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也好。”老者倒是半點不介意,看起來反倒比剛剛要高興許多。
白雪有些懷疑的盯着老者看了看,只覺得這老頭着實有毛病,她都說得這麼明顯了,這老頭難道還沒聽出自己不想讓他進屋?
不過,既然人家都這麼說了,自己也不好再攔着,便錯開身,做了個請的姿勢。
跟着白雪進了屋,老者不着痕跡的將這破舊的茅草房掃視了一眼,眉眼間卻不見半點厭棄。
反倒是那個段老坑眉頭緊皺,忙着說道:“掌櫃的,這裡太破舊,要不您先回去,小的把人帶到咱們聚賢閣去,可好?”
老者看也不看段老坑一眼,反倒對白雪笑着說道:“丫頭,老夫鄙姓莊。你可以叫我莊掌櫃,也可以稱我爲莊伯伯。”
第一次見面就這麼拉關係,如此明顯的無利不起早,白雪要真是相信他是好人才有鬼。
“莊掌櫃,不知道你這一大早的趕到我家裡來,到底是爲了啥事?我人小腦子笨,有什麼你就直接說,要不然我反應不過來。”白雪一點不客氣的自黑。
不是她沉不住氣,而是她突然很想去茅廁,可偏偏這幾個人是來找自己的,總不好讓兩個孩子和一個傻子和這樣精明的人待在一起。
那傻子倒是還好,主要是白雨和柳毅康,這兩個小傢伙太過單純,白雪擔心自己不在的時候,那個莊掌櫃套話,萬一回頭和自己說的不一樣,那不是麻煩了嗎?
下了馬車時見到的白雪,莊掌櫃只覺得這個小村姑看起來倒是有幾分不簡單。
可在見識到了白雪炸廟似的趕走了讓她吃飯的人後,莊掌櫃方纔覺得自己之前的感受和現實情況有些偏頗,直到現在,他才肯定眼前這小丫頭就是個地地道道的小村姑,什麼心眼不心眼的,最多也就是維持那麼一會兒的功夫。
莊掌櫃半點都沒有因爲白雪的態度而生氣,眉眼裡反倒多了幾分笑意,“有事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兒的,趕了一早上的路,老夫着實是有些渴了,所以,還煩請丫頭你倒碗水來。”
要不是看在和眼前這老頭極有可能會合作,可以從他那裡賺到銀子的話,白雪當真會立馬變臉趕人。
轉頭看向竈臺,正要招呼倒水的時候,卻看到剛剛撿好碗筷的蘋果男,正把碗筷一股腦的放進了盛有開水的鍋裡。
只聽見稀里嘩啦的響動,白雪先是一愣,隨即噗哧笑了起來,頗爲無奈的對莊掌櫃說道:“哎呦,莊掌櫃,真是不好意思啊!鍋裡的那點開水,這會兒都被泡碗筷了,怕是不能喝了呢!”
這一早上,白雪一直都處在很鬱悶得狀態,唯有這會兒,她笑得異常開心。
只是笑得有些厲害了,想去茅房的衝動更加嚴重,讓白雪的臉色瞬間變了變,再笑不出來了。
不行,實在是忍着難受了,再不去,白雪都懷疑自己會不會來個失禁。
望向正一臉懵逼的看着鍋裡碗筷的蘋果男,白雪突然有了主意,忙說道:“那個,莊掌櫃,人有三急,我先離開一下。”
說完,白雪朝着門口就走,一邊走還一邊下吩咐,“雨兒,康兒,你們兩個去打水回來。還有你,那個,你留下來把院子裡的柴劈了。我離開一會兒,等會兒就回來,要是看到誰沒幹活,那今天一天就都不用吃飯了。”
白雨和柳毅康自然是聽話,順着牆根,繞開了莊掌櫃和段老坑,拎着空的木桶,一溜煙的出了屋子。
反倒是蘋果男眨巴眨巴眼睛,一臉不解的看着白雪。
砍柴是個什麼東西?
蘋果男一頭霧水,砍柴和洗碗這兩件事對於他來說,根本就是一片空白。
白雪哪裡知道這些,只以爲這蘋果男又犯了啥勁兒,路過他身邊的時候,一把拉住了對方的袖子,不由分說的直接往外面走。
指着窗子地下散落一片的幹樹枝,白雪吩咐道:“把這些都堆到柵欄邊兒上去。”
說完,白雪頭也不回的朝着屋子後面跑去。
茅草房周圍本來沒有茅廁,還是那天尤鐵生和白佔才兩個人用剩下的一些木料,還有一些乾草臨時給白雪和柳毅康搭了個能藏身的草棚子,又挖了個坑,這纔算是有了茅廁。
好不容易解決了內急的問題,白雪趕忙去了前院,生怕自己不在屋子的時候鬧出什麼事情來。
回到前院,發現倒是沒發生什麼事,反倒是段老坑這會兒正在和蘋果男一起收拾滿地的乾柴。
只聽段老坑不住的和蘋果男說話,可蘋果男卻像是沒聽見似的,就一個勁兒的低頭幹活,看都不看段老坑一眼。
人傻倒是也有傻的好處,面對有心打聽什麼的人,倒是省了不少麻煩。
沒有了內憂,白雪心情大好,進屋一邊洗手,一邊說道:“莊掌櫃,你的人還真是有眼力價啊!有段老坑幫忙,看來我家的柴禾能早點被收拾立整了。”
莊掌櫃呵呵一笑,倒是不生氣,反倒說道:“看着丫頭你不大,沒想到都已經嫁人了。”
一提嫁人倆字,白雪的表情瞬間一僵。
天知道她現在最忌諱的就是別人提自己嫁人的事。
有那麼一瞬間,白雪想要儘快讓柳毅康寫和離書的心越發強烈起來。
看着白雪的表情不對,莊掌櫃還以爲自己誤會什麼了,連忙又問道:“外面那個收拾柴禾的,難道不是你的……”
後面的話沒說,不過白雪卻已經明白了。
感情莊掌櫃誤會那個傻了吧唧的蘋果男是自己的相公了啊!
想到那個蘋果男,外部條件倒是不錯,可卻又了個不靈光的腦子,如果嫁給這樣的人當相公……
白雪一想到自己以後要照顧兩個小的外,還要多照顧個傻大個,甚至還要被傻大個跟在身後一邊擦着鼻涕,一邊傻笑的喊着“媳婦兒”,渾身忍不住狠狠地打了個激靈。
“莊掌櫃說笑了,那不過是我孃親家的一個遠房親戚,昨兒纔剛到村裡,恰好被我碰到了,便領了回來。”
遠房親戚啊!
白雪突然覺得這個藉口不錯,就算那個蘋果男真的賴在自己這裡不走了,自己也完全可以用這個理由來做掩護。
反正蘋果男是個傻的,不懂解釋,而老白家那面對這副身體的親身孃親也沒什麼感情,也就更不可能去驗證這個所謂的遠房親戚的真假了。
在這一刻,白雪根本就沒意識到她已經有準備的接受家裡又多一口的這個現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