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之後,蘇樂離開了房間,卻見二姐蘇明珠的房門虛掩着,裡面仍然有燈光透出,蘇樂一瘸一拐走了過去,輕輕敲了敲房門。
蘇明珠的聲音從裡面傳來:“進來!”
蘇樂推門走了進去,看到蘇明珠坐在畫架前,畫架上擺着一幅即將完工的素描,居然畫的是他們的一家人,這幅畫和照片上差不多,只是通過她的筆下重新加工了一下,父親、母親坐在前方,他們三姐弟站在身後,蘇樂站在兩位姐姐的中間,看到這幅畫,讓人不禁產生時光穿越的感覺,蘇樂看到姐姐徹夜未眠畫出的全家福,心中忽然涌起一股難以描摹的感動,他低聲道:“二姐,您一夜沒睡?”
蘇明珠莞爾笑道:“反正也睡不着,索性找出了過去的畫架畫畫,咱們家沒有像樣的全家福,唯一那張,你還在媽肚子裡,所以我就根據那張照片畫了張全家福,好多年沒摸畫筆了,難免生疏,你不要取笑我纔好。”
蘇樂盯住那幅畫,充滿感觸地抿了抿嘴脣,凝視好一會兒方纔道:“姐,謝謝你!”
蘇明珠笑道:“傻小子,謝什麼,又不是外人,只是這裡面把咱爸咱媽畫得太年輕,看起來跟哥哥姐姐一樣。”
蘇樂經她提醒也不禁笑了起來。
蘇明珠道:“弟弟啊,我想跟你商量一事兒。”
蘇樂在一旁坐下道:“你說,只要我能辦到的。一定全力以赴,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蘇明珠咯咯笑道:“沒那麼嚴重。昨兒你們不都是在勸我改過自新重新做人嘛。我仔細想了想,決定把我的工作室做起來。”
蘇樂欣喜道:“好啊,姐,我一定全力支持。”
蘇明珠道:“這可是你說的,瞧瞧你穿得這些衣服,翻來覆去就是幾套布萊奧尼,一定是老爸給你挑選的吧,他那眼光哪懂得什麼叫品味。不是什麼場合都需要穿西裝的。”
蘇樂笑道:“姐,這方面您以後要多多指點我。”
蘇明珠道:“這樣吧,你跟我簽約,我當你的專職形象顧問。”
“成!我看成!”
“薪酬怎麼算?”
蘇樂道:“親姐弟談錢是不是外氣了點兒?”
蘇明珠美眸圓睜:“好你個蘇樂,看不出你還挺摳門的,指望我給你白白打工啊。”
蘇樂笑道:“得,你開個價吧。”
蘇明珠想了想道:“看在咱們親姐弟的份上。每年收你一百萬吧。”
蘇樂舌頭吐出來老半天沒縮回去:“一百萬?”
“嫌少啊!我忘了,你現在是百億身價,要太少了等於侮辱你,那就……”
蘇樂擺了擺手道:“別,您需要錢只管說,千萬別說給我打工。這顧問費太貴了,我還是自個兒湊活吧。”
“小氣鬼,摳門!”
蘇樂纔不相信蘇明珠短時間內能夠重新做人,對她一定要以觀後效,不是蘇樂心疼錢。他是擔心這位二姐拿錢再出去揮霍,揮霍不怕。就是害怕她再搞出什麼讓蘇家顏面受損的事兒。
蘇樂起身道:“二姐,我走了啊,回頭得和大姐一起去趟隆基。”
蘇明珠道:“你急什麼?我話還沒說完呢,工作室我很久沒去了,裝修暫時將就,可傢俱什麼的都要換了,你是咱們家的財政大臣,是不是要表示一下。”
蘇樂道:“二姐,要不等我和大姐回來,一起去你工作室看看,需要添置什麼,你只管把單子列出來。”
蘇明珠還想說什麼,蘇樂已經逃走了,她氣得跺了跺腳道:“小滑頭,摳門!”
雖然蘇樂事先聲明不會參與隆基的管理,但是他畢竟是隆基的董事長。蘇東來死後,隆基的內部也人心忐忑,讓蘇樂和蘇明月出席蘇東來去世後的第一次董事會是桑紅袖的意思,在她看來這很有必要,必須要給公司上下派發定心丸,讓他們看到蘇家並沒有因爲蘇東來的去世而出現內部分裂,他們仍然相處融洽,現在的隆基和過去不會有任何的變化。
本來蘇樂是不想出面的,可是桑紅袖認爲他有必要在這次的董事會上露面,因爲他出現的最大意義就是安定軍心,也只有他才能讓隆基的上上下下相信蘇家的政策不變,蘇樂忽然發現自己在千機門和在隆基的處境相同,雖然只是一個符號,卻具有着重要的象徵作用。
老莫本想回去換開那輛勞斯萊斯,蘇樂認爲沒那種必要,而且以後只要不是太正式的場合,都沒必要開那輛車,實在是太扎眼了,遠不如這輛黑色沃爾沃低調。
蘇明月和弟弟一起坐在後座上,途中她的手機信息不停地響起,當着弟弟的面她雖然竭力掩飾還是流露出不自然,眉目之間確有包含着淡淡的喜悅。
蘇樂猜到十有八九是何遠舟給她的短信,他並沒有點破,閉上雙眼裝作閉目養神,心中暗忖,這何長安利用大姐親人離去需要安慰的機會,想要趁虛而入,此人用心不良,必須要找個機會給他點教訓,讓他清醒一些。
汽車很快來到了大廈的大門口,老莫將車停在這裡,過去除了董事長和夫人,其他人是沒有這種權利的,蘇明月輕輕推了推蘇樂道:“弟弟,到了。”
蘇樂睜開雙目,那邊老莫已經麻利地拉開了車門,蘇樂先下去,本想爲姐姐遮住頭部,蘇明月卻已經從另外一側下了車。
老莫道:“少爺,我把車停到車庫去,您要走的時候,給我電話。”
蘇樂點了點頭,微笑道:“耽擱不了太久的時間。”
蘇樂和姐姐走入隆基的大堂,他已經是第二次來到了這裡,當他們姐弟兩人出現在大堂內的時候,無數眼光向他們看來,蘇樂開始習慣這種眼光,別人關注他不僅僅因爲好奇,還因爲他已經成爲了這裡的主人,他掌握着這羣人的未來命運。
大堂內的幾位女孩子全都精心打扮過,事實上這些天她們始終都在努力做這件事,儘量使自己變得更漂亮,她們知道蘇家驚人的財富已經留給了一個少年人,這少年已經成爲掌握隆基命運的人。她們在等待機會,等待被蘇樂關注的機會,他只要前來隆基,總會從大堂經過,從這裡經過的時候,如果注意到其中的一個,那麼她就有可能飛上枝頭。
每個人的內心深處都有着上位的慾望,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在女人表現得方式往往更爲直接。
蘇樂和蘇明月一邊說話一邊走向電梯,目不斜視,並沒有留意大堂內這些花枝招展的女孩兒,他走過的時候,種下了一片失望,女孩們對眼前失望,可心中又萌發出新的希望,只要她們堅持總會找到機會。
事實證明這個世界上總有意外,機會總會屬於一些人。
蘇樂和蘇明月走入電梯,電梯內有不少人,他們姐弟走入的時候,其他人都向周圍閃避了一下,留給他們姐弟一個寬敞的空間,雖然不是每個人都認識蘇樂,可所有人都認識蘇明月,電梯門就要關閉的時候,忽然聽到一個急切地聲音道:“等等,等等!”
蘇樂一伸手,在電梯門即將關閉的剎那摁下了開門鍵,一個帶着黑框眼鏡,抱着一厚摞文件的捲髮女孩兒風風火火地衝進了電梯裡。可能是跑得太猛,她大聲喘息着,氣喘吁吁道:“謝謝,拜託!29層。”
蘇樂幫忙摁下二十九層,那女孩朝他笑了笑,露滿口的鋼牙,蘇樂這才發現她帶着牙箍,如果不笑還是個清秀的女孩子,這一笑,感覺充滿了喜感,蘇樂也報以友善的一笑,那女孩挪到和他並肩站着,主動道:“你新來的?”
蘇樂笑了笑道:“就算是。”
“我也是,剛剛應聘過來,我叫陳夕,市場部的。”她下巴壓着文件,騰出右手向蘇樂伸了出去。
蘇樂友善地伸出手去和她握了握手,陳夕的手很軟很滑,只是握了一下,蘇樂就馬上放開,他有些懷疑這女孩的動機,自己雖然是第二次到隆基來,可是認識自己的絕不在少數。
陳夕顯然被蘇樂表現出的冷淡刺激到了:“喂!叫什麼都不說?”她轉過身去,在蘇樂身前站着。
蘇樂笑了笑,正想說出自己的名字,卻聽到陳夕如同踩到貓一樣尖叫起來,然後她手中的那摞文件就失手落在了地上,陳夕憤怒轉過身去,她身後站着三名男子,這其中也包括蘇樂在內。陳夕指着他們道:“誰摸我?”
蘇樂和其他兩名男子你看我我看你都顯得非常無辜,他剛纔是真沒注意下面有誰摸她,周圍有不少人將目光投向蘇樂,因爲蘇樂就站在陳夕身後,他的嫌疑最大。陳夕先是打量了蘇樂幾眼,蘇樂問心無愧,很坦蕩地和她對望着,站在最左側的男子乾脆把臉扭到了一邊,陳夕似乎認準了他,揚起手掌照着他臉上打去。
那男子猝不及防被她結結實實打了一記耳光,當着這麼多人,那男子有些惱羞成怒了,怔怔地看着陳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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