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軒的話一出,隨行的羽林郎立刻將腰間環首刀抽了出來幹見一陣陣嗆啷聲,也不曉得是不是因爲頂棚鑲嵌的夜明珠使然,這一柄柄長刀抽出來後,也泛起點點光芒,看着頗爲耀目。
貂蟬也將一對南瓜錘提在手中,只是小手攥的緊緊,微微昂着下巴盯着遠處,似乎很緊張。
想想也是應該,貂蟬畢竟還是一個小姑娘,之前一直生活在高門大宅裡面,哪裡見過這般場面?
縱使學習過武藝,但終究沒與人真正的生死搏殺過,此時遇到突發的狀況,緊張在所難免。
劉軒稍微拍了拍貂蟬的肩膀,然後順勢在她的後背上撫了一下:“不用擔心,來的不是什麼兇狠怪獸,只是幾個木偶罷了!”
他這話沒有特意壓低聲音,所以衆人都聽的清楚,史道人聞言一愣,隨即想到了什麼。可是周圍兵將卻是一陣疑惑,不明白天子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不過也不需要劉軒再去費事解釋,因爲衆人都看到了不遠處緩緩走來的幾個人影。
“?”
因爲距離有點遠,加上雖然有光,但是卻顯得有點昏暗,衆人只能看到人影,卻瞧不清楚對面人的長相。
只有劉軒修爲高強,目力極佳,瞧的清楚,不過他對於緩緩走來的那幾十個人影絲毫不放在心上,轉頭對秦宜祿吩咐了一聲:“過來的敵人雖然不是尋常人,但力量也不比常人高到哪裡去,有你壓陣足以應付的了!”
秦宜祿聽到天子這麼吩咐,就知道這一陣要自己上場,對身旁黃忠點了點頭,便大步走到前面,位於衆羽林郎之前。
羽林郎是羽林軍中一個特別的編制,滿編只有一百二十八人,個個都是戰死將士所留下的孤兒從小就接受朝廷的教導和培養,長大後充任皇帝的近身護衛。
雖然歸屬在羽林騎這個編制下,即便是羽林中郎將(現在的羽林將軍)也難以隨意指揮調用,而是直接聽命於皇帝。
算是皇帝身旁最強悍也是最信任的一支兵馬。
這一百二十八人都是武藝嫺熟,因爲能力不夠的根本就不會被挑選入羽林郎當中,因此這一百二十八人站在那裡,竟然隱隱有一種千軍萬馬橫在前面的錯覺。好似來敵多麼強橫,也無法將這一百二十多人的陣勢沖垮。
劉軒這次出來,只帶了幾十名,而前來秦皇陵更是隻帶了其中更少的一部分留下一些保護蔡琰以及自己的兩個弟弟等人。
此時這些羽林郎站在前面,堪堪站成一個半圓,將劉軒和貂蟬擋在身後。
就這麼會功夫,對面那幾十個人影已經走近了許多,衆人終於看清楚這些人的相貌了,在驚訝的同時也終於明白了天子的那句:“木偶!”是什麼意思了。
這幾十個人影,模樣都一般無二,就連眉宇間都沒有差別。這不是說這幾十個人都是親兄弟而是因爲這幾十個人都是一個模子的泥塑。
而就是這羣泥塑,居然如常人一般行走自如,同時持着兵戈一步步的往衆人這裡逼來。步調一致隊列整齊,隱隱有一種戰陣上的殺伐之氣傳來。
“看來沒有走錯地方,而且那泥土士兵…···分明就是後來大名鼎鼎的兵馬俑!”
至於爲什麼這些兵馬俑會動,劉軒一時半會還看不出來,除非拆掉一個然後仔細觀察一番,但他能夠察覺的出來,和這個陵寢的整體佈局,以及那被困在這個墓穴中的秦朝龍氣有所關聯。
他進來之後站在這裡並不是乾站着發呆,他一直在試圖尋找到史道人所說的秦朝龍氣,但找了這一陣除了隱約間有點感應外,他根本就什麼都找不到。
這墓穴中的情況很是詭異,似乎充斥着龍氣,但又似乎半點龍氣都沒有,讓劉軒覺得很是彆扭。
在確定了大致的方位後他就直接放棄了感應,免得越找下去自己越心煩意亂。
“先將這幾個泥偶士兵幹掉!”
擡眼再看秦宜祿已經大步衝了出去,手中環首刀帶起一片絢麗的刀光,當先一刀直接將一個兵馬俑的頭給斬了下來。
秦宜祿一刀使完,力並沒有用盡,手腕順勢一轉,緊跟着又奔着另一個兵馬俑砍去,不過就在他轉身揮刀的時候,眼角餘光卻發現先前被自己一刀梟首的兵馬俑並沒有倒下,反而一轉身,挺起手中長戈就往自己掃來。
“這是怎麼回事?”
倉促間後撤一步,然後擰身一躲,手中刀豎起護住側身,這纔將那掃來的長戈給架住。這麼片刻的空當,秦宜祿迅速往周圍一掃,發現周圍的羽林郎橢也都遇到了和自己類似的情況。
這些羽林郎都是一刀上去或者梟首或者斷臂,可是每個受到重創的兵馬俑都好似沒事一般,立刻就回手反擊。
若不是羽林郎都是精銳中的精銳,適才這一照面就可能折損數人。可即便如此,也有幾個人受到了傷,更有一個人不小心衝的猛了,一刀刺進兵馬俑身體裡後,反而被兵馬俑趁勢抓住了手臂,無法抽刀也無法後退,然後被三四名兵馬俑圍上用長戈剁成了肉泥。
“嘔!~”
貂蟬看到這般慘狀,立刻就感覺到胃中一陣翻滾,若非劉軒一直在旁照應,見她不適立刻就以龍氣幫她調理了下,可能當場就會吐了個稀里嘩啦。
“讓你莫要來,這下知道厲害了吧?”
劉軒對此卻毫不在意,輕聲打趣了一句,貂蟬此時卻覺得手腳無力,根本沒心思和劉軒說什麼,同時她也擔心那些兵馬俑這般詭異強悍,會不會危急到他們?
可實際上,這些擔心根本是多餘的。劉軒讓羽林郎上去迎敵,實際上是處於鍛鍊這羣精銳兵卒的念頭——虎賁軍、虎豹騎、羽林騎都要進行修煉和提升,羽林郎作爲皇帝最貼身的侍衛自然也要修煉。
可在那之前,劉軒有意繼續鍛鍊一下這羣士兵!
那兵馬俑就是一個絕佳的選擇——論力量,他們和這羣羽林郎差不多,唯一特異之處就是這似乎砍不死的特異之處。
考慮到以後自己不一定會遇到什麼樣的敵人,儘快讓這些士兵接受這些詭異的情況有助於他們更好的提升實力,所以劉軒很是乾脆的將他們給扔上去與兵馬俑廝殺。
“若是表現出彩,自己自然會好好培養。若是表現不行,也好早點讓出位置來……”
羽林郎只有一百二十八人,劉軒要的是精銳中的精銳,不需要那些沒有能力或者能力不足之輩。
也許這樣會顯得有點殘忍,但是身爲羽林郎就註定瞭如此,否則劉軒養他們有什麼用?
剛纔那一番衝突,劉軒談不上多滿意,但是也不算失望!驟然遇到這種情況,只死了一人,傷了幾人,已經算不錯了。
至於秦宜祿的表現,劉軒卻不怎麼滿意,這貨雖然天分一般,但好歹在自己身邊也有一陣子,但表現依舊只比尋常將領稍微強那麼一點,甚至到現在都沒有領悟任何一招能力出來。
“畢竟在歷史上只是留下一個不光彩的薄名,還是因爲老婆的緣故……”
嘆了口氣,明白是自己對其期望太高了,畢竟不是每個能夠在歷史上留下姓名的人都是天才的。
劉軒又站在那裡瞧了一陣,羽林郎已經陸續戰死了幾個人,但是很快他們就明白過來這些兵馬俑的難纏,同時也知道了如何對付。而這還多虧了一直站在旁邊的黃忠的提點—-—將手腳都砍掉,那兵馬俑縱使還能動,也傷不了人了。
有了明確的作戰方案,加上羽林郎這些人都是自小熟識,平日訓練也都在一起,彼此熟悉,配合起來自然可以爆發出更強戰力,所以人數雖然處於劣勢,但很快就將這幾十名兵馬俑給砍倒在地。
劉軒則趁着這個時間,將一個斷臂拿了起來觀察了一番。
一舉起來,第一眼就看到了兵馬俑體內那被泥土掩蓋的內部骨骼:“以木爲骨,以泥土爲血肉。”
史道人就站在一旁,聽到劉軒這句話,立刻一臉驚歎:“原來如此,這些人偶是靠秦朝龍氣驅動的!”
“哦?”
“秦皇信奉五行學說,認爲秦朝屬水德,所以秦朝崇尚黑色等一應五行屬水之物!”隨即指了指那斷肢:“這人偶雖然是以木爲骨,但五行中水生木,以水驅木也符合五行術法中的要義。”
劉軒點了點頭,知道這術法的原理不外乎就是利用被壓制在這個墓穴中的龍氣然後與這些兵馬俑產生呼應,當然要配合相應的符陣法,然後達到驅動這些人偶對付侵入者的目的。
也就是說,那被鎮壓的龍氣,就是這兵馬俑的動力源!而傳遞的媒介則是這整個墓穴。
“這人倒是個人才!”
明白了這一切後,劉軒倒是佩服起設計並建造這整個秦皇陵的那個修士來了。
“不知道這人還或者沒有?若是還活着,定要讓其爲我所用。”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