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麼呢?”
悠久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想我的前生今世。”
我回答道。
“又在想你的那個少青了吧。”
“沒有……我在想我自己這一輩子應該怎麼活着。”
說完,我睜開眼睛,看着那邊鄭老爺子抱着一個小娃兒與外公交談,心裡有些莫名的難受。
“悠久……如果有一天,你也有幸回到過去,你會怎麼辦。”
突然的,我想問身邊的女孩這麼一個不可能成立的問題。
“我會立即坐上飛船過來找你。”悠久大概是思考了一下,在數秒之後纔給了我這麼一個回答。
“爲什麼。”我有些驚訝的扭過腦袋看着她。
“因爲你遠比那個大傢伙要有趣……只不過,我相信那個你,肯定不是現在的你。”
“對,卿非卿,汝非汝……我們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那怕被保存了兩份記憶,在下一秒,兩個我也能夠成爲兩個絕對不同的我。”
“你今天怎麼想到跟我討論人心與人性的問題了。”悠久看着我,很意外的將手伸進了我的手心。
“也許是看到曾經說最喜歡的我的女孩子,就這麼一成不變的從我眼前走過去吧。”看着鄭少曼從我眼前走過,我笑了笑,同時握着悠久的手也緊了緊。
“……你是一個很會戀舊的人呢。”悠久的聲音在我的耳朵裡響起。
“是啊……明明知道做過夢會醒,卻還是一頭倒在枕頭上,希望能夠繼續那個夢……”看着在自家爺爺幫助下蹣跚學步的幼童,我的心裡滿是苦楚,“人心最遠的距離就是我站在你的跟前,而你卻不是我認識的你……直到今天,我才明白端木望當年所想的一切。”
“好了……不是還有我們在你的身邊嗎。”
“……是啊,還有你們。”
我看着自己的手,手心裡的小手上帶着兩個一模一樣的手鐲……我又不禁又想到了莫爺,人的一生很短暫,而他老人家奇蹟般的帶着一身的病拖到了今天,能夠像他那般經歷抗日戰爭,解放戰爭與朝鮮戰爭……從另一個角度來說,莫問本身就是一個傳奇。但是用他們這些老一輩自己的話來說,他們只不過是有幸與那些英雄一起並肩戰鬥過……。
“怎麼了,看起來無精打彩的樣子。”
不知什麼時候,牽着少青的鄭爺來到了我們的面前,看着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我的小丫頭,我對着她淡淡一笑,小傢伙也對着我笑了一記。
“鄭爺爺好。”逗過了丫頭,我擡起頭看着眼前的鄭爺點了點頭。
“怎麼,最近學習很忙吧,我看你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鄭爺問我,我搖了搖頭,“我沒事……對了,鄭爺,她叫少青吧。”
“嗯,鄭少青,我最心疼的孫女兒……好了,鄭爺爺還要帶着她四處走走。”
“嗯,鄭爺您小心着點兒。”
望着鄭爺跟在自己孫女兒的身後慢慢的走着,我的心裡有些落寞,那是一種無以言表的哀傷。
看了看錶,五點五分,離開席的時間是越來越近了。
“嗨,我的小神童。”
一個手拍了拍我的頭,我向後一仰,看到穿着一件毛衣夾克的美少女諸葛竹,在她身旁站着她的堂妹諸葛菊,小丫頭跟我們一樣T大附中的冬季校服。
說到校服,現在這種校服已經成爲我們附中的標誌,老校長還特意讓自己的一位美院畢業的弟子設計了一個青松雲海的校徽,並織在今年補發的高領針織冬裝馬甲的左胸口。
對於這種時尚的校服,學生們沒有任何的反對意見,而且現在都以穿着它招搖過市爲榮。
“竹姐,菊,你們來了啊。”
“嗯,剛到。”,諸葛竹靠在沙發扶手上,“這次考試怎麼想着拿95分。”
“無聊,換個字數調節一下情緒。”我笑着回答了諸葛竹的問題。
“你的老師不介意嗎。”
“他介意什麼,反正現在到處都在傳我故意考成95分的,讓他們傳去。”
“那我們先去見過外公先,一會兒再找你聊天。”
“嗯,師傅在那邊。”
兩個丫頭要先去找未玄爺,我好心的指點了一下本人的師傅現在正在三樓陽臺東邊那一塊麻將區——麻將是老人除了電視之外最好的娛樂方式,這是我一直所相信的事情。
目送兩姐妹離開的與此同時,白家姐姐與撒袞一起出現在酒店的大門前,今天的兩位打扮的花枝招展,聽說是撒袞前兩天求婚成功了,這對新人也算是修成成果了。
做爲主人,嬸嬸是笑着將二位帶到了三樓。
撒袞一看到我也樂了,他拖過一張小沙發坐到我的跟前,我伸腿踢了踢他那雙號稱兩千塊的不知道什麼皮的皮鞋,“今天打扮的這麼妖豔,是不是成事了啊。”
“對,算是正式的男女朋友了。”摸了摸鼻子,撒袞點了點頭。
“嘖嘖,還男女朋友,以前就不是了啊。”我笑着拍了拍他的大腿。
“嗨,以前那名不正言不順,這次算是正式拜見過白爺還有伯父了。”撒袞說到這兒神神秘秘的一笑,“我跟瓊儀都商量好了,準備再過三年就結婚。”
“你們今年都25歲了吧。”
“對。”
“行,到時候28歲,也算是晚生晚育了吧。”
“那還不是我爸給逼的,好了,先說到這兒,我先去參見岳父跟岳父他爹先。”
“行了,快滾吧,幸福的傢伙。”
看着他與瓊儀姐走到白爺跟白山展的跟前像個小媳婦的樣子,我將自己埋在大沙發的角落裡……這就是一個人與另一個人的幸福啊,那怕是默默的看看,心裡都有一種說不出的妒忌。
我的幸福在哪兒……天也許都不知道。
“悠久。”
“嗯。”
聽到我的呼喚,轉過身看着我的這個長髮的女孩眨了眨眼,似乎像是想到了什麼的笑了起來。
“想去見文幼晴,對吧。”
“嗯,覺得她一個人在醫院,有點不太放心,你跟我一起去嗎。”
“……不,我就不去了,多一個人多一份尷尬。”悠久淡淡的笑着,而我楞了一下過後,也贊同的點了點頭。
既然決定了之後要做的事情,我靠在沙發上想打個瞌睡,最近爲了設定之類的事情,我睡的很少,反正現在離正式開席還有大概二十分鐘的時間,這是一個能夠從時間之神的手中搶回一點睡眠時間的好辦法。
只可惜事與願違,美好的夢想很快就被樓下傳來的嘈雜聲音打破,還沒有陷入睡眠的我有些無奈的起身走向沙發後面的陽臺扶手,在那兒悠久正抱着Kyox望着樓下,我真想看看是那一些不長眼睛的傻瓜竟然有膽在這個時候吵吵鬧鬧。
順着她的目光,我看到大廳的門口站滿了穿着警服的傢伙,爲首的瑞木枕與瑞木棟正皮笑肉不笑的與我的大伯說些什麼。
“怎麼回事?”我發現自己的父親也在下面。
“好像是你堂哥陸始,警察要回去帶他做筆錄。”悠久指了指正站在大伯身旁的少年。
“筆錄……”我的腦子還有一些迷糊,而悠久給了我答案,“如果你以前說的沒有錯,他已經消失了五年了,他的失蹤應該在警察局那邊留有案底。”
“人都回來了,有什麼可以問的。”一邊的諸葛竹嘀咕着說道。
“父親,還是讓我跟他們走一趟吧。”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屬於傳奇者的聲音在大廳裡響起。看着下面的情況,別人也許不會明白,而我卻對其中的一些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
最深的,永遠都在看不到的暗流之中。
我突然的想到這句話,可是轉念一想,我現在不就是身處最深的暗流之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