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號車手很快就意識到了後面的保時捷正在不斷迫近自己,他並不急於加快速度,一個成熟的車手在比賽一定要保持自己的節奏,絕不可以因爲對方的干擾而改變最初制定的戰略。賽車不僅是技術的比拼,更是對心理素質的嚴峻考驗。
蘇樂雖然對楚惜君的車技抱有信心,但是坐在副駕的滋味絕不好受,以他的心態都有種在鬼門關上打轉的感覺。到了最後蘇樂乾脆不去看路面,事實上他在比賽起不到任何的作用,與其跟着心驚肉跳,還不如留着這份精力欣賞美女。雖然車內黑暗,仍然可以依稀看到楚惜君的表情,宛如秋日湖面般平靜無波,蘇樂不得不佩服楚惜君的強大心態,即便是自己,也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做到風波不驚。
保時捷距離前方的斯巴魯翼豹已經越來越近,兩輛車看起來就像是首尾相連,幾乎以同樣的動作和速度拐過彎道,對方已經不止一次跑過金雞山的山路,對路況的熟悉情況要遠超楚惜君,往往在到達下一個彎道之前就已經提前做好了準備動作。
楚惜君雖然技術出衆,但是在這種山路上,起到決定作用的還有經驗。前方已經是上山過程的最後一個彎道,拐過那個彎道之後就是連續下坡的彎路過程。
此時6號車,那輛寶馬M3迅速從後方趕超過來。楚惜君掃了一眼反光鏡,車身貼向內側。將外側讓出,M3很快就和保時捷並駕齊驅。前方翼豹開始進入最後一個彎道,依然是漂移過彎的動作,而在翼豹展開漂移動作的同時,楚惜君突然加速。
那輛寶馬M3也同時加速,但是在切入彎道之前又有一個明顯的減速動作,而在這時楚惜君一個漂移甩尾的動作,保時捷緊貼着M3的內側衝了出去,衝向彎道。翼豹剛剛完成漂移甩尾的動作,車頭和內側山崖有兩米左右的寬度。保時捷貼着崖壁,從這兩米左右的寬度駛出,車尾甩動,速度有所減緩,翼豹的前槓已經撞擊在保時捷的尾部。
蘇樂發出一聲驚呼,保時捷車身劇震。可楚惜君並沒有失去冷靜對車輛的控制,一個恰到好處的轉向,利用後車的撞擊力,以不可思議的角度轉過了上山途的最後一個彎道。
車身剛剛通過彎道,楚惜君深踩油門,迅猛的加速讓保時捷的車身在山道上猛然扭曲了一下。車輪擠壓着地面發出刺耳的摩擦聲,白煙從車輪上升騰而起。
後方的翼豹因爲衝撞而無法順利完成漂移過彎的動作,車頭撞擊在內側山岩之上,隨後趕來的寶馬M3躲避不及,撞擊在翼豹的尾部。將翼豹夾在山岩和車頭之間。
楚惜君擺脫了後方的對手,保時捷順利進入下行彎道。
此時1號車還領先她兩個彎道。楚惜君輕咬下脣,她過去從未和這位拼命十二郎馬橋交過手,真正比賽才知道對方的彎道技術絕對一流,如果她和馬橋同時發車,在同等條件的基礎上,或許還有取勝之機,可在今天這種發車就處於劣勢的狀況下,想要逆轉局面,反敗爲勝,看來可能性已經不大。
蘇樂對一次比賽的勝敗並不看重,在今天出發不利的情況下,楚惜君能夠連超對手,如今已經穩穩排在第二的位置已經實屬難得,至於那個馬橋,車技的確出衆,拼命十二郎的名字也的確名不虛傳。
徐正英回頭看了看,仍然在後方緊追不捨的保時捷,微笑道:“追不上了!”
馬橋道:“俏羅剎的確有一套,如果她和我同樣處於先發位置,鹿死誰手還很難說。”雖然和徐正英說話,可並不影響他的注意力,馬橋特別留意了一下,後方保時捷始終和他保持兩個彎道的距離,由此可見楚惜君的彎道技術並不次於自己。
下山的彎道路程比起上山難度更大,但是因爲2號和6號車在山頂發生了撞擊事故,阻擋了賽道,所以其他車輛在事實上已經退出了比賽。缺少了競爭對手的干擾,楚惜君下山的這段賽程完成的要比上山順利得多。在她離開金雞山彎道的時候,馬橋已經越過了飛馬橋。
申寧渠的主體工程已經改造完工,還沒有正式啓用,原定啓用日期是在一週之後,到時候這一水利工程可以起到灌溉、防洪、排澇的作用。
馬橋也是第一次進入這條水渠,沿着斜坡衝入水渠,行駛兩公里的地面部分,水渠的寬度可以容納一輛大型貨車前行,因爲是申海市重點市政工程,水渠修建的規格很高。
進入地下部分,這部分其實就是巨大的地下管道,沿着管道在地下狂奔,速度不斷飆升,MzdEfnRX-7的車速已經飆升到了240公里,以他們目前的速度,不用三分鐘就能夠通過整條地下管道。
保時捷也隨後駛入了水渠的地下部分,引擎的咆哮聲經過地下管道的放大,顯得越發的振聾發聵,這輛保時捷Boer的理論最高車速是272公里/小時,如今已經達到了247,可以說蘇明珠的這輛小跑從買來從未超過140的速度,今天已經被楚惜君激發出了所有的潛能。
速度仍然在提升,楚惜君望着始終無法接近的距離,心有種望洋興嘆的感覺,馬橋的那輛車顯然經過改裝,車輛的性能要超過這輛保時捷,看來今天敗局已定。
馬橋和徐正英已經開始計劃回頭如何慶祝勝利,徐正英道:“那輛保時捷得先讓我開幾天。”
馬橋笑了起來,他曾經說過,自己的每一次勝利都有徐正英的一半,徐正英的這番話顯然是多餘的,而且他也知道徐正英的目的,開保時捷絕對要比開馬自達騙到女朋友的機會多得多。
可就在徐正英以爲勝利在望的時候,突然間感覺到一種沉悶的低頻聲,這聲音似乎帶着地面在震動,馬橋也在同時感覺到了,他第一反應是這聲音來自於車的引擎,不對,他對這輛MzdEfnRX-7的熟悉甚至等同於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任何的異常他能夠迅速判斷出來自於車的哪一部分,更何況他的身邊還坐着最優秀的機械師徐正英。
徐正英幾乎在第一時間就派出了車的故障,他向前方望去,通道的盡頭,車燈照射的方向出現了白花花的一片,他和馬橋幾乎在同時反應了過來,兩人同聲高呼道:“水!”
有人開閘放水,申寧渠的主體雖然竣工,但是還沒到開閘放水的時候,正是因爲此,他們纔會趁着下週開閘之前在申寧渠內轟轟烈烈的賽上一場,這些年輕人雖然熱衷於刺激,熱衷於速度與激情,但是沒有人會拿自己的性命冒險。
馬橋馬上摁下了雙閃燈,然後減速剎車,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了轉向。
雙閃燈是爲了提醒後方的保時捷,前方發生了狀況。
楚惜君和蘇樂幾乎和馬橋他們同時聽到了那沉悶的低頻聲,低頻聲伴隨着地面的震動,蘇樂還以爲在這種時候發生了地震,楚惜君在看到前方車輛打起雙閃之後,知道發生了狀況,在對方開始掉頭的時候,楚惜君率先完成了掉頭的動作,剛纔比賽的時候他們落在了後面,可現在他們卻變成了領先。
馬橋將油門踩到最底,如果說剛纔比賽的時候還有張有弛,必要的時候還有所保留,現在馬橋已經不敢有任何的怠慢,他周身的神經已經緊繃,這是一場和死神的賽跑,如果敗了,這輩就再也沒有重來的機會。
兩輛車一前一後都已經達到了速度的極限,車內的每個人將心臟都提到了嗓眼,楚惜君和蘇樂的心情相比較而言還稍好一些,畢竟後面還有一個墊背的,徐正英回頭望着,低頻的聲音宛如洪荒巨獸般吼叫着向他們撲來,試圖將他們吞噬掉,他從車內拿出應急手電筒,照射後方,可以看到白花花的大水已經填塞了整個地下管道,距離他們越來越近。徐正英驚恐大叫道:“快!快!”馬橋大吼道:“你閉嘴,它跑不過我們!”即使這種情況下,馬橋仍然擁有絕對的信心可以擺脫後方的水流。
保時捷的車速已經達到了極限,按照目前的速度,再有半分鐘他們就可以衝出地下管道,可就在這時,前方傳來一聲沉悶的聲響,楚惜君愣了一下,來自地面的震動突然變得更加劇烈了,蘇樂敏銳覺察到了什麼,他大聲道:“前面有緊急出口!”
說話間楚惜君已經踩下了剎車,保時捷停在一個緊急出口前,楚惜君沒忘按下應急雙閃,兩人迅速下車,蘇樂推着楚惜君上了旁邊的鐵梯,沉悶的聲音分從左右向他們迅速靠近,從聲音可以判斷出水流並非來自一處,入口處也有人放水,對管道內的兩輛車形成夾擊之勢。
蘇樂向楚惜君大聲道:“不要回頭,向上爬!”
馬橋的MzdEfnRX-7在刺耳的急剎停在了保時捷後方,兩輛車只差毫釐就撞在一起,馬橋推開車門,看到右側鐵梯上的蘇樂,蘇樂大吼道:“快過來,趕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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