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這個東西,已經有了西方飛龍的模樣,短小卻又鋒銳的前爪,粗壯有力敦實無比的後肢。
粗壯的尾巴,猙獰的龍首以及那對寬大的肉翅,誰看到了都會認爲這就是傳說中的西方龍。
雖然目前體積也就比戰馬大那麼一些,並不像是傳說故事中的那種一展開翅膀就有幾十甚至上百米的誇張體積,可作爲坐騎,這個大小已經足夠了。
當然……如果別時不時把舌頭吐出來就更好了……“終究是壁虎改造過來的,一些習慣不是那麼容易改掉的!”
黃月英也挺無奈的,可這動物的習慣真不是說改就改的,甚至一些習慣已經深入到了基因當中。
不過只要他能夠保持這個形態存貨的夠久,早晚會摒棄掉一些用不上的習慣的,這也是生物的一種本能。
“反正也不影響他作爲坐騎的作用……你準備把這頭飛龍交給誰?”
“現在就可以騎乘了?”劉軒還以爲這頭飛龍只是外型完成了變化,一些別的問題還需要調整,沒想到黃月英說已經可以騎乘了。
可惜實際上並不是這樣,黃月英隨即就說出了真實的情況:“不,這個傢伙現在還不敢飛呢,得先讓它學會飛行纔可以。”
“……”
不能飛的飛龍?恐怕還不如大號壁虎來的有用呢!而且教導飛行?怎麼教導?現在大漢還沒有會飛的好麼?就算是劉軒,他現在也只是無限接近於天仙——當然若使點手段還是可以飛的,但是限制太多了。
“這個也是目前困擾煉器司的難題。”
黃月英現在已經不是煉器司郎中了,而是將作寺卿,也就是將作大匠。
實際上劉軒已經在考慮對九卿進行重新的調整,畢竟六部的完善進一步壓縮了九卿各部的生存空間,一些職權上的重疊最後都是以六部的獲勝而告終,現在全天下人都知道九卿的地位已經下降了整整一個檔次。
如果說原本六部九卿是互相輔助的話,那麼現在朝堂上的情況是六部纔是治理天下大事的主要部門,而九卿只是做一些瑣碎雜事幫六部收尾,起到一個輔助的作用。
真正的分出了主次之後,九卿的地位自然就會下滑,雖然待遇不變,可這地位和待遇並不是完全對等的,所以當今士子入朝爲官都是以進六部爲榮。
而這種情況下,也給了劉軒進一步調整九卿的餘地。
比如廷尉,已經徹底改爲大理寺,主官爲大理寺卿,並且大理寺的職權也有變化,不再如以前那樣掌管天下刑獄——這事情歸刑部管轄了,而大理寺則改爲對刑部處理的案件進行監督審覈,若發現不對勁稟明情況後,可以發回重審。
但大理寺本身是不具備審案的資格的,最多可以旁聽監督。
同時,司農寺主管也改稱司農卿,而不再是大司農,司農卿的職責也改爲類似煉器司的研究機構,只不過針對的是各種農業作物以及農業器具,算是一個比較有針對性的部門。雖然劉軒要組建的是一個修真文明的帝國,但人不可能一出生就是仙人,加上能夠成爲仙人的終究是少數精英。
想要增加這個‘精英’的數量,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增加人口基數。而要養活這麼多的人口,糧食問題就無法忽略——民以食爲天,這句話無論在任何時期任何地方都無比正確。
所以司農寺雖然地位下滑,但卻有基礎保證——不可能再低了,就算再爛也能維持住現狀。
其它諸如光祿勳、衛尉等官職的職權本身就互相有所衝突,若不是現在人員不好安排,劉軒甚至想要直接將其徹底進行改組甚至合併。
畢竟兩個官職的一些職權已經被禁軍給劃分了去,光祿勳的負責安排皇宮宿衛等事情倒是還在,加上羽林、虎賁等親衛軍馬名義上是掛在光祿勳下面的。可衛尉實際上就是衛將軍,偏偏劉軒又多封出一個衛將軍,而統兵大權算在呂布這個衛將軍身上了,擔任衛尉的皇甫壽堅基本就是一個擺設。
至於宿衛宮廷的職責又歸光祿勳管——隨着劉軒確定了禁軍和虎衛軍體系,兵馬重新劃分了統屬,這就導致原本可以掌兵的一些官職面臨着一個很尷尬的情況。
他們想做事情,卻沒有兵可以用……劉軒也沒說要他們怎麼做,就一直尷尬的維持了下來。
早先年天下比較混亂,就算重新恢復了對各地的統治後,還有一大堆的事情要解決,所以這事情忽略就忽略了,可現在不行。
再不把職權弄清楚,這官職就廢掉了,而且還容易引起糾紛。
所以,劉軒將衛尉乾脆改成了掌管依仗的官署,衛尉寺也可以招募一批兵馬,而這批兵馬不負責打仗,他們負責在需要的時候充門面……比如迎接什麼重要人,列隊的士兵不用普通兵馬了,而是衛尉寺下面的儀仗隊。
皇帝出巡也需要有依仗,這都是衛尉寺的這些人負責。
而且所持的依仗也以華美爲先,並不考慮實用性,就連衛尉寺中的依仗兵也是以容貌身型做最主要的考量,若這兩點不達標,別的都免談……像是禁軍中一些兇悍士卒,估計這輩子都進不去衛尉寺的儀仗隊。
這般調整下來後,衛尉和衛將軍算是徹底區分開來了,同時衛尉也和統兵什麼的徹底沒了干係。
皇甫壽堅是最鬱悶的了,從一名手掌兵權的重臣變成了一個負責依仗的禮官……不過相比起來,算是不錯了,因爲劉軒一直尋思着將光祿勳廢掉。
在他原本的想法裡,四支親衛兵馬是直接受自己指揮的,除了自己外,就只有臨戰時候的‘都督’有權力指揮這四支兵馬。這麼多年來,他也是一直這麼做的。
可偏偏按照大漢朝堂的規定,這幾支兵馬都歸光祿勳管轄,早先還沒什麼,但此時還不徹底劃分清楚就麻煩了。
所以他就尋思將光祿勳直接裁撤掉了,這樣一來九卿似乎少了一個,但他準備將將作寺的地位提高,改將作大匠爲將做卿,這樣九卿依舊是九卿,同時職權也徹底和兵馬什麼的不發生干係了。
一直沒有貫徹下去,早兩年就是因爲朝堂中一些老臣的反對,另外就是顧慮馬騰的想法。
好歹馬騰當初主動投效,讓大漢不用浪費過多的兵馬就收復了涼州,同時這麼多年來在朝堂裡也是勤勤懇懇的,就算沒有權力在手也始終沒有怨言。
所以他也不好就這麼把馬騰趕出朝堂……此時再次想起這件事,除了因爲身旁的黃月英這將作大匠的身份連帶想起來之外,也因爲前陣子皇甫嵩找到了自己,想要辭去太尉之職!
“皇甫嵩準備離開朝堂了?”
太尉在三公中是負責掌管軍事和官吏的,可以說權勢極重,在劉軒的調整下雖然分掉了不少權力,並且將一些權力分散到了另外的司徒以及司空上,可太尉依舊掌管着最要緊的兵馬大權,一般人他還真信不過。
不過馬騰,應該值得信任,所以劉軒尋思着等皇甫嵩離朝之後,直接提拔馬騰爲太尉——反正馬騰在修煉上的天賦很一般,也許過上一些日子漸漸就做不了了,那時候他再提拔曹操也不礙事。
更重要的是,太尉這個位置並不是說坐上之後就不變了,實際上這個位置是時不時就要調整的,哪怕始終是同一個皇帝治下,他也有可能用上好幾任太尉。
到時候提拔曹操,馬騰也就算不想離開官場,也不是沒有安排的地方。
從黃月英那裡離開後,劉軒腦袋裡尋思的就是這些事情,甚至將荀彧叫到皇宮中裡來,詢問他什麼時候這般做比較合適。
“陛下不必擔心,只等皇甫太尉離開朝堂時直接下詔便可!”
荀彧一直關注着朝堂上的衆人的情況,對於天子目前在朝堂中的威望比劉軒本人瞭解的多,這也是劉軒有事情就喜歡問荀彧的原因。
既然荀彧這麼說,那劉軒就不用擔心了,直接下詔就是。
果然,不到年底,皇甫嵩上表請辭。
劉軒順勢準了皇甫嵩之請,並提拔馬騰爲太尉,同時裁撤光祿勳之職,將四支親衛兵馬直接納在自己手中不受朝中任何人節制。
反正這幾支兵馬平時自己訓練自己的,駐地也在皇宮四周的皇家校場裡,這麼安排誰也說不出什麼,只是光祿勳的裁撤還是引起了一些爭議,而這些和隨後天子的詔令引起的爭議比起來,根本就什麼也不算。
“將作寺列爲九卿之一!”
滿朝皆驚!
大臣們對於將作寺成爲九卿這件事本身沒有什麼意見,因爲這麼多年過去了,衆人都瞧出來作爲大漢最高研究部門的將作寺,對於大漢的作用也越來越重。
幾乎大漢的改革是由將作寺推動起來的,因爲正是將作寺隔三差五的拿出許多方便又新奇的東西,才讓大漢不斷的發生着變化。
所以,將作大匠改將做卿,爲九卿之一併沒有什麼。
可關鍵在於,當朝將作大匠乃是皇帝陛下的妃子,有貴人封號的黃月英,是一個女子!
女子爲官早些年他們根本就無法接受,結果被天子一點一點敲碎了防禦壁壘,使得黃月英成爲了大漢朝第一位擔任正式官吏的女子。
如果說煉器司的情況特殊加上黃月英的確才華出衆他們也就忍了,可後來又出了一個女將……好吧,這位是呂布的女兒,他們自覺招惹不起,還是忍了,何況軍隊系統已經和朝堂上的文官漸漸分了開來,他們也管不到那邊去。
可隨後幾年天子似乎‘越來越過分’,不但讓另外一位嬪妃甄宓擔任了太學中的博士,同時還將黃月英提拔爲了將作大匠,這可是地位與九卿相當的官,許多人一輩子連邊都摸不到的位置。
但偏偏這樣還沒算完,如今竟然要讓黃月英擔任九卿之一?這絕對不行啊!
可劉軒的詔令誰敢不同意?更關鍵的是這詔令下的天經地義,誰也說不出個不妥來。
黃月英有能力沒?有!
擔任將作大匠稱職嗎?稱職!
將作寺地位夠高嗎?夠!
九卿缺了一個,將作寺遞補合理嗎?合理!
一番話直接把衆多大臣說的無法反駁——畢竟這還是大漢,雖然早些年出了些烈女傳什麼的書籍,不過隨着儒家地位的下滑,這些理論也受到了致命打擊。
加上這幾年天子下的許多政令都依稀間透露出:天子並不認爲女人就只能待在家中,她們一樣可以做許多男人能做的事情,這點就瞧那軍事學院中並不忌諱招收女學生就可以得知了!
鬧騰了大半天,最後朝堂上最終還是達成了一致。
將作寺地位提升,將作大匠改將做卿,成爲九卿之一。
而黃月英,成爲了大漢開朝以來第一位坐到這麼高位置的女子,相比起來……甄宓成爲太學中一名博士還真不算什麼了。
解決了九卿的問題,劉軒也是一陣高興,至於幫黃月英爭取到了一個新的地位他倒是沒當回事,他覺得這本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任何位置,有能者居之!
當然,在劉軒這裡還要多一句,都有能耐的話,讓他看的順眼的擔任之!
最直觀的一點就是龐統在朝中始終不得重用,倒不是說龐統沒能耐,完全是因爲龐統有點過於驕傲,爲人處世實在是……加上朝堂中哪個不是有大才能的人?劉軒當然不必死守着一個龐統不放,沒看諸葛亮現在也還在工部憋着呢嗎?
就因爲這一點,劉軒倒也因此多了不少罵名——無非就是一些覺得自己有才但卻不受重用的人宣揚出去的,這羣人大多覺得自己說的話是爲了皇帝好,是爲了天下好,你不聽我的,那絕對不是我的毛病,是你不對!
對於這種人劉軒秉持着:有多遠滾多遠的態度,而且絲毫不做半點掩飾,這就導致有心人利用這點做了些文章,劉軒這暴君之名倒是沒因爲大漢越來越好而有所變化,反而越來越穩當了。
劉軒當然不是捱罵卻不還口的人,派人詳細調查了一番後就知道鬧事的究竟是什麼人了!除卻當年遭到自己打壓的一羣人,還有一些世家弟子同時也有鮮卑方面派來的一些細作,成分倒是很雜,但無一例外的這些都是劉軒的敵人。
不過值得高興的是龐統似乎沒參合到這件事中去,看來龐統雖然性格爛了點,但終究不是傻帽,知道這些事情中大有貓膩,自己要是傻乎乎就參合進去,估計最後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既然這麼醒目,便給你個機會好了!”
有了這般想法,加上今天將最後一點瑣碎事情也解決完了,便順勢把龐統給留了下來,要親自與他吩咐一番。
“士元入朝也有數年之久了吧?”
用一句很平常的問話做開場,接下來的談話就順暢了許多。
問了些是否已經在雒陽習慣了下來之後,劉軒直接就切進了正題:“聽說士元對朕有諸多不滿!”
“臣不敢!”
龐統雖然性格不好,但也不至於二到在天子面前直接說:“老子就是對你丫的不爽!”這種話,不過終究好事有幾分怨氣,因此回的只是一句‘不敢’。
劉軒怎麼聽不出這話中含義?笑笑沒當回事,繼續說了下去:“對朕不滿的有很多,甚至前司徒盧植就對朕也有很多不滿之處,但盧司徒在朝中的時候一樣參與了許多大事!”
龐統沒做任何迴應,只是恭敬的立在一旁,似乎沒有任何反應,不過劉軒還是察覺到,龐統在聽到自己話的一瞬間,渾身輕輕的震動了一下。
“你足夠聰明,而且極有才學,想必知道朕與你說這些話,是因爲什麼!”
“但憑陛下差遣!”
龐統要還不明白天子是要用自己,那他也別混了,趕緊收拾收拾回家種田去得了。心中激動的同時也好奇,天子究竟要自己做什麼?
劉軒哈了一口氣,看着一團白霧從自己嘴中噴出,好像是多有趣的事情一樣,甚至還嘀咕了一句:“今年這般乾冷乾冷的,若不下雪的話估計百姓要大面積生病……”
龐統正納悶,這大面積生病和自己有什麼關係?那好像得找張仲景這位醫聖來討論吧?
可劉軒隨後的一句話就讓他在這寒冷的冬季中冒出了一陣陣冷汗。
“若是這時候再有點什麼謠言,那有心人再一煽動,保不準會鬧出什麼亂子來……”劉軒回過頭,恰好見到龐統低垂下頭的模樣:“士元這些陣子多注意一下,朕會讓虎衛軍以及陳公臺配合你的!”
虎衛軍方面,除卻保護天子以及嬪妃之外,也時不時會替劉軒做一些事情,結果因爲劉軒的某些名聲,虎衛軍在一些人眼中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許褚倒是不在乎,甚至在虎衛軍乾的挺開心的,所以劉軒就一直沒有調離他,至於典韋?這人更沒野心,所以虎衛軍的將校居然一直保持着最初配置。
不過只有虎衛軍和河南尹陳宮還不夠,劉軒一揮手,突然一個身穿全黑色盔甲的纖細身影憑空出現,嚇了龐統一跳。
好在劉軒立刻就說了句:“另外,這段時間她也會幫你做一些你不方便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