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小刀決定選擇一個好的動手時機,也就是今天的晚餐時間,這一頓飯會在跨過下一個隧道之後停下來在外面吃,這也是這班速度很快的列車從聯邦青州一直到帝國首都爲什麼要花費兩個星期的重要緣故,這趟車的核心就是邊玩邊吃。
上車下車,有人在外面吃,有人會選擇在車裡面,總之人來人往,這時候厲小刀找機會把陳啓宇誘離人羣,果斷處理掉這傢伙,謝非那邊交給艾心其實還更簡單,厲小刀問過艾心點穴術能不能麻痹他人,艾心的答案讓厲小刀很滿意,只要不是階位太高,以艾心的水準,謝非只要被擊中一下就可以宣佈沒命了。
“要殺了她嗎?”
在瞭解厲小刀的計劃之後,艾心問道,既然有此一問,厲小刀也明白艾心是不想動手殺人的,和厲小刀這個沾滿他人鮮血的屠夫不同,艾心還從來沒有殺過人,在艾心這個層面的中獵食者來說,她也是稀有品種了。
“制服她就可以了,到時候等我過來。”
厲小刀回答道,到時候還是得看情況,表面上謝非和陳啓宇只是單純的搭檔,而且還是幹那種活路的,可畢竟是一男一女,保不準有感情,陳啓宇的死亡很快就會被發現,別人也許不知道是厲小刀動的手,她肯定知道,如果識相的,她不會開口,可如果她和這個同伴有特殊感情,那就另當別論了,女人有時候就是那麼容易喪失理智。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那個隧道的洞口一過,晚餐開始,機會就來了。
與此同時,二號車廂已經點餐完畢,因爲莎拉一直在車廂裡面吃飯,其他人當然也不會想去外面,列車服務生按照慣例推着餐車,先把酒送過去和開胃菜送過去。
艾德文娜總是會讓人打開瓶塞,聞一聞,只留下她覺得最好的一瓶,其餘的便讓服務生送回去,可畢竟是都是名酒,如此浪費也不好,所以服務生每次都會準備新的塞子,從新把酒封好。
“殿下,今日的開胃菜如何?”
首先動手的,默認是莎拉,而表面上是一個套近乎的貴婦人,實則爲屬下的艾德文娜當然要做出這副討好,關切的樣子。
“還不錯,可卻是故意加了點東西,大概是不新鮮了吧,不過已經很不錯了,能在這裡吃到這個,應該很麻煩。”
莎拉說了一句,周圍的人心理想法各自不同,一種是公主殿下真是能體味下面人的難處,另外一種當然就是覺得莎拉假正經了。
艾德文娜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點點頭,要不是服務生走了,她肯定還要罵上幾句,這班列車的軌道特別寬大,也只有這特製的豪華旅行列車纔可以通行,花巨資修建如此漫長,跨越兩國國境線的鐵路,不是爲了運輸,也不是利民,而單純是爲了少部分人的享受,可以說,坐在這輛車上,本身就是窮奢極欲的行爲,也就不存在需不需體諒工作人員的問題。
......
列車即將全部穿過隧道,沒有人注意到,飛馳的列車上方一團烈火閃過,等穿過隧道之後,列車裡已經多出了一個少女,只是此刻大家已注意力不是在自己身旁同伴身上,就是想着今晚上又是什麼樣的美餐,完全沒有注意多出一個人的問題。
“哦,好東西,正好口渴了。”
厲三月看着餐車經過,順手一抄,就拿了一瓶酒,這酒她當然知道,有勁頭,但喝下去的時候特別爽利,絕對是好東西。
“這位小姐,這是要退回的,您不能拿。”
服務生說着,上等車廂的特別消費是另外計費的,他當然不能讓她把酒拿走。
“我又不是沒喝過,等會兒我刷卡。”
厲三月沒打算賴賬,她是真覺得口渴,更何況她也是有錢人,不在乎用十萬塊一瓶的酒來解渴。
“這不符合規矩。”
服務生連忙追了上去說道,他也沒懷疑面前的女人付不出錢,可關鍵是他不能這樣違反規定,幹他這一行的,違反規定,哪怕沒有造成損失,也是要受到懲罰的。
“囉囉嗦嗦,廢話真多。”
厲三月提着酒就往前面一閃,眨眼間就甩開了服務生,要不是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叫做獵食者,服務生估計得說自己碰到鬼了。
然而,下一刻,厲三月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了什麼,她猛地清醒過來,正準備走開的時候。
“三月。”
虛弱無力的四個字從男子的嘴中冒出來,他頓時呆在了那裡,一千次一萬次的思念,也從未想過在此情此景之下見面。
“啊,啊,那個,小小啊,呵呵,好久不見,好久不見。”
厲三月嘻皮笑臉的樂開了花,就像是一個被父母發現正在幹壞事的小孩,眼神閃爍,腳底板已經在開始抹油了,說着,厲三月拔出瓶塞,把酒舉起來。
“哥倆好啊哥倆好,你一口啊我一口,拜拜,哥哥。”
自己喝了一口,又給厲小刀灌了一口,厲三月一閃身,飛身從窗戶出去,消失在厲小刀眼前。
一道黑色旋風驟起,厲小刀也跟着鑽出了列車,這一刻,什麼計劃,什麼永生之酒,通通不重要,只有一件事,把妹妹追回來。
高速移動中的厲三月只覺得胸口發燙,頭也跟着有點暈。
“該死的,真是什麼酒啊,跟以前喝得不一樣啊,辣的我眼淚都出來了。”
厲三月仍在高速移動中,可比起她通常的速度,要慢了不少,手還在不停的揉着眼角,心理反覆抱怨着那古怪的酒水,倒黴的運氣,還有傷勢,總之她正在竭盡全力的把剛剛看到的那個人從腦子裡趕走。
厲小刀則是拿出了最高速度,死命的追着,那一口酒帶來的異狀,在這種情況下,他根本就覺察不到,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妹妹的身上。
幾個呼吸之間,追逐了五公里的路程,厲三月停了下來,再這樣下去,也許厲小刀就跑死了。
“小小,算了,我。”
厲三月欲言又止。
“不管爲什麼,我不可能讓你再這樣無聲無息的離開,三月,我是你哥哥。”
厲小刀站在原地,顯得非常疲憊的說道。
“小小,從小到大你那次抓到過我的。”
厲三月開玩笑的說道,強撐着笑容在那裡,她醞釀了太多太多絕情的話,諸如你就當沒我這個妹妹,甚至更加傷人的話,可到了嘴巴,就是吐不出來,她有苦衷不能說,要她在厲小刀面前演戲,她做不到。
“是嗎,看看哥哥這次狠狠教訓你。”
厲小刀很高興的說道,他兩手燃起了黑色火焰,還沒出手,已經倒在了地上,倒在了厲三月的點穴術之下。
沒有任何掙扎的餘地,厲小刀倒在了地上,厲三月抱着他,下巴擱在厲小刀的肩膀上,臉貼着臉,什麼都沒說,閉着眼睛,咬緊牙關,就這樣抱着。
許久許久,厲三月才放開了厲小刀,小心翼翼,慢慢的把他平放在地上,一邊哽咽着,一邊站在起來,轉過身去,踏出一步,厲三月最終轉過身來,捂着嘴巴,強憋了一口氣,撕裂着面部的肌肉擺出一副幸福的笑容,蹲下去,吻了上去。
“對不起,哥哥。”
有生以來第一次用哥哥來稱呼厲小刀,卻是在厲小刀已經完全失去意識的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