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恨。.慕容歌神色不見任何變化,語態反而異常輕柔的說道。
嘉傑眼睛閃了一下,錯愕的望着慕容歌,不恨嗎?若是放在其他的女子身上,能夠得到太子這般特別的對待或許會喜不自勝,可若是她?怕是恨的!即使能夠猜到慕容歌的真實想法,但他仍舊說道:“太子心中從未有過一名女子。就是太子妃,太子也不曾看在眼中。唯有你讓太子除了平靜之外還有其他的情緒。生在帝王家,最不能要的是心軟,最必須掌握的便是深沉莫測的心機和運籌帷幄。太子的付出遠遠超出你我的想象。”
聞言,慕容歌輕輕的蹙了下眉,打斷了嘉傑,“太子是太子,我是我。至於其他的我不曾想過。更何況,太子與太子妃新婚,嘉先生的這些話還是莫要多說的好。若讓人聽見,怕是爲嘉先生和我帶來麻煩。”
“太子與太子妃不是你所想的那樣……”嘉傑嘆了口氣,太子若是有心了,而她無心,怕是又會有一場麻煩。由他看來,她對太子,似乎無心。莫非在她心中,仍有齊國太子?
慕容歌弓腰行了禮,決絕的冷聲道:“不擾嘉先生了。”直接留給嘉傑的是她毫不猶豫的背影。
嘉傑望着她纖細的背影,又一次嘆了口氣,“慕容歌,你未免想的太過簡單了。”
跟在慕容歌身後的流雲聽見嘉傑的輕聲呢喃,身形一顫,放置在腰間長劍上的手猛地握緊,他望着前方的慕容歌,心下顫抖不已,三年時間可以改變很多事情,若她對夏國太子動心,那麼太子該如何?
慕容歌斂下眼眸,掩去眼中閃過的一絲痛楚。在這世間任何男子的眼中,一生一世一雙人已是奢望,她不敢將奢望放在心頭。
“慕容姑娘,若有可能請心中謹記太子心意。在太子心中,你已是不可撼動的地位。”流雲猶豫半響終於對着慕容歌的背影說道。
“流雲,這些日子我已經將你當作至交好友。
路上,你不眠不休護我安全,我永記於心。但,你應該知道的,我要的他給不起。而我堅持的必不會放棄。並非我自私,而是這是融入骨血的堅持,若讓我捨棄,這輩子如同傀儡。”慕容歌停下前行的腳步,背對着流雲,沉聲道。
流雲盯着她的背與完美的側臉,沉默了半響後說道:“對不起,慕容姑娘。”
“流雲,想吃鍋包肉了嗎?咱們明日叫上如冰,一起吃個飯吧。.我親自下廚。”慕容歌眼中光芒閃爍,似有一滴晶瑩的淚劃過臉頰,可她臉上的笑容燦爛的彷彿剛剛落下山的紅日,也宛如上空繁星。
“嗯。”流雲也笑了。他越來越發現,她真的很好。只是,似乎命運待她不公。
等他們三人分爲兩路離開後,從一旁長廊的拐彎處走出一人。
林善雅絕色傾城的容顏僵硬蒼白。
果真如她猜測,元祁心中有了慕容歌!怎麼可能?慕容歌無論從那一點上來看,皆是與她無法相比。而她引以爲傲的容貌,莫非無法入了他的眼?
新婚夜,他的那些話皆響在耳邊,對她而言,那是晴天霹靂,可是她卻別無選擇!
她不能放棄,絕對不能放棄。若不能儘快得他的心,她必受盡天下人的恥笑。封國堅持不了多久了。
她回頭看向透亮的房間,他就在房中,可這幾日只有爲數不多的一兩次見面,本來此刻是來見他的,結果聽見了嘉傑對慕容歌的一番言語。連嘉傑都清楚元祁如今對她並無多少情意。當得知元祁對她無意時,她整整兩夜無法入眠,是自我的厭惡。
這是她不敢想的結果。
幸好,慕容歌此時對元祁似乎沒有情意,她還有足夠的時間。
……
接下來幾日,慕容歌便成爲了太子府的知名人物。
都知她是元祁面前新寵,雖說是管家,但許多事情也都只是問問她的意見便可,她樂得清閒。空閒時,做做香皂。
早在映雪被關押的第二日,如冰恢復了些精氣神後便去監牢探望映雪。映雪曾經得罪不過不少人,就算不用任何人的交代,關在監牢內的第一天,她便是受盡了殘忍的刑罰。第二日再看時,已經不成樣子,就連罵如冰的力氣都沒有。
如冰回來後整整吃了兩碗飯,嘆息多行不義必自斃,這是映雪活該。
不過映雪還算是有福氣的,第三日早上從監牢傳來消息,映雪畏罪自殺!此消息傳出來後,衆人一片唏噓。
因如冰平日裡看上去頗有手段,竟然比不得如冰的膽氣!
對慕容歌而言早就在預料之中的事情,並不意外。如冰得知映雪畏罪自殺,氣憤難當,直言映雪竟如此膽小,不過兩三日的刑罰就忍受不住看了!慕容歌淡淡一笑,映雪的死活在此時而言對她無關聯,此外,今日傳來關於南國的消息,讓她面色陡然一白。
蘭玉剛剛離開南國,陳國便一舉進軍南國,南國竟然在半月之內就被陳國攻下。
南國皇帝南豐陳國士兵攻入皇宮時,在衆人面前懸樑自盡。自此,南國如同上演了一場戲劇,原本因爲蘭玉的幫助而高枕無憂,而如今蘭玉前腳離開,南國便如豆腐渣,輕易攻下!
慕容歌擔心的是剛剛建立起來的一切,幸而蘭玉派人傳來了書信,一切沒有大礙。
這場戰爭使得南國覆沒,究竟誰是幕後推手,她不想去推測。
這段時間她明白了一個道理,不該推測的不可推測,那結果必定讓人肝腸寸斷!
……
“這是什麼東西?”元祁望着唐老鼠形狀的香皂,有些好奇的問道。
慕容歌笑道:“是正在游水的鴨子。不過請太子放心,香皂的味道仍舊是蓮花香。”用了幾日終於做好了。原本她還想做芙蓉花形狀,可不知爲何,當她看見太子府內滿園的黑色芙蓉花,心跟着沉悶下去,因一時興趣,便做了唐老鴨。
“本宮瞅着怎麼像是被剪掉尾巴張大嘴吃老鼠的貓?”元祁將香皂那在手中左右打量了一番後說道。用一隻鴨子用來淨臉淨手?
聞言,慕容歌感覺額頭三條黑線,斷了尾巴的貓?不過是初次下手做唐老鴨,鴨嘴小了點。“太子說是什麼便是什麼。”
他擡起頭,深沉的眸子似乎有一絲疑惑打量着她,手中緊緊握着香皂,不知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你雖爲管家,但需要管的只是本宮的院子。”他收回目光,淡淡的說道。
她點了點頭,“是。”管什麼都行,麻煩越少,權力越大便可。不過,這幾日的與他的相處,卻是讓她疑惑之餘也頗爲意外,在封國皇宮內的壓迫感消散了一些,同時,她竟不擔心**的危險了。
果真是有了林善雅的滋潤,他不退而求其次了?
他淡掃了她一眼,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無底的眼眸深處掠過一道冷光,“慕容歌。”
“嗯?”
“心中可還有齊國太子?”
“妾心中一片明淨,只有三年後能夠獲得的自由。”
“……”一陣沉默。
元祁將目光移向窗外,黑色的芙蓉花迎風飄擺,自由是何物?她如此心心念念?
……
齊國太子府。
夜深人靜,天色漸漸黑沉。
今日是林清雅入府之日,選得日子也是難得一見的好日子。府中此時此處掛着大紅燈籠,好不熱鬧。
樑欣欣望着新房內映出的兩道身影,心一陣陣的疼痛。
“若我不得他歡心,只希望妹妹可得他歡心。”她噙着淚,語氣不無悲涼痛苦的輕聲說着。可惜房中兩人都未聽見她的話語。
轉身離去時,樑欣欣這輩子第一次體驗到,何爲痛不欲生!可身陷進去,她已經不能全身而退。只能繼續身陷。
新房中,趙子維挑起新嫁娘的蓋頭。
蓋頭飛出去,無情的飄落在地。
他冷着一雙邪魅的眼眸看着林清雅。
林清雅盼了許久纔等到今夜,雖然不能穿正紅色的嫁衣,可因她嫁妝豐厚,這場婚禮與樑欣欣的不差分毫。再看眼前凝望着她的男子,丰神俊朗,邪魅惑人,霸氣外露,自此以後就是她的夫君。
想到這裡,她笑容媚色無邊,極盡妖嬈。媚色已經入骨,妖嬈已經成精,任何男子見到這般誘惑的女子,定會渾身熱血沸騰,早已經沒了定力而將她撲到,發一發獸慾。
但,她滿心的期盼換來的是,趙子維厭惡的冷笑:“庸脂俗粉!你先行休息吧。”
話落,高大霸道的身影消失在房中。
林清雅臉上的妖嬈嫵媚的笑容僵在嘴角,即使蓋着很厚的脂粉的臉也掩不住她瞬間蒼白的面色。
他……說什麼?
庸脂俗粉!
……
夏國,太子府。
今日,元祁一早便入了宮,據說是皇上身染重病,此時更是病重了幾分,隱隱有歸天之相。
幸而夏國內名醫甚多,各種昂貴的藥日日都讓夏國皇帝服用,勉強延長壽命,可這身子不行了便是不行了,據說,多名御醫下了診斷,最多能堅持兩年。
如今夏國所有的朝政都是由元祁處理。衆人猜測,爲何皇上不直接將皇位禪讓?究竟是什麼原因已經成了無法探知的秘密。
等到晚上的元祁彷彿與往日無異樣的從宮中回來後,慕容歌從他深沉莫測的眼中見到了濃郁的陰沉,似乎這陰沉與絕望等同。
偶然間,聽見下人們私下議論,原來元祁自小便是養在宮外,在十歲之前皇上從未看過他,可以說是讓元祁自生自滅。在元祁十一歲那年,皇上突然向天下宣佈封元祁爲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