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屍體一陣詭異的扭曲變換,最後化作一個相貌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中年男子,這人身型顯得很是敦實,看衣着應該是這些日子經常進皇宮類修葺那些宮殿的工人中的一個。
憑藉一具屍體能夠推測出來的,也就是這麼多了。
劉軒伸腳踩住了那不停顫動的藜杖:“雖然只是殺了一個被附身操縱的贗品,但好歹也繳獲到了一個真貨!”
手中長刀一轉,倒插而下,啪嗒一聲脆響,那本就不十分粗的藜杖立刻被劉軒斬成兩截,一陣氣勁四溢而出,濃郁的真元靈氣讓劉軒覺得一陣神清氣爽,不由得長吸一口氣,將那四散的靈氣全都給吸進了自己體內。
“雖然憑藉吐納之術將這靈元吸進了體內,可惜能夠用上的並不太多。”
不過這送上門的補品,也不好苛求什麼了,至於南華老仙的本體並不在此這一點,劉軒一點都不意外。
修士壽命長久,只要跨過門檻,沒什麼意外的話少說也能活個二三百年,在這期間只要修爲能持續進步,那麼壽命也會不斷延長,可以說修士的壽命相當於沒有盡頭。
也正是因爲這一點,修士也遠比普通人來的更加惜命,當年他修煉之時與人交手,類似的保命手段見了不知道多少種,他自己也有幾種防身保命的技法——尤其是遭到毒手時逃的性命的遁法,那是連他最親密的戰友都不知道的保命手段,也正是因此才能逃出一條性命。
南華老仙的修爲也許沒那麼高,但是畢竟也是一修士,會用些小手段並不值得奇怪,唯一讓劉軒在意的,就是從這件事可以得知南華的修爲應該比自己預料的還要強一些。
“也許他近戰能力並不弱。”
地球上的修真文明還處於起步階段,而修士在初期的時候保命手段很少,南華在這時節能夠修煉有成,估計也懂得一些技擊之法,否則更早的時候就被人殺死了。
“也許是傳說中的雲體風身之術?”
當然這只是他隨口亂扯,雲體風身什麼的當然不是這個世界的東西,就算真的冒出來的,八成也是劉軒這個傢伙鼓搗出來的。
瞧了瞧那根藜杖,這東西靈氣散盡之後已經化作灰塵,被風一吹更是片點不存,周圍也感覺不到什麼異樣,看來那南華並不在附近,而是躲在遠遠的地方操控這人來殺自己。
這種人,膽子不大,但是卻特別讓人頭疼,以後也不曉得還會使出什麼手段,不過可以遇見的是,刺殺這一招他應該不會再用了。
將長刀收回元神當中,轉回身將被炸的恰好插在地上的赤霄劍握在手中查看了一些,發現赤霄劍內部的龍氣並沒有受到什麼損失,但是劍身卻受到了重創,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沒什麼,但是這劍已經不能再用來與人對敵,否則立刻就會碎成一片片。
“終究是四百年前鑄造的兵刃……”
赤霄劍的地位得於其經歷和那些種種傳說,真論堅固度來說真不怎麼樣,好在劉軒並不看重這個,他帶着這柄劍的目的始終是爲了裡面的龍氣。
如今赤霄劍不能再用,也許應該抽個時間將內裡龍氣抽出,然後將赤霄劍本體融合進自己的長刀之中,也許長刀還能因此得益,出現什麼玄妙的變化。
至於護身的手段?
劉軒最近在淬鍊六璽,只要再給他點時間,雖然不至於將六璽全都淬鍊完成,但是起碼可以讓其中一個具備些妙用,到時候依託六璽足以防身,何況他已經開始考慮將培養優秀的戰將這事提上日程了,以後有麻煩派手下上就是。
至於第一個目標……
轉過頭,只見一名將校披甲提刀,領着虎賁近衛就衝了進來,看到周圍情況後立刻查看了下劉軒身上身下,見天子身上雖然有點髒亂,卻沒有血漬,想來沒有受傷,也顧不得旁的,立刻請罪:“末將保駕來遲,還請陛下責罰。”
“此事怪不得你。”
劉軒也知道這些玄門高手有的是手段來應付這些尋常兵將,以前是忌諱龍氣護佑着的皇城,如今長安宮殿沒龍氣護持,自然來去自如。
若如此就責罰近衛們保駕不利,實在是有點沒道理——並非是自己的人無能,實在是雙方不在一個層面上,無論是實力還是認知。
“將這裡收拾收拾,今日之事不要對外聲張。”想了想:“只說書房年久失修,房舍崩塌就可。”
那將校低頭施禮,應了一聲,隨後指揮手下將已經死去多時的衛士屍體擡出去,又使人招呼宮女宦官來協助清理此間。
具體的事情,劉軒就不去關注了,只是帶着那名將校換了一間宮室,然後沉吟不語。
那將校見皇帝如此,也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只能立在一旁,一直過了好一陣才聽皇帝吩咐:“將曹孟德與呂奉先喚來。”
他原本還覺得羽林中郎將一職空缺着也沒什麼,如今看來倒是需要儘快選定了,眼前這人倒是合適的很,不過就目前的情況來說,還是先和曹操與呂布商量一番最好。
至於面前這位將校,其名頭還不小。
姓張名遼字文遠,現今在呂布帳下,虎賁軍中做事,今日恰好輪到他巡視各處,所以才能帶着兵卒趕來。
其實劉軒數了數,自己手邊能帶兵的將校並不少。
不談曹操和呂布二人、盧植他們幾個也有帶兵作戰的能力,只是年歲太大,加上劉軒要搞軍政分離,以後具體的戰事指揮不能再指望他們了。
八健將不談,曹操那四個兄弟也都是有能力之人,關鍵就在於自己敢不敢用。原本他還忌憚一方勢力太大會脫離了自己的控制,眼下卻顧及不了那許多了,南華的出現讓他意識到,若是再不加緊速度,恐怕這個世界會越來越偏離原本的軌道,誰能確定南華不會再教導出一個張角那樣的弟子組建一方新勢力?
“需要儘快加強自身實力,同時也要儘快恢復對這片江山的統治。”
正思索着,呂布與曹操俱到,劉軒喚二人分坐左右,隨後又叫張遼坐在末席,最後屏退左右,一開口就問道:“如今軍備情況如何?”
呂布和曹操來的時候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還以爲只是皇帝想要見見他們,順便問問兵馬改編的問題。
虎賁軍自然沒有什麼大的問題,虎賁軍的編制最是完整,只是需要增添些許馬匹,就可以將一千騎兵編制補滿,差的只是訓練罷了。
要說戰力,虎賁軍始終是最強,也是目前唯一值得依靠的兵馬。
“虎賁軍並無什麼大的損失,隨時可以出陣。”
呂布想了想,眼下能用到兵馬的地方,無非就是東面的潼關——那裡卻用不到虎賁軍這等精銳,只是尋常士卒依託關隘就足夠了,哪怕只三千兵卒,也可保長安東面無虞。同時呂布還將臧霸、曹性留在了潼關。
那麼對長安有威脅的就只有西面,李傕、郭汜倒是都在西北統軍,莫非這二人領兵前來攻打長安來了?
曹操也想到了這一層,立刻轉頭望向劉軒,卻見天子神色平靜,並不慌張,似乎不像是大戰臨頭的模樣。
他不知道,劉軒眼下已經下定決心,內政和軍略兩不耽誤,他先前把軍政分離,這些軍將都沒了內政事務要做,若總困在京中,難免惹出禍端,還不如給他們找點事情做。
如今已經擺脫了董卓,劉軒也沒必要在給董卓什麼好臉色,趁着此時董卓與關東羣雄打的熱火朝天,直接滅了董卓在關西諸郡留的釘子豈不大好?
“董卓之女婿牛輔,如今正駐紮在陝地,此時定然已經得知了董卓被困雒陽之事,定然會提兵前來攻打。朕欲先發制人,攻其不備,先除卻一患。”
如果說李傕、郭汜讓劉軒略微忌憚的話,那麼牛輔就是西北之地的心腹大患。無他,因爲其是董卓的女婿,如今皇帝脫離了董卓掌控,身爲親族的牛輔定然會被朝廷視爲眼中釘,誅之而後快。
雙方沒有任何和解的可能,所以牛輔定然竭盡全力攻擊長安,好將皇帝重新控制在手上,只有這樣才能保住全族。
與其等到他打過來,還不如自己主動出擊。想必牛輔怎麼也想不到,皇帝還沒有在長安站穩跟腳就主動派兵討伐他,毫無準備下被幹掉的可能性極大。
呂布和曹操各自沉吟了下,覺得這一戰勝算頗大,雖然牛輔帳下都是西涼軍精銳,但牛輔本人能力卻只能算是平平,沒什麼出奇之處,帳下也無能人,呂布統兵討伐此人,想來可以輕易勝之。
“同時立刻下詔,將董卓諸般罪行佈告天下,號召天下羣雄共討此賊!”
這事情其實早就在做,只是詔令還沒發出去罷了,此時要出兵,這詔令當然要儘快發出,然後才能名正言順的討伐‘賊黨’。
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劉軒要派人聯繫李傕、郭汜,好言安撫一番,先把這兩家穩住,免得這些傢伙同仇敵愾一起和自己過不去。
這些命令都沒什麼出奇之處,而且和曹操也沒什麼關係,他正忙着組建虎豹騎的事情,爲那兵源頭疼呢,就算打仗眼下也輪不到他出陣。
卻不料劉軒喚他來,就是要他出陣:“孟德與文遠統領羽林左騎,去將長安北地的黃巾餘黨盡數剿滅。”說完了,突然加了一句:“儘量多留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