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夜自習已經下課,一對一對的男男女女在足球場上閒庭信步,足球場上沒有花,可惜了不能“花前”。但是今晚的月亮特別的明亮,可以“月下”了。
我的這一聲大吼引來了一羣男女的關注。我好像能聽到“唰唰”的目光投射過來的聲音。我沒有管這些投過來的目光,只是直直地盯着辛紫。
辛紫定定地看着我,嘴角微微抖動,眼神充滿了無辜,滿臉的委屈,好像馬上就要哭出來似的,但是卻忍住沒有哭出來,只是眼裡充滿了淚水。
我看着她不說話,罵了句:“我去。”然後又找了塊草皮,坐了下來,想着今天我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無緣無故地朝辛紫發了兩次火。可是此時的我心情無比煩躁,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乾脆不再想,只是側頭看向遠方馬路旁的路燈。
辛紫定定地站了一會兒,走到我的身邊,找了一個地方,還是用手帕紙墊好,又看了看我。我沒有轉頭看她,繼續注視着遠方暗淡的燈火。辛紫看了我一會兒,最後還是決定坐了下來。
我們就這樣坐在那裡,辛紫抱着膝蓋看着地面,我轉頭看着遠方的燈火,就這樣誰也不說話,誰也沒有話可說。氣氛有些微妙。
終於還是我打破了這種微妙的氣氛,轉過頭看着辛紫的側臉,用手輕輕地碰了碰她的手臂。她微微扭動了一下,將身子轉了過去,用背對着我。
我又用手輕輕地拉了拉她的衣服。她頓了一下,然後突然的就哭了,轉過身來一把抱住了我,伏在我的肩上大聲地哭了起來。我一時不知所措,慌亂了一會兒,然後輕輕地將她抱住。
辛紫邊哭邊有些哽咽地說:“我……我只是不想失去一個對我好的人。”
我不說話,只是靜靜地抱着她,讓她盡情地哭。她所說的這句話我不知道用什麼去回答,如果我這也算是對她好的話,那麼我對我身邊的每一個人幾乎都是如此,那麼是否都算好?我不知道,此時也不想知道。
辛紫伏在我的肩上哭夠了,起身擦掉淚水,對我說:“走吧,時間不早了。”我點點頭,然後站起來和辛紫一起朝寢的室方向走去。
辛紫的寢室在離我們寢室大概一千米的地方,中間隔了一個大湖,所以我要先將她送回寢室。一路上我們只是默默地走着,並不說話。
送她到了她們的寢室大樓下面,我想起了一句話,對她說:“辛紫,等待,也許並不容易。”想了想,又接着說,“既然已經離去,就不要沉湎於過去,我們終是要面對現在,展望未來的。”
辛紫看了我一眼,然後低下頭靜靜沉思了好一會兒,纔對我說:“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風與月。葉臨,有些事不是說忘就能忘掉的。”隨即她擡頭對我嫣然一笑,接着說,“不過,我盡力咯。”說完,轉身向寢室大樓內跑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站了一會兒,直到她消失在轉角處,我纔開始往回走。
緩慢地踏着步子,行走在學校的小湖邊,看着湖水碧波盪漾,一圈一圈的漣漪帶着反射的路燈光,向着遠處的黑暗涌去,那裡,是它們的歸宿麼?
我緩緩地擡起頭,突然發現了前方不遠處有一個熟悉的身影—蘇婷,而在她的旁邊,卻跟着一個我不熟悉的人。我害怕是我看錯了,就睜大了眼睛仔細地看了看,看完後我肯定了,那人絕對是石雨澤的女友Susan沒錯。
然而她旁邊的那人又是誰?他們又是什麼關係?
我不動聲色地轉過身,躲在燈光照射不到的暗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