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兔摸了摸自己身上被燒傷的疤痕,咬着牙伸手解開了門鎖,然後將門緩緩打開。
可下一秒,他臉上的冷笑就僵在了原地。
“「生肖」的回合結束,下面有請「參與者」開始行動。”
陳俊南憋了很久的笑聲終於傳了出來,就算人類的聽覺再差,也足夠聽到房間「十六」沒有被人打開了,這一次的豪賭用了老齊最喜歡的路子,沒想到一個小小的謊言居然能夠貫穿始終。
“終於你媽的上當了……”
陳俊南伸手推開房門,帶着所有人一起進入了房間之內。
這裡是遊戲的終點,房間「十六」。
不遠處的門上掛着兩副紅彤彤的八仙對聯,而對聯下方有一個「顯神通」的通風口。
“兔崽子大哥你可真行啊,在房間「十三」玩得還好嗎?”陳俊南從衆人手中接過各種「法寶」,一股腦地扔進了通風口中,“原來一開始你說你會迷路,不是在騙我們啊?”
衆人也在此時伴隨着姜十的慘叫,將他的頭顱拔了下來,取出了最後一件鐵柺法寶,遞給了陳俊南。
地兔的耳朵動了一下,將陳俊南的話清清楚楚地聽到了耳中,震驚的表情不斷地在他臉上浮現。
他不斷環視着自己所在的房間「十三」,完全不知道問題出在了哪裡。
自己已經避開了所有的障礙,看破了對方的一切計策,爲什麼還是走到了房間「十三」?
房間「十三」和房間「十六」是整個棋盤的左下角和右下角,相距甚遠。
自己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被迷惑了方向的?
「嗡」
通風口不知是什麼設備正在識別各種法寶,沒幾秒的功夫,兩扇房門「吧嗒」一聲打開,門外惡臭的空氣傳了進來,和屋內腐爛的氣味交相呼應。
廣播也在木門打開的同時,傳來一陣沙沙的響聲:“「參與者」已打開逃生門,請「生肖」抓緊應對。”
“喲。”陳俊南冷笑一聲,“你個沒心沒肺的兔崽子肚子裡全是心眼兒是吧,還有這提示呢?”
冷冰冰的廣播聲似乎一句嘲諷,讓相隔甚遠的地兔臉上的表情分外難看。
不必說下一回合,就算再給自己兩個回合自己都趕不到房間「十六」。
他苦笑一聲,巨大的身軀忽然之間失了力,「撲通」一聲癱坐在了地上。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明明自己已經開始動腦了,明明已經不再依靠自己引以爲傲的強大身體了,可還是贏不了。
“好累啊..…”地兔往後仰了下去,一臉釋然的躺在了地上,“好久沒有這麼累過了……打也打不過,鬥也鬥不過……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啊,哈哈哈哈。”
他咳嗽了幾聲,摸了摸自己渾身的傷口,然後仰頭說道:“不玩了,我認輸了。”
天花板的廣播此時再一次「沙沙」作響,只不過這一次響動的時間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長,直到二十多秒後,一個冰冷的聲音纔在衆人的頭頂響起:“「生肖」主動認輸,「參與者」勝利。”
話音一落,所有房間的房門都在此時一併打開,廣播也在響了幾聲之後徹底沒了動靜。
陳俊南轉過頭,通過一扇扇打開的房門直接看到了房間「十三」中的地兔,他此時正愜意的躺在地上,看起來非常疲勞。
“喂,兔崽子大哥,我們這就走了?”陳俊南喊道。
地兔躺在地上回過頭來,衆人這才發現他和宋七之間進行了一場多麼艱險的戰鬥,他的上半身、雙腿、臉和耳朵上全都是鮮血和燒焦的痕跡,彷彿從烈焰中走過了一遭。
聽到陳俊南的問話,地兔面無表情地轉過頭來看了看衆人,然後沉了一口氣從地上爬了起來,一步一步的向房間十六靠近着。
“傻子領隊……”姜十略感不妙的看向地兔,抱着自己的腦袋脫離隊伍,向前走了一步,“我感覺他沒有死心,你們要不要先走?善惡到頭終有報,人間正道是滄桑,這一次我依然能擋他。”
“別整定場詩了,你小子不必擔心。”陳俊南伸手拍了拍姜十的肩膀,姜十也在此時轉過身來,但還是沒有頭,陳俊南嘆了口氣說道,“我都差點忘了你小子是個下頭男了。”
“你……”姜十想要生氣,可不知道生氣的點在哪裡,只能小聲問道,“到底何爲「下頭男」?”
“得了吧。”陳俊南揮揮手,“知道這個有啥用?總之你別擔心了,那兔子沒法動手的。”
“嗯? 爲什麼?”
“你們很少參與遊戲可能不太清楚,一般情況下「生肖」只會在遊戲階段裡殺人,現在遊戲結束了,他便不可以主動殺死我們了。”陳俊南說道,“這一次是我們贏了,不必緊張。”
地兔一步一步的走到衆人面前,他的身材十分高大,頭上的耳朵又高高豎起,導致每一次進門時都要略微低頭。
“兔崽子大哥身體不錯啊,還挺硬朗的是吧,您這身子骨指定能活到死啊。”
地兔聽到陳俊南的話也毫不在意,只是一臉認真地看向他,開口問道:“你到底搞了什麼鬼把戲?究竟怎麼讓我迷失的方向?”
“哈……”陳俊南笑了一下,“要不你先猜猜?我也好看看我跟老齊到底學了幾分本事。”
“老齊是……?”地兔問道。
“一個大好人。”陳俊南不假思索地說道,“只不過他有當騙子的天賦,所以小爺我也跟着學了兩手。”
“騙子……”地兔點點頭,一臉認真地思索着說,“那我明白了……你們剛纔所用的計策,應該正是我和宋七打鬥之後,你們派人在我耳邊耳語,又故意在本該沒有經過的房間「十」寫下「全員肅靜」四個字,讓我自認聰明的選擇了相反的方向,這應該就是你欺騙我的時刻,你們趁着我向房間「十三」進發的時候,帶領着剩下的隊員一起向相反方向的房間「十六」行進,這樣就算我知道了真相,也已經完全來不及了,畢竟我們所前往的是相反的反向,我說的對麼?”
陳俊南聽了半天,慢慢眨了下眼,開口說道:“您丫到底在這逼逼什麼呢? 一句對的也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