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傲脖上牙印中注有小閻的神息,不怕她找不到自己,就怕自己找不到鍾馗,同時也擔心時間上來不及,帶着幾屍一直往渡魂淵方向尋去,祈禱能在路上碰到鍾馗。
突然之間,焦傲卻停住了腳步,臉上佈滿殺氣,擡頭看向了天空中激鬥一團的光影。
屍王奇道:“驕傲你怎麼不走了啊?”順着他的目光看向天空那團激斗的光影,恨恨道:“管他們幹什麼,狗咬狗全部死了最好!”
計軍師比起屍王還算得機靈一點,面色凝重道:“王爺,您不覺得突然冒出那兩股力量很強大嗎?原先他們追擊我們的時候,可沒見過這兩股強大力量。”
屍王這才明白過來,難怪焦傲會有所反應。
阿啞也不知是回答屍王、計軍師,還是肯定焦傲的看法,盯着天空那團光影道:“是犬王和猴王。”
天空中劈里啪啦的兵器相擊聲不絕於耳,明顯馬至道已經佔盡上風,雖是以一敵二,但論空戰,犬王、猴王又哪是蝠王附體的馬至道的對手?不是他們不想下地面來,而是蝠王那對金剛巨翼太過煩人,簡直就是一對巨大的兵刃,根本就不怕棒砸刀砍,雙翼扇振間,龍捲風般死死拖住兩人,再加上馬至道那柄變幻莫測的蝠翼刀,兩人根本就只有拼命抵抗的份,根本不容脫身。
轟的一聲雷鳴巨響自血紅的龍捲風暴的中心傳出,帶着一道巨大閃電,只見一道人影倏地從銅牆鐵壁般的龍捲風中飛出,自上而下投向遠方。
焦傲目力運至極點,身體裡雖然沒有了蝠王,但渾厚的翼龍妖氣還是在他綠幽幽的雙眼中帶上一縷紅色,殭屍極強的目力看得清楚,第一個被擊飛的正是猴王,犬王強不了猴王多少,緊接其之後向着相同的方向也被轟了出去。
焦傲拳頭緊了一緊,正猶豫着要不要過去,只聽空中馬至道的陰笑傳下:“猴王,我敬你是條漢子,你跟了我我決計不會虧待於你的,何苦與犬浩那卑鄙小人一起送了性命呢?”
一聲墜地的巨響後,猴王的聲音喝道:“我呸!別把我跟這種人扯在一起!我只是容不得你的逆天之舉!”聲音雖大,但帶着一股沉重的味道,顯然受傷不輕。
“這猴子還是老樣子,看來要他妥協那是沒可能的了。”五天時間雖短,但也不差這一戰的時間了,焦傲還是放不下這位妖友,跟屍王、阿啞幾人打個招呼,蝠之身法展開,當先向那方向趕了過去,血紅的翼龍妖氣在身周包裹出一道完美的流線,貼着雪地掠過,拖起一條長長的雪尾,速度竟不下於空中振翼疾飛的馬至道。
眨眼之間巨翼就帶着馬至道劃過千米長空,一句話這才落音:“好個逆天之舉!那就看我們到底誰能在這逆天之舉下活下來吧!”遠遠地,蝠翼刀的壓力已使猴犬二人身周幾棵大樹枯枝摧折,進而連粗壯的主幹也承受不住那股壓力而化爲粉末。眼看兩人就要成爲寬廣刀芒下的兩堆肉醬,突然之間,一隻屋頂般巨大的金光佛掌出現在刀芒之下,霹靂巨響中四散的強猛撕扯着周邊的一切,十米內的樹木全被連根拔起,重傷下的猴王、犬王又哪裡抵抗得住,金箍棒、血影刀都深深地插入雪地之中仍穩不住身形,隨着兩人被壓力推退,兩件利器在雪地之上留下兩道顯眼深溝。
“驕傲!我已經放你走了,你還回來壞我好事!”馬至道自傲的一刀竟然被焦傲隔那麼遠一掌擋下,端的惱怒異常,那血紅的一團光芒由於怒火的關係,變成騰騰烈焰的形狀圍繞他的身周,將他拖在半空之中,而無須蝠翼的扇動。
猴王、犬王聽到這話才反應過來,轉頭看去,果然是焦傲救了自己性命,猴王硬撐着站了起來,金箍棒“鏘”地從地下拔出,過去強笑道:“老弟,在你有麻煩的時候老哥我幫不上忙,出了事卻要你出手相救才能保得性命,慚愧啊!”
焦傲嘴角微聳,正要說些什麼,只聽簌簌腳步聲,犬王已經快步搶了過來,“驕傲,看到你實在太好了,一聽到你有難我馬不停蹄就趕了過來,你沒事我終於可以放下心來了!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我又怎對得起我那犬天孩兒!”說話間那絕對是一副心急如焚的模樣。
焦傲卻只覺得無盡的噁心,儘量壓下心中的火焰,語氣平淡道:“豺王他們對我不停追殺是怎麼回事?”此話一出,眼見犬王眼中閃過一絲慌色,知道果然是他搞的鬼,致使嫣蘭現在生死難測,無邊怒意下,再也不聽他狡辯,全力一記佛掌猛地印在他胸口上,“給我去死!!!”犬王狡辯的話還沒說到一半,就被那股狂力轟飛,完全淹沒金光之下,接連撞斷幾十棵大樹,摔在地上時抖動了幾下,看來也活不久了。
百年的兄弟一朝命斷,恩怨盡了,猴王不免發出一聲無奈嘆息。
馬至道看也沒看那離死不遠的犬王一眼,冷冷地盯着焦傲,“由你殺了那卑鄙小人,也不枉平心跟你一年。”微微一頓,繼續道:“你助我脫困,剛纔我饒你一次,如今我們已是兩不相欠了,我最後問你一次,肯不肯與我一起進軍三界?”
焦傲渾身五色流光,顯是在提升功力了,頭也不回地道:“猴叔,你先走。”
猴王心知自己有傷之身留在這裡只會給焦傲造成拖累,撐着金箍棒向遠處行去。
明白焦傲是不答應跟自己合作了,馬至道再不廢話,蝠王收到其意識命令,強忍心裡悲痛,發出一聲悲鳴,振動刀刃般的雙翼,劃出兩道鋒利弧光,向着地面上那個熟悉的身形撞去。
譁呼嘩嘩譁!五下氣流疾轉個聲音!
焦傲與馬至道已經交換了方向,但空氣中的五道弧光殘痕仍然顯示出剎那之前流過的兇險。
寬達六米的是一雙巨翼劃過的翼痕,其上的黑色屍痕是殭屍跳過的屍跡,血紅迴旋的是蝠翼刀斬過的刀光,重重疊疊的是蝠之身法避讓的殘影,歹毒鋒利的是血符咒下的劍符……
血,流過肩臂,流過手掌,流過手掌,一滴一滴,滲進雪地,紅綠交融,是焦傲流出的聖血!
本來以他的能耐,再加上他對蝠王的瞭解,避開蝠翼及蝠翼刀的接連攻擊是理所當然,只是馬至道同樣也對蝠之身法瞭如指掌,準備好的一道劍符就等着焦傲往那閃避,再加上焦傲才失蝠王不久,原先不學自通的蝠之感應隨之消失,沒有了依仗多時的蝠之感應,焦傲一時間着實適應不過來,只覺靈覺劇減,沒能反應過來,終於受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