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白蛇尋找自己的死法,我和江若雪匆匆離開了遊戲場地。
“若雪……你剛纔是認真的嗎?”我拿着漫畫書問道。
“算是吧。”江若雪回答。
“可他會那麼容易死嗎?”我又問。
“正是因爲我和他都知道地級「生肖」不可能那麼容易死,所以這個主意纔是合理的。”江若雪回答道,“只要他能夠不死,便會知道自己和正常人是不一樣的,正常人能夠死亡的傷痛他死亡不了,正常人能夠感覺到悲傷的事情他也不應該感覺悲傷。”
“啊……?”我有點愣,“這也能行嗎?你是不是又偷偷使用「因果」了?”
“這不是我的「因果」,而是他自己的「因果」。”江若雪回答道,“天快黑了,咱們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明天一大早去找白羊吧。”
我和江若雪在路邊破敗的建築物簡單休息了一夜,趁着第二天的太陽剛剛爬上天空,便衝着白羊所在的位置匆匆趕去。
按理來說像這種凌晨,街上應該看不到任何的參與者,可我們僅僅走了十分鐘,就發現一個身影站在馬路中央動作非常誇張地活動筋骨。
她好像在……做早操?
有誰會在凌晨站在道路中央做早操嗎?
“一二三西……二二三西……”那人背對着我們,口中輕聲唸叨着。
江若雪見到那個背影微微一愣,隨後嘟囔了一句:“有點眼熟。”
“你認識?”我問道。
“好像是自己人。”
我和她一起往前走了幾步,來到了那人身後,而那人也正好在此時做起了扭腰運動,恰巧回過身。
此時我才發現這是一位大約五十歲的阿姨,身材己經有些臃腫了,但精神面貌看起來很不錯。
“噢喲?”她見到江若雪之後揚了下眉頭,“這不是小江嗎?孩子呀……你怎麼在這裡呀?”
“極道萬歲啊童阿姨。”江若雪笑道。
“萬歲,願所有人的信仰都萬歲。”童阿姨笑着回答道。
我注意到這個阿姨的脖子上同時掛着十字架和佛珠,好像信仰有點雜。
“知春,我給你介紹,這是個很有意思的阿姨。”江若雪笑着說,“這世上所有的信仰她都信,那天是她追着我要加入「極道」的,畢竟「極道」也是個信仰。”
“所有的信仰都信……?”我感覺有點離譜,那不就代表什麼都不信嗎?
“是啊。”童阿姨一邊扭動着身子一邊說道,“孩子,你也是「極道」嗎?既然信了「極道」,要不要再考慮一下道教、佛教、天主、阿拉和基督?”
我聽後差一點崩潰了,這些東西真的可以全信嗎?
況且我們「極道」什麼時候成了一個宗教了?
“童阿姨,我們家知春就先不信了。”江若雪替我拒絕道,“饒了她吧,光是「極道」就夠她忙的了。”
“噢喲,也好嘛。”童阿姨點點頭,“每個人都有選擇信仰的自由,孩子們,你們這是要去哪?”
“我們要去辦點事。”江若雪說道,“算是「極道」自己的事。”
“我也是「極道」呀。”童阿姨說,“我和你們一起去。”
“啊?”
我聽後趕忙揮了揮手,我身邊奇怪的人有一個江若雪就夠了,若是再加上這位童阿姨,那我面對白羊的時候真的會很社死……
“也好呀!”江若雪答應道,“人多力量大!童阿姨和我們一起去吧!”
“噢喲!”童阿姨看起來非常開心,“好的嘛,終於能夠幫「極道」做點事情了。”
我甚至不知道是什麼情況……我們三個人居然真的一起出發了。
白羊應該不會怪我吧?我帶着去找他的人……似乎一天比一天多了。
雖然我覺得這樣做並不好,可江若雪卻和我說「一切皆是因果」,只需要讓所有的事情順其自然即可。
我覺得她說得好像有點道理,但又感覺哪裡怪怪的……
當我們見到白羊時,白羊正站在場地門口,和我猜測的一樣,上午他不會對着鏡子發呆,只是自言自語。
“嗨!”江若雪遠遠地揮起了手。
白羊聽到動靜扭過頭看向我們,在發現來的人是三個之後,很快皺起了眉頭。
“我這裡是什麼觀光的地方嗎?”白羊問道。
“不不不。”江若雪搖搖頭,“這是我們的隊友,你可以叫她童阿姨。”
“介紹就免了。”白羊說道,“我對她不感興趣,卡通人物找到了嗎?”
“找到了。”我從身後將漫畫書拿出來,隨後遞給了白羊。
“這是我們唯一能找到的了。”江若雪也在一旁插話道,“在這種地方想要找到一個完整的卡通人物真的很困難。”
白羊低下頭翻開漫畫書,這是一本沒有色彩、純粹使用線條繪製的老式漫畫,他並沒有看內容,僅僅是快速翻找了幾頁,很快就鎖定了一個女性漫畫人物。
他盯着那個人物看了幾秒,隨後慢慢閉上了眼睛。
一分鐘之後,他猛然將眼睛睜開,手中的漫畫書也掉到了地上。
“怎麼……了?”我感覺情況不太妙。
“不行……”白羊說道,“一張完全失真的、用線條組成的臉,會讓我感覺更加恐懼。沒有臉龐的她看起來好歹算是個不完整的人,可若是她擁有這種臉龐,那就是名副其實的怪物了……這真的不行。”
我清楚地見到一絲冷汗從齊夏的額頭流了下來。
我和江若雪面面相覷,我們知道白羊所說的並不是這本漫畫書不行,而是所有的「卡通人物」都不行。
可是這樣一來要怎麼才能憑空創造出這張臉?
不等我和江若雪想出主意,身邊的童姨卻緩緩向前走了一步,問道:
“孩子,遇到什麼難事了嗎?”
“不好意思,我不瞭解你。”白羊果斷回答道,“這件事和你沒有關係。”
“不不不……噢喲。”童阿姨繼續往前走着,隨後開口說道,“我們所有人都是兄弟姐妹,我們是同一個人的孩子……我們應該要在這裡互幫互助的。”
“有意思。”白羊冷笑一聲,“你看起來馬上退休的年紀,居然和我是同一個人的孩子?”
“孩子……”童阿姨似乎完全免疫白羊的攻擊,只是面容慈祥地往前走着。
只見她離白羊僅僅一步的時候,伸手放在白羊的胸口,隨後沉聲說道:
“雖然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麼難事,但是孩子……想要達成心願,一定要摒棄心中的餘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