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爺斷定姑娘不會收這銀票,不過,卻叮囑過屬下,一定要讓姑娘將這三張紙全部看完,還有這綢布裡面抱着的玩意兒。待這些全部看完之後,姑娘再決定是否要將這些東西悉數退回。”
白雪很想拒絕,甚至想過直接走人,不過她還是伸手拿起了第三張紙。
第三張紙上面顯示的內容並非是銀票,而是一封信。
只一看稱呼上的“雪兒”兩個字,白雪便眉頭一皺,第一個反應就是蕭晟睿又來說那些個沒的有的話。
剛要將信放下,卻聽大武在一旁說道:“姑娘,此封心中內容牽扯到天下蒼生,還望姑娘耐心看完。”
這話讓白雪微微一怔,眉頭皺起,看向大武,“你知道這信裡的內容?”
眼中的冷意,竟然讓大武莫名的一陣膽顫,不過還是很鎮定的搖搖頭,“屬下並不知信中內容,只是小侯爺叮囑過屬下,一定要親眼看着,確定姑娘將信中內容看完才行。若是見姑娘不願意再看,那便說這樣的話,等姑娘看完信中內容後,便會明白小侯爺爲什麼會讓屬下如此看着姑娘了。”
那個男人,竟然越發的詭異了,竟然把自己的所作所爲掐算得如此貼切,簡直是把自己所有的退路都堵上了一般。
心中不爽的感覺越發明顯,但白雪想到對方如此全面的考慮到了自己所有的反應,想來這信裡的內容肯定是非常重要。
想到這裡,白雪便重新將信拿到眼前,她倒是想要看看,這個小侯爺到底是在故弄什麼玄虛。
結果這一看下去,白雪的臉色竟然不自覺的變得慘白起來,就連拿着信的雙手都開始顫抖起來。
看着白雪不太正常的表現,大武皺了皺眉頭,心裡想着自己是不是要說一些寬慰或者是勸解的話,畢竟,白姑娘的臉色看起來像是被嚇到了一樣,實在是……
這面大武正在琢磨自己要怎麼開口,那面卻聽白雪啪的一聲將手裡的心拍在了桌子上,而同時和信一起拍在桌面上的,還有她的一隻小手。
“白姑娘,你……”大武被嚇了一跳,卻見白雪深吸一口氣,接着咆哮道:“這個蕭晟睿是不是有毛病啊?我去年買了個表啊,老孃一心只想過安安穩穩的數錢的小日子的好嗎?告訴老孃這些,是特麼的看老孃的日子過得太舒坦了,想給老孃來點兒刺激是不是啊?”
“白姑娘,你,你……”這下大武是徹底被嚇到了。
剛剛看起來還好像有點兒被嚇到,甚至渾身都有些抖起來的白姑娘,怎麼一轉眼就變成了母老虎了?
而白雪猛的瞪向大武,質問道:“有沒有帶打火石?”
“啊?”大武一愣,趕忙又說道:“沒,沒有打火石,只有火摺子,行,行嗎?”
“拿出來!點上!”白雪非常不客氣的一句命令,大武趕忙將火摺子拿出來,吹着了,這才送到白雪面前。
而白雪則是拿起那封信來,直接放在火摺子的火苗上面,很快,那封信就被燒成了一堆灰,再陪白雪一跺腳,灰飛煙滅。
與此同時,那張剛剛被白雪拍了一下的桌子,也隨着這一跺腳,而瞬間四分五裂,再湊不到一塊去了。
“嘶……”大武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雖然他的心裡是不相信這張桌子是被白雪拍碎的,但是剛剛發生的一幕幕卻在提醒大武,除了白雪和自己之外,這裡就根本沒第三個人在,所以那張桌子,不是自己弄碎的,就是白雪弄的。
有些艱難的嚥了口口水,大武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他可以百分之二百的肯定,那張桌子的四分五裂,和自己沒有半點關係。
而再看眼前兩步遠的那位白姑娘,大武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
難怪小侯爺會讓自己留下來三天,只是爲了幫忙解決這位白姑娘家的一件麻煩事,甚至不惜偷偷跑到三河鎮來,只是爲了見這位白姑娘幾面,感情這位白姑娘,並非表面看起來這麼簡單啊!
就在大武心中腹誹的同時,白雪也被這桌子的粉碎被嚇了一跳,幾乎是下意識的往後跳了一步,隨即又想起什麼似的,趕忙衝上前,將混在桌子碎塊中的銀票以及那個用綢布抱着的物件拿在了手裡,轉身的功夫,又塞進了自己的懷中,藉着這個動作,直接將東西扔進了空間裡。
“出去吧!”白雪已經顧不上後面那張桌子了,甚至連怎麼處理杜家的事,她也不在乎了。
眼下她只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的靜一靜,好好的回想一下剛剛接收到的事情。
該死的蕭晟睿,走就走了,幹嘛還給自己扔下這麼大的一個包袱啊!
如果說之前大武對白雪的恭敬只是因爲小侯爺的話,那麼現在,在見識到了白雪一掌碎桌子的手段後,他這回是真的開始有點兒真心的對這位白姑娘恭敬了。
所以白雪說離開,大武一點兒都沒懷疑,趕忙開門,然後等白雪離開後,他再跟在後面離開。
兩個人回到了大堂裡,而就在他們離開之後,便有個人影閃身進了偏室內,不多時,那人影又快速離開,這中間沒有驚動任何人。
而白雪回到大堂的時候,才發現杜家人已經被帶走了,司友雋和歐陽家的七兄弟正在等着自己。
“那個,白姑娘,杜家人已經判了死刑,擇日問斬,您看還有什麼要吩咐的嗎?”司友雋小心翼翼的站在白雪身後,那副樣子,就像是老鼠見了貓一眼,小心翼翼得不行。
一聽擇日問斬四個字,白雪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她確實是恨極了杜家,但是要說直接要了他們一家人的性命,白雪卻不願意。
這樣赤果果的讓自己的雙手沾上那一家人的血,白雪覺得噁心。
“不用問斬,流放就好。”白雪皺着眉頭,一副很不高興的樣子。
衆人不明所以,而司友雋更是一驚,忙說道:“可是小侯爺吩咐……”
“小侯爺吩咐的話也都是爲了我着想的,既然是爲了我着想的,那麼自然是要按照我的想法來做。縣令大人,你也不想徒增砍頭的案子,讓百姓們人心惶惶吧?”
砍頭什麼的,可不是所有人都喜歡看的,再說了,杜家可是有宅子有院子的,又是在村子裡面,這萬一一家人都變成了什麼不好的玩意兒,那宅子豈不是就要荒廢了?
白雪可不想因爲要滿足自己的私利,而攪得整個村子都人心惶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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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友雋一愣,什麼人心惶惶不惶惶的,他倒是不怎麼介意,反倒是白雪說的關於爲誰着想的話,他卻是聽了進去。
於是,這一場本來是要砍頭的官司,就這樣在白雪的授意下,變成了一家人的流放。
至於知府那面,司友雋也得了白雪的點撥,只說是礙於知府的面子,這纔將小侯爺下的砍頭,硬給改成了流放,如此一來,也算是給了那一家人的一條活路。
聽了白雪的如此點撥,司友雋更是長長的鬆了口氣,他剛剛還真的一直在擔心如果知府大人找自己麻煩的話,那該怎麼辦。
而白雪在說了這樣的建議後,心裡卻是一陣冷笑。
還知府大人找麻煩,估計不等司友雋上前解釋,知府大人就已經忘記了杜志是個什麼人的事了。
歐陽家的七兄弟明顯的感覺到白雪的氣勢不對,和剛剛去偏室之前完全不同,簡直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
他們也都看出來了小侯爺和這個小丫頭之間肯定有什麼不足以讓外人知道的秘密,索性也就都不提這一茬,甚至連去留仙坊的話都給選擇性的遺忘。
白雪見這七位叔伯看向自己的時候,明顯變得多了幾分恭敬,她也能猜到這是沾了小侯爺的光。
雖然心裡彆扭,不過她還是擠出一抹笑來,對着歐陽家的七人說道:“各位叔伯,今天雪兒怕是不能請各位叔伯吃飯了。眼下雪兒還有別的事情要做,至於吃飯的事,不如咱們定在明天中午,各位長輩意下如何?”
衆人猜測白雪是要去忙小侯爺吩咐她的事,所以大家也都打着哈哈,將這個話題給帶過,至於到底什麼吃飯之類的,這個已經變得完全不重要了。
白雪看了一眼大武,沒說別的,又對其他人福了福禮,便直接走人。
村子裡的人還在府衙門口等着白雪,他們每個人的情緒都變得很是小心翼翼,一個是聽到了杜家人要被砍頭的話,另外一個自然就是白雪和小侯爺。
現在這幾個人都知道小侯爺和白雪有關係,所以大家再看向白雪的時候,更是緊張到不行,甚至一見白雪出來,就齊刷刷的要下跪。
“哎?你們這是要幹啥啊?趕緊起來!”白雪趕忙衝上前,阻止衆人對自己下跪,又見不遠處停着輛馬車,車旁邊站着的正是穿着留仙坊工作服的小廝,白雪便忙說道:“走走,上車,我們先去我鋪子裡吃飯,吃飽了咱們直接回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