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也不等白雪再吩咐了,他們趕忙都朝着屋裡走去,而走的方向,自然就是白雪的房間。
眼瞧着好多人都進去了,尤其是還進去了好幾個男人,白花瓣這纔回過神來,立刻尖叫道:“你們別聽白雪胡說八道,我那屋裡根本就沒銀票!我翻了好幾遍了,不僅沒有銀票,甚至連個銅板都沒有!”
白花瓣突然尖叫,白雪的耳朵不由得被刺激得有些發疼,摳了摳耳朵,直接從白花瓣身邊閃開。
臉上依舊是很心疼很擔心的表情,可心裡卻是冷笑出聲,“廢話,自然是連個銅板都沒有了。我當初可是逃出去的,不把銀子和值錢的玩意兒都帶走,難不成等着遭賊嗎?”
雖說當初走的時候,白雪並沒有想到老宅的人竟然敢這麼明目張膽的住進自己的宅院,不過她也想到了,自己一家人,二房和三房兩家人,長時間不露面,又聯繫不上後,白家老宅的人肯定會有所行動,所以纔會將值錢的東西都帶走。
不過當時又要麻痹那些來找自己的府衙的人,她又不能把房間裡搬得乾乾淨淨,所以就留下了一些被褥和衣服,以及一些書本,看起來和正常過日子沒有多少區別。
那一場禍災總算是過去了,可白雪更加明白,自己留在宅子裡的那些玩意兒,除了傢俱外,其他的怕是一樣都不能用了。
而那些東西,自己就算是要求白家老宅賠償,他們也會以各種藉口來推脫。
沒幾天就過年了,白雪實在不想再和他們扯皮。
不過,不扯皮,卻不代表就此放過他們。
那莫須有的十兩銀票,就算是爲自己討回些公平好了。
很快,進屋找銀票的人就得了結論,那屋子裡,別說是銀票了,還真就是連個銅板都沒有。
這會兒白花瓣已經急哭了,不住的喊着她沒有見那銀票,可村民們卻沒一個相信的。
孟氏也扯着嗓子叫罵,可最後卻被白佔安一句話給吼回去了。
白佔安的爆發,讓孟氏和白花瓣都沒再開口叫罵,不過卻也讓白雪和其他人嚇了一跳。
“白雪,你爺爺奶奶他們搬進來的時候,就已經將這院子裡面都檢查了一遍,根本沒見到半文錢,你那十兩銀票,根本就是你胡說的,對不對?”
面對白佔安的質問,白雪心裡一邊笑一邊點頭,可表面上卻很是委屈的搖搖頭,“我沒有胡說,那真是我存下來的。”
“哼,你買了這麼大的宅子,還買了那麼多的荒地,隨便哪一樣都不止十兩八兩,你還會弄個十兩的銀票存起來?不覺得是畫蛇添足嗎?”
畫蛇添足,多此一舉啊!
白雪在心裡面,真是沒忍住,爲白佔安的推斷點了個贊。
還別說,她還真沒那閒心,將十兩銀子換成銀票。
不過那又怎麼樣呢?
這十兩銀票,自己還真就賴定了!
“白大秀才,你這話說得有失偏頗。我咋就不能弄個十兩銀票存在家裡面了?我都說了,那是我特意爲了給鑿冰的工人們準備的伙食錢。我就怕到時候我手裡的銀子不夠用了,再沒錢給大家弄飯吃,所以才弄了個十兩的銀票,這樣一來,不僅容易保存,還能有效的控制我不亂花出去。”
白雪擦了一下眼角,然後轉頭對衆村民說道:“各位長輩們,銀子和銀票,你們是不是也覺得銀票更容易保存,也更不容易被花出去?”
“對,還真是這樣的。我聽說用銀票得先去錢莊換了銀子出來,然後再花銀子。我要是有銀票啊,只要是能不花的錢,我肯定都不帶動那銀票下的。”
有的了白雪好的人,立刻附和起來。
有一個附和了,自然就有第二個,第三個。
雖然大家都沒有見過銀票,不過卻不代表不能理解。
這樣一來,大家都是一片倒的站在了白雪這一方,直讓白佔安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馮青金雖然也看不上白家老宅人的行爲做法,卻也不得不顧忌一下白家的那兩個秀才公,所以這會兒他便站起身,打起了圓場。
“好了好了,大家都檢查過屋裡的傢俱了吧!回頭白雪啥時候需要幫忙了,你們都記得出來做個證明。”
聽了馮青金的話,白雪點點頭,“是的,大家明兒一早都過來幫我收拾屋子啊!還有,我還得需要柴禾。誰家有時間能過來幫忙的,我都會給你們工錢。這樣,等下大家跟我出去,我將明天的分工說一下。”
一聽說有工錢拿,大家自然都是樂得過來幫忙,紛紛表示要過來。
馮青金見大家都表了態了,再次拍了拍手,繼續說道:“還有就是,關於那十兩銀票的事。”
提到了銀票的事,大家的注意力瞬間轉移到了馮青金的身上。
被村民們這麼關注着,馮青金多少也有點兒尷尬,尤其是一想到自己即將要說的話,更是尷尬得恨不得直接走人不管這攤子事兒了。
“咳咳,那個,白雪啊,誰能證明你那櫃子底下存了十兩銀票?如果有人證明的話,那麼,這件事咱們就好好說道說道。如果沒有人能證明,那這件事可就不能可着你一個人說了。”
馮青金直勾勾的看着白雪,那樣子已經表明了他在提醒白雪不要太深追究。
白雪倒是看懂了他的意思了,只是一想到自己的房子被老宅那些混蛋住了這麼長時間,她就覺得心裡憋氣。
可要說證人,她還真找不到什麼證人。
正在白雪鬱悶的時候,就聽村民們嚷了起來,說的無非都是向着白雪的話。
“村長,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誰家藏錢還找個證人看着啊?”
“可不是,誰家藏錢都恨不得全天下人就只有自己一個人知道。這要是有證人在了,回頭萬一錢不見了,這算誰的啊?”
隨着村民們的反駁,馮青金的臉有些掛不住了。
他哪裡不知道這樣的道理,可是,他也不能全都偏向白雪啊!
白家老宅怎麼說都有兩個秀才公,尤其是那個白佔志,那可是鎮子上今年唯一的秀才公,誰也保不準他能不能再考中。
白雪見馮青金的表情帶着很明顯的爲難,她也就猜到了馮青金肯定是在爲白家老宅的兩個秀才在猶豫。
想到馮青金對自己家的幫助真是不少,偏心的事也沒少做過,左右也不差這一件了,白雪便主動開了口。
“大家都靜靜,聽我說。”白雪清了清嗓子,等到大家都安靜下來了,這才說道:“我覺得村長說得對,我沒證人證明我藏了銀票,這件事要真查起來,還真是不容易。這樣好了,我那十兩銀子,就算是替白佔齊和白佔才兄弟倆交了過年給他們爹孃的孝敬錢了。盧氏,孫氏,你們男人現在沒在家,這件事,你們兩個能不能定下來?”
盧氏和孫氏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點名,而且還是被白雪指名道姓的點名,一時間不由得愣住了。
不過回過神來後,她們兩個也沒吭聲。
這種事,尤其還是當着公公婆婆的面兒,她們兩個還真定不下來。
好在白雪也沒指望她們兩個能定下來,別說白佔齊和白佔才這會兒沒在家了,就算他們在家,這件事他們也頂部下來。
畢竟,白家老宅的人可是真的沒得到那十兩銀子的銀票。
果然,不等盧氏和孫氏開口,就聽孟氏扯着嗓子喊道:“不行!我不同意!我們沒拿什麼十兩銀票,憑啥就抵了老二和老三給我們的孝敬錢?不行!絕對不行!”
孟氏說着,拽了下白勇的袖子。
白勇愣了下,回過神來,一看孟氏給自己使眼色,他也只好硬着頭皮說道:“是啊,雪丫頭啊,我們真沒拿那十兩銀票,而且,你二叔和你三叔給我和你奶的孝敬錢,也不該是這麼個抵法。”
“你少在那裡和我攀親戚。白佔齊和白佔纔不過就是住在我這裡的租客,他們都是花了銀子租我房子的。這會兒我說抵了給你們的孝敬錢,那都不是白抵的。回頭我都是要從他們的房租裡收回來的。”
白雪哼了一聲,又對孫氏和盧氏說到票:“白孫氏,白盧氏,你們兩家去年欠我的房費,一家還差三兩半銀子,再算上這十兩,一家就是欠我八兩半的銀子了。如果不想加上這十兩銀子的話,就趕緊把之前的三兩半還給我,然後你們跟着你們白家老宅的人都從我這院子裡滾出去,以後都別進來了,聽明白了嗎?”
這一番話白雪說的那叫一個不客氣,聽的孫氏和盧氏都白了臉色。
不過孫氏的反應顯然更快一些,立刻跪坐在地上,哭喊道:“白雪啊,你,你可不能這麼做啊!我們家現在就剩下百十來個銅板,還指望着這點兒銅板過年呢啊!我們是真還不上啊!”
盧氏突然的哭嚎更是把孫氏嚇了一跳,不過當孫氏看到盧氏用帕子擋着臉,對着自己使眼色後,孫氏也立刻反應過來,也噗通一聲跪坐在地上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