臉上輕輕一戳。那個連眼睛都沒睜開的小傢伙不知道怎麼了,居然一下子咬住了他的手指,很用力,而他也終有笑了起來。
很有趣的孩子。真像她。
“孩子你不能帶走。”
“無所謂。孩子什麼的其實我並不在乎。你就當作沒看到過我,我也會裝作不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
“你想放手?”
“呵呵……你猜。”
“……”!!
花慕容清醒了過來。
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就好像紙片一樣,軟軟的沒有一點力氣,連動根手指頭都要巨大的力氣。她從未想過生產居然會有這麼大的痛苦,而在生死線上徘徊的感覺真是太糟糕了。她掙扎着坐起,發現空曠的宮殿中沒有一個人,一起身,卻腿腳一軟,一下子就跌倒在地。
“該死。”
花慕容輕聲的咒罵着,強迫着自己站起,但身體酥軟,還是一點力氣都沒有。她掙扎了幾次,還是那樣虛弱,不由得有些慌了。
怎麼回事?
我明明沒有中毒,也逃離了冷飛絕的束縛,爲什麼武功居然沒有恢復往日的一半?這樣虛弱的感覺,真是討厭!這是爲什麼?
“陛下,你怎麼起來了?快躺下!”
一個人急匆匆的進了宮殿。
花慕容擡起頭,緊張的望着來人,見到來者是何人才鬆了一口氣。她任由駱冰把她抱到牀上,看着駱冰高大卻不結實的體型,忍不住調笑:“想不到我居然淪落到要你這個文弱書生來照顧。”
“陛下說笑了。”駱冰神色微變,淡淡的說。
“其他人都在哪裡?小賀蘭怎麼樣了?還有我的……”
花慕容的話說了一半卻是再也說不下去了。她真的不知道該用什麼詞來形容從自己腹中出生的那個小生命,臉微微漲紅,精神也有些倦倦的。駱冰沒有理會花慕容,而是從桌上拿出一碗藥,說:“陛下,該喝藥了。”
“一醒來就喝藥?”花慕容皺眉:“齊國沒有誰的醫術比我好,我自然清楚我的身體要怎麼調理——我不喝。”
“陛下,請喝藥。”
駱冰手中的藥是一直在爐子上小火煎着的,送到花慕容的手邊時還是溫熱的,而花慕容到底爲駱冰的細心感動了起來。她雖然厭惡吃苦藥,但不像一般的女子那樣矯情,也知道吃這藥必定對自己的身子有好處,所以也不再提出異議。
可能是因爲產後虛弱的關係,她的手剛拿起勺子,那勺子就一下子掉在地上,碎碎平安。花慕容一下子愣住了,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而駱冰神色不變,重新拿了一個勺子,小心的舀出藥,送到花慕容脣邊。
“你這是做什麼!”花慕容神色一變:“是覺得我連自己喝藥的能力都沒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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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息怒,對身體不好。”
“我息什麼怒!我的身體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陛下……”駱冰古怪又尷尬的看着她:“生了孩子都會……難道您不知道……”
花慕容沉默了。
她沒有喝駱冰送到她
脣邊的藥水,很是苦惱的把自己的頭髮抓亂,駱冰也華麗麗的囧了。他沉默了許久,嘆息般的幫花慕容把衣衫、頭髮理順,就如同他以前所做的那般。他望着花慕容,靜靜的說:“陛下放心,賀蘭姑娘和小皇子都非常的平安。小皇子現在睡在賀蘭姑娘的房中,有姑娘和國師大人照顧着,很是健康。”
“嗯。小賀蘭沒事就好。”花慕容點頭。
“陛下……真的不關心小皇子嗎?小皇子到現在還沒有名字。”
“找個富裕的人家,把他送出宮去。取名之事,還是讓他的爹孃給取吧。”
“陛下在說什麼!”駱冰大驚:“難道陛下要把小皇子……”
“我懷孕生子的事情是個秘密,能就此掩蓋過去已經是天大的福氣,若是宮中多了一個孩子,只會引起軒然大波。我不能冒這個險。況且,爲了這孩子我吃了很多苦,我也算是對得起他了。我真是厭惡這樣虛弱的自己……”
花慕容望着自己白的幾近透明的手,想起自己以前的意氣風發,苦苦一笑,心中也很是酸楚。她自然知道自己的武功暫時不能恢復是與懷孕生子有關,也知道這個孩子是無辜的,但她只要一想起自己懷孕後被冷飛絕囚禁,想起自己生產時的痛楚,對這個孩子的愛也就淡了。
她頭痛的捂着自己的額角,而駱冰突然說:“陛下,不要做會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我不會後悔的。這個孩子,本就不該出生,我把他生下已經是對得起他了。而我……不能一錯再錯。”
“陛下!”
“駱冰你究竟在擔心誰,又在憐憫誰?孩子是我的,我有着處置權,不需要你來操心。”
“如果陛下真的要……那請把孩子交給我撫養。”
“你?”
花慕容愣愣的望着駱冰,覺得駱冰變的太多,變得她都要認不出來了。以往那個只會站在她身後,對她惟命是從的男子似乎一夜之間有了自己的主見,也敢反抗她,倒是讓她很是驚奇。她看着駱冰,看了許久,看到駱冰的臉都微微發紅。她皺着眉,歪着腦袋問:“你爲什麼要去攪這攤渾水?”
“我……”
“有話就說,別這樣吞吞吐吐的。駱冰,你不是一個衝動的人,可爲什麼這次會一再質疑我的決定?難道在你眼裡我不配爲王?”
“陛下……不是這樣的。因爲我……喜歡……那個孩子。”駱冰平靜的說。
面對着花慕容的怒氣,他沒有緊張,一如既往溫和而平靜的望着她,但目光深邃,似乎比以往多了一些東西。!!
“你喜歡那孩子?”
花慕容的眉頭微微皺起,提高了聲音,不可置信的望着駱冰,神情中滿是揣測與不可置信。駱冰微感窘迫,卻還是說:“陛下昏迷了五天……這孩子是我帶的。”
“什麼?”花慕容更爲驚訝。
“宮中雖然有奶孃,但是大家都不放心那麼小的孩子就這樣給了陌生人,而且此時知道的人越多越少,所以……所以只是取了奶孃的乳汁,但帶孩子卻是他們在帶。賀蘭姑娘的身子還在恢復期,但與小皇子很是投緣,非要親自帶着,而國師大人就與姑娘搶……爲了小皇子的安危,我只好親自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