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行儼笑着把這話說完,讓所有人都驚愕的呆住了。
生殺之事在他的口中是那般的隨意,可他的態度又是這樣堅決。
幾乎所有人都忘記了方青垣險些害死梵音的事,亦或許是選擇性的遺忘,因爲還有方靜之在,可是誰都沒想到鐘行儼會突然的提出來,而且並非隨口而出,早就有這番打算。
梵音被握住的手一顫,翕了翕嘴,才道:“若是沒有他,你也不會去救我,我也不會嫁你,換句話說,你豈不是要感謝他?”
“沒有他我也會娶你。”鐘行儼的臉上更是認真起來,“只不過是出征之前娶你、和出征歸來再娶你的區別。”
梵音的臉上一燙,“出征歸來?我就不能嫁給別人嗎?”
“那我就等你嫁的男人死了再娶你。”鐘行儼的笑容很狡黠,“你總會有成爲我媳婦兒的時候。”
“貧嘴。”梵音輕斥,但心中卻是甜的。
她的心底一直都在想個問題,那就是她和鐘行儼二人成親,是真的僅僅因爲她被人劫走,他挺身相救嗎?似乎在她還沒有想好這個問題時,他就已經把所有事都安排的妥妥當當,連着太子殿下當主婚人,敬文公主出面圓了她失蹤一夜的場。
所有的所有,都是他在安排,而自己渾渾噩噩的也就那麼答應了。
她承認心底裡有他,可她卻不知道這個傢伙爲什麼會娶自己……
剛剛他在說方靜之的時候,梵音心底還在迷茫,他對方靜之這樣的大度,是因爲他分毫不在意方靜之對自己的情分,還是他大度能夠包容。
直至他說出絕對不會放過方青垣的那句話,她的心底才豁然解開了這個謎團。
就好像一塊堅硬的冰,被徹底的融化了……
他慣性的耍貧嘴與自己鬥上的幾句,讓她覺得心底是那麼的舒暢,雖說他仍未說出那一句最該說的話,可他已經證明了他心底在意自己。
他與自己成親並非是爲了救自己和出征之前留一個圓滿那麼簡單。
他的心裡還是有自己的……
梵音紅着臉蛋羞澀的傻笑讓張文擎很不適應的低下頭,趙靖和趙月娥兄妹二人在一旁嬉笑的起着哄,鐘行儼夾起一塊魚肉放入梵音的口中,“乖,張口,快給我生個大胖兒子,好歹我對鍾家也有個交代,不然去了地下,那老頭子還不得罵死我。”
“噗!”梵音險些一口全吐出去,剛念着他點兒好,他就拿這種事來噁心自己,實在太討厭了。
鐘行儼笑着拍拍她的背,梵音狠瞪他一眼,索性換了話題。
“大婚的日子選定在大年十五了?本想着明天去問問的,我現在都不知道是去當婆家客還是去林姑娘那裡做孃家客,這可是愁壞我了!”梵音現在與林紅鈺的關係也很好,趙靖兄妹這裡更不用說,她已經是打算先頭一天去添妝,然後再去趙家做客。
只是一份大婚要送兩份禮,這事兒還真是夠忙碌的。
“當然要去我們家啦,你最早可是先認識我的,必須去我們家!”趙月娥撒起了嬌,梵音只能挽着她的胳膊道:“又不是你大婚,你這般焦急的,好像要嫁的是你一樣!”
“懷柳姐怎麼嫁了人嘴更刁了,都學壞了!”趙月娥羞的臉通紅,可一句話讓鐘行儼無端遭殃,他也只能愣下後便苦笑,也不去辯解什麼。
與女人是向來講不出道理的,這件事他最有感觸。
衆人吃吃喝喝、絮絮叨叨了半晌,梵音與趙月娥也是一邊兒吃一邊兒聊,更是側面的問了下邀來的賓客有多少人,更是有哪些人。
趙月娥如今年紀也不小了,趙夫人也開始讓她在身邊跟着學家事,所以趙靖大婚發邀帖,趙月娥還真是知道個清楚。
待聽得戶部侍郎夫人時,梵音的眉頭一動,也沒打斷趙月娥問上什麼,而是由着她絮絮叨叨繼續說。
看來鐘行儼讓她關注的人終究會出現,只是這位夫人……梵音努力的回想着,自己剛到京城得伯夫人邀請時,見過她和溫熙雲一回,腦子裡雖然記不太清楚了,那那位夫人的端莊雅緻以及高貴的城府還是給梵音留下了些許印象。
溫熙雲……梵音想到這個女人就覺得厭惡。
她似乎就像一隻蒼蠅一樣在自己耳邊嗡嗡嗡的圍繞,趕也趕不走、打也打不走,原本以爲嫁人之後再沒有什麼交集,孰知還要與她牽扯的家人有來往。
不過她嫁給了宇文傑之後,好似也沒有多大動靜兒了?
衆人吃吃喝喝完事,張文擎扛着方靜之又回了他的家中去,趙靖兄妹與鐘行儼和梵音又敘話半晌,纔算正式的分開。
原本是方靜之宴請,但結賬的卻是趙靖。
這倒不是梵音不肯掏銀子,而是趙靖搶着付賬,他也知道自己大婚梵音是婆家禮、孃家禮都不會空手,索性先賣個人情,不然鐘行儼指不定會怎麼折騰他。
送走趙靖兄妹,鐘行儼便帶着梵音回家,他這一路沒有騎馬,而是陪着梵音一同坐馬車而歸。
身上沾滿了濃濃的酒氣,鐘行儼今晚沒少喝,也不知他是高興還是爲什麼,上了馬車抱着梵音就開始笑,笑的梵音心裡直發毛。
這個人不會又做出點兒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事吧?
“大街上的,可不許胡亂抽瘋啊!”梵音心中忐忑的囑咐着,鐘行儼湊近她,笑着道:“我不過是抱着媳婦兒高興而已,哪有什麼抽瘋不抽瘋的?”
“你還有準兒?瘋起來不管不顧的,誰知道你都想幹什麼呢。”梵音拍掉他的手,那一雙摸摸索索的手總往自己的胸前送……
鐘行儼自當不會疼,湊近她的耳邊吹着曖昧的風,輕言輕語:“我只想早點兒把你塞到被窩裡,不過……這馬車……”
“馬車上可不行,你胡亂想什麼呢,這裡怎麼可以!”梵音聽他的話差點兒蹦起來,鐘行儼哈哈大笑,“你這個小妮子居然想的那樣猥瑣,我不過是說回家再與你親熱下,你居然想在馬車上?”
“討厭死了你!”
梵音一通拳頭猛捶在他的身上,鐘行儼卻笑的更歡,“我就喜歡看你打我時候的樣子。”
“你有病吧?”梵音朝天翻一大白眼。
“我賤皮子唄。”鐘行儼的嘴靠近她的小臉,“偷吃了你幾碟子菜,把我自己都還給你了。”
“討厭。”梵音輕斥一聲,隨即把頭枕在他的肩膀上,寬厚,結實,枕起來很是舒服。
鐘行儼吻她額頭幾下便緊緊的抱着她,夫妻二人誰也不再鬧笑着說話,聽着馬蹄的噠噠之聲,一直回到了鍾府。
又是浪漫纏綿的一夜,儘管梵音這一天仍舊身體疲憊沒有完全的緩回神來。
可今日是她主動的,小手摸摸索索的逗弄着,卻把那個心疼她是否太累的兇獸給撩撥的不能自已。
褪去二人的衣物,他便翻身而上。
上下聳動的動作配合她呻吟的韻律,讓整間屋中都飄滿了濃郁的情味兒,他的汗珠滴下,正落在她的額頭之上,他低頭輕吻,順着她的鼻尖,她的嘴脣,一路向下,直奔她胸前堅挺的紅桃。
“嗯,啊……”她的輕叫,讓他的動作更快,她赤紅的小臉和微眯的雙眼之光,都流露着渴望與需求。
“不行了,不行了!”她的叫嚷隨着他的衝刺不停的升高。
一陣濃郁的氣味兒灑滿屋中,他靜靜的趴在她的身上,她的手臂也摟上他的脖頸。
這一夜,她得到了第一次心靈上的潮點,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了過去,但這一晚,她睡的格外香甜。
翌日清早的天空下起了綿綿白雪,雪花似黃豆般大小,悠悠的飄落,鋪滿整個天空與大地,爲世界換了一個顏色。
院子裡的丫鬟們也嬉笑着清掃和打鬧,梵音隱約聽到了聲音,才緩緩的睜開了眼。
摸着身旁的牀已經空空蕩蕩沒有了人影,她知道,他已經走了,去了軍營練兵。
可爲何心底還是有點兒小小的不捨和失落呢?
擡眼望着窗外飄落的雪,梵音一點兒想起身的心思都沒有,直至翠巧探頭進來看,才發現她其實已經醒了。
“馮媽媽,彩雲,四奶奶已經醒了。”翠巧朝門外喊一聲,又去喊水溪和春草,“告訴廚房的準備粥湯,也把四奶奶的藥備好了。”
梵音懶洋洋的看着翠巧,“還不想起身呢。”
“您也不瞧瞧什麼時辰了,都已經午時了。”翠巧早就知道這位主子賴牀,也不聽她的,直接捲起了牀上的紗簾,準備收拾屋子。
馮媽媽也從外進來,“拿出更厚的襖吧,今兒下了雪,明兒就該更涼了。”
“四爺什麼時候走的?給拿了更厚的衣裳吧?軍營在荒郊野外的,肯定冷。”梵音忽然問出這樣的話,馮媽媽意有所指的道:“天沒亮就已經出府了,四奶奶今兒還真有心了,能問上四爺幾句。”
梵音眨眨眼,“以前我不問嗎?”
翠巧和馮媽媽齊齊搖頭,“不問。”
“那往後也該問問了,不然就太沒心了。”梵音嘟囔着兩句,“可他什麼時候纔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