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酒店還有一個人比紀顏更加不安,這個人就是蘇爲信。
然而,蘇爲信的不安不是因爲姚葉的屍體被發現了,自己被人懷疑。
恰恰相反,是由於姚葉的屍體不但沒被發現,還完好無損地回到酒店裡上班來了!
當時,姚葉由於曠工一日正被主管訓斥着。蘇爲信一看到她,嚇得差點跪在地上。
好不容易回過神後,蘇爲信連忙走上前走,制止了那位主管。
姚葉則一直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樣,自始至終不曾多看過蘇爲信一眼。
這更讓蘇爲信產生了幾分懷疑,因爲姚葉向來是一見他就多少會忘形的,現在居然對自己會這麼冷漠。是在生氣嗎?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她沒死?!
這......有可能嗎?
這個問題蘇爲信反反覆覆地問了自己無數遍,可每一次的答應都是不可能。因爲就算姚葉當時沒有死,只是昏了過去。在自己把她丟進河涌裡之後,也沒有可能還活着啊?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思量再三,蘇爲信還是決定主動出擊,只在這裡等待真相實在讓人太心焦了。於是,蘇爲信就約了姚葉在以前常去的一間西班牙餐廳見面。
約了七點,蘇爲信卻等了至少兩個小時,姚葉才悠悠地來了。這種情況如果換做是以前,蘇爲信早就氣得跳起來了,可現在他都半句責備的話都不敢說,反而一直陪着笑容。
“姚葉啊,你還好吧?”蘇爲信親切地問候。
“好啊,有什麼不好。”姚葉面無表情地回答。
蘇爲信一怔,又陪上笑,可是,心裡總覺得現在的姚葉和以往有些不同。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那孩子還好嗎?”
“孩子?孩子?”
姚葉好象不明白一樣,輕撫着自己的腹部,似乎非常茫然,驀地又變得極其興奮。
“我的孩子很好,他會一直陪着我的,一直......”
看到姚葉空洞的表情,蘇爲信開始感到有些害怕。因爲越看,他就越覺得這個姚葉現在很不對勁,可到底是哪裡不對,他又說不上來。
“那天你怎麼回去的啊?”蘇爲信硬着頭皮問道。雖然不想問,但他知道,如果不問個明白,這件事情就會沒完沒了的糾纏着他。
“那天......不記得了。”姚葉撫摸着肚子,歪着頭想了半天,回答說。
“啊?”蘇爲信一怔,對這個回答感到很不可思議。
這也讓他更加好奇了。那天自己走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難道是姚葉撞到了頭,所以失憶了?如果真是這樣,那老天未免對自己也眷顧吧?
不管事實到底是什麼,蘇爲信的心都已經踏實下來了。他熱情地給姚葉夾菜,還說只要她需要,自己可以繼續照顧她,如果孩子真是他的,他也願意承擔起做父親的責任......諸如此類,云云。
姚葉似乎對蘇爲信無聊的承諾不感興趣,不停地揉摸着自己的小腹,彷彿在愛撫自己的孩子,根本不理會蘇爲信在對她說些什麼。
一頓飯就這樣吃完了,蘇爲信假惺惺地把姚葉送回了家,還問要不要他留下。得到否定的答覆後,他這才把心放下來,哼着歌回到了家。
這幾天可能太累了,蘇爲信一躺到牀上就睡着了。
令蘇爲信沒有想到的是,惡夢並沒有離他而去,反倒距離他更近了。
夢中,全是嬰兒的哭聲,震耳欲聾。吵到蘇爲信分辨不清自己是不是已經死去,掉入了滿是嬰兒的十八層地獄。
眼前的景象更是可怕,除了無邊無際的黑暗,就是怎麼數也數不清的亮晶晶的眼睛;還有那伸向他的,那一雙雙慘白的小手......
驚恐的蘇爲信一邊大叫着,一邊推着已經摸到身邊的小手......
在老婆的拼命推搡下,蘇爲信終於醒來了。
好險!
蘇爲信對自己說,差點以爲自己醒不過來,要永遠陪伴那些可怕的嬰兒了。
爲什麼會這樣呢?蘇爲信沮喪極了,自己只是想好好睡一覺而已,怎麼就這麼困難!
帶着兩個大大的黑眼圈,蘇爲信疲憊地回到了酒店。坐在辦公桌旁,他睏得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現在的蘇爲信終於明白到,世界上最悲慘的事情就是,想睡又不能睡了。說也奇怪,只要一閉眼睛,嬰兒的啼哭聲就會傳過來。
突然,蘇爲信想起了易道。他馬上衝到辦公室外,向百福打聽易道的消息。
百福拿中捧着一大束紅得發黑的玫瑰,正莫名其妙,看到蘇爲信一臉憔悴的跑到自己身邊來,還覺得相當奇怪。
“有什麼事嗎?”百福小心翼翼地問,現在的蘇爲信看來簡直就象一個大煙鬼,確實有些嚇人。
“沒什麼,我有些事情想要向他打聽一下。”蘇爲信有氣無力的講。
百福沒有耽擱,馬上把易道的電話給了蘇爲信,看到蘇爲信滿足地拿上電話號碼走了,心下十分奇怪。這幾天,蘇總都很奇怪,每天一副很疲累的模樣。
看了看手中美麗的花束,百福又把蘇爲信的事情拋到了腦後,心裡猜想着:這花會是誰做的呢?
正想着,桌子上的電話響了,百福馬上接起了電話:“您好!”
“那束花,你還喜歡嗎?”一個非常好聽的男聲傳了過來。
百福一愣,接着問道:“你是誰啊?”
那個男人輕輕笑了起來:“我們見過面啊,在酒店的大堂上。”
“你是......繆離?”百福試探着問道。
“還以爲你不記得我了。”繆離溫柔的聲音讓百福覺得格外舒服。
“怎麼會啊。”當然不會了,這麼帥的男人,任何一個女人都忘不掉好不好。
“你幾點下班啊?”
“六點。”
“那今天下班以後我請你去看電影好嗎?”
“啊......”百福傻了,不是吧,那個酒店上下無不垂涎的冰山美男居然會自己看電影?不是在發夢吧?
“百福,你聽到了嗎?”繆離低聲地輕呼着,讓百福心裡極其舒服,只想多聽他多說幾句。
“好。”百福回答完後,自己也呆住了。明明和他只見過一面,怎麼如此隨便就答應了他的邀請啊?
可那邊的繆離已經聽到了百福的回答,現在她想反悔都不行了。
“那我六點鐘在酒店門口等你,不見不散。”不等百福說話,繆離就放下了電話,好象知道百福想耍賴一樣。
沒辦法了,只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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