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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小孩都有一個難以忘記的玩伴,無論多久,這個玩伴在他們的心中都無法抹去。
就好像玄七和阿離,就好像冬青和小梅。
“公子,爲什麼還要去調查三公子冬青?”風塵不經意間也將那個字眼換成了三公子。
他坐在桌案前,想起那天那個昏暗的房間,幾乎和風吟殿一樣的佈局,那個見不了光的孩子,更是像極了十多年的他。
“如何?有什麼新的消息?”
風塵回道,“據說是一年前,冬青的家鄉遭遇了一場大水,在那場大水中,死了很多人,包括冬青的父母還有一個小女孩,是冬青的玩伴叫做小梅。從那以後,冬青就很畏懼光,一遇到有光的地方就會全身起紅疹。”
三公子冬青的遭遇與他心中所想差不了太多,如此說來,他身上的紅疹並不是完全不能醫治。
“午膳過後,再去一趟。”
“公子,您不會……還在吃那小孩的醋吧?”
手中筆一停,他眼神冷冷掃過,“吃醋?風塵,你這兩年到底學了什麼?”
風塵正經說道,“風塵不敢,都是和公子學的。”死皮賴臉還有恬不知恥。
“不用說,”他短嘆一口氣道,“定是和陳寶寶學壞的……”
……
幾百裡外的陳國,明明不冷,他卻使勁打了個噴嚏。
“陳王,您沒事吧?”宮女問道。
他也說不上來的奇怪,總是覺得耳根發熱,後脊背發涼的。
“陳王定是在想,是誰在說您的壞話?”
他一回頭,白梨站在他身後,難怪後脊背感覺涼颼颼的。
“咳咳……你,你怎麼隨意到我的書房來?”
白梨一揮袖手掌中驚現三枚銅錢,“我今早爲陳王算了一卦。”
“別別別!你每回算卦,都沒好事發生……”陳王嘟囔着起身欲走,誰料被她一把按了下去。
“大利東方,是個吉卦……陳王先聽我說完。”然後白梨大致講了講今日用金錢卜卦後的一通話,實則陳寶寶也聽不明白這些。但越是問得仔細,那女人就會越來勁。
“……說了那麼多,你究竟想同我說什麼?”
白梨指着東方說道,“陳王不如現在就起程去東方,相信一定有所收穫。”
“去哪兒?”陳王蹙着眉,“你是不是覺得我很閒,雖然我看上去是很閒,但陳國上下本王要處理的事情還很多呢!”
白梨認真說道,“入冬後的軍餉,務農的補貼,大皇子二皇子的預謀,陳王想先處理什麼?”
他連忙按住了白梨的嘴,朝着那些宮人笑道,“呵呵呵……這女的傻了,你們先出去,先出去。”
等到宮人們走之後,他的眼眸忽然一變,“你知道什麼?”
“白梨只是照實說,這,這怎麼了?”
難不成,這女子算卦真的有那麼準?倘若是真的,那不就大發了!
白梨尷尬一笑,“其實,不是算卦的功勞,而是陳王放在書桌上的竹簡,被白梨不小心看見了。”
氣氛尷尬了片刻,陳王鬆了口氣,指着她說道,“誰讓你去翻我的東西的?!”
“其實,也不是白梨故意看到的,而是您,就放在那裡。”
陳王嘴角輕蔑一笑,“我說,你到底留在我陳國幹嘛?要不是你們國君,我還真就把你趕走了!”
白梨解釋道,“因爲,您是白梨命中的夫君啊……”
夫君……確實,這丫頭說過要娶她來着?
“我看還是算了吧!”陳王苦笑道,“我命克你,我們倆在一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陳王不必擔心,白梨最擅長占卜之事,來前已經爲你我二人算過了,不相剋。”
看來,這丫頭真聽不懂人話?
“我的意思是,就算你算出命中有我也好……最重要的是,我不喜歡,不喜歡你待在我身邊。”
白梨眼中的希望淡了下去,但她很喜歡笑,那樣的笑容總是能讓人覺得安心。
“可我,可我也沒地方去了?”
陳王瞥見她忽而委屈的樣子,語氣稍稍緩和了些,“我也沒趕你走,只是你不要像個神棍在我面前說這些話好嗎?”
眼眸一亮,閃着亮光,她笑道,“您就是答應,我留在你身邊了?”
好像……好像確實變成了這樣……
“我……有嗎?”陳王捋了捋頭緒,“好好好,去東方,去東方可以了吧!”
等等!這丫頭分明什麼都沒說,他幹嘛要答應陪她一起去東方。
“謝謝,陳王,白梨這就去準備。”說着,她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小跑回去。
陳寶寶這輩子都看不懂女人,的確,要是學會她們的城府,也就不會被這兩個皇兄給威脅了。
……
冬青門前,今日清淺有事在身,就只派了宮人來按時送藥,這恰好給了玉乾偷溜進去的機會。
燭火躍動之間,他瞥見牀上的那個身影在瑟瑟發抖。
“你,怎麼了?”
冬青躲在被子裡,只聽見很短很短刻意壓制住的哭聲,他探了個腦袋出來,一雙兔眼望着他。
“是五哥哥嗎?”
五哥哥?對了,他排行老五,平日被桃夭青竹叫慣了小五,竟還有些不習慣了。
“咳……別怕了,男子漢的,躲在被子裡哭怎麼行!”
話音未落,那小肉球撲通撲到了他的懷裡,使勁嗡嗡哭了起來。
“我讓你別哭,你怎麼還哭得越起勁了?”
冬青小臉哭得通紅,支支吾吾,“我,我只是,看到五哥哥太激動了。”
“看到……我?”
冬青快速地點着他的腦袋,止住了眼淚,“因爲,姐姐說,五哥哥和我一樣,都是沒長大的孩子。”
“姐姐?”玉乾饒有興致坐到他牀前問道,“是誇了我什麼話,讓你這麼崇拜我?”
“五哥哥還真不害臊,姐姐說的果真沒錯。”
他忍不住咳了兩聲,她都和這孩子說了什麼話?
冬青昂着個腦袋,盯着他仔細看,“五哥哥,真的是個傻子嗎?”
他強忍住微笑,“是,姐姐和你說,我是傻子的嗎?”
冬青連忙點頭,“姐姐說,五哥哥現在失去了意識,很是可憐,要每日和冬青一樣喝下很多藥才行。”
他嘴邊的笑緩緩漸逝,低沉問道,“你,每日都要喝藥嗎?”
冬青爬下牀,指着一旁桌案上的藥碗,“每日有三大碗,但是姐姐每日都會給我一根那麼大的糖葫蘆!姐姐說,五哥哥曾經也得過病,但是五哥哥很堅強,所以,病就好了。”