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劫案開始五分鐘後,二號車廂,莎拉很鎮定的和人交談着,彷彿一切都與她無關。
“艾德文娜,是時候了,去把列車上的炸彈拿掉。”
莎拉拿着扇子,輕輕敲着桌面,一邊說道,而這個被她成爲艾德文娜的女人,正好是厲小刀一開始就碰上的那個貴婦人。
“是的。”
艾德文娜應道,站起來,準備走動,劫匪們沒有阻止艾德文娜自由行動,甚至於,劫匪們本身就沒想過要干涉乘客的行動自由,因爲乘客如果真的要反擊,他們完全沒有任何辦法。
上車之前,莎拉就已經從暗樁艾德文娜那裡知道了列車上存在炸彈的問題,在劫案發生後,一切都變得合情合理了,這場劫案也是經過有心人安排的,過一會兒,劫匪們拿着財物離開之後,炸彈就會啓動,這次事件的性質就將會完全改變,帝國的公主在聯邦境內遭遇襲擊,就是這麼簡單。
“已經開始迫不及待要挑起事端了啊。”
莎拉端起紅茶,喝了一口,看着茶水倒映下的自己,感慨到,現在帝國的皇帝,完全比上一代還要麻煩啊,上一代的皇帝,莎拉的哥哥,是個陰沉,喜怒無常,遇到大事卻很無能擔心的人,看上去是個強硬派,可是又不能真的強硬,而現在的皇帝,比莎拉小十多歲的侄子,對帝國來說更危險,因爲這是個自以爲是的人,比那種逢大事比縮卵的人,這號沒事找事的傢伙令人擔憂多了。
這次事件,很大一部分可能是帝國的皇帝搞出來的,說出來這完全就是個可笑的陰謀,帝國的皇帝,用如此拙劣的詭計挑起事端,其格局之小,之猥瑣,大概也只有皇帝自己覺得這樣英明神武的計策只有他能想出來吧。
.......
另一頭,十五號車廂,厲小刀完全愣住了,千盼萬盼,他盼着永生之酒在自己所在的車廂出現。
夢想成真了,永生之酒出現了。
但是,攜帶者卻是厲小刀已經判定爲獵人的汪倫的女友,這是怎麼回事?之前所有的推斷都錯了,從頭到尾都被那個女人耍了。
不合理,不對勁,可厲小刀無法否認眼前的這一幕,也無法與之冠上一個嚴絲合縫的可能性。
“只能先把那東西拿到手再說了。”
厲小刀當然也想過那女人手中的永生之酒可能是假的,能貿然出手奪取,也不能拖下去,只要喝下去就能驗證真假。
過了老半天,汪倫的女友長長的嘆了口氣,使勁的揉着額頭,緩過來之後,衝着厲小刀這裡微笑了一下。
她這個假的永生之酒其實沒什麼只要把這東西隨便給誰喝了,證明那瓶子裡只是普通的混合飲料,便能說清楚事情,可麻煩就在於施展在厲小刀那邊的計劃徹底泡湯了。
這個時候,瘦子已經開始清掃這節車廂最後幾個人的行李,而那個胖子在射了女乘務員一臉之後,把已經陷入了崩潰邊緣的女乘務員的絲襪,罩子,內褲都拔了下來,收進自己的包裡,顯然這傢伙是個不折不扣的變態。
“小艾,隨你便吧。”
厲小刀嘆了一口氣,對艾心說道,此刻,其他車廂的打劫應該也已經進行得差不多了吧,那就隨便艾心怎麼樣吧。
艾心離開了自己的座位,把行李翻了出來,拿出了自己的內衣褲,把被糟蹋的乘務員扶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蓋了一條薄毛毯上去,半天,女乘務員還是說不出話來,剛剛那幾分鐘的事情給予她的打擊實在太大的,也許會成爲一輩子也無法抹去的陰影。
列車的車廂座位都是下面相對沙發座,上女乘務員在那裡呆呆的抽泣着,而厲小刀則是一眼不發的看着她。
“刀刀,你是錯的。”
離開座位,艾心這樣說道,對於她而言,只是貫徹了支持丈夫的這個原則,然而,她不認爲這樣的行爲是正確的。
“對不起,小艾。”
厲小刀背對着艾心說道,即使知道艾心的想法,哪怕是重來一千次,一萬次,厲小刀還是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厲小刀越發認可迪亞所說的,平民只是獵食者的食物而已這樣的論點,而在袁綾死後,厲小刀開始儘可能的對身邊的其他人傾注感情,然而,對於普通人類的感情,最多也就是主人翁對家裡的擺設的喜愛那樣的程度。
艾心走過去,看着那個胖子,單手鎖住胖子的肩膀,一發擺拳過去,三五顆牙齒飛出,鮮血狂噴,半張臉都給打得歪斜扭曲。
其餘的乘客看着這一幕,驚奇有之,但更多的些許負罪感。
瘦子立刻警覺的回過頭,用槍對着艾心。
“滾開。”
艾心的手中開始形成藍色的光環,瘦子那護目鏡上面顯示的數值開始狂飆,瘦子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了。
第一次,厲小刀看到艾心這個樣子,這份正義感,真的好像是那個人,那小小的背影,在這一刻,彷彿和另一個厲小刀終日思念的人重合了。
胖子開槍了,子彈卻被面前的女孩子抓在了手中,反手擺拳,胖子的另一半張臉也徹底破相。
“饒了我,繞了我,求求你,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胖子跪着,重複着各種各樣求饒的詞彙,完全讓人無法聯想前一刻他還在對一個弱女子施以暴力。
沒有留下任何話,艾心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胖子如蒙大赦,連滾帶爬的走了。
“剛纔那是什麼招數?”
厲小刀對於回到位置上的艾心問道,只有他看清了艾心的動作,短短几秒鐘,胖子那堆肥肉不知道被攻擊了多少次。
“點穴術,不過刀刀你學不會的,你天賦太差,而且沒有時間。”
艾心回答道。
“那胖子會怎樣?”
厲小刀本來還打着學一手的想法,不過艾心上來就拒絕了他,而且是相當蹩腳的理由,於是厲小刀也只得放棄了,天真歸天真,艾心同時也是個非常有堅持的小女孩。
“大概,會變成女人吧。”
艾心說着,抱着那個女乘務員,似乎想要給她一點溫暖,帶着藍光的手輕輕按在她後背,應該是在治療。
過了一陣子,那個女乘務員恢復了些神智,艾心帶着她去換了一套衣服,好在她身高身材都和艾心差不多,艾心的衣物她穿上到沒什麼,不知道爲什麼,回到艾心的座位上,這個女人又開始抽泣起來,抱着艾心失聲痛哭。
......
列車仍在行駛中。
劫案結束了,劫匪們乘坐預備好的下山工具離開了,除了損失了一些財物和現金,倒也沒什麼人員傷亡,這個時候,列車上的乘客鬧開了鍋,乘警,乘務員都成爲了被罵的對象,人大概就是這種模樣吧。
只能說,每個人都是馬後炮超人,面對事件,總是熟練的掌握“本應該”“如果說”“可以”“就”這些詞彙,反正總是有無限多值得抱怨的事情,無限多可以解釋的理由,最後什麼都沒有的收場。
傍晚,厲小刀喝下了那女人瓶子裡的東西,似笑非笑的板着張臉站在那裡。
“真是騙的我好苦啊。”
厲小刀還是不鹹不淡的抱怨了一句,他知道抱怨沒有意義,不過鬱悶的心情總是需要抒發的,好在事情因爲這瓶酒只是假酒而再次回到了原點,至於說真的永生之酒是不是也出現了,不得而知。
“各位乘客請注意,請注意,艾德文娜女士的重要物品遺失了,爲一瓶今年產的珍藏美酒,請能夠提供情報的人速到五號車廂與之聯繫。”
廣播裡傳來了莫名其妙的話。
“這女人腦子有病,自以爲是。”
帶着假酒的女人說道,她的嗔罵說明他也聽懂了這番話的暗示。
厲小刀搖了搖頭,望着車廂隔門那邊走去今年產的珍藏美酒,如此彆扭的話語,所有知道永生之酒的人大概都會明白吧,而且現在還不得不去,剛剛的劫案中,很大可能有人發現了永生之酒的存在,現在有人提議大家聚攏會個面,誰不來,而之後又暴露自己是瞄準永生之酒的獵手,那可就是重大可疑分子了。
而此時,正好是晚餐之前,列車停下來,準備在這山裡舉行野炊,不少人都已經離開,五號車廂此刻卻有二十人聚在一起。
瞄準永生之酒的人,真是出乎意料的多,唯一值得慶幸的恐怕就是艾德文娜準備了不少豐盛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