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傢伙到底是什麼?爲什麼會在這裡?接下來會怎樣?
在厲小刀還被一系列的問題困惑着,他本不是這樣一個會驚慌失措的人,可在自己一切招數都無法對綠玉森蚺內壁見效之後,他陷入了迷失狀態,失去了沉着與冷靜,也許過幾分鐘他就能恢復到沉着冷靜的厲小刀,可現在,他已經腦子根本就是懵的。
發光的肉瘤裂開,之後便爆裂開來,裡面所孕育的生物掙脫外殼的束縛爬了出來。
它體形不大,也就是一兩歲小孩子的個頭,外形有點像是食蟻獸,不過卻籠罩在一層類似於昆蟲外骨骼的護甲之下,令人吃驚的是這個有四肢的奇怪生物竟然直立行走,他的手掌腳掌類似於五角星的形狀,後面還有一條尾巴。
此刻,相對於水平面,森蚺的內壁地面是斜着的,厲小刀沒有了奇怪的卵作爲依仗,必須趴着才能勉強保持不會下滑,他以爲這個破殼而出的生物馬上會和自己一樣站不住腳,滑下來,結果卻是令厲小刀目瞪口呆。
已經是超過六十度的傾斜,這個奇怪生物依然如履平地,相比之下,厲小刀勉勵維持着不會掉下去的狀態。
“這傢伙要幹什麼?”
厲小刀暗自驚歎道,他看見這奇怪生物走到了內壁邊緣,擡起了它那隻特殊的手爪,難道它是準備破開內壁從這裡出去?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厲小刀否定的不是這個剛剛從卵裡面誕生的生物想要出去的本能,而是它不認爲那雙爪子劃得開這條該死的森蚺的內壁,厲小刀幾乎十成十威力的暗刃都沒有破開,這隻看上去很纖細瘦弱的傢伙怎麼可能辦得到。
嘶啦,內壁的一塊肉被這隻古怪的生物扯了下來,雖然只是一小塊,卻是厲小刀全力以赴都沒有做到的事情。
“不對,怎麼可能這樣毫不費力的就撕開了這內壁的肉。”
厲小刀彷彿捱了當頭一棒,可他不是被砸昏了,而是被砸醒了,這樣一個生物毫不費力的辦到了這件事,厲小刀意識到肯定是自己走入了誤區,它也不管是否會讓這傢伙產生敵意,直接把探照燈對準了古怪生物。
它又一次撕了一塊肉下來,這一次厲小刀看得清清楚楚,它的動作與其說是撕扯,還不如說是把手黏在了內壁上,向後一拉,帶起了血肉。
又仔細觀察了它穩如磐石般站立的雙腿,厲小刀已經明白了奧秘所在。
“阿九!”
厲小刀呼喚道。
“怎麼,這纔想起咱了?要咱幫忙不是不可以,只是......”
龍九還記着厲小刀之前的那點事,這種時刻不忘還要討價還價一番。
“我的小姑奶奶,快點教我‘暗水’怎麼用。”
厲小刀急切的說道,他是打算找龍九幫忙,卻沒有打算讓她直接幫忙。
一閃,龍九升騰着慢慢出現在厲小刀眼前,她已經很有一段時間沒有用完全現身的姿態出現在厲小刀面前了。
“你最好考慮清楚,我出手,很快就能解決,你要學會那個,估計已經變成了胃裡面的一攤肉骨頭碎塊。”
絲毫不留情面,同時也包含了一種嘲弄之意,龍九打了個哈欠,說道。
“不用了,就算現在學不會,我也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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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小刀答得斬釘截鐵。
只是,在龍九眼裡,厲小刀這種堅持不過是一種逞強外加可笑的自尊心的雙重作用而已。
“好吧,凝出暗刃,嘗試着將它扭曲,然後讓扭曲之後的暗刃慢慢解放。”
龍九生出西瓜刀大小的一暗刃,開始做起了親身示範,暗刃逐漸變成了波浪形,這樣的扭曲越來越劇烈,然後,突然一停,形成了一攤黑色液體。
整個過程,厲小刀目睹了一遍,奧決厲小刀也一字不落的聽了。
厲小刀學會這個要多久?龍九笑了,暗刃這東西,厲小刀花了三個月時間纔敢說會,而學了暗刃再學暗水,是要簡單許多,再加上厲小刀的天賦,龍九覺得差不多三天世界樂意完成修煉。
“是這樣嗎?”
就在龍九轉過頭去,不忍心看厲小刀的窘態時,她被厲小刀的聲音吸引回頭,看見厲小刀已經完成了對於暗刃的水化釋放,雖然看形態外觀,和她自己比起來還差很多,厲小刀簡直有些可怕了,別人學東西是越長大,學得越多,學習新事物的速度就越慢,而厲小刀卻是越來越快,從最初的一竅不通,到現在一看就會,這會讓人有種錯覺,厲小刀進步的不是他的實力,而是他的天賦在不斷進步,他從中庸之人變成了絕世天才。
“還差得遠呢,旋轉,流動,這纔是暗水。”
龍九輕描淡寫的說道,用微笑掩飾着內心的震驚,要是以前,厲小刀估計一眼就看出龍九這是被自己震到了,少不了明裡暗裡都得意幾下,可現在,厲小刀被逼得沒法,他根本就不會去注意自己展現出的天賦是不是把別人嚇到了,他就想趕快學會暗水,然後從這裡離開。
厲小刀試着將手中黑色的液體旋轉起來,可不是轉不動,就是一轉就徹底亂了,要不就是散射開去,什麼都不剩。
水無常形,靜止的水是最弱小的,而流動的水,是最強的。
到底該怎麼辦?
厲小刀一面繼續實驗暗水的用法,一邊也在焦急着。他不擔心寧千歲,更不會認爲自己可能喪命,他關注的是正在一點點撕開內壁上附着的肉的那隻小東西,已經被厲小刀當成了對手,兩個人就像是攀登比賽的對手。
厲小刀更加強壯,能量也更足,可是一直不得其法,根本爬不上去,而小東西卻很輕鬆的攀爬着,直指終點,等厲小刀明白該怎麼做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完全是臨淵羨魚,知道該怎麼做,卻做不來。
......
外部,寧千歲與剛剛完成產卵的綠玉森蚺正在持續的戰鬥着,已經完全演化爲了焦灼持久戰。
森蚺基本上處於被動挨打狀態,寧千歲身體相對於它來說太小了,它咬不到,尾巴掃不到,更沒辦法用身體纏住,而寧千歲一有機會就會給它來一刀。
只可惜,綠玉森蚺的恢復力太可怕了,寧千歲本來就砍不穿它的身體,它還能夠在十來秒之內完全恢復,前一刻還是深入見骨,鮮血四濺的傷口,這一刻已經完好如初。
更加糟糕的是,綠玉森蚺的血濺出之後,和空氣相接觸爲釋放出一種特殊的氣體,讓人,或者說多數的動物動作變得越發遲緩的氣體。
可以說,和綠玉森蚺的搏鬥,你永遠都會越打越慢,越打越傷,它只要抓住你一次,可能就足夠要了你的命。
“沒辦法了,小刀,等着我。”
寧千歲久戰未果,只能夠掀開了那隻眼罩,露出了銀色瞳仁的眼睛。
這隻眼睛像是許久未出門的寵物一樣,一見到陽光就上竄下跳,雖然它只能在眼眶裡活動,卻已經足夠表面它是不受人支配的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