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了一旁的空地上,果然,那白雲很快也飄了過來,落在了一旁的西瓜堆上。
“我後天會去府城,你要不要跟着?”白雪突然開口,卻沒看白雲,而是滾了一個西瓜過來,一擡手,一落手,手刀形成的刀風直接將西瓜切成兩半。
唰唰唰又是幾下手刀,西瓜就變成了一牙一牙的,吃起來很方便。
將其中一牙擺在空地上,那白雲果然就飄了過去。
隨着咔嚓咔嚓的聲響,不多時,白雲飄開後,就只剩下了西瓜白在地上,至於果肉,早就消散不見。
對於這種白雲吃西瓜的舉動,白雪也變得見怪不怪了,只是一口一口的吃着西瓜解渴。
這面白雲已經把一牙西瓜吃完,白雲這才嘆了口氣,說道:“小丫頭,你就這麼不待見我在空間裡飄着嗎?”
聽着那幽怨的口氣,就好像是白雪拋棄了他一般。
白雪挑挑眉,斜睨了一眼那白雲,又拿起一牙西瓜來放在地上,接着才爲自己拿起一份來,吃了一口,這才說道:“你在不在空間對我來說,區別僅在於有沒有一個話癆在一旁囉嗦。如果你不想出去的話,那就繼續在這裡待着唄!反正這裡也有不少吃的,你自己想吃什麼就摘什麼,又不是沒做過這種事,完全不用人伺候。”
白雪嘴上說的雲淡風輕,好像真的無所謂一般,可白雲卻聽得一哆嗦一哆嗦的,如果他現在就能化成人形的話,肯定會一巴掌扇過去。
這個死丫頭,當真是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就恨不得把自己氣個半死。
“我說小白雪啊,你的小命好歹也是我保下來的,我怎麼說也是你的救命恩人,難道你就這麼對待你的救命恩人嗎?”
“救命恩人?”白雪嗤笑一聲,沒好氣的說道:“別說得好像你很崇高無私似的,你爲什麼要救我,你真當我不知道嗎?”
“你,你知道什麼?”白雲明顯瑟縮了一下,擺明了是被人說中了痛處。
白雪哼了一聲,“那些被我噴在玻璃上的血在被人擦掉之後,那些血水還沒來得及倒就出了別的事。等大家回來後,那一盆的血水卻變成了一盆清水。別人都以爲是有人把血水倒了,又換的乾淨的水,但我卻知道,那盆水根本就沒人動。你倒是給我解釋解釋,好好的一盆血水,怎麼就又變成了一盆清水了呢?”
這一個細節白雪本來是沒有注意過的,還是自己從鎮上回來之後,發現自己的房間裡有一盆水,還在納悶是什麼水,卻趕上了孫氏過來給自己送茶。
白雪也不過隨口問了那麼一句,卻聽孫氏說這是擦了窗戶用的木盆,擦乾淨窗戶之後,本來是要倒掉這水的,哪曾想花丫突然哭了起來,孫氏一着急,就把這件事給忘了,只是卻不明白水怎麼變成了清水了。
之後孫氏忙着去做晚飯,倒也沒管這個,而白雪也是在要洗手的時候,才發現這水盆裡的不對勁兒的。
水盆裡的乍一看是很透亮,像是乾淨的水。
但手一伸進盆裡,就會立刻發現盆底有一層說不清楚是泥還是土的沉澱物,不多,但只要稍微的攪合一下,盆裡的水就會便混。
回頭看了一眼窗戶的琉璃,白雪的第一個反應就是窗戶上的浮灰不見了。
擦窗戶之後的髒水,這句話浮現在了白雪的腦海裡,只是爲什麼沒有血水,白雪一時間也不明白。
後來還是這朵白雲不小心說錯了話,被白雪聽見了,這才明白事情的真相。
“你個小丫頭,別,別胡說八道,那盆裡的血水不見了,和,和我有啥關係?再說了,我爲了保護住你的心脈,可是把我八成的功力都傳給了你,收你點兒不要的血進來,也不過分啊!”
“呵,果然是你收走了那些血。”白雪冷冷一笑,“你現在是功力不如我強,所以只能收一下我吐了不要的血,如果等你的功力大漲了,回頭是不是就要親自放了我的血來給你做肥料了?”
這件事在白雪的心裡一直是個疙瘩,這也是爲什麼她一直都不待見這朵白雲的根本原因。
一個莫名其妙的會吸自己血的傢伙就在自己的空間裡飄着,這種感覺,換成誰都不會喜歡。
“喂喂喂,你不要胡說八道好不好?我怎麼會放你的血啊?我只是吸收一些你不要的血,再說了,我也是收了那麼一次,之後我不是再也沒有過那種要求嗎?哎呀,小白雪,你就不要計較那麼多細節了好不好?總之,你只要記住是不會害你的,這個就足夠了。”
“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害我?再說了,你之前不就是拜託我給你立個衣冠冢嗎?如今外面的天氣也暖和起來了,這兩天我便找個風景秀麗的地方,把你的衣冠冢立出去。”
一提要立衣冠冢,那白雲當即飄得老高,連說話的語氣都有些變調了。
“不要不要,千萬不要,你現在給我立衣冠冢,那豈不是趕着我去走地府嗎?不行不行,絕對不行。小白雪,我告訴你啊,我不要離開你這空間,絕對不要,你要是敢給我立衣冠冢,我,我就,我就把給你的功力全都收回來!”
“哦?威脅我?”白雪一挑眉,“你要是不想死得太難看,最好現在就把你的功力全收回去,否則你別怪我沒提醒你,我後天便找地方給你立衣冠冢去。”
說着,白雪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開始將剛剛摘下來的瓜果蔬菜往半人高的竹筐裡裝。
這些竹筐都是被經過特殊改裝過的,貼着竹筐裡層的是厚厚的幾層黑色粗布,然後是厚厚的一層稻草,最後是一層薄棉花,再繃上一層布料。
如此設計下,即便是再金貴的水果,也不會因爲路途遙遠而被顛壞。
在沒有被杜家人破壞到工作間之前,白雪是不會弄得如此細緻金貴的,畢竟,那個時候想要拿出多少東西來,都是自己說的算。
可工作間被破壞後,自己的產量就不能再表現得那麼高,所以就要弄得金貴些,這纔有了這樣的竹筐出現。
因爲這些筐裡的稻草和棉花都是白雪親自弄的,所以並沒有人知道這些筐裡面到底墊了多厚,又能裝多少東西。
而搬運這些筐的人,也都是白雪絕對信任的人,諸如白家兄弟,還有牛清波、馮俊成,這些人都不會把自己的事情說出去,更不會把菜的重量之類的說給別人聽,所以輕啊沉啊的,倒是沒人會多問。
看到白雪又開始忙起來了,白雲氣得在空中轉了好幾個圈。
雖然他現在化不了人形了,但這樣的狀態卻不難讓人有一種猜測,那就是一個老學究,揹着手,氣得鬍子眉毛直跳,原地轉着圈圈的想要懲罰誰,卻誰也懲罰不到。
白雪權當他不存在,該忙什麼忙什麼,中間還吃了兩牙西瓜,簡直自在得不得了。
不是白雪心大,不怕對方收走傳給自己的功力,而是白雪認定了對方收不回去這些功力,否則自己的身體早就康復了,對方又很着急化出人形來,卻遲遲沒有這麼做,這說明了什麼?這就說明了功力想付出容易,但是想收回去,絕對不是件容易辦到的事。
再次被白雪將了一軍,白雲在半空中暴躁了一會兒,終於敗下陣來。
“好了好了,你這小丫頭贏了還不行嗎?我承認,不經你的同意,收走了你的血是我不對,不過你也不能真的一點都不念我救了你的功勞吧?當時的情況那麼危急,我要是不救你,你這丫頭輕則傷了心脈,即便是活着,以後也只能躺在牀上動不了。重則的話,直接就是小命玩完。而我呢,爲了就你,擊碎玉塔的守護陣,本身就是非常危險的事,這樣就耗損了我近九成的宮裡。剩下的那一成多點兒,八成都轉給了你,剩下的那麼一點兒功力,根本就撐不住我的神識,如果我再不吸收你的血的話,估計這會兒我就魂飛湮滅了。”
說完,白雲頓了頓,咬了一口西瓜,一邊吃,一邊又說道:“我本來想着靠着我殘存的功力,等着你給我立了衣冠冢之後,我就能脫離這空間,化作人形生活在人世間。這樣一旦找到一個合適的機緣,我就還能繼續修煉。可是你這丫頭卻鬧出這麼一出來,我要是不救你,就沒人給我立衣冠冢,想再等下一個有緣人,指不定又要等上多少年。而且你這丫頭也確實很對我的胃口,有點小自私,不過卻不會太黑心。所以我這才拼盡了全力救你這條小命,沒想到你這丫頭居然一點恩情都不念啊!”
都說人不爲己天誅地滅,白雪之所以會如此不爽自己的血被對方偷走的事,就是擔心對方會有一天把自己的血全部吸乾。
不過現在事情都說清楚了,她反倒有些同情這朵白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