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完春節,蒲公英軟件公司正式成立,這家由杜氏與趙氏合作注資,在中國與北美都有部門的公司的成立在許多人的眼裡只不過一件再普通不過的小公司而已,但是我知道,在這個公司裡面所有的員工都是趙正太的部下與被洗腦之後的地球人……畢竟,技術不能憑空的變出來。
二月十五號,互聯網上開始流傳起一種奇妙的傳言,一個只有幾百K大小的文件,可以輕易的破除DVD的加密技術,在最初的一個星期裡,人們都只當這是一個早來的愚人節玩笑,但是當二十五號出現在格林尼治時間區的日曆上,第一批盜版DVD就出現在中國、俄羅斯、東南亞、澳洲、大半個歐洲與南北美洲的地下音像市場上,這些海量的盜版光盤是通過趙榭恩在近地軌道上的母艦上的生產線沒日沒夜的趕製出來,並在這一個星期之內通過臺灣、香港與東歐滿世界的擴散。
事情做到這個份上,別說打死,就是打不死……也與跟我們岐路集團沒任何關係了。
到了美國時間三月二十二號深夜,就在6C與3C的頭頭腦腦們面對近一個月以來呈漫山遍野之勢散佈的‘高清**高壓縮版DVD’吐着血尋找應對辦法的時候,我們一行人正在美國洛杉磯的私人飯店裡休息。
透過玻璃牆看着眼前這座正在陷入沉睡中的都市,坐在沙發上的我翻看着發言稿,有些言詞還需要修飾一番。而趙榭恩坐在我對面的沙發上,這位大膽的使用自然體降下的貴族公子穿着一套墨底白雲紋的絲綢短衫與同樣的長褲,正在翻閱着我推薦的《創龍傳》……我想,也只有這種小說才適合於像趙榭恩這般眼光高的要命的讀者吧。
趙榭恩這次與星守爺一道來到了加州,說到這位公子爺,他的確有些嬌貴,而且還有一個除了絲綢之外任何布料都會有過敏反應的壞毛病,因此他使用的一切衣物牀被都是絲織的。我也問過他這種過敏反應怎麼就不能治療了,結果他告訴我目前爲止基因調整隻許可在胎兒階段,自然人只有在嚴重影響到正常生活的前提下才會被允許進行調整。
趙榭恩把書丟到沙發的角落裡:“而且在我們那兒,穿着絲綢是很平常的一件事情,棉料等布料製作的衣物在塞里斯人中並不流行,因此我的這個毛病在故鄉那兒就算不上是嚴重影響生活了。”
“嗯……對了,真的要穿那些衣服去參加奧斯卡嗎。”
“那可是公主殿下爲您選的,我想您也一定不想讓她的心意就這麼白白的Lang費了吧。”小正太說到這個,那笑的真是驚心動魄,我心想幸好悠久不像他這般有着玲牙利齒還要拿出來現,要不然我非發瘋了不可。
正在我腹誹不止的時候,趙榭恩打了一個哈欠,這個有着高貴血統的男孩起身走向不遠處的電梯大門。
“我先洗澡去了,您也早點休息吧。”
“我說,你就不能自己找個房間嗎。”看着他的背影,我皺着眉頭。
“我一個人……怕黑啊。”趙榭恩同學轉過身對着我微笑着做了一個西施撫心的動作。
“……你怎麼不讓你的那位侍從陪你。”我又想到了那位小個子的侍從,從那天之後我似乎還沒有再見過他。
“他有事,而且你的味道聞起來比較新鮮啊。”
“……”看着小正太甩着金魚袋哼着不知名的調子走進電梯,我嘴角一陣抽搐。
……在二十一樓屬於公司內部的浴池裡洗了個澡,然後換上趙榭恩給我選的絲綢睡袍,在我的記憶裡這段時間是我有生以來生活的最爲奢侈的一段日子。不過話又說回來,趙榭恩比我想像中的要好很多了,要知道在見到他之前,在我的想像中,這位趙氏的幼子可是一個冷酷的公子哥的形象。
結果又有誰會想到,明明是塞里斯人的身份,卻有着特爾善人的血統,長的如此可愛不說,還有一張不輸給毒舌美少年龍堂續的伶牙俐齒。
從他來到地面上開始,我就幾乎沒有從嘴皮子上討得一丁點兒的便宜。
“您好,探題閣下。”
在浴室的門外,一位年輕的黑髮女子對着我微笑着點頭致意。她就是沐輕衣,趙榭恩的親衛,統領着十二個多澤爾衛士,可以說她的工作與關海法一樣,就是爲了負責自己少主人的安全。
當然……聽說這位可是塞里斯公國國主家的大管家,禮數之類的,真是好到讓我這等鄉民汗顏。
“這次又要麻煩你們,真是過意不去。”
知道她現在就是蒲公英公司的負責人,我笑着回敬了自己的禮貌。
“沒什麼,我已經聽說了您保護家主小姐的事蹟,您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男人,而且難能可貴的是您與塞里斯人同宗共祖,榭恩公子最近這段日子在您身邊過的也很開心呢。”這位的中文真的是好的一塌糊塗,完全不像關某人到現在還要用發音變聲器來做中文語音矯正。
“了不起可不敢當……對了,我覺得榭恩這孩子他似乎很怕黑。”我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道……這也是最近我才發現的一個問題,這小東西在睡覺的時候總是抱着我的胳膊用力不說,有時候還會在睡夢中張開小嘴……死命的咬住我的胳膊。
彷彿我的胳膊跟那烹製精美的肉排是一回事一般。
“是的,這一切緣於一件讓人挽惜的事故,在我家小主人年幼的時候,因爲好玩跟在家主大人的身後進入了他的私人地下室,結果我的小主人在地下室迷了路,而粗心的家主大人沒有發現他,因此在關門之後,可憐的公子在黑暗的地下室裡渡過了非常糟糕的半個月。”沐輕衣說到這兒停頓了一下:“幸好地下室裡有一些乾淨的水,要不然我家小主人根本不可能活下來。”
“……這樣啊。”我這才明白這些天來只要是一睡着,趙榭恩就老是抱着我的一隻手不放的原因了……看來還真是餓出來的毛病。
“所以,榭恩公子對於漆黑的房間有非常強烈的反應,同時也非常喜歡……一些聞起來新鮮的味道,正因爲這樣原因,他一直都沒有辦法使用遠程義體操作,因爲這麼做是要將本體放置於營養槽中……在公子的眼裡,那漆黑狹小的營養槽跟小黑屋沒有什麼差別。”
“喔……那麼,關於安全方面……。”
“正因爲如此,我與公子的十二位親衛會誓死保護他的安全,而且公子也學過護身之術,相信不會有什麼問題。”
“這樣我就放心了,我先回房間了。”
“晚安,探題閣下。”
在回房間的走廊上,我從唯的手中接過一張紙,上面寫着剛剛得到的情報。
國內並沒有多少的異動,林泉在知道是我壞了事之後據說是苦笑了事,乖乖的把這件事往身上一攬,最終被林老爺子斥責了一頓了事。
在這件事情上,我知道能夠做到這一步,已經是文九爺在護着邛騫了。天子與庶民同罪這句話從出現開始說到今天,又有多少人能夠真正夠做到,打下天下的畢竟不是我們這些平頭百姓,姬先生在獨子犯了死罪的前提還依然想留他一條命,更何況像林泉這般爲情傷人的小事。
“錦繡河山收拾好,萬民盡作主人翁。”看着寂寞的走廊,我在不知不覺間想到了朱老總當年做的一段詞,看着我所熟悉的歷史與過去緩慢而又堅定的逼進自己,我有時會有一種錯覺,彷彿上輩子的事情就像一場夢,但是那些已經發生與正在發生的事件告訴我,我不是在做夢,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這是您作的詞嗎。”唯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不,是我們民族一位了不起的前輩。”從記憶的泥塘中掙扎出身的我轉身看着唯:“我要休息了,這張紙你拿去處理。”
“是。”唯很快就消失在走廊盡頭,我這纔打開屬於自己房間的大門,房間裡的燈光依然開着,牀上的趙榭恩蓋着絲綢小被,看起來睡的很死。
一隻白色的小貓窩在他的枕頭一角,現在正盯着我看,說起來這個名叫Ven的小貓跟Kyox應該是同一個物種,看起來隆爾希文明似乎都喜歡馴養這種非常聽話的猛獸,我估計應該是經過基因改造的。
“Ven。”我從牀頭櫃子上的袋子裡裡拿出一塊魚片,小傢伙看了一眼,很乾脆的把腦袋別到一邊去了。……得,都勾引了這麼多天了,想當年Kyox與Mito還不是被我用便宜的魚片瞬間放倒,從來沒見過像它這樣死要面子的大貓。
看了一眼依然在自我運作着的筆記本,我一頭倒在牀上,從牀頭櫃上拿過眼罩——沒錯,直從房間裡一直要開燈之後,我睡覺的時候都是帶這個東西。雖然有些不習慣,不過比起某個正太有些悲慘的記憶,這倒算不上什麼。
當睜着的眼睛被黑暗籠罩,我突然的想到了那張紙上面最後一段所寫的六個字。
印尼局勢惡化。
我能改變什麼……我在心裡拷問自己,這個世界從古至今都是弱肉強食,即使是人類以文明人自居的今天,罪惡,戰爭,毒品,政治依然是這個時代永遠的傷痛。以我現在的權力,我可以負責任的說如今的我已經掌握了這顆星球上絕大部份人的生殺大權,但是這樣的權力又有什麼用,罪惡不會因爲懲罰而退縮,戰爭不會因爲仇殺而停止,毒品不會因爲危害而減少,政治更不會因爲流血而變美。
我可以殺死蘇某人,但是我能夠挽救那些人的生命,挽救一個民族嗎……很顯然不能,因爲我不是一個救世主,我一個人或是我們一小撮人也代表不了一個民族。
讓一個民族擡頭挺胸於民族之林,不是一句話,一段文字或是一本小說就能夠輕易改變的,這個時代的我們已經沒有了當初的信仰,放棄一個不切實際的信仰也許是一種驕傲,但也是一種無以言表的悲哀,因爲我們不再稱乎彼此爲同志與兄弟,純樸的親情與友情被一個個的數字代替,六七十年代的老一輩將當父母官視做沒出路的選擇,而現在的我們爲了成爲公務員而廢盡心思。
時代在變,人心也在變。
我突然想到了未來,未來的人們會怎麼看待我這個‘發現’了人工智能奧秘的人呢?
是悍衛者還是走狗爪牙,這是一個問題。
很深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