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點頭,轉身離開。
樹梢上的古馳用着極爲複雜的神色望着墨塵,得到消息說他答應救治的時候,他十分驚訝,還是存着一些懷疑的。眼下,親眼所見,不得不信。不禁對墨塵有了疑心,對慕容十七又多看了兩眼。
一陣風出來,將本就沒有關嚴實的窗戶吹開,一股剛剛淡去的藥香味,又泄了出來。
剛要推着輪椅轉身離去的墨塵,漆黑的眸子一轉,望向敞開的窗戶,眼眸再轉落在樹梢的方向。
一股無言的強勁威脅朝着古馳而去。古馳身形一顫,後方隨從準備出手。
誰知墨塵收回了視線,看向十七,還是溫柔的笑道:“慕容小姐,聞到一股淡淡的藥香味了嗎?也許,我們回來晚了。”已經有人出手救了慕容夫人。
正欲轉身離開院子的十七聞言,白皙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回頭就朝着李婉兒的房間而去,伸手敲門,喊道:“爹!娘!”
“慕容小姐,無需焦急。若是我沒猜錯的話,這股藥香味是解藥,並非毒藥。有人已經提前救了慕容夫人。”墨塵柔聲緩緩的說道。話落之時,餘光再一次平靜的掃過樹梢上殺氣正濃的人。
“哦?”十七回頭看了一眼墨塵,心中掂量着墨塵的話,有人救了娘?
等了半刻,沒有人應聲,未免有意外,十七用力一推,推開了門。
門開,一股藥香撲鼻。
隱約中能夠看到牀上躺着兩個身影。
她快速的點燃了蠟燭。
墨塵在門外,背對着房中的一切。畢竟裡面無論是何情形,他都不適何看到。
看到墨塵的舉動,十七心一暖。搖曳的燭光下,十七走近牀,看向穿戴整齊的爹孃,伸出手,顫抖的放到他們的鼻尖,感覺到呼吸後,十七放下了懸着的心,收回手時,目光觸及到牀邊上的精緻的銀色面具。
腦海猛然一顫,那個救了她的男子?自從上次就消失了無影無蹤的男子!他來了?!
根據墨塵的話來說,是有人來救娘,那麼就說是他救了娘?他一直在背後關注着她?究竟他是誰?爲何她沒有印象?只是一張銀色面具和那讓人安心的氣息迴盪在腦海中。
救了人卻不現身,他……
黑眸有着複雜不已,難解的光芒,十七將銀色面具放入袖口中,這個三番兩次幫她的男人,無論出於什麼原因,她都要儘快找到他。
此刻不適合細想,她轉頭看向墨塵,道:“出塵公子,請您進屋,爲十七的爹孃診治。”
墨塵點頭,十七正想上前推動輪椅,誰知輪椅竟然輕鬆的越過門檻,直接來到房中。
十七自嘲的一笑,他雖然殘疾,但是武功不弱,與正常人無異。剛纔她下意識的舉動也許傷了他的自尊心。
墨塵只是眼睛早牀上一掃,就對十七笑道:“慕容夫人的蠱毒已經解了。慕容大人不過是中了迷香,明天就會自然清醒,慕容小姐無需在意。”
聞言,十七點頭:“謝過慕容公子。”
墨塵搖頭,清澈的眸子眼底內掃過一絲暗沉的光芒,朦朧的燭光擋住了他眼底的神色,沒有讓十七看到,他笑道:“慕容小姐應該謝的人是救了慕容夫人的人。此人爲了救慕容夫人犧牲頗大。”
“犧牲?”這是怎麼一回事?十七不解的反問。
“想要解毒,就必須耗費五年功力,以及臥牀一到半年左右。所以,救慕容夫人的人,此時若是來不及休養,就必定會終生臥牀不起。”墨塵淡聲解釋道。
聽到此言,十七身形一顫,滿眼的不可思議。最壞的結果就是終生臥牀不起!
那……
那個人……
他……
此刻身在何處?究竟怎麼樣了?第一次,十七感覺無力。一個以這種方式在幫助她的人,她竟然不知道是誰!
在她失神之際,墨塵餘光再一次看了一眼樹梢,此時樹梢上,空無一人。
軒轅寧離開慕容府回到四王府後,立即讓飛劍安排,他藥浴過後,趁着今日便離開京城!去往安全的地方,暫時休養一個月!
他離開京城的理由都已經想好了,便是出去遊玩一番,需要兩三個月左右的時間歸來。府中的一切事宜安排妥當,就連在一個月內發生的變故,他也儘可能算進其中。
天還未亮,一輛馬車在任何人都沒有發現下,離開京城,前往北山南泉廟。
也正是軒轅寧離開之後,一場腥風血雨在這一個月內展開。
翌日,霧濛濛的天氣。
古馳看着手中的書信,拿着信的手止不住的顫抖。
“這封信何時送到府上的?”古馳沉聲問道。
“昨個臨近天黑之時,有個用着面紗蒙着面的女子交到了守門人的手中,守門交給了管家。昨晚少主回來的太晚,管家不敢打擾,便今兒個一早送來了。”一名下屬男子沉聲回道。
古馳緊攥着信,看着信上的內容止不住的心顫。這封信是清音給他的!信上主要是說明她離開的原因!
她離開竟是爲了躲避一年後的婚約,她不愛他,愛上了他人,爲了能夠和那人在一起,她只有離開。她希望他能夠找到自己的幸福!讓他回去,不要再找她了。
這筆跡的確是她的!
她寫信給他就是讓他放棄尋找她,也不要尋找軒轅寧的麻煩?
古馳冷笑,音兒啊,你若是想要我放棄,大可直接來找我,我必定會放棄,一年後的婚約也會取消,何必要用這樣的方法離開?
既然她已經有了決定,那麼,他就放手吧。
“明日便離開京城,回隱世王國。”古馳命令道。冰冷的聲音迴盪在房間的角落。
慕容府
一清早,十七起牀時,梅花就立即前來稟報,說墨塵已經離開。
十七趕至門前時,早就已經沒有了墨塵的身影。
她看向手中的曲譜,這曲譜還沒有交給他呢。
“出塵公子離開時,讓梅花轉告小姐,他既然沒有救慕容夫人,那麼就斷然不會收下慕容小姐的曲譜。”梅花看向十七手中的曲譜,沉聲說道。
十七沉默不語,墨塵這個人,看似簡單,可又不簡單,她看不透,也摸不透。或許,是因爲他過於無慾無求,纔會讓他看起來更爲神秘。
“回府,看爹孃有沒有醒。”轉身,十七回府。
正是轉身之際,宮內軒轅灝的貼身太監王公公慌忙跑來,尖細的聲音叫道:“慕容小姐請留步。”
聽到聲音,十七腳步頓了頓,側頭看向跑來的王公公,問道:“王公公,何事?”
“皇上召見慕容小姐,請慕容小姐與奴才一同進宮。”王公公喘着氣,尖聲道。
“皇上召見我有何事?”十七擰眉問道,軒轅灝這個時候見她作何?眼波一轉,難道與柳月飛有關係?她不是進宮找軒轅灝了?
十七冷笑。莫非柳月飛和軒轅灝聯手給她下套?
不,有可能不是這麼簡單。軒轅灝等人不是傻子,不可能不知道柳相還有她爹與軒轅默的關係。所以,柳月飛進宮,也許並非表面看到的那麼簡單。
梅花上前在十七耳邊說道:“柳月飛動手了?我去給牡丹飛鴿傳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