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蕭然。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我們是不會有將來的。謝謝你一直以來對我的照顧……你是尊貴的王爺,爲我這樣的女人喪命,爲我這樣的女人被人嘲笑實在不值。再見了。”
賀蘭飄說着,對蕭然莞爾一笑,那笑容竟是美麗的讓人忘記了呼吸。
“賀蘭,你……”
“蕭然,有這事情錯過了就是錯過了,也只能說句造化弄人罷了。雖然皇上說要抓活的,但我看那些御林軍的架勢卻是隻要我們活着,缺條胳膊斷條腿都是應有的教訓。
你是一個劍客,你有着自己的抱負,實在不該爲我……
謝謝你。還有,忘了我吧。”
“你……真的要回到阿墨身邊?”
“我們逃不掉啊!我一直怕死,爲了活下去我什麼都能出賣,又怎麼會爲了區區自由害死自己,更連累我?蕭然,這會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你把你的寶劍給我好嗎?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自殺,絕對不會。”
“好……”
蕭然下意識的答應,把手中的寶劍遞給了賀蘭飄。賀蘭飄細細看着這把精緻的寶劍,望着明亮的劍身折射出她的身影,忍不住淚流滿面。她拿着劍,一步步向着蕭墨走去,突然對他跪下:“皇上,我錯了。請您毀了此劍,也毀了我出宮的念想。從此以後,無論皇上對我做什麼,我都不會有任何怨言。希望皇上恕罪。”
“賀蘭,你這又是何苦?”蕭墨長嘆一聲,親手把她扶起:“孩子的事我也很心痛,但有些事情確實是身不由己……
賀蘭,你無須對我這樣客氣的說話。既然你已經回頭,那我也會放了皇叔,一切都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現在,朝中已經沒有人能牽制我,我要封你爲後也不會有人反對。我知道你受了委屈,我會用尊貴的地位補償你的。就讓我們回到從前,好不好?”
“好。抱抱我吧,蕭墨。我很難過,我很害怕……”
“唉……”
蕭墨幽幽一嘆,到底是對賀蘭飄張開了懷抱。可是,他沒有嚮往常一樣抱住那個溫暖的身體,而是腹部一涼。
他低下頭,望着那把劍深深的插在自己的腹部,望着自己的鮮血把衣衫染溼,對賀蘭飄淡淡一笑。
“你到底還是動手了……”
“皇上!”
場面,到底是混亂了起來。輕羽急忙扶住蕭墨,忙不迭的尋找太醫,而賀蘭飄只是站着,望着蕭墨蒼白的面容淡淡微笑了起來。其實,蕭墨有無數次機會可以閃躲,但當他看到賀蘭飄朝他走來的時候,突然覺得就這樣順了她的意也不錯。
你還是向我動手了,賀蘭……我知道這次對你的傷害很大,如果這樣做能讓你平息怒火的話,被砍幾刀也是沒關係的吧……
可是,你爲什麼要用那麼陌生的眼睛看着我?就好像要離我遠去一樣……
“來人,把賀蘭飄關入天牢,任何人都不得探望。”蕭墨捂住腹部,沉靜的說道。
“是,皇上。”
於是,賀蘭飄
就被蕭墨關入了天牢。
她不明白她當衆弒君蕭墨爲何還不殺她,也不明白她到底還要在天牢呆多久,她唯一能做的只是無盡的等待罷了。
在昏暗的天牢中,她不記得自己被關押了幾天,也不記得白天黑夜,眼淚都已經流乾了。她在半夢半醒之間看到了她與蕭墨的過往,看到了自己沒有福氣來到人間的孩子,只覺得痛徹心扉。她不明白到底是什麼讓蕭墨這樣決絕的對待自己,而她對蕭墨有的只是徹骨的恨意罷了。
蕭墨……
我愛過你,爲了你願意留在這個不屬於我的時代,但現在一切都結束了。我會尋找三寶,我會離開,我會把這裡的一切只當作一場夢罷了。
我,一定會忘記你,一定……
“吱嘎。”
門開了。
賀蘭飄不知道此時此刻還會有誰來看望她,也對此漠不關心。所以,當牢房的大門大開的時候,她還是低着頭,沉默的坐着。
她感覺到有人走到了她的身邊,一雙手擡起了她的下顎,而她引入眼簾的是那張清麗至極的少女的臉龐。 “飄兒,天氣那麼冷,我爲你送些棉衣,好讓你在這不受什麼苦。你放心,到了春夏的話我也會送些時令的衣飾給你,一定會好好待你的。”
呵呵……
她的意思是我會在這住一輩子吧!可她怎麼會知道,我情願死也不願被他囚禁?
“飄兒,你是不是在生姐姐的氣?幾天不見,你怎麼瘦成這樣了,真是讓人心疼。你放心,你那刀刺的不深,皇上已無大礙。只要你向皇上認個錯,皇上應該會對你從輕發落的。畢竟……你們曾經是夫妻嘛。”
賀蘭飄還是沒有說話。
“唉,你這丫頭怎麼這也不知好歹?再過幾日就是我封妃的大典,皇上封我爲蘭妃,意思是我就像空谷幽蘭一樣,芬芳撲鼻。
我對這個封號很是滿意。畢竟這其中還包含着我的姓氏,也算是爲爹爹做最後一點事情吧……
小飄兒,你恐怕早就忘記了自己姓賀蘭吧。你出賣自己的家族,費盡心思得到皇上的寵愛,卻最終落得這樣的下場,倒還真是不是不報,時機未到。”
“這話更適合你吧,輕羽。”賀蘭飄冷冷說道。
封妃……輕羽就要做蕭墨的妃子了……
蕭墨答應我從此以後再不立妃的誓言還在耳邊,而他就要迎娶我的“姐姐”爲妃子了……呵呵,你們愛怎麼辦是你們的事,可你們到底爲什麼不肯放過我的孩子?難道你們不怕這麼做會有報應嗎?
“小丫頭現在真是變得牙尖嘴利了許多嘛。”輕羽淡淡的望着賀蘭飄,突然莞爾一笑:“還記得江都嗎?”
“你到底想說什麼?”
“墨哥哥和我說過你們去了一個什麼魚村,很是有趣。我聽後也吵着要去,可墨哥哥說我不能去了。”
“哦?皇上這樣寵愛你居然會拒絕你的請求?”
“我也很失望啊……可皇上說那裡早就被他夷爲平地,一個活口都不留
……雲鏡大師所處的寺廟也被皇上找了個藉口殺的殺,流放的流放了。你們犬戎一族,你似乎是最後的血脈了……等你一死,皇上就沒有任何後顧之憂了。”
“你說……什麼?”賀蘭飄怔怔的問道。
“難道我說的還不明白嗎?犬戎一族的聖物是足以動搖天下的三寶,但只有犬戎後人中才會出現合適的人,才能開啓三寶。
有個叫琉璃的丫頭告訴皇上,那三寶不光能讓其所有者得到天下,更能回到過去,可以逆天。你的存在是皇上潛在的威脅,他怎麼會讓你逆天而行?而你的孩子也留有犬戎的血液,更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了……
不要怨皇上,飄兒。說到底,只能說你出生不好,只能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罷了。
就算爹爹與皇上不合,但死者已逝,僅存的女子對皇上造不成任何威脅。但你就不同了。你身上的血液都是皇上最忌憚、最憎惡的,他怎麼會讓你爲他生下繼承人來?
你還是看開點吧。能活到今天,你也委實不易啊……”
輕羽口中在安慰賀蘭飄,但臉色輕蔑的神情卻是那樣明顯。賀蘭飄沒有管她對自己的嘲諷,只是喃喃的說:“魚島,雲鏡大師……都死了嗎?全部都死了嗎?”
“是啊。你也知道皇上寧可錯殺三千,不可放過一個的性子,他又怎麼會讓這些賤民留着對他造成威脅?啊,對不起,我忘記了你也是他們的族人呢,呵呵。”
“真的,全部都死了嗎……輕羽,你爲什麼還在笑?難道你忘記了雲鏡大師對你的照顧嗎?你爲什麼還笑的出來!”
“那種事,我早就忘記了。”輕羽淡淡一笑:“對了,聽墨哥哥說魚島還有個叫飛流的族長很是倔強,誓死不投降,死前還緊抓着魚島的土地不放,真是個傻瓜。賀蘭,你與他們接觸過,你認識他們嗎?咦,你的臉上怎麼這麼難看?難道你傷心了?”
死了……
我的孩子死了,飛流死了,雲鏡大師死了,琉璃死了,大家都死了……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蕭墨會心狠手辣到滅了犬戎!他明明也很喜歡魚島,明明還答應我下次再帶我去的!
飛流,飛流……
飛流還只是一個孩子罷了!他可愛的容顏和軟軟的聲音好像出現在我的身邊,他還沒來得及長成少年,還沒有遇見自己心愛的女子,蕭墨你到底爲什麼忍心把他殺害?他明明很喜歡你,很崇敬你!你怎麼忍心?
我不相信!蕭墨既然答應我再去,一定不會殺死他們的!他沒有必要這樣做!
可是……蕭墨的話到底有幾句是真?他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能殺,還有什麼做不出來?
呵……
賀蘭飄想着,眼眶一熱,眼淚又吧嗒吧嗒的淌下。輕羽在說什麼她已經不在意了,有的只是想毀滅一切的仇恨。她深深的望着輕羽,顫抖着嘴脣說:“原來這就是你們害死我孩子的原因……輕羽,你愛蕭墨的話我退出就是,你何苦爲了他害死那個未出世的孩子?你不怕有報應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