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後留着一個小羊角辮,一對漂亮的黑色瞳孔映着的正是它們年幼的主人打量着的大紙盒與原本放在裡面的東西。
“小公子,很顯然趙家公子並沒有來得及拿走她的雜物,紙盒子裡的應急燈,毯子還有絨毛玩具都還在。”
穿着白色家族專用工作服,站在她身邊的孩童看了看箱子裡的東西:“看起來就像是情報上說的那樣,在九個公時之前趙家公子的確在平民公墓那兒與……嗯……”思考了一會兒,保鏢給了自家小主人一個自認爲的答案:“是和您的那位潘塔老爺見了一面。”
年幼的帶有特爾善血統的孩子聽到這個消息,一臉不安的咬着脣在大廳裡踱起步。
“小公子,您在想什麼。”
聽到自己僕人的問訊,孩子停下腳步,她將胸前的電子板扶正,上面浮現了一行字。
凌樹耶,我應該怎麼辦。
“我的小公子,您覺得您應該怎麼辦。”
我不知道。
面對電子板上的回答,同樣年輕的保鏢有些尷尬的沉默了起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年輕的孩子有些生氣的皺着眉頭,手裡的寫字板上多了一行字。
凌樹耶,你是不是跟那些塞里斯人一樣,把我們特爾善人當成了寵物。
“我的小主人,您別忘了我就是出身自特爾善的義體工廠。”孩子一般的保鏢說完在心中一陣苦笑——要知道,在這個河系有一句諺語;寧可往死裡得罪帕夫林虎人,也不要隨意欺負特爾善人。
因爲前者看不慣你的惡行會臭揍你一頓,而後者會因爲你的惡語而讓你倒一輩子的黴。
那爲什麼姐姐們都要離家出走。
寫字板上換了新的一行字。
“您說家主小姐與趙家公子會離家出走,可她們又能去哪兒呢。”叫做凌樹耶的保鏢有些奇怪的說道:“而且她們都還在家,不是嗎。”
這一次,寫字板上沒有再增加什麼新的字彙,年幼的孩子皺着眉頭。
知道這是自己小主人不高興的徵兆,凌樹耶連忙低下自己的腦袋。自己的小主人不能言語,是一件倒黴的事情,由其是造成這件倒黴事的禍首是她的生父與母親。
直到一隻小手輕輕的打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凌樹耶這才擡起頭。
寫字板上多了一行新字,秀氣的一塌糊塗。
我是猜的。
“您是猜的嗎。”
嗯,因爲我覺得兩位姐姐都不喜歡身邊的環境,她們不是籠中的鳥兒,她們與我一樣,都是特爾善的明珠。
“當然,您們三位都是特爾善的明珠,我的小主人。”
可是我們現在卻都是籠中的鳥兒。
“這……我的小主人,您的父親是爲了您好。”
是嗎,他對我好,就要讓我在成年之後嫁給我根本不認識的陌生人嗎。
這一次,凌樹耶沉默了,他低着自己的腦袋兒,直到一隻小手再一次精確的落在了他的腦袋上,他這才發現自家的小主人已經萌生了去意。
“啊,我的小主人,您這是要去哪兒,請等等我。”他快步的跟在自家小主人的身後,走向了博物館的大廳方向。
面對自己僕人的問訊,在孩子身邊飄浮的電子寫字板上映出了新的字跡。
她們要走,我也要走,世界無邊無涯,總會有一個讓我能夠擁有快樂的地方。
“那您要去哪兒。”
她們去哪兒,我就去哪兒;她們喜歡什麼,我就喜歡什麼;她們要嫁給誰,我就纏着那個男人一輩子。
面對如此的答案,即使身爲義體,凌樹耶在這刻也有情不自禁的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塊手帕,好好的擦拭一番額頭上的虛汗。
就在此時,前面走着的孩子停下了腳步,扭轉過身子的她盯着自己的僕人,身旁的電子屏幕上也現出了新的文字。
凌樹耶,你有什麼不滿意嗎。
“那,那兒的話,您不覺得今年這鬼天氣熱的過份嗎。”
在中央空調有效管理的博物館大廳裡,凌樹耶滿臉微笑的回答着自己主人的質問。
那麼,在接下來的歲月裡,凌樹耶你還能陪我一起嗎。
女孩兒說着這話的同時輕輕的緊了緊手裡的手袋。
“從來到您身邊開始,我的小主人,凌樹耶將永生爲您而戰。”
這一次,沒有任何的遲疑,凌樹耶看着眼中的存在低下了自己的頭顱。
……
與此同時,隆爾希家主星系,主星近地軌道,特爾善大長老級護衛艦白月牙號*1。
三位穿有袖口繡着銀邊的黑色塞里斯禮袍的女孩兒坐在大廳的樂座之中,默默的看着彼前跟前坐着的同胞。
三人的容貌大體相同,只不過一個灰髮,一個白髮,一個黑髮。
“我們姐妹已經有多久沒有像今天這樣坐到一起了。”灰髮的女孩兒看着對面的白髮女孩兒。
“十九年零七個半月又十七小時,二姐。”
白頭髮的女孩兒沒有說話,倒是黑頭髮的女孩兒一臉微笑的答道。
“聽聽,聽聽。”灰髮的女孩兒眉頭微皺:“都這麼長久了,我這個做二姐的,還真是一個不合格的二姐。”
白頭髮的女孩兒沒有搭話,她只是看着自己的姐姐,今天自己能夠來到自家姐姐的私人座艦,就抱着接受她那雷霆一般的怒火。
畢竟……自己做爲幼子,沒有去接受家族傳承的重擔,卻獨自一人誕下生父不明的孩子。要不是當時二姐以死相拼,自己大概早就被盛怒的父親打死在家族的聚會廳中。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麼,這些年了……幼齡,我們兩個姐姐有厭惡過你嗎,爲什麼要自己一個人躲着藏着把孩子拉扯大。”灰頭髮的女孩兒眯着眼睛望着自家名爲幼齡的妹妹:“是你看不起我這做姐姐的,還是討厭我這做姐姐的搶了你的如意郎。”
“不是的,那個又醜又半瞎的希舍爾雜種纔不是我家孩子的生父!”白頭髮的女孩兒直接出言反駁……雖然她自己都覺得這個回答很可笑。
是的,她喜歡的,愛慕的併爲之生下孩子的,正是自己嘴裡那個又醜又半瞎的希舍爾雜種。
“別傻了,我的妹妹,寂靜這孩子就是我家悠久的妹妹,這是事實不容改變。”灰頭髮的女孩兒皺着眉尖嘆了口氣:“當年要不是我告訴父親這件事,他老人家又怎麼可能只把你逐出家門了事。”
“既然您都知道了,爲什麼不憎恨我。”
“傻妹妹,二姐要是恨你,爲什麼還要在那天要用自己的性命來脅迫父親放棄那種可怕的念頭。”灰頭髮的女孩兒伸手扯着自己妹妹的手腕。
黑頭髮的女孩兒握着自家妹妹的另一隻小手:“再說了,要是大姐知道我們三個妹妹今天如此的離心樣子,一定沒辦法好好安眠的。”
黑髮女孩的話讓白頭髮的女孩兒沉默了下來,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嘆了口氣:“二姐,三姐,這件事說到底總是我的錯,記得當時年紀小,我還讓他帶着我到處玩兒……如今想來塞里斯人說的果然沒錯,小姨子最大的殺手永遠都是姐夫。”
“說到底,都是那個又醜又半瞎的希舍爾雜種使的壞。”灰頭髮的女孩兒皺着眉頭:“一頭對着我甜言蜜語,一頭又把我的妹妹騙上手,這種瞎子,當年我怎麼沒有打死他。”
“還打死呢,二姐你這話說的也是太假,想想悠久怎麼來的,還不是你懷胎而來。”黑頭髮的女孩兒笑着說着往事,而她的二姐被這麼一通搶白,自然是免不了白了自家妹妹一眼。
“好了好了,既然能夠坐下來說話,現在我們就來談一談我們家的小寂靜的婚事吧。”黑頭髮的女孩兒看到兩位姐妹似乎已經放下成見,也就樂得開始乘熱打鐵。
“說到寂靜,我也是不滿意這樁婚事,但是有啥辦法……我這樣一個母親,又有什麼顏面,給自己的女兒找一個更好的夫家。”白頭髮的女孩兒嘆了一聲。
“讓寂靜隨着我家悠久走吧,她這個做姐姐的,還是不會虧待妹妹的。”灰頭髮的女孩兒拍了拍自家妹妹的小手兒:“再說了,特爾善的孩子,總是要幫自家人的。”
“可是這樣好嗎。”白頭髮的女孩兒的臉上有些不安。
“年輕人的事情,就讓年輕人自己解決。”說完,灰頭髮的女孩兒笑着站起身。
“走了,去廚房。”她說道。
“二姐,要不要把我們家裡的男人叫上來一起。”黑頭髮的女孩兒牽着自家妹妹的手兒問了一句。
“姐妹們吃飯。”灰頭髮的女孩兒笑着回了一句:“管他們去死。”
============================今天碼着碼着,突然想到了宋家的三位姑娘……當然,以我的輩份來說,叫一聲奶奶都是腆不知恥。
三位姑娘在當時的中國也可謂是IMBA非常,所以乾脆惡搞,把原來的名字換成了慶齡,美齡與幼齡。至於這東方化名字的來歷,就推到了她們的母親頭上……我啊,還真是一個懶出風格的傢伙。
PS:宋氏王朝是一部好片子,由其是音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