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雨澤看着此時已經神情激動的鐘剛,嘴角含笑,很淡然地說道:“很簡單,你去那裡將她邀請到我們這一桌來吃飯就行。”說完舉起啤酒瓶,示意鍾剛喝酒,要爲鍾剛踐行。
鍾剛拿起酒瓶,一仰頭,就“咕嚕咕嚕”地喝光了酒瓶裡面的啤酒。我看到他滿臉通紅,晶瑩的汗珠從額頭上一直往下滴着。我從口袋摸出紙巾給他,他接過擦了擦汗水,說道:“好,你們等着。”說完就朝着那個女孩的方向走去。那個女孩此時又已經專注於她桌上的飯菜了。
其實我並不知道鍾剛爲什麼非要證明自己“敢”?我和石雨澤也並沒有許下如果他“敢”了我們怎麼樣,他“不敢”我們又怎麼樣?其實“敢”與“不敢”在我們這裡又能怎麼樣呢?
C學院只有這麼大,在這個裡面你再怎麼厲害的角色,在外面去了也都什麼都不是。俗話說“一山更比一山高”,而比我們“這座小山”高的“大山”不知道多到哪裡去了,所以鍾剛的這次“敢”與“不敢”的挑戰,實際上沒有任何的意義。唯一能說明一點的事情就是,我們真的很無聊。
我們生活在這座小圍城裡面,與外界的交流少之又少,能碰到的就只是我們身邊的這幾個人,熟悉的就我們身邊的那幾個長期聯繫的人。我們渴望交流,但是卻又不知道怎麼去交流;我們似乎學了很多的知識,卻在面對陌生人的時候連一句連貫的話都說不清楚。
而我們生活在這座圍城裡面,卻不得不像是在生存。於是我們在這座圍城裡面找我們不熟悉的人認識,認識之後然後淡忘。
我看着鍾剛走到那個女孩的桌子前,然後朝我們這邊看了一眼。似乎是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在女孩的對面坐了下來。
女孩發現鍾剛在她的對面坐了下來,有些吃驚地看了鍾剛幾眼,然後又低下頭故作鎮靜地繼續她剛纔的動作。她表現出很鎮靜地樣子,可是我卻覺得我能感覺到她此時並不平靜的心跳。因爲這種事情我也遇到過。
那是每天放學的時候,我們都會趕着進餐的高峰期和學校其餘剛放學的學生一起蜂擁至食堂。那時候因爲人流太多,就會導致一座難求。有時候我就用書佔了一個位置,打好飯後坐下開吃不久,在我對面的桌位上就會有一個女孩飄然坐下。
這個女孩並不會像某些小說裡面那樣用好聽的聲音問我:“對不起,請問我可以坐在這裡嗎?”然後我回答說可以,她就坐在了我的對面,在吃飯的這個時候就是我們一段浪漫情緣的開始。
而現實是,這個女孩就一屁股坐在了我對面的位置,然後就開始吃起來,並不理會我。於是這個時候我的心就會不由自主地加快跳動,忐忑不安,並且只顧着低頭吃飯,不敢擡頭與此女子打照面。
我想那個穿格子裙的女孩此時心情也應該是和我每天吃飯有時遇到的情景時的心情一樣忐忑,可能還有過之而無不及。因爲我偶爾遇到這種事情都是在就餐的高峰期,吃飯時會有不熟悉的異性坐在我的對面是很正常的事情。然而現在這個時候食堂吃飯的人並不多,空着的桌位也就很多了,那麼不去坐別的位置而偏要坐在自己的對面的異性可能就懷有某種目的或意圖了。
此時的鐘剛並沒有什麼動作,只是看着自己對面慢慢吃飯的女孩。我和石雨澤在這邊看着他,不知道他下一步會有怎麼樣的打算。
我雖然看不清楚那個女孩現在的表情和細微的動作,但是我可以猜測到,那個女孩此時吃飯的動作肯定沒有先前流暢,並且極有可能是極其的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