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節:DreamxDream

哼着哼着,聲音漸漸低沉,我看着似乎沒有盡頭終點的走廊……直到負在身後的手,似乎被來自身後的力量所牽扯。

“潘塔,你有什麼事嗎。”

停下腳步轉過身,看着身後的潘塔問道。

“潘塔想清楚了。”潘塔在平靜中作答,小個子的大管家看着我。

“想清楚了就好,我家孩子日後有的是時間由你照顧着。”我笑了起來……心想不愧是老人家,沒心沒肺起來還是很快的。

“潘塔準備格式化自己。”

這句話一出,正扭身擡腿的我差點一頭撞死在走廊的鋼板上。

“這怎麼行……潘塔您是家中的長輩,榭恩從小就是你陪着長大的,如今你卻要格式化自己……”格式化這個詞我早就從關海法那邊知曉,這等惡事我怎麼可能任由事情演變至不可收拾。

“因爲我想用全新的記憶侍奉小主人,現在的我……就像是一個醜陋的怪物一般……”潘塔看着我癟着小嘴:“我無法操控我的!既然不能夠操控……我還不如格式化自己!”

“其實事情並不像你說的那樣……對不對。”看着這個一心尋死的老管家,我蹲下身子,力圖用語言和文字去拯救一個在我看來活生生地性命。

“就是那樣!”潘塔盯着我答道。

“你只不過是因爲沒能娶上自己心愛的女孩,現在卻又爲與那女孩模樣相同的後代養育孩子……”伸手拍了拍這個小傢伙的小腦袋,我在嘆息中繼續着自己的勸解:“人總是會愛烏及烏,你的所作所爲不正是表明你是一個人嗎。”

“潘塔不是人,是義體!”

這位的倔強真是讓人頭痛,我伸出手指搖了搖。

“你實爲義體沒有肉身,卻有情義通事理,如何不是人。而那些惡官劣民身爲凡胎,卻喪天良做惡事,如何配做人。”看着這位一直聲稱着自己不是人的義體長輩,我將雙手放到他的肩上:“在我的眼中,你比那些惡棍更像一個人。”

“可是,榭恩是您夫人,而我……”

就是吃醋也不會找您這樣幾乎都是榭恩半個父親的義體做目標吧!

想到此處,我在尷尬與無奈中使出了撒手鐗:“您有沒有想過,那位也叫悠久的女孩兒如今只能活在您與星守爺的心裡,星守爺的時日也許不多,如果你把自己格式化了,等到星守爺老逝的那一天……你讓那位姑娘兒住到哪兒去。”

這句話果然搞定了潘塔,這位小臉一皺,在悲傷與難過中低下了腦袋。

“潘塔,聽我的,好好活着,那怕只是爲了那位活在你心裡的姑娘兒。”

我連忙乘熱打鐵,這麼半推半就的……咳咳,老人家最終點了點小腦袋,看來是應了我的話。

“行了,走吧,等到我家孩子出世了,還不是得指望着你帶着隊伍守着他的安全。”

“……潘塔還是想追隨您。”

“啊……爲什麼。”

我心想怎麼這位又改主意了。

“能夠再度追隨小主人已是潘塔最大的幸福……”看着我,潘塔說出了自己的理由:“以後的潘塔,想過一段新生活,既然小主人成了您的夫人,那麼跟隨着您……應該能夠經歷到。”

“那麼我命令你守着我家長子的安全,結果不是一樣嗎。”

“不一樣,因爲前者是我依然繼續着我的苦路,而後者……是我的新主人下達的命令。”

“您……”“潘塔是您的管家,理當爲您效勞,小主人那邊我會解說,請您安心。”

看着眼前這位如同孩子般的老管家,我皺着眉頭,心想那有這般倒貼的長輩。

“好吧好吧,我聽你的,既然做了我的管家……那麼大廳裡入席的時候就坐我身旁吧。”

“是您身旁,但不是最近處,那些位置是留給諸位夫人的。”

“嗯,不過我家那兩位老父……由其是悠久的父親,你可得親自說說。”

“我會去說,畢竟我跟隨的是您這樣一位妙人,而不是您的姓氏,相信隆爾希家那個小子不會心生妒意。”

說起來……也只有潘塔這般身份的存在,纔有資格將那位白頭老人稱之爲小子吧。

“對了,您還是換一套衣物吧,今天晚上的諸多膳餐皆是悠久夫人親自烹飪,這麼羽絨衣牛仔褲的穿着可不行。”

“啥,我說你們那邊吃個飯都要這麼講究嗎。”我皺起眉頭,心想哪有這回事,我這種要溫度不要風度的懶鬼穿成這樣已經不錯了。

“要不然您以爲我換上這身衣服幹什麼。”潘塔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賽理斯套裝。

“那好吧,不過什麼地方纔能找到適合我的……”指了指自己身子,我有些尷尬的反問道。

“當然是在您與夫人們的臥房之中,您的身份早已定下,塞理斯那位小胖子喜歡您這樣的命大女婿……”說這話的時候,潘塔的小臉上滿是笑意:“這些年來,可沒少爲您與夫人們訂購塞理斯的套裝長袍兒。”

“是嗎,那帶我去見識一番吧。”聽說還有這麼一回事,我自然是有了好奇之心。

既然這麼說起來,我覺得自己應該屬貓而不是屬狗——原因一,從一開始被人在醫院大門口往肚子上開洞起,我都快記不清自己受過多少次的危險,但每次總是轉危爲安。原因二麼……當然就是因爲我這好奇心性,當年就是那麼一好奇,邁過前人沒有邁過去的,見到了前人沒有親眼見過的,還和前人沒有親熱過的……咳咳,這點不算,當年莫老爺子早就把我這後人在做的事情早都給做了一遍。

當然,我覺得以當年的條件,老人家是肯定沒有享受到如此排場與福份。

“您嘆什麼氣,是覺得這些袍服色彩太過濃厚嗎。”潘塔站在我身旁問道。

“沒這回事,只是覺得我的那位莫家長輩與那位鈴音夫人要是能活到今天……那該有多好。”指着從天花板上降下的數排衣架,我看着房間裡的那張大牀……哎,這世上不幸之人衆多,而幸運之人……何其少。

“是嗎……對了,老爺,這件怎麼樣,墨紋雲底的雖然顏色老成,但是塞理斯的年輕**多都喜歡這個色系。”

“嗯,就這件吧。”知道自己的發散性思維在此時此刻提這些有晦氣之嫌,我也就順着潘塔的意見,挑了這麼一件——反正對於我來說,無論是穿哪一件,對於自己來說……都是奢侈。

“好的,請老爺寬衣解帶,讓我爲您着衣。”

“啊……我說我能自已穿嗎。”

“您會穿嗎。”

呃……這個反問用地真是精妙,尷尬如我也不得不脫下外面的羽絨衣與毛衣,室內溫度已經加高,只不過脫下牛仔褲之後,我就覺得自己多少也應該守護一下身爲男性的尊嚴。

“老爺,您這麼扯着您的毛線褲子……不會是想把它穿在塞理斯袍服裡面吧。”潘塔皺着眉頭,一對大眼睛還不帶眨的盯着我。

“這個,不行嗎。”我是滿臉陪笑。

潘塔搖了搖頭,這位伸手握着我的手腕,然後將我這大手塞進了他的衣領裡往下用力一探,我的一張臉立即紅了起來——您老竟然是真空上陣!

不過指尖一路向下所接觸到的平滑與柔軟纔是最致命的——“您老啥時候做得變性……咳咳咳!”說到這兒,連我都有些深感自己腦容量過小——潘塔可是百分百的純天然義體,換個身體還不是跟吃頓飯般正常,用得着做手術嗎。

“重新換上人型義體的時候隆爾希皇家派系工廠提供的就是女性,做爲小主人的貼身管家,在小主人嫁給你之後本來就得更換,只不過之前遠離故土沒有機會。”皺着眉,潘塔解釋道:“現在故鄉來人,人工門都已經建成,換過身體的潘塔依然是潘塔,再說了,我的小主人要守着孩子,而悠久夫人諸事繁忙,寂靜夫人年紀過小,要是您有什麼需求,潘塔也能爲夫人們代爲疏導。”

聽到這話得我一臉黑線,心想自己就是再怎麼有需求,也不能如此喪心病狂吧。

正這麼想着,突然覺得下面一陣涼爽,低頭一看,只見潘塔正蹲在地上扯着我的毛線褲腰……看到我低頭,這小傢伙還甜甜的給大爺我笑了一個:“老爺,請擡腿喔。”

老爺我在腿軟中被脫下了毛衣褲子,只不過當潘塔爺將不滿的視線投向貞操的第二道屏障時,我再也受不了這般眼神,一手抓着棉織長褲一手拍了拍這位老長輩的小腦袋,示意快些把。

“真是的……穿塞理斯套裝還穿着長褲的老爺,千百年來您還真是第一位。”這位老人癟着嘴,示意一直拿着那件絲袍的多澤爾快些過來。

“啊,啊哈哈……”我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心想這算什麼,當年龍堂家那位在穿蘇格蘭裙的時候還不是穿着牛仔褲,我都已經脫成這般,您老也應該滿意了吧。

當然,如果這要不是長袍,就是姑娘們事後在牀上等着我也不會鬆開手兒——說到底,我這個人可比趙子陽之流正經多了。

“行了,您這身打扮真好,不愧是塞理斯遺族。”

“是嗎,我想我們還是快些過去吧。”

聽着潘塔的讚美,對着鏡子的我心想這穿一套袍子可真會磨時間,明明只有內外兩件,可是這內衣有腰帶不說外袍的腰帶更是有三道之多,再說現在這時候可不早了,老爺我都已經餓得在眼花繚亂。

“老爺,請隨我來。”

“隨你來,等你走到了我都已經餓死了。”

我一把抱起潘塔就往門外走,一路上也沒見什麼人,潘塔在我的懷裡指着方向,即便是這樣,我還是花了十分鐘纔回到那個大廳前。

衝進大廳,看着已經圍住在一張超大矮桌前的諸位,我有些尷尬的笑了笑,然後走到悠久與榭恩身旁的那位明顯應該是留給我的空位前一屁股坐下——當然,也沒忘了將潘塔先放下。

“年輕人真是讓人羨慕。”坐在我對面的胖子老爺一邊說一邊給自己懷裡的小夫人夾了一塊不知名的肉塊。

“是啊,聽你說帶着潘塔去洗一個澡……”白頭老爺擡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那塊我看着有些眼熟的勞力士金鑽:“竟然用了一個時辰。”

“行了,年輕人做事,你可管得真寬。”他懷裡的慶齡夫人笑着用……從色澤上來看,應該是糖醋里脊肉纔對……反正是用美味封住了自家男人的嘴。

於是我就看到白頭老父吃得直皺眉。

我是越聽越不是滋味,心想你們兩個臭男人自己三妻……四……等等,好像往三妻四妾發展的,正是陸某人我纔對。苦笑着摸了摸鼻子,接過關海法爲我盛的小碗飯與肉湯,心想吃飯不啃聲總行了吧。

“是啊,最近我與陸總是到很晚才睡,有時候想想真是累人呢。”

沒想到悠久這個時候竟然出頭說了這麼一句,我正和兩位老父詫異的時候,就聽到榭恩輕聲細語說道:“悠久姐姐,當年那夜,我們三人不都是到了天明才睡下嗎。”

“是啊是啊,醒過來之後又是一個不眠之夜呢。”

兩個姑娘一唱一合,老爺我正爲當年那夜的莫需有之事而小臉大羞的同時,就看到白頭老父手裡的那把叉子正向着一個很奇妙的角度緩慢傾斜,而胖子老父手裡的那雙反射着金屬光輝的筷子更是早就形成了非常奇妙的一個九十度夾角。

就在我覺得這頓晚餐會不會釀出什麼血案之時,大廳門外傳來了提賽那丫頭甜膩膩的聲音。我扭頭一看,只見這個丫頭穿着大紅的塞理斯絲袍,幾乎是跑着的亂入進我家白頭老父的懷中,先是親了一口自己舅母,然後又在自家舅舅臉上親了兩個。

呼……沒想到這丫頭還真是有些用處的。

既然發生血案的可能性正在迅速減少,對此我自然老懷大慰,伸出筷子夾了似乎是牛肉片的肉食塞進嘴裡,我又依次將這美味肉片夾至身旁丫頭的碗中,至於寂靜……我夾了雙份。

一直沒出聲的小丫頭臉一紅,然後在榭恩與悠久的雙重示意下鑽進了我懷裡坐下,對此我自然是有些感動——這纔是真正的姐妹眷族啊。

“對了,悠久,你不吃嗎。”看着悠久碗裡沒動過的菜色,我有些好奇的問道。

“在廚房吃了一些。”悠久的回答滿是愜意:“倒是你,快嚐嚐我做的黑魚片吧。”

“啊,有黑魚片!”

這個時候,已經添了一對筷子的提賽一屁股坐到了那盤黑魚片的跟前,也就是寂靜之前一直坐着的位置。我注意到兩位老父剛剛換過的筷叉似乎又開始偏向奇妙的角度……難道真是流年裡唱的那般,有生之年狹路相逢終不能倖免?

“咦……大個子,這魚片怎麼有些酸啊。”小嘴大張着吞下筷子尖上的魚片,這丫頭嚼了幾下,就癟着嘴報怨了起來。

當然,這事自然有人開口,榭恩笑着搖了搖手裡的筷子:“今天這桌菜可不是大個子做的。”

“是我做的,你覺得魚片酸嗎。”

悠久的好奇引來全桌人的一致肯定,而且她的父親指着自己面前的那碗糖醋里脊肉:“這肉也酸,似乎是醋放多了。”

“是嗎……!”我試着嚐了一口,然後差點沒被這酸味給敗壞了胃口。

“怎麼可能!我吃着都一點不酸啊!”悠久皺着眉夾住糖醋里脊肉就不住的往嘴裡塞:“味道很不錯啊。”

榭恩在嚐了一口過後差不多都快讓皺頭打出蝴蝶結:“悠久,你的味蕾是不是出了什麼差錯,這肉根本就是酸的,我吃着連一絲甜味都沒有。”

榭恩說這話的時候,提賽這丫頭剛剛用筷子夾得肉似乎有些多,現在正在一個勁往嘴裡灌清水。

“怎麼可能!”

“那你怎麼連這般酸味都品不出來!家族聚餐,父母齊聚,你這主婦做出這般菜色卻還在抵賴……”說到這兒,榭恩突然的指着悠久:“等等,你真是吃不出醋味嗎。”

“當然!我覺得這兩道菜幾乎就沒有酸醋的味道!”悠久這個時候都已經急紅了眼。

“啊啦,你們這對做父母的真是愚笨。”放下手裡的湯碟,來自希舍爾的賽娜夫人笑了起來:“虧得自己還有伽羅爾人的長輩,竟然連自家長輩什麼時候吃不出酸食醋味都不知情。”

我這地球土著是啥都不知道,不過當我看到慶齡夫人與白頭老父在一臉喜意中坐到自家女兒身旁之時,心中的某根弦似乎被輕輕得撥動了一下。

“恭喜老爺了。”榭恩在我身邊微笑着說道。

這句話算是徹底做實了我心中的猜想,有些激動的我剛伸出手想將那碟原本酸不可耐的糖醋里脊肉端到自己門前,就發現一隻大手已經搶先將碟子拿到了手裡。

大手的主人,同時也是隆爾希的一家之主看了我一眼,一臉滿意得點了點頭。

“你這孩子真是的,身子有什麼變化都不知道。”慶齡夫人一邊滿意一邊埋怨。

“行了行了,孩子們都是第一次,我家女兒有了長子都還以爲是吃得多長胖了呢。”美齡夫人笑着給悠久解了圍,同時也給我下眼藥水:“倒是兩個孩子最近想來恩愛得多,之前的事情不知不罪,現在知道了可得先停停,千萬別傷到了孩子。”

這下悠久小臉上就更紅了,小丫頭看了我一眼,對着自己的父母長輩點了點頭……於是我也不可避免的與悠久一道點頭。

……

自己的孩子有了後代,了卻心中怨意的白頭老父在接下來的飯局中自然是龍顏悅到不能再悅,而胖子老爺也是一臉得意之色,這位也是好酒一族,幾瓶他嘴裡的正宗茅臺就將自己與老友灌的不知東西南北,到最後兩個老男人扯着嗓子唱着我聽不懂的歌謠,把三位夫人氣得是直搖頭。

“這兩個沒臉沒皮的老傢伙,喝了些黃湯苦尿就成這樣,你這孩子可不能學他們。”賽娜夫人微笑着,坐在自家女兒身旁的她看着我說道。

“賽娜媽媽,我們的陸可是不沾菸酒的好男兒!”悠久與榭恩異口同聲,就連我懷裡坐着的寂靜腦袋上懸着的屏幕上也打出‘正是’二字,引得三位夫人樂開了懷。

“真是恩愛,看到你們能夠這樣,我們這些媽媽可真是開心。”慶齡夫人說到這兒看着我:“當年我還在故鄉,聽到凌樹耶傳回來的消息,知道自己的女兒又有了喜歡的兒郎,那個時候,我這做母親還在擔憂自己女兒會不會被那原始土著給迷住了眼睛。”

“媽媽!”

悠久在尷尬中喊着自己母親的名字,而慶齡夫人笑着拍了拍自家女兒的小腦袋:“我家夫君死腦筋,聽到自己女兒被原始人迷花了眼,那真是又氣又急,就差發動戰爭動員令,點齊諸國大軍一路殺到地球了……要不是星守老爺及時阻着,也不知道會闖出什麼禍事。”

“爸爸真是的……”

“自家女兒被人給迷了心竅,做父親的都是這樣,我家老爺知道你們三個孩子那一宿的故事,氣得都把當年參加陸戰隊時配發地動力機甲都穿了出來,要不是我和美齡攔着,這個路癡說不定就自己準備開着戰鬥艇過來了。”賽娜夫人笑着嘆道。

“想着就有趣,一個那麼大的人了,還想着開戰鬥艇過來找別人的麻煩,真要讓他上了戰鬥艇,估計我與賽娜姐姐的下半輩子就得滿河系得給這傻子收拾屍骨了。”美齡夫人搖了搖頭:“當年怎麼會嫁了這麼一個蠢漢,真是丟臉死了。”

對此我自然乾笑,心想您家老爺看似愚蠢實際腹黑,自家小女兒如此難賣,好不容易碰上我這麼一個滾刀肉……喊打喊殺也就是喊喊而已,怎能當真。而且一想到悠久也有了我的後代,做爲心裡有了莫大滿足的地球土著,我是非常的高興——因爲算得上漫長的愛情有了結果,是一種無邊的幸福。

吃過飯,和上次一樣,悠久被送進了槽罐之中,而我坐在罐外的地板上等着,七個小時之後除了我與睡在一旁的榭恩與寂靜,若大的母艦醫療區裡還多出那位醒了酒的白頭老父。

“你這孩子,先下去休息一下吧。”長輩坐到我的面前笑道。

“不了,上次榭恩出來的時候我錯過了,這次可不能再錯過。”我搖了搖頭。

“我知道你們年輕人之間恩愛。”這位老父親嘆了一聲:“你這兩年來的表現,我們這些長輩也盡收眼底,你對我女兒的寵愛,我也知道是一清二楚。”

“您客氣了,說實在話……您到這兒這麼久了,我想您也應該知道我們地球由其是我祖國裡那些早已有得和正在形成得不良風氣,我們地球人講的是門當戶對……”看着這位老人,我用善意的口氣訴說着自己心中那一直潛藏着的不安:“我與悠久,與榭恩,還有與寂靜之間的身份都是無法相提並論的,當初我與悠久……我能夠付出的只有自己心中那渺小的愛意……那個時候的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能夠有今天這般幸福的生活。所以……我一直都對這段感情倍感珍惜。”

“我知道,年輕人,我看在眼裡,你的表現那怕是放在我們河系也是完美無缺。”

“謝謝,父親。”

“不要客氣了,我的孩子。說起來,你的後代將會繼承我家的姓氏,無論是男孩或是女孩,他們之中將會選出一位繼承我的家主之位,成爲另一個河系二分之一世界的統治者……所以,他們將無法繼承你的姓氏,很抱歉。”

“這一點悠久早已和我做了說明,我沒有意見……只是希望我與悠久所生幼子中的最後一位能夠繼承我的姓氏,也能夠繼承我在故鄉這個世界裡留下的一切。”

“沒問題,你能夠如此愛慕着我的女兒們,我也理應給予你如此好處,要不然別人都以爲我是一個殘酷壓榨自家女婿的惡德岳父。”老人笑着答道:“說起來,我的孩子,你的心太軟了。”

“……是的,我只是不希望自己的手裡沾染上同胞的血。”我知道,那麼大的一件事情怎麼可能瞞過這位老人家的法眼,而且提賽是跟着我去地美國,這丫頭估計回來把什麼前因後果都說了。

“你不想弄髒自己的手,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他們爲什麼要迫不及待地要去弄髒自己的手。”

“因爲我觸及了他們的利益,這個世界就是如此原始……”我搖了搖頭,在悲哀中嘆息一聲:“也許地球人的歷史從根本上來說就是一場鬧劇,千百年來翻轉輪迴着的只不過是一場名爲戰爭—和平—革命的圓舞曲。”

“我的孩子,所有的原始文明都是這樣,就連我們民族的原始時期也是如此。”老男人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臉語重心長:“我老了,而你們還年輕,我選擇你成爲我女兒的丈夫,同時也是希望我的選擇能夠在我死後繼續創造價值。所以從今天開始,任何針對你的不敬與挑釁,都將會使那個蠢貨成爲整個隆爾希家的敵人。做爲一個老人,我真誠得希望每一天都是平靜的生活,但是隻要有人愚蠢到去挑戰你……那麼他就得學會承受一個偉大家族的回敬。”

“父親,我知道,我也希望這種事情不會有下一次。”

“別說的這麼肯定,我的孩子,生活中滿是驚喜,你已經學會了怎麼去接受這種驚喜,那麼接下來就讓我來教會你怎麼用我們隆爾希人的方式去回敬這種驚喜。”看着我,這位老人微笑了起來:“在我們河系,只會捱打的存在就永遠都不可能受到別人的尊敬,我覺得在你們這兒也應該是如此纔對,所以請不要懷疑此時此刻我對你的認同,年輕的孩子。”

“……是,我深信不疑。”

看着老人嚴肅的模樣,我最終選擇了點頭——這位老父說的沒有錯。

……在這之後,又等待了漫長的十五個小時過後,我的愛侶,隆爾希未來的家主,現在還是一個孩子母親的悠久終於從槽罐中被我抱了出來。面對如此漫長的等待時間,護士姑娘們給出的結論是孩子已經發育過大……用另一個意思來說,就是我的悠久丫頭受了大苦。

“是男孩還是女孩。”

我懷中的悠久低聲下氣的問道,也許是長時間浸泡讓她過於辛苦,她的眼裡全是疲憊。

“從肉眼分辨來看我的孩子,至少有四個月……就像是當年你從我的肚子裡出來時的模樣。”慶齡夫人仰着頭看着自己的女兒。

至於我們的老父,同時也是家主閣下的賽蘭託·隆爾希微笑着說道:“你們這兩個孩子給了整個隆爾希家天大的驚喜,我看到被取出的孩子時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個沒有經歷過基因調整的父體竟然連續讓兩個特爾善女孩懷上男孩。”

對此我自然是尷尬不已,在此時此刻也只能用傻的連自己都無法接受的笑容去面對自家長輩。

“母親……我說過我沒有選錯人,您說對嗎。”悠久抿着小嘴看着自己的母親。

“沒錯,一個健康的孫兒,這是你和陸君給我們最大的禮物。”不知怎麼的,慶齡夫人眼裡也有了淚花兒。

而白頭老父笑着抱起了自己的夫人:“好了,孩子們,我得先和你們的母親去聯合錄製一份聲明,我們要告訴家裡的所有人,隆爾希家這個驕傲的姓氏在今天有了一個新的傳承者。”

“我的孩子,照顧好我的女兒,好嗎。”慶齡夫人看着我吩咐道。

“母親,您和父親放心吧。”

就算是沒有自家長輩的這等命令,我也不可能拋棄給予自己天大喜悅的愛侶。等到兩位離開,我又在護士姑娘們的指引下,親手拭淨了悠久的小身子,然後在榭恩的指引下爲自家……嗯,應該是爲自家正室套上了塞理斯的絲袍與白狼皮披風兒。

“你們也總算是有孩子了。”榭恩這丫頭坐在悠久身旁,這位如今一付過來人模樣:“我的姐姐,咱們可算是扯平了。”

“是啊,扯平了……”說到這兒,仰起小腦袋的悠久看着我紅着臉:“陸……說起來,我突然覺得好餓呢。”

“那我現在去給你們做些點心,榭恩,寂靜,你倆先把悠久送到大廳裡等着。”

榭恩笑着應了下來,而我自然也就帶着潘塔、還有唯和迪卡一道奔向廚房。

到了廚房,我從赫伍德提供的廚房材料單上很意外的發現了用於製作湯圓的芝麻餡與糯米粉。

“您要做什麼,是浮元子嗎。”看到我選的材料,潘塔似乎是好奇的問道。

“……對,沒錯。”浮元子是宋朝時的稱呼,想到這兒的我在尷尬於沒文化真可怕的同時答道:“對了,你怎麼知道,是不是榭恩以前做過。”

“沒有,只不過塞理斯人都很喜歡吃這種甜點。”潘塔搖了搖頭。

“是嗎,這種點心在地球叫做湯圓……”將芝麻餡挑了些放到嘴裡,意外發現這餡竟然沒放糖:“潘塔,過來幫我把芝麻餡拌些糖進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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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邊剛把糯米粉的袋子打開,就聽到赫伍德那甜膩膩的童音響了起來:“老爺,您的中古通信機接到了來自地球的通信,需要我爲您接過來嗎。”

“接過來吧。”我一楞,心想這個時候會是誰的電話……同時也將糯米粉丟給了唯,示意這小傢伙快些把這東西給和上。

接上話,我才發現打電話過來的竟然是我們的撒總裁……這大半夜的是什麼事情能夠讓這位拋下老婆孩子熱炕頭呢。

“到底怎麼了。”想到這兒,我問了一句。

“我還想問你丫是不是在非洲呢,BioWare宣佈中止和Interplay的代理髮行協議了,知道不。”

撒袞的聲音我猛然間發現2001年的11月29日已經是昨日黃花——就在今年的9月20日,BioWare將Interplay告上法庭,原因是Interplay未經BioWare同意便將兩款遊戲的發行權轉讓給了第三方。此外,BioWare公司還與美國伊利諾斯州的Parallax軟件公司一同,將Interplay、英國的Virgin和法國的Titus一併告上法庭,罪名是以上三位拖欠版稅金。

同年11月29日……也就是在美國時間的現在,BioWare最終宣佈終止與Interplay的代理髮行協議,即將上市的《無冬之夜》不再由Interplay發行……“好吧,你是不是想把BioWare拉到數字核心旗下來。”

“當然了,從他們兩家上法庭開始,我就給那兩位加拿大大夫下了不少眼藥,他們也眼紅着暴雪和寒武紀的成功模式呢。”

“行啊,這件事你和邛騫拿主意吧,如果有什麼拿不定的主意再找我。”對此我當然是求之不得:“告訴那兩個蒙古大夫,跟着我們有得是大口吃肉大口喝湯的日子,就這種不利流年,還能支持自己旗下子公司做單機遊戲的母公司可不多了。”

“嗯,我這就叫邛騫起來撒尿,兩小時之後就殺去加拿大。”撒袞也是一個痛快人,既然有了我的令牌,立即就掛上了電話,估計接下來就是折騰邛騫去了。

結束了通信,我看着在桌前忙碌的潘塔與唯……這就是我夢寐以求的過去與未來緩慢相重疊的時刻嗎。不,就像是我改變了自己的命運這般,BlackIsle也並不是命中註定要被Interplay解散。

但是以前的我沒有能力改變什麼,但是在我有了能力之後卻悲哀的發現自己身處的現實並不是一個人所能夠拯救所有的遊戲世界——各種各樣的強權,、罪惡、貪婪充斥在這個現實世界上,誰都知道一些事情和一些人本應該有更好的結局,但是它們和他們卻紛紛以最壞的結局收場,比如說梅家姐姐,比如說張家哥哥……這難道就是時代的潮流?

不,這一切本不應該是我所想的纔對。

“您怎麼了。”也許是注意到了我的沉默,潘塔停下手裡的工作,用好奇的目光注視着我。

“沒什麼,只是想一想自己接下去應該怎麼做。”

搖了搖頭,我微笑着加入了湯圓的製作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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